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第八章：君悦君兮

一纸对折，翻开来只有四个书字：君悦君兮。

唐泽生不禁有些错愕，饶是心境亦非常人可比，却也被这四字动容。

山有木兮木有枝。

“付管家，替我向父亲交代一声，我要离府几日。”唐泽生说道。

一片漆黑之中，伸手难见五指。

君悦君兮君不知…

“为什么？”黑暗里，洛秋水背对着东方擎，问道。

“我说洛施于死于他手，你信吗？”东方擎犹豫地说道，明知是多余的。

“若你所言属实，又为何要求死？”洛秋水说道。

当日淀川山顶，东方擎为了不让洛秋水入魔道，求死在秋水剑下。然洛秋水虽魔已攻心，神思恍忽中看到一个七岁孩童的模样，不知怎的手中剑锋咋散，呆若木鸡地想了许久，才渐渐回了本心。

“你若信我，怎会堕魔，既要入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东方擎说道。

“如你所言，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若秋水冷冷说道。

“引我过来，想必是为了二十八星宿。”东方擎说道。

洛秋水不再出声，仿佛已在黑暗里离去，东方擎却是知道，身前一丈外的女子，正泪雨连珠。

良久，洛秋水开口道“你会帮我吗？”

“我会救你。”东方擎拒绝道。

“既然不帮我，又何必救我。”洛秋水呜咽地说道。

“你父亲也会这样。”东方擎说道，眼里很是心疼，却依旧要狠起心来。

“是吗？”洛秋水身体颤抖地说道，似乎在问自己，也在问东方擎。

千灯万盏，还看千灯台。

“小姐，唐公子在台阁下求见。”女婢说道。

“看来他坐不住了，请上来吧。”习渔抚琴，开口道。

唐泽生生在长安，十五岁入武境，十七岁入微境，现已是及冠之年，一身修为已不知精进了多少。然而相比鬼镜者，犹如萤虫，得知了这天下竟有十七岁的鬼境者，还入了长安，哪怕得道高僧也是难以入定。

“见过习小姐。”唐泽生说道。

“唐公子客气了，显得疏远。”习渔回道。

“恕唐某先前冷落了姑娘，如今不请自来，实在冒昧。”唐泽生说道。

“既然知道冒昧，为何还要来？”习渔怼道。

唐泽生本就不善言辞，更是不懂交际，这下子更是无言可对地一声难发，久久不能说出一个字。

“唐公子，还是坐下来慢慢想吧，且听我为君弹奏一曲。”习渔得意地眼神，说道。

卢桥上月，月下卢桥。

“李某虽不八卦，但还是劝君一句，名花有主，不问自取为贼。”李自在说道，壶里的酒见底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章炳麟应道。

“天下好女子何其多，何必不见棺材不死心呢？”李自在叹息地言道。

“李兄为何再入长安？早就见过了棺材，心也不死，有何资格来劝章某。”章炳麟说道。

“世人皆言我入长安为红颜，几人知我本是长安人。”李自在惆怅地说道，应了千灯万盏、孤月独挂的景。

“我不是不信你，是不信我自己。”湖底，一人无声嘶吼道。

那一日，一人辜负，一人被辜负。那一日，一人合家相聚，一人家毁人殇。那一日的因，才有了今日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