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命轮 第034章 小四之计

【日记一则】

2018年3月17日星期六晴

再有四天就是我的十五岁生日，而从今天开始我要自己挣钱了。

很偶然路过一个小区看到了一个聘请家教的广告，想到自己应该可以养活自己了，所以打电话应聘了。

我又一次赞叹北京实在太小了，发布广告的又是熟人——给我治胃病的郎峰医生。熟人归熟人，酬金可不能含糊，我可是个要挣大钱的男人，于是约定每次一对一的课酬金是两百元。

家教的对象是他儿子，名字竟然和钢琴家一样——郎朗。

不过他才上高一，数学成绩奇差，幸亏遇上了我，一个数学天才，哈哈哈，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还有，不到十六岁就开始干活挣钱，这不算是童工吧？

——摘自胡破川第五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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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胡破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剥下一只龙兔的皮，再掏去内脏堆在屋角，然后用篝火开始烤肉了。

似乎没有褚理说的那么不堪，龙兔肉并不难吃，虽然比不上每天拿来的肉龙那么肥美，但那筋肉却颇有嚼头。肉的确不多，但一只龙兔下肚，他又找到了久违的饱腹感。

“嗝”他畅快地打着饱嗝，想了想便将屋角的龙兔内脏碾碎，走到屋外把那五棵红草用这些碎渣围了一圈，这才走回屋子，美美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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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四也早早睡下了。

其实这几天他睡得都比较早，从那天见过田成之后，他过得都很轻松。

猴人那里他也不再多去观察，毕竟那家伙对于种草已经上道了，知道了肥汤怎么做，也清楚了红草的危害，甚至为了能节省体力做了个古怪的木头牲口，自己目前已经没有可以添乱的地方，除了每天定点送过去少得可怜的饭食之外。

每天他都会趁着送饭食的机会看看胡破川的草田，见龙舌兰个个都长得很精神，也能看到工作之余胡破川轻松的、在他看来极其厌恶的笑脸，心中便阴恻恻地骂道：“让你小子再笑几天，等龙兔出来时你还笑得出来？”

终于到了第二十五天，也恰逢胡破川当天休息。

这两天有了三只龙兔肉的补充，他感到精神明显好多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一口气儿做完两桶肥汤，不费劲儿。

有了足够的饭食，下午又美美睡了一觉，胡破川准备晚上再去地里守一守，虽然防备龙兔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夜幕降临，他已经坐在田地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小树林，那里正是他猜测龙兔会出现的地方。

但他没有看见，小树林最外边的一棵树上，也有一个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田地，不过这人却是满心盼望着龙兔的出现。

这人正是小四。

不多时，林间窜出了小兽的黑影，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十多只，蹦蹦跳跳地向着草田这里进发。

“好家伙，咋这么多？”树上的小四和田边的胡破川都发出惊叹，不过前者是惊喜，后者却是担惊受怕。

这些黑影没有像两人想象那样直奔草田，而是转了一个方向，奔向了那闪着微光的种着红草的区域。

小四这才看到原来黑暗处有一片有着幽光的区域，心下不免怀疑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龙兔会跑向那里？”

继而又是一惊：“我说这小子怎么一点不着急，原来早就做好了准备，让龙兔去那里，看来那里一定有什么特殊装置可以消灭龙兔。哼，这小子的秘密武器还真不少，若是真起了作用，一定逼他交出来给我，到时候我交给特派员，还愁他不给我个好差事？”

胡破川也感到莫名其妙，不是龙兔爱吃龙舌兰吗？怎么会先跑去红草那里？看来自己以前对同根生的红草也会吸引龙兔的担心是对的，只是担心的先后顺序错了。

龙兔群就快接近红草区的时候却突然集体停步了。

它们抬起头四下嗅来嗅去，接着一只个头最大的龙兔带头退了几步，其他龙兔也跟着退了几步，随后带头那只龙兔抬起头，向着龙舌兰田和红草田的方向分别又嗅了嗅，最终还是选择沿着刚才的方向朝着红草田前进。

没走几步，再次停止，再次后退，再次分辨，又再次前进，如此反复了数次。

最终这群龙兔放弃了这里，转而跑向了那一亩龙舌兰田。

这龙舌兰面前，他们的举动与前次不同，龙兔们只是闻到了先驱者死亡的气息便四下散了。

到了这时胡破川终于明白了，红草对龙兔也有吸引力，而数次面对同伴们死亡气味的威胁，它们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转向了龙舌兰。

同样是同伴们的死亡气味，龙兔在龙舌兰田里却是一击即溃。看来相比较龙舌兰，红草的吸引力更胜一筹。

胡破川见龙兔没有得手，心中充满了自豪：“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逢凶化吉，我可真了不起！”想到兴奋处，不由高举双臂骄傲地高声叫道：“我是世界之王！哈哈哈！”

伴随着他的哈哈大笑，这段时间他心中的惴惴不安也随之烟消云散。

树上的小四眼中却充满了疑惑。

“猴人搞得什么鬼？用什么办法把这群龙兔给吓走了，那闪着荧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随后又蓦然一惊，“这么一来，这货的草就算保住了？那我最后的报复不是就落空了？现在该怎么办？”

他实在不愿意对胡破川的打击报复就此打住，一个念头闪电般出现在脑中。

“看来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来看看，如果还像今天这样，也只能这么做了。不过，”他又有些犹豫，“这么做一旦被发现，我可就在岳家寨中没有存身之地了。”

看着胡破川在田边哈哈大笑和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样子，他一咬牙：“让你敢取笑我，我就这么干了！”随即悄悄地消失在树林中。

种草后的第二十六天。

傍晚，小四来送饭食了。

他照例先在胡破川的草田中转了一圈，仔细看看草的长势。

凭心而论，除了少了二十五棵草之外，这亩田收拾的确实可圈可点，每一株龙舌兰都郁郁葱葱、绿色诱人，也足见胡破川平日下足了工夫。若这片草的主人是其他人，也许小四还要大大赞扬一番，可偏偏是这个怪物的，小四心头的却是满满的恨意。

龙兔不敢偷袭的原因他是看不出来，因为他在这里没有找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又去昨晚看到发出微光的区域，也没探个个究竟，因为那里除了种五棵红草外别无他物。

红草并不少见，每次种龙舌兰时，出芽后一两天内就能看出与普通龙舌兰的不同，因为深知它的危害，因此大家都会随手拔出扔到路边将其踩碎，所以能够长到这么大的红草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琢磨不出道理所在，他也懒得再想，又不愿意看到胡破川那副小人得志般的德性，于是在门口丢下饭食，连屋门也没进，只对着屋里喊了一句：“饭食在门口放着，你自己来拿。”便走了。

胡破川也没在意，他正在琢磨着到底为什么红草会比龙舌兰更吸引龙兔。

今天在做肥汤的时候，他特意多做了一些浇在红草上面，叶子干瘪的红草并没有什么好转。

“莫非红草只能把龙舌兰当成养料，这可难办了，没有老褚的二十五棵草，我连任务都完不成，哪能继续养活这些红草呢？看来下次得多弄一些龙舌兰的根，可这又该怎么去弄呢？还是以后问问老褚吧。”

星星爬满夜空的时候，胡破川又端坐在草田边。今晚他只打算坐一会儿，因为他昨晚看守到后半夜，又出现过一波来偷吃的龙兔，也一样无功而返，所以他很放心，打算今晚只看一会儿就回屋休息。

半个小时后，来了第一波龙兔，又是折腾了十来分钟后便散了，胡破川实在熬不住了，就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回去了。

小四又等了半小时，见胡破川没有出来的意思，便从藏身的树上下来，猫着腰四下看看，然后跑到了胡破川的屋子门口，侧耳向里面听了听，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准备开始行动。

他的打算其实很简单，直接将胡破川地里的龙舌兰全部拔出带走，再将其中几根撕成碎块丢下，造成是一群龙兔连吃带糟蹋的样子。

然后轻轻地他走了，正如他轻轻地来，他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片破败。

但这么做是有风险的。

龙舌兰是这里的生存命脉，虽然这里的人不吃，但却是喂养肉龙的饲料，肉龙除了要豢养晶龙外，更是人们的主要食物。猎人也会狩猎，但获得的猎物只是作为食物的后备而已。

猎人可以十天半个月没有产出，但是如果龙舌兰减产，不仅日常口粮不足，就连要完成豢养晶龙的任务都会受影响。所以寨子里虽然种草的人地位很低贱，但他们的劳动成果却备受重视。

这也有了人们宁可为自己因草上缴不足受罚，也不愿偷拿他人的草来顶替的做法。原因就是少交了草是小惩罚，拿别人家的草就是重罪，更不用说毁掉别人家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