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高挂天空的时间本就短暂,如今在一场大雪的到来后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方才还能宽阔处看见一点光亮,如今这天是刹的黑了,还下起了鹅毛大雪,一时间气温骤降。
英华殿北边接着寿康宫,从名字自然可以得知寿康宫是为老人准备的,不过正德建国伊始,自然没什么太皇、太后,如今这寿康宫自然也是空置的,没什么灯火,远远看去是很昏暗的。
但在这寿康宫的旁边的一角却是灯火通亮,这里唤作兰若寺,是一座新建不久的寺庙,是当今陛下登基后特地建造的一所庙。虽是寺庙可这里头却没多少和尚,只有那么七八位须发尽白的老和尚每日在这里打坐诵经。
当今陛下也规定了闲人不得叨扰庙里的大师,据说有一回有个刚进宫的秀女迷了路,跑到了寿康宫里头,寿康宫又是闲置的,平日里没什么人,她左右摸索不出去就找到了这兰若寺里头来,正好撞见了前来诵经礼佛的陛下,陛下当场震怒,当即就遣人杖毙这秀女,后来还是寺里的和尚劝诫陛下不要杀戮,这秀女才幸免遇难。
只是之后再也没在宫中听到她的消息,据说是被遣出宫去了,多少官场中品阶中等的人家挤破头才抢来这么一个秀女的位置,期待自家女儿能乌鸦飞上皇帝的龙床变凤凰,可这秀女如今就这么被遣了出去,据说连带着那个秀女的家族都就此没落了下去。
眼下寺庙的正堂中,一个男子规规矩矩的跪坐着,嘴里碎碎的念诵着佛家精义。寺庙内的装饰很豪华,架子上摆放着一排排金碧辉煌的佛像,佛像不甚大,但是雕刻的很精致,主架旁边有个怒目金刚像两眼瞪的煞是凶狠,只一眼就能让心思不纯之人想要逃离他的视线。一排排佛像千奇百怪各有各的惟妙之处,可谓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庙内燃着香,虽然烟雾缭绕,但是这香的味道很轻,给人静心凝神的效果。
男子看起来已至中年,但是长的英姿勃发,嘴边的一圈短须更是给人一种成熟稳重之感。眼下他双眼紧闭,面容之间尽是虔诚。
一阵铁片刮碰的声响。
男子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末将死罪!”一员浑身着甲的将军样貌的人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头垂的很低。
“是你失手了还是你不想下手?”
“末将...”跪着之人无言。
“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束。”
“谢陛下。”
“那小子自己逃了?”
“封道原救了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玄武门?”男子一挥手,示意将军在自己身后的垫子处坐下。
将军抱拳行了一礼,随后走到垫子前之间盘腿坐下:“本是万无一失的布置了,玄武门周围巡街的禁军都已经被调开,不知为何封道原会出现在门外。”
“他发现什么了?”
“死士尽皆服毒而死,朝会上末将会作出解释。”
男子眯了眯眼:“知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据末将的在禁军中的安排得知的消息——他是来宫中取酒的。”
“孙正礼为三十年来第一谋,想必早就做好准备了,此子必须死。”
“如今他应该在城外军营之中,他中了两剑,伤口都不浅,是否还能活着尚且不确定。”
“要是此子的命如今浅薄,那怕是早就死了。”
“他若不死想必也是躲在皇陵,有周统领,很难下手。”
男子用手轻轻的敲击着地上的瓷片,发出咚咚的声响,持续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之前的安排你可布置好了?”
将军一抱拳:“都布置妥当了”
“此子武艺如何方才看出来没有,可有藏拙?”
“刚刚数人齐攻,虽不是一等一的上品,但也是刺杀好手,虽未用死力但已然把他逼入绝境,适才他用剑,有几分武艺,招式倒是有些凶狠,但我看左右不过中品上境,不过...”将军说到这里带着一丝怀疑和犹豫的语气。
“不过如何?”
“不过他气息绵长又不像是中品之境,但方才他又用不出这股气息,不然想必没那么容易将他逼入死地。”
“查!”
“诺!”
“数月前北齐那边的消息还是与你方才所说一样的,这气息必是回京之后或是途中才......”男子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良久,将军才试探的问道:“...陛下?”
“魏青松是不是入京了?”
“是!”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将军有些诧异,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回了话。
“他可有去何处?”
“去过一次大相国寺,只是不知生了何事,据探子回禀,应该是找寺内和尚打了一架,原因尚且未知。”
“多派点人,就算被发现了也无妨,魏青松已入神仙,寻常人很难隐匿踪迹的,必须时时刻刻知道他的动向。”
“诺!”
...
“陛下,若是无事,末将就先行告退了。”
“慢着。”
将军刚想迈步,听到这一句又停了下来,抱拳弯腰等待命令。
男子走近扶起了将军,带着几分笑:“说过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放下手臂后,男子背身顿了一下:“虽然此子未死,但我更希望是你失手而非不想下手。”
“去吧。”
将军未言抱拳退了出去。
......
“盯着。”男子如同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可黑暗中却有一个黑影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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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床上的少年咿咿呀呀的发出了声音。
“醒了?”封道原随手递过去一个葫芦。
少年想都未想就大口喝了起来。
“噗!”未曾下肚,少年就一口喷了出来,本来有些迷糊的人,如今是整个人都醒了过来。
“这是酒!”
“哦?”封道原顺手拿过葫芦饮了一口:“这不比水好多了。”喝完脸上还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少年一记拳头敲在了封道原头上!“封叔叔你能不能靠谱点儿?”
封道原捂了捂头,笑嘻嘻的:“哎哟,小蒙你力气不小啊”
“嘶~”许是刚刚敲的一下牵动了伤口,少年疼的龇牙咧嘴。
“你小子刚刚流那么多血可都没见你疼,要不来两口?”封道原冲少年摇晃着酒葫芦。
“滚滚滚,小爷命...嘶~...命大。”
封道原扶起少年靠在床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伸手把了少年的脉。
“你这眼神迷迷糊糊的行不行啊,我这可是大伤。”
封道原一副醉咪咪的表情:“安心吧,军中行医帮你处理的,你小子有这么惜命吗?”
“我这命可精贵着了,那人越是想让我死我可越不能死。”
“得亏你小子心房不在左边儿,不过你一个三脚猫的功夫哪来的那么绵长的气息?这股气得有个几十年了。”
“气息?”少年挠了挠头:“年幼时我都习不得武,叔叔你又不是不知。”
“你小子遭什么大运气了?这气绵长又不疲软,反倒正气十足颇为阳刚,不过刚刚我也没看你用出来。”
“嗯?”少年自己根本不明白什么绵长什么阳刚。
见他没言语,封道原也只是小口的抿着酒。
少年细细看了看封道原的酒壶,好半响才悠悠的说到:
“不是什么气运,是喝了两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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