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 第三章 傲慢的雏鸟

夜深人静，湖面波澜四起。临海市是典型的北方城市，才不过十点，属于城市的灯红酒绿就被一家家店主提前熄灭。道路上萧瑟不已，不见几处人影，只有几个流浪汉披上今日的报纸提前占好睡席。

八月中旬的闷热夜晚，坐在临海公园的朱朝竟然觉得周身寒冷，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帽衫。灰色的大雾不知何时占据了公园的中央，如此反季奇异现象的出现，他却早已预知地翘起了二郎腿。

大雾之中，一名头戴高帽的男人缓缓从远方走来，待到走进他的身旁，朱朝才认出这个一身风衣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是几天前在广场的人群中看到的男人。

“果然如我所料，你就是那天出现的能力者吗？是来自学院、黑鹰还是谜呢？”

“少故作玄虚了，你是知道我是谁才用那种办法的吧！”男人从口袋里抽出烟盒，轻车熟路地抖出一颗，点燃咬到嘴里。“在市中心的广场把谜的旗帜戳在路标上，真有你的啊！”

“小聪明而已，大叔此行应该不只是为了警告我吧！”

“闲话少说，你小子是情报系能力者吧？首领问你要不要加入谜？”男人说着弹了弹烟灰，一口烟吐到了朱朝的脸上，让他咳嗽连连。

“咳咳，要是我......不答应呢？”

“没什么大事了，只是会被绑走把你脑袋里有用的东西都撬出来，再让你忘了一切。相当温柔的做法吧？”

“真可怕啊！”朱朝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手掌劈开两人身边的迷雾，重击在男人的胸口，将他击飞到数米外。“大叔真是蠢啊！明明知道我的目标是你们谜，还如此纯良的走出来。”

一个三米多高的褐色皮肤的强壮男人站在朱朝身后，一脸嘲笑地看着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大叔。眼见他站起身，他像一只壮硕的雄狮一般抽身而上，一击重锤将男人深深砸进地面。

“啊！！！”大叔痛苦地吼叫着。他的肋骨像三节棍一样碎成古怪可怕的形状，嘴里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那鲜红的痛苦仿佛能染红整个公园的地面。

“杜魁，镇住他。他要是还想逃跑，就让他尝尝更为痛苦的折磨！”杜魁听罢，以手掌为牢。将大叔死死镇在原地。

“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朱朝托起他的脑袋，微笑道。

临海公园中央的一棵大树上，高帽男人与一个身穿带帽的枫叶夹克的人蹲坐在同一片树杈上，各拿着一个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的高帽男人被殴打的画面。

“这小子也太蠢了，知道我是谜的能力者还不防范虚招。看来水平不符合咱们的组织啊。”高帽男人说着咬下一口面包，看上去被屈打成招的自己，不时地笑笑。

在他旁边坐着的家伙点了点男人，他转过身去，只对上帽子里黑色的虚无。不知是黑夜盖住了他的面庞，还是头颅的位置就是一片虚无，细看之下也并无考证，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可知。

高帽男人看着他甩动着过长的夹克袖子，不时摆出三角形或者圆形的图样，说道：“”你看着自己被打是不是有种快感，烟枪？”你小子找抽吧，影子？”

烟枪语罢，随手抽过吃完的面包包装袋狠抽向影子那装着虚无的夹克帽子。“砰！”不可思议地，看似空无一物的头部竟敲出了声响。

“你小子拿膀胱想想都知道老子是要他审问我时的情报啊！”

“呼啦哗啦！”影子又挥动了两下袖子。

“看我高兴猜的？你小子真是，一天天装的都是啥啊？”

烟枪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脑袋，一团烟雾缓缓流入耳中，为他送来了远方的声响。“大叔，既然你什么都不说，就拿你作为我们的开始征程的烟火！”

望远镜中杜魁重压向挣扎的烟枪，眼中带着残忍的微光。

“以你的血，祭我们开创的新时代！”画面中的烟枪瘫软的躺在杜魁轰出的深坑中，四肢扭向奇怪的方向，凄惨的死了。

“谜，不过如此！”随着朱朝说出这句话，公园弥漫的浓雾渐渐散去，夜晚又回归了闷热的主旋律。

“多么自大的小鬼啊！”烟枪捂着脸笑道。“狂妄的可笑！”

“呼啦呼啦！”

“知道，已经留下标记了。”烟枪注视着远去的朱朝，刚才被他吸入的烟雾留在他的咽喉中，凝实成一个烟球。“走吧，影子。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还要无聊！”

影子点了点头，帽子中深深的虚无旋转成漩涡，吸取着自己和烟枪的身体扭曲着陷入深深的黑暗中，不过几息，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临海市工业大学，鞠觉四人正在图书馆啃着名为理论力学的教材，鞠觉自己翻页神速，陆闻生和吴起两人艰难前行，徒留林晓君一人趴在书本上装死。

“为什么我一个弱女子要受这种罪！”

“你还弱女子，怒上七楼拯救轻生男子，要不是怕影响别人效仿，估计都有人给你送锦旗。”

“觉哥，你就别糗小林子了。她那也是纯激动，不是帮到人了吗？那就是好事了！”

“闻生，你还别惯着她。程西南刚说了不要暴露，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出来了。说你什么好？”

“快别说了，老头子。丫头也是不得已为之，别吹胡子瞪眼的。”

“吴起，你小子别恶心我！”

“都闭嘴吧，今天的主题不是怎么过测验吗？程西南的话就放到一边吧！”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听多听少看你了。”鞠觉侧身指着被晓君头发压住的题目说道“这题整个都不对！”

“觉哥，强啊！我没看出来！”

“老鞠，你这个水平怎么考的这个学校啊？”

“怎么考的？”鞠觉拉过晓君的课本改题，留她斜躺着装死。“我要说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信吗？”

说话间，图书管理员怒气冲冲地迎了过来。“麻烦你们小声一点。林晓君有人找你！”

“我？”

“对，看校服应该是大一学弟。”

“呼呼！咱几个也去凑个热闹？”吴起拍了拍身边的陆闻生。

“你滚蛋！”晓君看了看坐在别上的鞠觉。“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去呢？又不认识！”

“去呗！”鞠觉埋头批改着她的作业，头都没抬一下。“没准还能混个如意郎君，带你走出我们这光棍窝。”

晓君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转身走出图书馆。

“这样好吗,情圣？”

“没什么好不好的。”

临海市工业大学西面有一片情人林，传说校内最大的那棵树是校内第一对情侣告白的地点。如果有人约你到情人林，那基本只有一个目的。爱与被爱！

“你就是约我来这里的学弟？”林晓君看着面前帅气的大男孩，干净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阴沉，简直像未经玷污的天使一般真诚的笑容。

“我是前几天看到学姐的英姿，之后一想到学姐胸口就会胀痛难忍。”

他看着面前超对胃口的大男孩，眼前一顿眩晕，甚至生出要不就从了这小学弟的念头，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正在心里打鼓时，他面前的男孩探过头来。“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感情了，请学姐......”

“动手！”身边的草丛里跳跃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脚踹飞了那个大男孩，将晓君揽到自己身边。

“你搞什么？鞠觉。”

“看你那个样子，都沉沦了，就这么个小屁孩。”

“你管的着我吗？你这个......”

“你上套了。”

“嗯？”

“他目的不纯，我的能力一直在尖叫，叫我们远离他。”

那个纯良的大男孩站起身，拍了拍胸口那个脚印。“这可麻烦了，要洗很久才能洗出来呢！”一脸真诚干净的面庞满是阴翳，“你真敢啊！”

瞬间一阵强风吹过，鞠觉的脸上多了三条血印，他们身后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老大，这就是你要捕获的能力者，明显是垃圾。”

晓君见情况不对，立即合上双手，回想与上次相同的感觉。控制一切的感觉！还未等双手接触，那个阴沉的女人压在了晓君的身上，右手的尖爪对准身边的鞠觉。

“你，比我还要漂亮呢？我最讨厌比我漂亮的女人了，要不要在你的脸上划出口子呢？”那是一个长长的黑发盖过脸庞，如同贞子一样的女子。“你不要动啊？虽然我喜欢帅哥，但老大的命令是绝对的。”

她笑着用左手的尖爪抚上晓君的脖子，“你要是动了的话，我会让他的血流出来的，像漂亮的喷泉一样。哈哈哈！”

朱朝笑着看着不敢轻举妄动的鞠觉，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顷刻间鼻血流了出来。随后，天空降下细碎的彩色粉尘，两人在粉尘下的作用下困意陡增，鞠觉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朱朝诡异的笑容和两个好兄弟惊恐的脸。

“快跑......”

屏幕上的马里奥轻灵地跳过一个个小蘑菇怪，疾走向目标的终点方向。程西南斜着瞟了一眼身边的陆闻生，他呼吸急促，满身细小的伤口在滴血，正急促地诉说着刚才的惨案。而程西南不为所动地继续操纵着马里奥冲向终点。

“求求你了，西南学长！”

“我提醒你们了，是她自己傻惹的事，凭什么要我擦屁股！”

“可那是迫不得已的，而且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会惹上麻烦，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自以为是地拯救别人的生命，却拯救不了自己。不管！”

陆闻生咽了口唾沫，似乎立下决心似地缓缓跪在地上。

“求求你了，我知道不该找你。但他们被抓走，只留下我逃走，我想救他们。求你把力量......”

“马上给我起来！”程西南愤怒的站起来怒吼道。“你怎么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你？想要道德绑架哦我吗？”一步一步逼近他的身边。“我告诉你，欠你们的我已经还清了！我不欠你们了，滚出去！”

唯一的希望消失，陆闻生眼中的光彩渐渐熄灭，一声不吭地走出活动室。

程西南手中的马里奥继续开始奔跑，但不断出现的细小失误，一次又一次损耗着马里奥的生命。他焦虑地将手柄摔到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是不是贱啊，明明赶走了他就能安心的。别去想了！”

与嘴里说出的话截然不同地是，他披上了外套，快步走上门外追上了陆闻生。

“学长，这么紧急的时候还骑共享电动车，真的好吗？”

“我也不想的，要是情况再温和点，我还想骑共享单车呢。而且你要是说的不错，他们据点的门口有停车点。”

“学长，拜托了加快点速度！”

“成，灵魂战车！”程西南身上涌现出橙红色的火焰，像流水一般包裹着车体。坐在后座的陆闻生看着如同触手办的火焰拉宽车座，拉伸主轴，将这辆车速不足20公里每小时的电动车改造成一个怪物。黑红色的骷髅头挂在车头，黑色的尖刺从两侧涌出，两条大口径的排气口如同尾翼般翘起，魔鬼一般的火焰燃烧路过的每一寸土地。

陆闻生看到四周的风景不断地向后驶去，了解到自己现在就像身处地面上的战斗机。迅速且致命的黑色坐骑流淌着的火焰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温度，他看着眼神里流露出狂热的男人驾驭者恶魔的坐骑要去惩戒恶人。

一位身着蓝色连衣裙的冷艳美女行走在人流涌动的商业街，似乎受到指引般，她只身走进高楼大厦之间满是空调外机的小巷，在她的面前是早已等候多时的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

“黑鹰的冰雪，我是奉我们老大朱朝之命，向你传达一个信息。”胖男人走上前，一脸骄傲地说道。“我们要成为三大组织之外的第四大组织！”

像没听到一样，冰雪睁着她那空灵的双眼一言不发的走进胖男人。

“你是要向本大爷服从吗？”胖男人看着眼前的冷艳可人的女子，轻笑出声。可还未笑几声，冰雪将一颗冰块从胖男人身上推出来，砰！

他反射性地一看，菱形冰块中一颗不再跳动的心脏永远停在了这一刻。

“啊！”他痛苦地倒在地上，面前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过来。

“惹谁不好，你偏偏惹她，命不好啊！”西装男人说着指向一边的碎肉，脸上尽是怜悯。“要是碰上是我，还能痛快点！”

胖男人蜷缩在地上，没有心脏的鼓动，全身血液停在一处，强烈地缺氧感袭来。明明不能活，但确也不能立刻死。“你要经历一次漫长的死亡呢？祝你好运！”

“醇，冰激凌。”

“刚不才吃两个吗？”

“嗯？”

“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