仙石 第三十四章：血瞳绽放

血瞳，传闻是一种以各类生物的眼睛炼制出的魔物，牲畜、魔兽，当然还有人。你可以说它是法器，因为它有法器的功效，也可以说它是邪物，因为它太过歹毒。

按照以往的观念，物品原持有者实力越强大，用它练出的法器就越强。如虎爪、如龙鳞。但血瞳不一样，他需要施法者的眼球与法器融合，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材料本身是否强大只是一方面，能否和使用者契合，则更重要。而且由于这种操作方式，血瞳对修真者自身的修为要求也异常严格，如不能驾驭，就会被魔物所伤，失明致残。实在是风险太大。

也许是因祸得福，尽管血瞳这种魔物异常强大，却也让很多修真者望尘莫及。说来真是讽刺，并不是因为残忍，而是风险太大。因此，渐渐的，血瞳这种上古神器，慢慢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直到那个人出现。

打破惯例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术士，天赋平平，在师门很不得志，这种人在修真界太过寻常，随着年纪增长被派到外门修行或沦为做粗活的仆役，虽然前路渺渺，到底还算修真界的一份子。

或许是觉得前路无期，又或许是厌恶生活清苦，小术士放弃了修真界的生活回到了尘世间。找了份替死囚收尸的活，养成了收集死囚东西的习惯。以前是钱财，后面就成了眼珠。据说，他能从眼珠里看到那人的过去。

这能不瘆得慌？于是在其他捕快的一致意见下，官府打发他走人，并责成他销毁收集到的死人物件。

回到自己的居所，小术士看着满屋子的眼珠，失魂落魄。或许是呆滞的时间太久了，当他回过神盯着其中最喜欢的一双眼珠时，突发奇想，将它炼制成法器留在自己身边。

于是，世间第一件由人眼炼制的血瞳诞生。

一个修真门派，也因它的诞生而销声匿迹。

抢夺他人眼球，本就是违背人性凶残之举，用之修炼邪物更是违逆天道。到后来，谁要敢修炼此等邪物，就是与整个修真界为敌，无人再敢触碰，直到仙石出现和齐氏兴起。

二者伴随着对大量禁术的重新研究，但也随着齐氏的毁灭而昙花一现。

没想到，玉泉真人今天要面对的竟是这样一件，泯灭人性、违背天道的邪物。

此时，这件邪物正在余婆婆手中。只见余婆婆凭空取出一个红球，越往内颜色越深，到中心已成全黑。红球内有一股血丝在游动，似乎想要撞开球壁。余婆婆将红球放到自己眼前，独眼中冒出红光照射在红球上。在光线照射下，圆球内的暗流飞速旋转，竟似一颗眼珠开始活动起来。

“血瞳，那独眼竟然是血瞳。”疯子喃喃之语道。

李欢在一旁问道：“前辈，这件神器可有什么不妥？”

林汜很快打断他：“那根本不是法器，是邪物。那人果然是齐氏妖孽，你还有何话要讲？”

“大叔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邪物，什么妖孽，是在说婆婆么？”彤彤疑惑地看着疯子，疯子的表情却十分复杂，虽然他早知她是齐氏，也猜到或许藏有法器，但未曾想到是这种妖邪之物。

余婆婆用余光看了眼彤彤的方向，将血瞳向上托起，飞到空中。

玉泉真人从下方仰视，看得久了，觉得脖子有些酸胀。但这不打紧，怎么处理眼下之事才是难题。

毋庸置疑，对仙石的运用，加上这枚货真价实的血瞳，眼前之人显然就是齐氏的幸存者。从她口中说不定能得到故人的消息，但是“血瞳之法”太过伤天害理，他若有意偏袒、心存犹疑，岂不背弃师傅教会和追求天地正道的初心。

或许是看出玉泉真人的心思，又或许是想挑唆二人死斗，马向南高呼道：“血瞳之法，残害无辜，天地不容，齐氏妖人，人神共戮，仙人还有什么犹豫的吗？”

玉泉真人闭目深思，沉心静气，长叹一口：“既然你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贫道就容不得你了。”

余婆婆在空中啐道：“假仁假义，还不是做着伪君子的勾当。要打便打，老身还怕了你不成。”显然对方才的误会耿耿于怀。

斗气是真的，要打也是真的。长空之下，雪花渐渐小了，余婆婆的衣襟被风吹起，在她面前是可怖的血瞳，以它为中心，喷涌出血样的液体，雪花也被染成了红色。

玉泉真人拂尘一扫，乘着祥云飞到空中与余婆婆对视，在他背后隐然能看到太极八卦的图案。

“开打之前，贫道尚有一问那就是。。。哎，你。。。”

就在玉泉真人开口的瞬间，血瞳中忽然激射出一道血流直奔玉泉真人而来。显然不管玉泉真人有多少疑问，余婆婆都不想回答，她早就恨得牙痒痒。

无法，玉泉真人只得全力迎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八卦盘，貌似白日给人看相的物件。玉泉真人手中结印，八卦盘飞到身前快速变大，正面挡住血流。犹如滔天洪水被堤坝所阻，怅然而归。

“你听我。。。”躲在八卦盘后，玉泉真人又待发言。余婆婆却已操控血流绕过八卦盘，从两侧袭向玉泉真人。无奈之下，玉泉真人只得收回八卦盘，左右一分，八卦盘竟似有两层，一分为二。玉泉真人双手各持一面，分别抵挡。

但余婆婆的攻击仍在继续，血流再度被阻后，分为多道血柱，不分先后从四面八方向玉泉真人发起冲击。玉泉真人也不敢慢待，将八卦盘收起，先是后撤几步，躲过血流，而后拂尘一扫，强风忽起，带着雪片和冰雹迎着血流的方向逆流而上。

在凛冽的暴风雪包裹下，一道道血流被封冻起来，恰似冰雕。玉泉真人轻飘飘地落在其中一道冰柱旁，猛地挥动拂尘，一道道劲风像刀割一般将冰柱逐一切碎，掉落在地面，击起雾尘。

漫天的雾尘遮蔽了天空，隐匿了空中二人的身形，地面的人无法得见。在这茫茫的白雾中，只能看到红光的闪动和飞出的风刃，听到空中“噼里啪啦”的响声，交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