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板马来。
现在邯函心里有一万个脏话和想法还有思绪不知道从何抓起。
联合一下之前的讲义,所有的东西稍微联想一下就差不多清楚了。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的地球生殖隔离不再生效了,然后由于种种原因,所有称得上有生命的生物们有一个算一个东交西配整出来了各种各样的杂种,但这些生物里有一个非常牛逼的拥有永生基因的母体,她大胆猜测就是这个“秦一”。
“秦一”这个母体的特征就是,可以接受所有生物交配,而且寿命无限,所以有群闲得发慌的研究员非要想办法让“秦一”把自己这个永生基因继承给后代,美名其曰完成生物的完美进化形成生物大统一消灭一切不和谐斗争。
看起来还是个怪宏伟伟大的计划。
但……看起来非常不对劲,邯函细细回想她在这里从新生考试开始之后的种种,企图把线索连在一起,这个计划看起来志向远大很合乎生物的生存逻辑,但她就觉得处处都有问题但是不知道最关键的问题出在哪。
算了,邯函慢慢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她首要需要想的应该是,矛盾点在哪?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为什么这个母体要扼杀自己的后代。
为什么,会有两个秦一在这里,而且一个自称母亲,一个被叫做母神。
她想到站在讲台上那个秦一诡异的肚子,那个被叫做子子宫的人皮鹿。
里面有一个关键病征——“人性”,这个词的指代性非常明显,就是说秦一作为一个保有人性的人,会影响它们生物统一和谐的进程。
人性。
……?
邯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应该说好几件事串成了一件事。
不……是……吧…?
这件事让她感到了极度反胃的恶心,这个恶心直线将她看到“秦一”肆意杀人的那种反感抗拒超过且反复碾压,甚至让她一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秦一”会扼杀自己的后代。
首先是那棵遮天蔽日全天下仅此一棵的七彩树。
其次是那场新生考试,她们填的问卷。
再然后是那本颜控日记,“秦一”养的乖宝和她的男友大乖小乖,还有蟑螂的画。
最后是这本“母神计划”的讲义。
她完全不希望她想的是对的,但是她的每个直觉都在告诉她,真相呼之欲出。
秦一从那个所谓的三个初代纯种种族生物中,无论谁那里继承来了两种非常重要的基因,一个是永生,一个是万能受孕,所以……她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生产机器。
这是结果,但是,秦一形成这种机器的过程却一定更加重要。
邯函回想了一下那本日记,还有考场里那棵树。
她在想那三个初代纯种,大概率那两个是蟑螂和她自己养的宠物,第三个就姑且往好处想想是个正常人,大概是她男友吧。
也就是说,秦一被自己家里的蟑螂还有养的爱宠侵犯了,通过她的日记可以知道,她被侵犯之后还继承了这些拥有正常人类情感的人绝对不会想有的基因特性,所以被一些所谓“医生”被抓去研究再不停的生产,生产出来的后代又来和逼迫她和它们后代的后代繁衍,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这简直就是独属于秦一的无间地狱。
因为全世界只剩下秦一最后一个人类,她不仅得忍受这种堪称永久的孤独,还得被迫承受自己所痛恨的东西突破伦理下限的侵犯。
所以这是一个完全,彻底的反人性计划。
而且,这个母神计划到底是怎么把地球搞到最后只剩下一棵树的?
如果换成自己……
邯函打了个寒颤,她现在完全不想知道也不打算深究,她越往下想只觉得越恶心,她现在甚至觉得秦一哪怕把整个地球毁灭宇宙爆炸,也情有可原。
好,姑且将实现生物统一的目标是完全建立在,“秦一”仍然拥有人类情感的痛苦上实行的,作为一个最主要的矛盾点,这个矛盾点导致了“秦一”和她的后代的对立。
那么,如何去解决这个矛盾点呢?
她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单纯来感同身受同情“秦一”的,除去她还有很多其它人来了这里,说明肯定有问题只是他们能去去解决。
那就是,解决“人性”这个病。
邯函打了个激灵,这股寒意比那种恶心更加深刻的在她脑子里旋转了起来。
永生基因,万能受孕。
她忘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秦一是这个世界上现今唯一还存在的,真正的,保有完整的人性的,人。
唯一的人。
她又想起来新生考试问卷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人是群居动物吗?”
她的回答很笃定,是“是”。
她确定以及肯定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她肯定连一天都撑不下去。
如果说之前只看过日记,邯函觉得这个叫秦一的女教师简直是个不敬业,加上有着过于偏执的颜控,和神经病令人厌恶的女人。但现在再想到,光是那么一点的感同身受,就足够她整个心陷入一种绝望深渊了。
邯函做了个深呼吸企图拜托这种情绪,她没有发现,自己本来木僵的腿又重新抖了起来,她握着匕首的把手大拇指指腹渐渐在锋利的刀面上重重抚摸着,似乎是想止住一种难以忍受的痒意。
“人性”的病征?
你格老子在这搞笑吧。”
她嗤笑了一声。
说来好笑,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社交属性,居然为了生物繁衍成了一个病。
她慢慢巡视着教室里每一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她知道里面住着什么样的怪物,这些怪物,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凶手。
但是。
邯函闭了闭眼睛。
“我晓得鸟。”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邯函长了一双精神的猫眼,秦一在黑白灰的世界里看不见她的眼睛颜色,但那双眼睛从一而终的和她的面容一样明媚又敞亮。
这个时候秦一第一次和她的体内意识达到了共识,同一时间看向了邯函,都在等待她的下一句发言。
“这板马日的地方赶紧洗辽睡,老子趁早忒你一把赶紧飞起克天上呆倒克。”
邯函解决不掉秦一保有的人性,但是她可以解决产生人性的秦一。
她拿着匕首,充满了决心。
“你说你要帮我解脱?”
缩在角落一直没有说话的秦二突然开了口。
“没用的,嘻嘻。”
她看着邯函一幅踌躇满志拯救苍生为己任的模样,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没用哒!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个我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那整棵树都是我!!你把整棵树杀掉我就解脱啦!!”
“哦,还有一种办法,杀了,你把他们都杀了。”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秦二拍着桌子,兴奋地把教室里有一个算一个,恨不能每个人头都点了一遍。
“它们都太恶心了太恶心!!我和他们!只能活一个!!!”
假秦一操控着秦一的身体走到了秦二待着的角落那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秦二旁边看着她发疯。
“喂?在吗?你没有想法吗?秦一?”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秦一”锲而不舍的和脑子里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说话,但显然主人确实不在也没有想法。
“挺沉得住气,老师喜欢乖学生,既然如此,老师给你上堂课吧。”
这句话传入秦一脑袋里那一刻——
整个教室的“人”都站了起来。
那些人齐齐转向了角落里的秦二。
此刻,应该说,又被抓进了秦二身体里的秦一。
秦一脑子里这个意识体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一直都在企图煽动体内的秦一去做些什么,只是效果显著为零,终于疲于和脑子里的秦一周旋,既然无论怎样都得不到回应,它决定开始一轮没什么新意的老玩法。
有些人的位置看不到秦一,他们回头的时候身体都没有挪动,只是整个头颅倒了个个对着后方的秦一,连脚和身体的正面还是朝着正前方的,换成任何一个身体结构正常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些东西也不在乎自己模仿人类失败的动作会让人产生多少恐惧,只是开始向角落的秦一包围过去。
最开始是教室前门旁的一个长发长裙女性,她似乎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或特殊能力,顺手捡起了刚刚人皮长颈鹿出门时在门锁上撕掉的一团人皮绳,她在手里抻了抻绳子试试弹性和坚固度。
她从又间歇性踌躇满志经常性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软了的邯函旁边路过。
走到了秦一的面前,一切都发生得不算慢也不算快,反正等邯函到连滚带爬想推开一堆堆向秦二的方向聚齐的“人”群时,秦一已经重新回味了一遍缺氧到休克死亡的过程。
这次教室和NPC都不重置了。
只有秦一一个人在重置,这次她待在秦二的身体里,再也没机会回到讲台上那个拥有绝对掌权力的“秦一”身上。
“喜欢老师给你的奖励吗?你肯定是很喜欢才愿意这样的对吧?没关系,老师这样的奖励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坏学生都不配拿,不过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杀掉它们就好了。”
“秦一”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在秦一的耳朵里用他人根本听不到的声音讥讽道。
那边邯函视线穿不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在外面着急得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这些假货,演起来还挺认真。”
假秦一看着来来回回急得抓耳挠腮的邯函和对比强烈静若死尸的秦一,似乎是觉得这一幕特别滑稽,被逗得一边捧腹大笑一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整个人笑趴在秦一右边的书桌上上气不接下。
那厢邯函不知道里面具体情况。
但她现在确定以及肯定,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方法就是——
1.杀了“秦一”,让秦一无法继续担任生产的责任,解脱。
2.杀了这里所有的后代,让秦一不需要再接受后代的侵犯,解脱。
无论哪个方法,居然还都完美做到了绝育呢。
邯函自我肯定地自信点头。
她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但是要怎么杀掉她们呢?
邯函想起了她之前一眼扫到的那个打火机,现在人群都往秦二那里聚集过去,所以那个黄色的塑料劣质打火机安安静静躺在角落里,一看就是正等着她去宠幸。
而在邯函找打火机和思考的时间。
人群把两个秦一包在里面,那是邯函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而正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边秦一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秦一就像一个陷入无限轮回一般待宰的砧板肉.
等待她的是彻底的,一遍遍,一次次,五花八门的死亡洗礼.
失色的世界,陌生或熟悉的人机械怪异的微笑,飞溅冰冷的鲜血,昏暗的暮光,视线重新灭掉亮起的教室,变成了仿佛无限轮回千千万万次的无间地狱。
只属于秦一的地狱。
地狱的掌控者,视线冰冷,表情无动于衷,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遥不可及,高高在上,以绝对上位者的姿态坐在一边看着她,翘着二郎腿,轻叩着肚皮,每一次张嘴,或者冷笑,或者叩动,就代表她要再来亿把死亡体验。
“噗嗤!”
“噗哗——”
这是从包围圈最外层的声音。
实在无法突破包围圈,邯函情急之下挑了个看起来最好下手的一刀捅了下去。
之前见识过这些NPC战力有多强她本来没抱太大希望,但一刀下去却发现这些东西,就像群装着血水的水气球一样,随便捅一下就直接爆炸裂开喷了她一身血水,然后就身体漏气萎缩直到血尽而亡,萎缩瘫倒在地只剩下一颗人头。
她轻轻一脚,在地上便骨碌碌滚向了一旁,邯函等了很久,也没见它重新再站起来。
居然格外的好杀。
除了血水溅了一身,格外黏腻难受,捅进去时的手感……刚破开表面那下脆脆的,往里深入的时候又软软的,有点像一刀捅破纸皮包的水球的感觉,手感甚至还说得上不错。
邯函心下狂喜,她没有一点杀了人的负担或不适,因为虽然这些东西长得和人没有出入,但她心知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怪物,而且不是万不得已她并不想选杀掉“秦一”这条路。
再加上特别好杀,为了靠近秦一秦二,她便毫不手软的一步步从最外围开始清理。
除了包围圈每出现一个漏洞都立马会被别的怪物补上,没有办法杀掉一个就往里挤一个,而是得把所有的外围清掉才能往里靠近,导致进程有点慢以外,其它相较邯函迫不及待离开这里的心,都算不上什么困难了。
而随着这段短短的距离被邯函缓慢推进,掌控者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和焦躁。
像是在等什么已经等得太久。
可惜秦一本来意识就一直模糊,她对外界刺激的反应能力已经降到无法再继续降低了,她的躯体只会依靠自己的生理记忆行动,因为意志没有给这个躯壳在此期间下达过任何命令,这段短短等待“救援”的距离,换成任意一个正常人,都会去想方设法的拼尽全力搏一把保全性命,而秦一却在逆来顺受一次又一次的重置,一次又一次从头开始,一次又一次千奇百怪残酷的凌虐死法。
被一遍遍杀死后,她最大可观察到的变化就是,打了个哈欠,这个哈欠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死法是没什么新意的勒死,刚重置的她想体验一下空气充足的深呼吸的感觉。
不知道这场酷刑轮回了多久。
教室地板里已经被鲜血浸泡了个干净,满地板都是人头拖着干瘪漏气的人皮滚落了一地。
邯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拿着刀的手和站立的双腿都在发抖。
她的两条手臂因为使用过度都有些脱力的疲软,但她手里正提着最后一个人头,这个人头的主人刚刚正拿着凳子往秦一的身上猛砸,感谢邯函现在它已经彻底失去了逞凶的能力。
“哐当。”
凳子砸在地上,地上的血洼被溅起了小小的水花,邯函浑身都浴在血里,她整个人都湿透了,发间甚至有血水顺着发丝一滴一滴往地上坠着血珠,她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新血覆盖旧痕,脸上的血汇聚成一道道小溪顺着脸部轮廓流进脖子里或者从下巴上混着汗液砸在地板上。
但她的眼睛很亮,亮到即使看不见颜色的秦一都知道这光足以和日光拼色。
是属于人的亮度。
“提问!你觉得这次考试结果会么样?”
看到场上只剩下自己和角落里毫无反应秦一,“秦一”将脚搭在刚刚落在地上的凳子上,似乎非常不愿意和地上的血污有所接触,她像看见什么脏污至极的东西一样的眼神第一次真正正视了邯函,表情带着明显“这世上还有这种丑东西?”的意思。
听到这句话的邯函却突然愣住了。
【一场考试一扇门,一扇门一个人。】
她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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