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图志之江山多娇 潜龙沉渊

白马晋仲朗声笑道：“大人果然学究天人，原来对命理相术也有研究。”说着轻轻一拱手：“在下当前确实非常迷茫，不知前途何为，大人能为在下一解困惑，实乃幸事。”张太守仔细看着白马晋仲的脸，足足看了半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白马晋仲被看得不由得脸颊一红：“大人，不知在下的面相主何凶吉？还望大人不吝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爹爹啊，你看出什么来了啊？”一声清脆而悦耳的声音响起来了，原来采莲也十分好奇，不知道父亲到底看出了什么来，是以出言相问。张大人听到女儿的问话，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又踌躇了半晌。“爹爹，你倒是说话啊？”直到采莲又催促了一边。才缓缓说：“白马公子面相中的上停位显示了奔劳和历经战之苦，中停位显示出白马公子在而立之年后位高权重，然而下停位却是一片虚无，在下也看不明白公子四十岁后的命理。但在下见公子额头隐生双角，为潜龙之相，自然不是凡人，然而如果四十岁能潜龙升空，必然成为真龙，但若四十岁潜龙沉渊，必有性命之虞。这也是在下说不能看清公子四十岁后的命理的原因。”

采莲听了父亲的话，心里没有由来的一喜，问道：”爹爹，您是说如果白马公子在四十岁时有可能一统天下，成为一国之君？“张大人听女儿说得这么露骨，不由得面孔一板：”你别高兴太早啊，这白马公子的命在四十岁时是会出现大的转折，但也有可能潜龙沉渊进而殒命。”

白马晋仲听着张大人的话，默不作声。他想起了父亲曾对他说的话和这张太守的话似乎隐有联系，可凭他现在还真的不能明白其中的关键，索性也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对于长大的话，他心中一阵惶恐，觉得再呆下去很不自在。于是对张大人一躬身，长长一揖：”听了大人的话，在下必然会想清楚今天该怎么做的，多谢大人。在下......在下这就告辞了吧。”

采莲还想开口挽留，只见张大人“咳咳”两声：”白马公子，切要珍重，命数只眼，也不一定作的准，这乱世中，自己的命应该握在自己手里。临别赠公子几句话。”说完又看了看一脸惶恐的白马晋仲，轻声说：”白马非马似潜龙，恰似宝剑藏匣中；他日若遂天下志，大鹏击水必腾空。”白马晋仲听完后似懂非懂，再次对这张大人一揖，然后看了一眼采莲：”大小姐，在下告辞！”说完缓步离开了。

张大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采莲又红了脸，呐呐道：”爹爹，那我和白马公子......“采莲欲言又止。张大人瞪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冷声道：”我说啊，你想都别想。我看过了，你和白马公子有缘无分。”采莲一呆：”可是......可是......“张大人叹了口气：”女儿啊，今天后，你忘记白马公子吧。白马公子志在天下，而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爹爹只想要在这乱世守护着你和你娘。”采莲还想说什么，张大人一挥手道：”这白马公子此后必然九死一生，爹爹不可能允许让你跟着他去受苦。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白马晋仲再次停下前行的脚步，伸手抹了一把被风雪迷离的双眼。想起了张太守对他的那段面相的谶言，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在心中弥漫开来。他摇了摇头，想将那种不祥之感驱散开去，但那种压抑的感觉却挥之不去。白马晋仲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看到了村子边缘的那座不太大的房子。

那是一座用柏木劈成木板用作墙的房子，屋顶盖着青色的瓦，整个房子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房子周围是一圈篱笆，篱笆上也落满了雪花，篱笆中种着三五株梅树，树枝上披着一层银装，在这风雪中，红色的梅花开得正艳丽。几株嫩绿的小草正从墙角的缝隙里伸出头来，虽是寒冬，但这小草却依然展示出了自己强大的生命力来。从远处看去，整个房子显得清雅而幽静。

白马晋仲生于斯，长于斯。十多年都生活在这里，他对这里充满了亲切感，这是他的家，是他的一方天地。对于母亲，他根本没有任何记忆，陪伴他的就是父亲和祖父。在记忆深处，祖父六十岁开外，总是穿着朴素黑布长衫，一双黑布靴子，身材颀长，莫约有八尺有余，花白的头花被束在头上，花白的胡须一尺有余，古铜色的肌肤，古铜色的面庞轮廓分明，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是一个老人，但却拥有一双年轻的眼睛，那漆黑的眼睛黑白分明，总是闪烁了精光，仿佛在诉说着不堪的岁月和往事。

祖父的双臂结实有力，在白马晋仲年幼的时候，祖父总是喜欢用结实有力的双臂将他高举过头的，和村里其他孩子的祖父一样，对自己的孙子充满了疼爱，对自己这唯一的孙子寄予了厚望。

四岁那年，祖父开始教白马晋仲学习诗书礼仪；六岁时，便开始教白马晋仲学习经史子集，白马晋仲也是不负祖父的希望，他年幼时候就博闻强识，聪颖过人，有过目不忘只能。祖父对这个孙子也越来越喜欢。在白马晋仲七岁的一个晚上，祖父带着孙子在院子里学习观星之术。忽然祖父见着紫微星昏黄暗淡，仿佛随时都可能陨落。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忽悠发现紫微星旁边的太微、太恒等星却光芒渐盛，大有盖过紫薇星芒之势。

白马晋仲的祖父缓缓站了起来，半晌才说道：”晋儿，你看着紫薇衰落，乃帝王命格虚弱之状，而其旁的太微太恒等星逐渐光芒大盛，大有崛起代帝之势啊。我们白马家从南渡之后，这些年来就一直隐忍不出。而我们家目前人丁单薄，你父亲为独子，至你这一代，你本来有一兄长，却在三岁夭逝，你也成了我的独孙。上苍带我们白马家可谓薄之甚矣！”他慈爱地摸了摸白马晋仲的头，又轻声道：”你父亲已然年过四旬，而当今之势还不是我们白马家复出的最好时机，所以我们白马家的希望就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父亲教授你我们白马家的祖传绝技，一为霸王枪诀，以刚猛无畏、杀伐征服之力平定乱世；一为仁爱之剑，用仁爱之心、慈悲之念治世。”

年幼的白马晋仲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迷茫，虽然他聪颖无比，毕竟他才七岁，还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而已。白马晋仲从没有见过慈祥的祖父会如此的严肃，但他知道祖父的话必然有着道理。于是他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用力点了点头并语气坚诀的说道：”好，孙儿一定必然不让祖父失望。从明天起，孙儿一定好好跟爹爹学习我们白马家的祖传绝技。”他拉着祖父的手，又用力的摇了摇，很肯定地说：”我一定会学好的，一定会的。”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天刚蒙蒙亮，小孩儿们都睡得正香甜的时候，小小的白马晋仲却已被父亲从榻上拎了起来。可怜的小白马揉了揉眼睛，正想在凳子上坐下去时，忽地听到父亲一声暴喝。当时吓得浑身一哆嗦，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只见父亲手中握着一柄形式古朴的木制长剑，犹如天神一般站在自己面前。小白马晋仲平素见到的父亲是慈爱的，最多也就是背着一张猎弓和一壶箭镞，那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猎人的装扮，何时见过这样威武的父亲？当原本就身材颀长又魁梧的父亲手执三尺长剑时，简直就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啊！一时之间，白马晋仲不由得看得呆住了，直到父亲开口：”晋儿，从今而后，每日寅时开始我便教你我们白马家的祖传绝技。这是你在这乱世中得以生存的基本能力，你必须全力以赴的学习和领悟。”

只听父亲接着说：”白马家的祖传绝技一共有两种，一是我们白马家对孔孟之道的领悟并演变研习出的一套剑法并与之配套了吐纳之法，剑法名‘仁爱之剑’，吐纳之法名为‘浩然正气’；二是我们白马家的祖先在当时的乱世征伐之中领悟出了一套枪法，是为‘霸王枪诀’，而与之匹配的是’杀伐之气’。”白马晋仲静静听完父亲的话后，轻轻点了点头。

父亲又接着说：”我们白马家祖传规定，要学霸王枪诀，先得修习仁爱之剑。”白马晋仲有些不明白，于是问父亲：“爹爹啊，这又是有什么原因吗？”父亲叹息了一声，沉声说道：”生于乱世之中，如果只一味地杀伐征讨，必然会杀人如麻、血流千里。长此以往，便没有了我们与生俱来的良善和慈爱之心，在杀戮中丧失了本心是极为可怕的。父亲缓了口气又接着说：“我们白马家曾经出现了一位武功绝世的先辈，而这位先辈是在战争中修炼的杀伐之气和霸王枪诀的，要知道在不断的杀戮中修炼杀伐之气无疑是最有效的途径了。然而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容易丧失本心，变成没有情感的杀人机器。”

白马晋仲虽然年幼，却也知道丧失了本心的可怕，一时之间不由得对这杀伐之气和霸王枪诀产生了恐惧之情：“爹爹，那既然这门子绝技那么大的弊端，我们还学它做什么呀？我......我不要变成那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祖父也来到了院子里，只听祖父说：“晋儿啊，你还小，你自然不明白我们白马家的霸王枪诀和杀伐之气的厉害之处，你自然认为是弊端多多的了，但是我们这门绝技确是江湖人士和朝堂武将门梦寐以求的武学。你爹爹说的是没有错，我们的那位先辈是在战争中修习了杀伐之气，而且每次战争中，总是将敌人屠戮殆尽，还被人称为了人屠，只要敌人一听他的名讳就丢盔弃甲，不战而退，成为了国之重器。只是后来啊，据传闻有一次对敌的战争中他的杀伐之气失控了，把所有的敌人全部斩于马下，后来又把自己的部将也全部斩杀。整个战场里全是残值断臂，血流成河。等他清醒之后，方知大错已然铸成，便自断双臂。更是立下了一个规矩，欲学杀伐之气和霸王枪诀得先修习仁爱之剑和浩然正气。”

从那一天后，白马晋仲便每日随父亲修习仁爱之剑和浩然正气，算来，白马晋仲修习这门绝技也已经十余年了。这剑法和浩然之气已略有小成了。所以白马晋仲根本就不畏惧于严寒和酷暑，这浩然之气为之提供了最直接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