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命轮 第033章 猎杀龙兔

饭食依然不够吃，但胡破川的心情好了许多。

一来在小车的帮助下，他伺候龙舌兰的效率已经明显提高，完全可以在一个上午完成所有工作，今天只是因为撒兔血、磨兔肉浪费了时间而已。如果这样算下来，以后每两天都会有一天半的时间可以用于休息了。

二来是从褚方昨晚的实验来看，自己防范龙兔的招数似乎是有效的，若是今天褚方使用这种方法继续有效的话，那完成龙舌兰草上交的任务就可以圆满完成，下个月的肉就不会减少了。

第二天一早，胡破川还在床上节省体力的时候，褚方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见到胡破川惊喜地说道：“见效、见效。”

“老哥何出此言？你做了何事让我见笑？”胡破川大拇指蹭了蹭鼻翼，奇怪地问道。

“不是那个见笑。”褚方见他误会，赶紧解释道：“是你的那个方法的确见效。我儿昨夜早些时候灭掉两只龙兔，将血涂了另三条地垄，结果一夜只见有龙兔出现，但始终不敢进那块地，这方法确实管用，小老弟，这次你的问题解决了。”

胡破川不敢大意，于是和褚方说好，等今天晚上他就去褚家的草田看看。

夜色朦胧，胡破川拿了褚方给他的装过龙兔尸体的兽皮袋，然后关好屋门，向着山下的村寨中走去。

路过自己的草田时，他又打量了一下黑漆漆的田地，正要继续行程时，蓦然发现田地旁边不远处有一片微光闪亮。

他不由一惊，“那里有什么东西啊？”

他使劲咳嗽一声，又重重地跺了跺脚。

那片光亮并没有什么改变，他这下放心不少，甚至还有点兴奋。

因为他知道，那片光亮若是活物发出的，自己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将对方惊走了。既然没有动，说明对方是死物，又会发光，这个世界又没听说有手电筒之类的家用电器，那就说明那玩意儿八成是个宝物。

他看看四下无人便快步走了过去。

但看清眼前之物时，他颇有些失望。

那东西说是死物有些不恰当，因为那是活物，只是不会动，或者说无法动。

地上放着的正是前几天被他随手拔出丢到一边的“红草”。

几株红草现在还安静地丢在原地，蔫蔫的没有生气，但并没有枯萎，反而扎根入地。

胡破川有些气恼，还以为自己能捡到宝，他就会修炼成仙，回到地球，为母报血仇，迎娶蒙蒹葭，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岂料竟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又怎能不气恼？

正要下脚狠狠踩碎这些没用的东西，他却很快收起报复之心。

“这草虽然和龙舌兰来源于一个根，但不同之处太多了：百里挑一的变异几率，鸠占鹊巢一般吸食龙舌兰的生机，不用伺候还能活这么久，关键是还会发光。这地方的人只知道龙舌兰的用处是喂肉龙，红草是个祸害，却没有人它到底能干什么？不如还让它们继续生长，看看以后有何用途。”

想罢，又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这些红草一番，见没有什么特别，便起身向褚方家的草田出发。

褚方家的草田处早已有二人等候，看人影似一人站立、一人坐在凳子上。

见胡破川过来，站立的人快速走过来，呵呵笑道：“琥珀老弟，你过来了？”

来人正是褚方，胡破川也抱拳施礼道：“老哥，您久等了。”

这时坐在凳子上的人也起了身，走到他面前道：“你就是琥珀兄弟啊，我叫褚理，是你这位老哥的儿子，他老提起你，我也早就想见见你。”

面前这人也很高大，虽然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听声音的语气，胡破川也知道对方是一个豪爽之人。只是他还不习惯父子二人都对自己称兄道弟，这不是乱了辈分是什么？

于是对褚方说道：“老哥，我是您子侄辈儿的，老弟之说切不可再提起。”

褚方却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没事儿，以后还像以前一样咱各论各的，你喊我老哥，我叫你老弟，褚理喊你兄弟，他叫我老爹，不碍事儿的。”

“有这么论的吗？我是你兄弟，你儿子也是我兄弟，你们岂不成了哥俩？他是你儿子，还是我兄弟，我又是你兄弟，我不就成了自己的叔叔？”这么一想，胡破川有些哭笑不得。

“老哥，今晚状况如何？”胡破川决定不再在意这些细节，忙转移话题。

“我给你说说，”褚方指着眼前几块地说道：“这挨着的四块地都是我家的，眼前这块是今天开始成熟，右边那块就是已经成熟两天的，三天后收割，另外两块还有再等几天成熟。现在就要入夜了，一会儿就可以看出结果了。”

果然，三个人站在草田前没过多久，就看到有七、八个半米长的黑影迅速从各处窜了出来，齐齐向这里奔袭。

“看看他们的动作再说。”老褚对着已经拿出弓箭的褚理说。

褚理想了一下，然后停下自己的动作。

那几个黑影快速向前奔跑，路过右边草田时整个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动作慢了下来，然后停下，小心翼翼地抽动鼻子，接着四肢开始慢慢后退。

大约退到五米之外，几个黑影不再移动，而是再次抬起头，左右轻微移动，好像在捕捉空气中的味道，接着就是如箭一般的速度奔跑，完美地避开了撒过龙兔血的草田，直奔三人脚下那块田地。

胡破川看到了整个过程，心中狂喜道：“完美，这个办法完美。”

那边褚理也出手了。

这是胡破川第一次亲眼见到冷兵器时代的人出手，可比影视作品中要更加冷酷血腥，即使只是放箭杀兔，弓弦响带来的弓箭的破空声，后面便是箭头破肉的声响，龙兔临死前的嘶哑的悲鸣，最后便是弓箭穿透尸体钉在地上闷响和箭杆发出的“嗡嗡”的震动声。

要说这岳家寨的猎人也确实水平高，射出第一支箭后，是否击中猎物他看也不看，却是发出了第二箭、第三箭。三只龙兔立刻被钉死在地上，剩下的五、六只早掉头跑得不知所踪。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褚理身上，因而并没有注意到，他胸口吊在脖子上的那块阵盘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三下。

“看来两天没吃东西，这些畜生胆子大了不少，今天竟然一下来了七、八只，只可惜我手慢，跑了几个。”褚理有些惋惜道。

“褚哥，”胡破川道，但见褚氏父子二人均看向自己，心知闹了称谓上的误会，忙指着褚理说道：“我是说褚理大哥，咱们杀龙兔只是为了避免草被糟蹋，又不是猎杀，跑就跑了吧。”

褚理把弓一收，嘿嘿笑道：“琥珀兄弟言之有理。”

说完走到远处，拾起了猎物和弓箭。又掏出一把小刀划开了这三只龙兔的身体，把蓝色的血围着第二块地撒了一圈，见血慢慢渗入地下，不再与其他土地有什么分别后，就要将龙兔尸体丢掉。

“褚哥，”胡破川忙喊住褚理，又看了看褚方，见对方这次没有看向自己，知道这次老褚算是弄清楚关系了，“褚哥，这龙兔肉你们不吃吗？”

褚理听后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吃那玩意儿干嘛？总共没两口肉，就几条肉丝而已，还一身土腥气，难吃得要死。”

什么？肉丝？分明是肉排好吗？

胡破川心道，他咽了口唾液，又用大拇指蹭了蹭鼻翼，讪讪说道：“如果你们拿它没什么用，不如给了我吧。”

“拿它有什么用？莫非你屋里养了肉狗？别费那劲了，这东西肉狗也不爱吃。”褚理不解。

“……”胡破川实在不好意思说，这几块连狗都不吃的肉排，能让他美美的吃上好几顿。

“给他吧。”褚方看出胡破川的意图，但没有点破。

见胡破川拿起死龙兔放进兽皮袋，褚理打了个哈欠道：“兄弟，有你的办法我也不用守夜了，回家睡觉去了。”又对老褚说：“老东西，你也回家吧。”

褚方唯唯诺诺点点头。

“他喊你老东西你也答应？”胡破川一边将兽皮袋扎好，一边奇怪的问老褚。

“岳家寨都是这样的，他们年幼时喊爹，成年了就喊老爹，等我们不能打猎了，就叫我们老东西。”老褚摇摇头轻叹道。

难怪刚才看见他们时，年轻人坐着，老头反而站在一边，岳家寨的五等人分类可见一斑。

“说好的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哪去了？”胡破川没来由地想起在地球上时，公交车上的老头老太太敢出手打没有让座的年轻人，那份胆气、那份豪气，让他自己也胆战心惊。

尽管平日坐公交车少，但上车后他总是希望车上没有空座，否则坐不坐、该不该让座给那些精神头比自己还足的老人而造成的纠结，总会伴随自己一路，比站一路还要累。

“老弟，我突然想起个事儿，”老褚打破沉默说道：“我估计这办法不会一劳永逸的。昨夜，龙兔离那道涂了血的地垄大概有六七米的距离就停下来了，今天大概往前前进了一米，我想一定是死龙兔的气味变淡了，不知能够维持几天，所以你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胡破川听后走到草田边，蹲下身子后使劲抽鼻子，才闻到了一个极其清淡、雅致的草香，这可能就是龙舌兰的香味，而所说的死掉的龙兔的血腥味儿却一点没闻出来。

“或许吧，老哥，如果维持时间不够长，还得麻烦褚理大哥帮忙再弄几只。”胡破川道。

“那是自然，这孩子我知道，他嘴上虽然不说出来，但你教的方法能让他每夜都能睡觉，他已经感激不尽了，杀几个龙兔给你绝不是问题，你放心吧。”

“老哥，还有两个问题请你解惑，”胡破川想到来这里的另外的目的问道：“一个是红草除了损伤龙舌兰还有没有其他用途，另一个就是这里的田到底为什么都一样大小？”

“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应该没有用处，反正我们都把红草当祸害，另一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草田大小的规格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寨主手中有‘亩尺’，一根长一根短，我们开荒时都会用它划定边界。”

“木尺？有那么长的木头？”

“是亩尺，用草绳做的。”

“哦，”胡破川明白了，“那你知道为什么用这个‘亩’吗？”

“这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古人传下来的说法吧。”老褚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