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非山 天象所归

要说世间道路不下千万，而天下修仙之道更是多如夜中星，数不胜数。

京城第一人的大红袍国师是修道中常见的练气士，以气脉见长，可呼风唤雨，捏符咒施法。

司马大将军则是传统武修，专修肉身，手上力气极大，近身之下有万夫不当之勇，五岳嵩山也以此见长皆为体修。

再说杜魏，王朗等文人便是儒家修身养性之法，读书万卷，下笔如雷电交错，画龙则飞龙腾空，也算是一大体系。

较为稀少的便是旁门修道，龙虎山修风水气运，可移山填海，引山脉化龙，引水流成利剑，现如今也只剩龙虎山和一些散修在此道维持。

而益州青城山相传在远古第一代仙皇登仙时期，有‘五岳丈人’隐居修道，仙皇修道迷惑求教于他，五岳丈人便授其‘龙跻之术’助其登仙。修御风驾云仙法，其世代单传，人脉稀缺，是极少数的修道之法。

齐云山便是剑修圣地，天下武夫佩剑行江湖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修仙一道也有众多喜爱修剑法之人，世俗修道之法，武器强盛，也有部分老道喜欢修葫芦扇子等法宝兵器。

但四山五岳之首的武当山你若要问专修何道？就算山下看着道人修炼的香客也说不清道不明，只传闻山上道长皆会解签算命之小事，还有人腰间佩符剑，更有甚者会变化之术，传得神乎其神。

锦衣少年站在山门瞧着山门门匾思虑万千，他出生于西凉，自幼便爱舞刀弄枪，自然更想学剑法上阵杀敌，再不济去龙虎山学风水大术，排兵布阵气运相交也能守护一方疆土。

老道笑了笑轻声问道；“到了门口何不进去一览，你心中所疑惑之事，亲眼见过之后便能知晓。”

锦衣少年对老道笑了笑，再也不敢小瞧这所谓上一代最差弟子，洞察人心的本事除了仙人还未曾听说有人炼成。

锦衣少年踏上竹道只觉两耳放空，脚下飘飘然，就如踩在云端彼岸，伸手便是仙门。身后随行的黑衣死侍蹲下抚摸了一下竹道，只觉有丝丝淡青色灵气飘出供给竹道上行人，有些诧异地盯着老掌门。

老掌门扶须微微一笑说道；“若不是事先知晓小王爷前来拜师，我这竹道也不必动工匆忙，修道之人修于道，路顺才能走稳每一步。”

锦衣少年略微思量便当即跪下拜师；“在下乃西凉候长子，马锦年，今遇道长如遇再生父母，愿道长收我为徒，将来必将复兴武当，护佑西凉！”

老天师笑着扶起自己刚刚到手的关门弟子，左打量右打量，连说三声好，拉着身旁两弟子给少年介绍；“此乃你静安大师兄，是我座下首徒，身边瘦弱些的是你二师兄静泽，此路是我三师徒共同铺就的竹道。”

锦衣少年表情严肃地向比自个儿小半截的师兄恭敬作揖，“感谢两位师兄为我铺路，我马锦年势必重振武当之气运！”

两位年龄不过十岁的弟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当上武当山大师兄，两人也不知锦衣少年为何看到特意为他铺就的竹道如此开心，不过只要有人叫他们师兄就好。要知道他们平日关系太过密切，从不以师兄弟相称，而且这十几处大殿再也不用师徒三人轮番打扫了，多了一个可以使唤的小师弟。

老掌门带领众弟子进入主殿，大殿内一神像身长百尺，披散头发，着金锁甲胄，脚踩五色神龟，按剑而立。

老道介绍道；“此乃我武当供奉的真武大帝，锦年只需每日辰时来此拜一拜即可，左右供奉神像可皆不拜。”

“为何？”锦衣少年虽来自道观寺庙贫瘠的西凉，可也知能立身于庙中之人都是登仙成神之人，为何这武当山则不用拜呢。

“其中事理的你到以后便能知晓，现如今照做便可，你每日随我去凌霄殿习寻常道法，解签算命之俗事，后随静安习剑法，随静泽习道经学术，”

锦衣少年点点头，武当山只有这三人，他可没小瞧两位未满十岁的小师弟，教一人而倾全山门之力已经算是大恩大德。

静安有些心虚问道；“可师傅前些日子不说我剑法不精，砍伐竹子都用不上么？”

老师们敲了敲自个儿大徒弟的脑瓜子笑骂道；“你还说你认真听了课，我武当山修剑只学拔剑，举剑，出剑，收剑，你不是全都学会了么？其后你要拿这剑法砍竹也好劈山开石也罢，只在于你心中所想，道法所修。你入山三年之久最近学完已经算很不错了。”

静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的确比起静泽的剑法是要强上不少，可究竟是好是坏也没个第三人比较所以得不出结论。

就这样游历半个月之久，路经青城再上武当的西凉锦衣少年，成为武当山这一代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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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上无星象啊？”少年瞧着头顶刺眼的烈日，扬州进入七月已经是酷暑难熬，

“星空从未变动你怎知白天就瞧不着星象？”白面书生坐在小船笑道，如今他们已经划出彭泽进入大江汇流直奔东海而去。

“你能瞧见？”少年不信问道。

“那便是天狼星。”白面书生看似随意一指，又往后偏了偏才说道：“这就是七星北斗，传闻是七位星君的住所。”

少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书生，小声说到；“从小那隔壁的王婶就说狗能看到别人看不到。。。。”

“打断打断。”白面书生连忙阻止他说下去，拿出一本古籍放在两人中，展开第一页便是平日夜中能看着的星象，指着中心北极说道；“无论我们这凡间如何日月更替，星象都无常变化，就如现在皓日当空，星辰的光芒不过被烈日光芒所盖。到夜晚暗月升起，你只能看到月亮东落西升，可成瞧见星星跟着一起移动？”

白面书生翻至第二页，上面是一轮太阳在其中的星象图，解释道；“要想透过星象变化观察世间万物的确很难，可我们能观其坐标推断离我们方圆数十里的大小事，星辰有福星灾星，祸星，就如把这星象图按在天上。”

书生举起书本挡住刺眼的烈日，纸上周边星辰若隐若现，最边上的几颗都瞧不着踪影。

“瞧见没，这就是白天的推演，只要看着天气和太阳就可，白日观星属于后边之事你也可不必那么快学。”

少年见天气晴朗就从竹笈中取出怪蛋放到太阳底下晒，双手驮着，偶尔无聊还敲一敲滚一滚。

“我说你是如何想的，想学观星术的是你，现在和我磨豆腐的也是你，天天摸着这破蛋能学会星象图？依我看留着是个祸害不如咋两架个锅把它煮熟当晚饭。”白面书生无力放下书籍，坐在蛋对面不满极了，自个儿毕生所学的星象推演还不如这颗只是长的些许奇怪的破蛋不成。

梓轩叹口气说道；“倒也不是我不想学，而是我分明瞧不见星辰，你硬说能看着，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我看着了吧？还有啊，不要打这个蛋的主意，要吃也得看你能不能吃得下去。”少年自己听着也像是阴阳怪气急忙纠正；“没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这颗蛋吃不得。”

白面书生就纳闷，自个儿也没从蛋上发觉有啥灵气，这充其量就是大些的鹅蛋，除了他梓轩像供祖宗一样，只要天色好不管是太阳还是月亮都拿出来晒一晒，可宝贵着呢。

“你没瞧见在我的星象图当中太阳也不过是大一点的星辰！！！唉。算了算了，一颗破蛋，我嫌吃了噎着，倒是你昨晚在它壳上画了些什么？”白面书生也不是馋蛋，而是少年一听自己讲解就爱摆弄蛋，昨天晚更是整晚都在蛋壳上绘制什么。

“星象图啊？”少年指着一个点朝外散去连成一副星象图，周边暗淡之星也一一点开，怪蛋也默契地散发出光芒将少年画出的图给映影出来。

“我推演七年的星象图你不会已经熟记心中了吧？不会吧不会吧？”白面书生不太相信，天上星空何止百颗星辰，再说星辰又交错复杂组成星象，自个儿当初学都没那么快。

“别阴阳怪气的，不好听，我记是记下来了。”少年有些不喜他不知是和谁学的阴阳怪气，皱眉指责。

“啊。。。。。这，昨天儿你还叫我师傅，今儿就嫌师傅我阴阳怪气。真是为师的好！徒！儿！”白面书生颇受打击地跑到后仓去吹风，明明自个儿上个月还是少年的前辈，今儿他不叫师傅就算了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了，性格大变不说，还把礼节放下了，说话也不像出梧桐巷时文邹邹的，也不知是好是坏。

“最是灯火阑珊教年少初事，也是这种破事伤透我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书生啊！”

前边的少年听着了也不恼，只是将蛋翻了个面，继续画着他心中的星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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