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 第四章 随心所欲

临海市海南区一处施工中的建筑工地，高高的铁管挂上塑料的封皮，偶尔可以在边上看到尿素和史丹利的招牌印在四四方方的补丁上。

“西南学长，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如果头目的样貌如你所说，那我和他可是老相识了。”程西南拿出手机把座驾放到停车点，转身说道。“不过也没想到他们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呢？小陆，如果遇上了敌人，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

“好，学长，那你？”

“我制造混乱，你伺机救人。明白？”程西南半蹲着身子，一股强大的气势陡然升起，随后他消失在了原地。

“这就走了，真是......”

建筑工地里，朱朝站在一处半镂空的二楼地板上，向下张望着自己的数十名部下和笼子里的两个灰头土脸的能力者的雏鸟。他张开双手，台下欢呼随手臂抬起响起，仿佛远古的君王呼唤自己的仆从。

“兄弟们，我们壳已经走出了改变世界的第一步，我们向世界上强大的组织彰显了我们的力量。”在朱朝的示意下，杜魁从台下推出一个罩着红布的笼子。“除了学院，我们已经击杀了谜的一名能力者。黑鹰那边，我们也已经派出使者震慑，估计不出十日，我们就会让世界知道我们的力量。”台下欢呼四起，无数亡命之徒加入壳，只是为了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接下来我们要介绍的是组织的叛徒！”他拉开罩着笼子的红布，一个浑身淌血的人影依靠在笼子边缘，艰难地呼吸着。

台下笼子里的鞠觉和晓君两人紧握着掌心，看着台上的朱朝一脸愤意。“吴起，该死的！”

“他假意加入我们，趁乱打伤我们两个弟兄。兄弟们，我们要本着家族爱的宗旨，改造这位兄弟，让他消除对我们莫名其妙的攻击欲。”杜魁轻车熟路地打开笼子，把吴起随意扔到台下水泥砌起的拳击擂台。

“你怎么干的，杜魁。你这么对我们这位兄弟，一会儿整死了怎么办？”朱朝表面上责怪着杜魁的毛手毛脚，脸上却挂着浅笑。“哪位兄弟愿意帮忙教育我们这位小兄弟？”：

一个赤裸半身的褐色皮肤男子越上台阶，冲擂台下的成员挥手示意，顿时欢呼如海潮般响起。“【兽牙】的古斯提，这可是一位教育好手啊！”他一冲上台，便一脚踢在蜷缩在地上的吴起的腹部，血瞬时涌了出来，染红了死沉沉的灰色地面。

“兄弟，你得站起来啊！否则我做的事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古斯提用脚踩着吴起的身子，面带讥讽地说道。

吴起艰难地用双手将身子撑起来，他的身体破落不堪，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身体每一寸肌肤到尖叫着让他停止挣扎，但身为武术世家的吴起无法接受如此的侮辱，有一点可能他都要狠狠抽古斯提的脸。

“看你那么辛苦，我就帮帮你吧！”古斯提一把抓住吴起的前襟，把他摇摇晃晃地拉起。“起来！”他目视着摇摇晃晃的对手，一脸嘲笑地重拳轰出，不可思议地吴起偏身闪过。不过一息之间，如疾风骤雨的拳击落在了吴起的身上。“你就这点本事吗？天朝武术也不过如此吗？”

吴起积蓄着力量，他能感觉到身边的风旋缠绕在自己被击中的伤口，减轻着进一步的破坏。面对敌人暴雨般的攻击，他左右闪躲着，仍有数十下攻击击中。敌人的冷嘲热讽在自己耳朵里化作心头的火焰，这火焰已经压缩成一个爆弹，只需一个火星就能引燃一场风暴。

我只需要一秒的破绽，只要一秒就好。吴起心想着，台上的讨厌鬼又开始叫喊了。“这就是与我们壳作对的下场，所有影响我们创建新世界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处！”听着附近欢呼的混蛋，他咬着嘴里的血，心里暗恨着，要是有比你更强的恶人来惩治你就好了！

一道银色光芒闪过，朱朝的双臂应声掉下二楼的窟窿，落到台下欢呼的队伍面前。“一天天改变世界，创造世界的，中二病啊！你！”台下寂静无声，一个挺拔的身影立于朱朝身后，手中银色的刀刃闪烁着月光。

“啊......我的......我的胳膊啊!”

“闭嘴！”程西南将朱朝的脸狠狠按到台上，一脸无聊地说道：“不是帮你帮你把伤口烧掉了吗？一对胳膊而已，不会死的。”

“唔！”台上的朱朝恐惧地哭了，他知道趴在身上的是一尊恶鬼，自己光辉的一切都将被他焚化。

台下的一众能力者见一向强势的朱朝此时凄惨的样子，沉默不语。

正当此时，一声强烈的爆炸声响起。擂台之上，浑身是血的吴起伸出几近变形的右拳，前方是嵌入墙里失去意识的古斯提。

盛夏的圆月撒下银色的月光，台上沐浴鲜血的罗刹和台上挥舞银色刀刃的厉鬼在身后圆月的照应下像极了一张远古的画卷。

“滚开！”杜魁不惧面前的强敌，只身扑上前去，强壮的褐色肌肉龟裂成大地的模样，他的身形陡然变大成三米多高的巨怪。程西南轻笑了声，随手扔掉手中的利刃，随它在空气中化为闪耀的碎片，紧握双拳，向着面前的巨怪正面出击。

“增强系的【岩石装甲】，可真像神奇四侠。”程西南瘦弱的双臂对上岩石般的重拳，竟不落下风。“你在胡扯什么？”杜魁双手推向前方的程西南，期望用强大的臂力直接压碎面前的小虫子，而程西南轻松无比地撑住压想自己的力量，反之以一种各位霸道的力量推向杜魁。

“看来单论增强系能力的话，我的【铁人三项】更胜一筹呢！”只撑不住的杜魁只得松开双手，一拳挥出。程西南则像泥鳅一样左右躲闪，一瞬之间便落入杜魁的怀中，一击重拳直击，坚固如山岳的岩石躯壳轰然剥落，露出胸口被生生压扁的人类身体。

台下的一众能力者惊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杜魁，那家伙在他们之中也算是强大的存在了，甚至在座的很多能力者都是羡于他的实力才加入壳。

“那种怪物怎么可能打的赢？”

“必须快点逃走！”

一阵喧嚣过后，大多数能力者都决定尽快逃出这里，但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他们赫然发现自己被定在了原地。

“谁让你们走了?”程西南脚下的影子突然延伸出数米之外，将踏在上面的数十个能力者定在原地，仅有一个看守笼子的男人不再此列。

他看着台上仿佛有通天之能的男人，心中涌出一计，想要用笼子里的人质要挟程西南，得以从逃出生天。而在他正准备打开笼子时，撞见了撬开门锁的陆闻生和准备悄悄离开的两名人质。

“你们全部给我滚回笼子里，不然我就......”男人张开手掌，像用枪瞄准一般比向面前的三人。

“兄弟你冷静，我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我们什么都做不到。”陆闻生将手举向空中，缓步朝男人走去。

“停下来，我叫你停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

“这是你逼我的！”男人的掌心涌出一根金属尖刺，激射到身前。陆闻生看着不足几寸距离的金属尖刺，不由地响起程西南的话。

“摩托”上程西南笑骂着：“怎么可能用不出能力，那就像是普通人手脚一样的东西，你见过不会行走的健康成年人吗？”

“可我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我能感觉到它存在但难以琢磨。”

“尝试伸出你不存在的肢体，挥舞你不存在的翅膀，你能做到的。“万磁王””

陆闻生瞬间放下双手，一股强大的斥力将尖刺和他的主人一同插在墙上。

“闻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就放出来了。”陆闻生笑着，脸上的汗珠落了下来。

突然，一个手机拍到了陆闻生的脸上。“要是闲的话，就帮我给老刘打个电话。镇着这帮家伙我动不了。”

“好的，学长！”

十几辆警车带着一辆大货车停在了施工地的四周，不时便落下了警戒线。居民们得知一个施工地发生一起盗窃案，但现场的知情人直到完全不是这般情况。

“西南啊，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一个警官摸样的人看着手下的人正治疗着朱朝断掉的手臂说道。

“我不觉得啊，对付对世界深恶痛绝的中二小鬼还是灌狠药的好，不然他就会做出更恶心的事。”

“就算如此，你要我这警署异能科记录怎么填？”

“英勇大学生救助中二青年心灵。”程西南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微小的不经控制的恶意最终会变为滔天大祸。“我现在个让你看看成果！”

他走到朱朝的面前说道：“笑一个！”朱朝看着刚刚修复的双臂，神情恐惧地笑了笑，眼角隐隐有泪水流出。“你看这多好，你回去好审！”

“你呀你！我说不了你！上次给你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说加入十人？不干！”

“又是秒拒啊，我这个大叔很心酸啊。不过还是感谢好市民程西南给我们的帮助！”警官戴上帽子，看着被压上车的一众能力者，回身说道：“如果改变主意，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子期，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别忘了！”

“忘不了！”

归途的警车上，刘子期的助手看着坐在一旁的队长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刘队，今天遇到的那个男孩很强吗？您貌似很忌惮的样子。”

“忌惮？我还以为我在他面前早没了防备，没想到我还会忌惮他。”刘子期捂着脸，无奈地将头枕到后方的靠背上。

“小童，你知道我在加入异能科之前曾是十人的医院吧？”

“对，您加入异能科广纳贤才，才有了今天的异能科。怎么了？”

“那个小子在我还是十人的时候见过一面，我本以为与他是旗鼓相当。直到？”

“直到？”

“直到他说不能伤我太重，否则就赢不了了。他对我的能力了如指掌，这就表示他从一开始就可以杀了我，只是没动杀心。”

“那个男孩真的这么厉害！”

“是啊，就算在十人中，也能算的上是翘首级别的能力者。如果他加入十人的话，我也许就不必硬赶着刘熙接替我的位置了。”

“大人，情况就是如此。”那个阴暗的长发女子躺在一名健壮男子的怀里，笑得像一朵花，完全不见了之前的阴翳。

“你做的很好，为我探清了道路。应当给你奖赏！”

“小女子受宠若惊。”男人将女子搂入怀中，手掌抚摸着她的面庞，而女子如同温顺的小猫，面上露出红韵，可爱非凡。

“啊！”突然面露桃花的女子尖叫起来，她的脸如同流过熔岩一样，烧成焦糖的颜色，整个皮肤被融化，露出皮下的血肉和骨骼。

“赐予你伟大的死亡，帮你拜托这尘世之扰。”说话间，男子落下一滴眼泪，将失去生命的躯体放到地上。“我是一个多么慈悲的人啊！”

两个共享电动车的工作人员看着还车点的灵魂战车，面面相觑。

“这个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