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瞻站在马向南一侧盯着手中的断魂刺出神,这两把武器身长一尺有余,通体漆黑,犹如鬼魅缠身,发出幽绿的光,让他本来不适的身体更加想作呕。
然而坐着的两人却当着他的面旁若无人般讨论着计划。方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些“机密”都是足矣让他身首异处的存在,如今却一字一句尽入他耳。尽管他不敢,更不想知道所谓的计划,但此时已由不得他。
也不是真没人注意,高思远还是顺道看了几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于是说道:“瞻儿,去,给你师傅上茶。”
“是。”高瞻的回答气若游丝,若有若无,他真想眼前两人只当他是死人一个,而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倒茶这种小事以前都是下人做的,他身为高府大少爷,郡守的公子,出入城内任何场合都有人跟随伺候,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只给教书先生上过一次茶,还是经下人转手。
此时让他上茶,他连茶叶在哪都找不到,但他知道万不能唤仆人来做,不然父亲早这么做了,哪轮得到他琢磨。于是乎,他只得在书房内瞎晃悠,四处翻找。
或许是看不下去,高思远说道:“书架第三层第五格。”
“哦。”这一声稍微恢复了些气力。可找到了茶叶,他又遇到新的难题,没开水,随即说道:“爹,没有热水。孩儿去厨房弄些。”
说完他就后悔了,此时此刻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他还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这个大门。但做父亲的还是知晓他的心思,高思远说道:“不用,你端过来。”
高瞻将茶叶倒入两盏茶杯,端到高思远面前,“爹,只有茶叶。”
“无妨。”高思远接过茶杯,稍一使劲,两个茶杯竟悬于空中,他左手一翻,凭空多出一个瓷壶,自动往茶杯中倒水。接着右手一推,一股红色的真气灌入茶杯,不一会,茶水便沸腾起来。如此反复两次,他才将茶杯推到马向南面前。
“隔空取物”是修真高阶技能,修真者以自身灵力为索引,平日将常用之物存入虚空,等到用时,再通过灵力取出。灵力越强,能够存储的东西越多。不过也不是什么都能存储,如果物品自身灵力太强,就无法被存入虚空。
马向南并不答话,举杯便要饮,却被高思远抬手拦下:“且慢,你就不怕我在茶中下毒么?”
或许是觉得听到今天最好的笑话,马向南放下茶杯,捻着八字胡笑道:“没想到身为郡守的高兄,还如此风趣,相识这么久,我怎么就没发现呢。我既已做了瞻儿的师傅,便是一家人,你又有什么理由害我呢?莫非还图谋马某随身的几件破烂法器和些许银两?你应该知道,马某的产业可都在北边。”
高思远听闻此言,安心下来,起身一拜,说道:“思远几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马兄恕罪。你我虽已旧识,却从未交心。此番情境,思远对马兄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马兄不计前嫌,救我一家,请受我和犬子一拜。”
说完,高思远便领着高瞻跪下叩拜,却被马向南拽住:“高兄,本教除了教主和圣象,谁都不可接受参拜,你可忘了。”
高思远额头渗出冷汗,慌乱之间他竟连教规都忘了,好在并无旁人。他端起另一杯茶,一饮而尽,马向南也仰头饮尽。
“好茶。”
“好茶。”
二人相视而笑。
马向南笑道:“这茶虽好,你我却如牛饮,心思都不在品茶上。反倒是高兄的功法更好,我看你的赤焰掌至少已到五层。”
高思远也不再避讳:“哈哈,让马兄笑话了。不瞒你说,已有六层。”
马向南看了眼高思远的双手,说道:“好,这件事了之后,广济有高兄坐镇,教众行事定然无往不利。你放心,我早已将堂中兄弟安插在城内各处,只要高兄协助,定然就可以找到齐氏幸存者。等我等找到法器,我定为高兄请功。”
高思远点头:“这是自然,不过如何协助却要马兄指教,齐氏是否仍有幸存者尚且难说,法器也是无从查起,近年来愚兄也一无所获。如果差遣衙役全城搜查,势必会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自然不需如此。”马向南说着看向一旁站立的高瞻。
高思远立刻会意:“瞻儿,你立即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全部讲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经过高瞻的讲述,高思远和马向南总算知道来龙去脉。但高瞻只说他与一位姑娘相好想要爱和,却被她那地痞流氓的哥哥撞破,勒索钱财不成继而殴打,并用开水浇面报复。但地痞毕竟不是你的对手,再加上有刘捕快协助,他们很快控制住了局面。但就在这时,那人出现了。
“果真如此?”高思远挑着眉问道,对于这个纨绔成性、四处惹事的儿子他是再清楚不过,恐怕不是和姑娘两情相悦,而是要行强,所以才引发了后面的事。
高瞻惶恐道:“千真万确,断无半点虚言。”
“你!”高思远为之气结,抬手要打,都到这个份上了,儿子还在虚言推诿,往日的圣贤书真是读到猪肚子里去了。
马向南却起身拦住他:“诶,年轻人有些头脑发热,做出些冲动之举,还是可以谅解的。个中情由我们可以不再深究,但是有两个事你要清楚。”
高瞻本已举手准备挡住父亲的手,却发现被马向南挡下。他看着马向南走到书房中间,目视他的背影,紧张地问:“哪两件事。”
马向南伸出右手食指:“第一件事,你确定那对兄妹是本地人,而非外来,是吧。”
高瞻回道:“是。他妹妹我倒是第一次见,但那痞子是城内出了名的混混,都叫他‘庄孙子’。”
马向南又伸出右手中指:“第二件事,那位修真者,不是老道打扮,可对?”
高瞻略微回忆道:“没错。不过。。。”
“不过什么?”马向南转身盯着高瞻,看得他发毛。
高瞻回道:“嗯,与其说像道士,不如像疯子。”
“疯子,疯子?有趣,有趣。”马向南捻着八字胡笑道:“高兄,你怎么看。”
“如是真疯,举止言行却又不像。既然装疯,却又为何替素不相识的人出头。如此说来,确有蹊跷。”高思远也陷入沉思,但他不愧司掌过刑狱,立刻猜到:“明白了,那对兄妹就是齐氏幸存者,至于那位修真者即便不是他们的父辈,也必定受人之托。只要找到那对兄妹,就能找到法器的下落。”
想到这里,高思远不禁笑了:“没想到啊瞻儿,你初入圣教就要建功,日后在马兄手下办事,必然受教主赏识。”
“我?”高瞻仍不明白。
马向南缓缓说道:“自然是你。此事因你而起,一切都着落也在你身上。”
高瞻还是不懂:“可我并不认识那人,更不知道那人去处。”
“你自然不知道,有人却知道。”高思远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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