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
同样的问题已经在被杀瘫了的邯函和姜淳心中萦绕了八百遍,两人一个经历了一次一个经历了两次死亡,她们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三次了,这不是正常人所能承受之痛。
但是目前的情况简直无解。
战力战力没有,脑力脑力跟不上。
这就是所谓的简单的新手考试的难度吗?
邯函有点绝望了。
不行不能放弃!我老头老娘还在等我回去搓顿好的呢!
想到了这里,她鼓起气势开始重新细微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秦二已经学会了不需秦一发放号令,就乖乖自己贴在了墙角,等待姜淳的入戏。
“哇?你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姜淳倒是很快缓回了状态。
“我叫姜淳,你叫什么名字?”
“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我也是新生,你别怕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你尽管提。”
很好,秦一没有介入,说明这三句都没错,邯函有点震惊于姜淳的记忆力,这些换成她自己肯定说完就忘的话没想到再来一遍居然一点没出错,连扶起的动作也没太大出入。
她错了,这个女生,很强,胆子又大性格又好还特中用,邯函恨不能站起来为姜淳点赞。
当然邯函也没忘去赶紧回忆下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就是不知道秦一这场模仿秀要看到什么时候才高兴。
想着她看向讲台上的“秦一”,“秦一”垂着眼睛在看那本书,似乎压根不在意角落里在演什么,兴致缺缺的样子。
接下来……好像轮到李易圣了。
“咳咳,大家好,我叫李易圣,看情况大家应该都是新生?大家也是死后被班主任送到这里的吗?有人大概知道新生考试什么个情况吗?”那个戴着医用口罩的白大褂医生装扮的,剪着寸头的NPC正声音洪亮地向周围发问。
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还好,NPC似乎不会有大问题。
邯函和姜淳都明显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宋姣。
“你好啊我叫宋…”
“你口罩忘摘了!”
缩在角落的秦二是带着哭腔打断宋姣接着的发言,她贴着墙连看都不敢看假李易圣,但那恨铁不成钢绝望的低吼在教室哪个角落都听得明明白白。
真几扌巴嘀哆,上头那个屁都没放一个你就非要来这一句?
邯函看着从讲台上抬起头的“秦一”,就知道,这一把,又完了。
她现在恨不能飞过去把秦二的嘴巴捂住让她闭嘴,她搞不懂秦二到底在想什么?找死吗?
本来讲台上的“秦一”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直到她一嘴巴把人叫醒了。
还喊她们帮忙去绝育?她看她给自己掘的墓就挺不错!
邯函被这个NPC搞得觉得她有点惨又有点迷又有点气。
讲台上的“秦一”没有说话,她悠悠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去了。
邯函看着她满不在意的动作,难道……
这一把蒙混过关了?
她看向假李易圣,他也张了张口,重新来了一遍台词和动作。
半口气还没松下来。
邯函就看到四人小组座位旁边的那个短发俊逸的女人站了起来。
秦一的意识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就马不停蹄地和角落里的秦二完成了调换。
这个女人的速度明显比刚刚黑衣男人更快,她的脸上还带着和那个黑衣男人一样奇怪的笑脸,带着饱含感激的微笑,一把捏住秦一的脖子,飞扑上来企图阻拦她的姜淳直接被她一脚从墙角踢到了后门,邯函五感极佳,她甚至能看到姜淳凹进去的腹部和嘴里喷涌出的血在空气里拉出来长长一条血溪。
眼见着活生生一个人直接只剩下半口气瘫在那里再起不能。
女人另一只手抓成勾爪,搭配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宛如五根钢筋利刃一般,往秦一的脖子里掏了进去,这个女人像是带着点凌迟的癖好,她的力量非常惊人却没有一次性解决秦一的性命,只是一次接一次,少量多次,秦一大动脉里喷射出来的血溅了邯函大半身,但她这个女人上感激的微笑一直没有淡下去。
邯函闭上了眼睛。
姜淳瘫在地上,喉腔发出绝望的怒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再爬起来。
一爪接一爪,皮肉破裂血液喷发肉脂搅动到令人大脑颤抖的剧痛,这个女人就这样微笑着看着秦一,掏她的力道和笑容一样稳,直到秦一的眼前彻底变为黑暗。
重置,意识回归,教室重摆。
“唉……”
秦一轻轻叹了一口气。
“嘻嘻,怎么?有反应了?生气了吗?是不是受不了了?”
她脑子里的意识听到她这口叹气,语气格外惊喜笑得阴阳怪气的。
秦一没有理她。
意识自讨了个没趣便看了看下面脸上怒气难掩的邯函,和又经历过一次死亡之后显得格外疲惫的姜淳,还有坐在角落里更加安静如鸡缩得更厉害的秦二。
“你叫邯函来着对吧…姐妹…我不行了,每死一次…呼…我都感觉我身体被掏空一次…”
这次秦二虽然回到墙角准备就绪了,但姜淳却瘫倒在了桌子上,说话时有气无力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吸气跟不上呼气,整个人疲惫不堪似乎甚至站也站不起来了,如果不是邯函听力增强过,估计根本听不全她在说什么。
果然,绝对不能死掉。
邯函看着虚弱到随时都可以倒下的姜淳,知道了自己刚刚静观其变苟且偷生的选择是对的,但对这个选择的验证方法的代价是一条人命,她又要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去了。姜淳即将死去的模样像是硬石一下又一下砸在她的心上,可她没有办法,邯函抓着面前的课桌,咬紧的牙齿发出恨恨的“咯吱”声,指骨发白恨不能捏碎面前的课桌。
正在这时,一只黑影从窗户迅速掠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姜淳的身体!
姜淳瘫趴在桌子上的身体迅速直了起来,就像将死之人突然回春。
但邯函知道,姜淳的身体,也已经被不知名的畸形怪物占领了。
****!
她低声咒骂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邯函眼眶涌了出来,除却对姜淳死去的悲,更是对自己无能的怒和一种预见到自己下场的恨。
她知道,现在她是孤军奋战了。
可她还是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杀掉讲台上那个女人,那个高高在上,对一切游刃有余,大权在握的女人。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我才能活下来!!!!
邯函眼眶的红蔓延到脸和脖子乃至全身,她浑身紧崩到每一个关节每一片肌肤都在战栗,邯函没有意识到她从一开始瑟瑟发抖只想苟且偷生的想法,和鼓起勇气想到帮秦二“绝育”的方法,渐渐变成了杀掉讲台上的秦“秦一”能活下来的孤注一掷。
而这个激荡的杀意,正无比清晰且真实地传进了秦一的脑子里。
“秦一”看着她的脸,笑得既轻视既恶意十足,复低下头继续翻了一页讲义。
【地球家园建立第三十年,
研究所未能成功进化出第二个完美继承永生物种基因的母体,为防止后续进化使得研究所停止运作,物种全体一致通过以”母亲”作为唯一母体.研究项目升级为“母神”计划.】
“铮!”
一把利刃破空而来,直直飞向讲台黑板上的“秦一”,“秦一”看着书却避也不避,可惜这下攻击力道虽和怒气一样足,弹道却有点偏离,只堪堪在她侧耳上留下一道不深的刀痕,便插进了黑板,只剩刀身还在微微颤抖发出金属声。
“不错。”
“秦一”抬起头,从黑板上拔下了匕首,一点没有被偷袭的愤怒声音甚至很高兴。
邯函反而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不知道是一时急疯了,还是气懵了,没经过大脑思考就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扔了出去。
没想到力度这么狠,都不像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扔出来的,而且居然还真的伤到了讲台上的“秦一”,如果……
她盯着秦一耳朵上慢慢顺着耳线轮廓流到脸庞的鲜血,像看渴了般咽了口口水,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求生欲有如凝实。
没想到神和我们人的血颜色也一样。
如果……
刚刚没偏的话,秦一就死定了。
“好学生就该有奖赏,你想要什么?”
“秦一”就像看不到她饿狼般盯着自己的眼神,甚至亲自下场把匕首送回了她的手上。
邯函听到她的声音飞速咽下口水,定了定神接回了匕首,勉强缓住自己涨昏脑子的杀意,她出了一身冷汗,刚刚扔出匕首的手还有些脱力地颤抖,现在才有点劫后余生因祸得福的感觉。
“我要看讲台上的书。”
听到“秦一”不怒反赏,邯函有点意外,但她飞速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姜淳身体力行的经历告诉了她,在这里虽然看似秦二是可以死去无数次的,但她们考生只能死两次,次数苛刻,她必须掌握住这个机会。
所以想了很久才提出了这个要求,她非常,非常好奇那个书上到底写了什么,因为“秦一”每次重置教室都会去看那本书,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只有弄清楚那本讲义上的内容,她才能知道秦二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有找到这一切发生的根源,就算不是根源,好歹是背景,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秦一”弯了眼睛笑了起来,肉肉的脸颊上也印着胖月牙般的酒窝。
“好,正好,一起看吧。”
说的话也无害可爱甚至可欺。
但邯函却被这张笑脸笑得浑身不适心都在抖。
“秦一”回到讲台前拿着那本普通无奇的讲义摊在了邯函的面前。
邯函粗粗一翻想看看大致有多少内容,却发现内容很短毫无排版可言。
秦一站在她的桌子前面也跟着看,虽然从她的视角来看倒着的,但阅读起来压力算不上大,之前秦二每死一次秦一都会翻一次页,所以直到地球家园建立第三十年她都看过了。
看过倒是看过,但秦一本人的意识,比角落里住着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意识的秦二还乖,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这讲义的内容有过反响,对被改造成了奇怪的身体,身体被奇怪的意识控制也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对奇怪的考试内容也没有反应。
从人到意识都像一条无牵无挂完全隔绝外界刺激的十足尸体。
相较之下邯函就比她的求生态度认真太多,她看讲义时候一字一句连标点符号都很注意,一边看一边琢磨着其间的深意,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里越来越震惊。
秦一也有幸跟着她缓慢的阅读速度,将之前的讲义重新复习了一遍。
讲义上的内容并不多,除却秦一之前看到的四页,也只剩下两页她还没看了。
两页,姜淳在这个教室死掉的次数也是两次。
【地球家建立第四十五年,
母亲仍然拒绝成为母神,研究员经过调查之后,疑似患上了名为“人性”(注:只有初代纯种人类种族特有的物种化学反应,,信息交流部位发出指令引导生物行为)的病症,该病症的明显症状为降低母亲的繁殖配合度,引导母亲做出扼杀新生种族的生物行为。
由于研究所大部分研究人员基因已进行全部优化,所以无法重新接种该病症进行研究。研究所正在模仿初代人类种族的生物行为与生物外形,试图与母亲交流满足母亲一切所需生物行为,效果甚微.】
【地球家建立第五十年。
母亲已和研究所达成一致。表示会配合并且优化治疗方案。】
虽然阅读起来有些困难,但是邯函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令她那些科学常识彻底崩溃重建的猜测。
正巧此时“秦一”也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秦一”没有再碰这个讲义,就像丢弃了失去使用功效的道具,脸上笑容早已收了起来,她回到了讲台上。
07:25,上课铃声。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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