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了。
浓厚的乌云黑压压的聚集着,像是有大雪要来,天空被遮挡的一片阴暗,给人心头添上了几分压抑感。
通往玄武门的直道上有一抹白色和一抹鹅黄色并着肩走着。直道很宽,并行四辆马车都仍有余地,但直道又很窄,因为两侧的城墙实在太过于高,无形之间的压迫感让城墙间的一切事物都显得渺小。
“就到这吧,青雀姐姐你早点回去休息。”
“嗯。”女子还是着着白天里那件鹅黄色的百褶裙,不过外边儿还披了件淡紫的戎子保暖,如此装扮倒是让白皑皑一片的雪中显了几抹艳丽,但女子的眉目间却有些落寞。
“回去吧,当朝皇子夜宿公主殿中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少年笑嘻嘻的看着女子。
啐了少年一口,脸上随即转愁为喜,说到:“从小到大没个正形!快走吧,前方拐两个弯就能出宫门了,晚了城门就出不去了。”
“姐姐放心,虽然五年没回来,但我还是记得路的。我放心不下小芮,得快点赶回去了,姐姐你也知道的,宫中过于凶险,小芮还是在宫外比较安全。”
“行了,你这次一回来就惹得鸡飞狗跳,那些大臣都排着队弹劾你呢,快出宫去吧。”
“嗯,对了,方才来的时候长乐急匆匆的走了是为何事?”
“那丫头风风火火的,只听见是英华殿生了事,怎么了吗?”
“心头总觉得悸动,不甚安分。”
“宫中危险,你这几日就别到我这来了。”
少年颌首:“青雀姐姐速回吧。”说吧翻身上马,轻敲了一下马肚子,快步离去。
女子看了看少年离去的背影,转头回到了不远处的等候着她马车中。马车朝着永和宫的方向缓缓而行,女子脸上带着笑回忆着刚刚的情景,姐弟两已经五年没有一起用过餐了,故而聊到了很晚,只是少年说放心不下宫外,便送他到了这。
女子又细细想了想少年刚刚的话,皱了皱眉头,掀开车帘子,问到:“翡翠,你可知用餐前英华殿生了何事?”
“禀公主,奴婢不知,但奴婢听侍女们说看见右武卫调集在一起护在英华殿前说是要护卫陛下。”
“嗯?”女子放下了帘子,细细思虑着。
!!!
女子猛的掀开帘子:“翡翠,你遣人追上二皇子,告诉他武卫的事情。”
“诺!”
“速去!”放下帘子,女子眉目中尽是担忧:“但愿无事。”
...
少年并没有骑的很快,只是坐在马背上偶尔控一下缰绳,细细思虑着湖心亭中与老人的对话。“皇帝?”少年摇头笑了笑。
思虑间马忽然停了下来。
“嗯,小黑?”少年看着踌躇不前的小黑,又看了看前方直通玄武门的正道
“怎的这般黑?现在这个时辰虽还没到点灯的时候,但这隆冬白昼短的很,理应点灯了才对。”少年一手扯着缰绳,另一手安抚着不安的小黑。
“二皇子!”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声响,他警觉的回头,发现来人是个护卫模样,方才依稀在清河公主的殿外见过这张脸。
...
“你就回去禀报一声,说我知晓了。”
“诺!属下告退!”
...
“武卫?叔叔啊,你这是演哪一出,耐不住性子了吗?”少年看着眼前昏黑的直道,扯了一把缰绳,调转了马头。
“咻!”破空一声
惊觉!少年猛然趴在马背上,一只弩箭从他右臂划拉了过去,划破了衣服却未伤皮肉。
少年斜侧着身子,看着前方,七八个黑衣人持着刀刃刷刷的奔了过来,不远处还躺着一具尸体,细看下身形与刚刚的护卫相同。
来不及细想,扭转马头,看了一眼通黑的直道,少年策马而出。
“谁让你放箭的!”玄武门上,一个身着将甲手持长剑,架在了一人的脖子上。
“你我都是替主子做事罢了,你无权斥责我”
“你...”
“您还是盯紧着点吧,可别让人跑了。”
男人将剑往地上一杵:“我自然知晓。”随后他看向周围十数个将士:“不得放箭,伏于城墙脚听我号令。”
“诺!”
下雪了!
直道上,马蹄子打滑,少年不敢骑的太快,他半伏在马背上随时都在提防着来箭。而在他身后的黑衣人追的也不紧不慢,明明早可能就追上了,如今却一直吊在少年身后像是驱赶羊儿入笼似的。
“吁!”临近城门,少年勒住了马,看了看前面墙角下的黑影,叹了口气,翻身下马,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拍了拍小黑:“好马儿,待会厮杀起来刀剑无眼,你自己找机会冲出城去,一定要找到小芮。”
“唏律律~”马儿鸣了一声,横身挡在少年与城墙之间。
两剑奔来!两名黑衣人齐身并肩而来。少年先一个左侧身险而又险的躲开了右边一剑,还未缓过气,左剑已经到了眼前,少年右手提剑一个侧挑将来剑挑开,回身一击砸肘直击来人的太阳穴,但那黑衣人动作甚快,转瞬就避过了本是必中的一肘。
两个黑衣人从左右闪开,又有两人从少年面前奔来,两剑来势汹汹,一上一下,难以提防。
同样的侧身,但这次却是没躲过来剑,少年右臂被划拉出一个大口子,鲜血不断的外涌。少年咬了咬牙,左右招架,极为勉强的挡着来剑。
“临死前不让我看看是谁动的手吗?!”猛然挥剑撤步,少年看了身后城门脚下的黑影,转头盯着城墙喊了一句。
黑衣人齐刷刷的止住了攻势,眸子中带着无尽的冷酷盯着少年,等待着命令。
城墙上,身着将甲的男子只是背手站立,没有言语,仿佛在思虑。不过他身旁适才放箭之人可没这么个性子,他冲城下喊了一句:“还在等什么?”
一众黑衣人又将手中的剑提了起来,少年感受到手臂处传来一阵阵刺痛感,可眼下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城门大开肯定有埋伏,高呼也是没有用的皇城外围除了禁军没有任何杂人,眼下这种情况怕是禁军也不在。他看了一旁不安的马儿,盘算着自己能有几分机会。
齐攻!七八名黑衣人不分先后齐齐的冲了上来。“为今之计只有死战!”心一横,少年提剑向着黑衣人冲了上去。
锵!两剑相碰,电光石火!抵住来剑,鲜血与寒冷刺激着陆龟蒙的神经,他格外清醒,为今只有搏命!一撑,提剑直刺!少年猛的向眼前的黑衣人反击。
刺穿!!
那黑衣人的一剑刺穿了少年的左肩,而少年这一剑却是刺穿了他的喉咙。
虽解决了一人但却没办法解决接下来的两人了,两剑来的太快,少年已难反应,闭上了双眼。
“低头!”
惊起!生机!
少年如同本能反应一般,骤然低头。
破空声起!
“噗!”“噗!”一响双箭!两只白羽箭精准的洞穿了两名黑衣人的心窝。
“噗!”“噗!”又是两箭!又中两人!
城门外传来了喧闹!
少年抓准时机,翻身上马,直往门外冲去!
少年知道城门处必有埋伏,可就是刚刚那么一瞬间让他确信了——他陆龟蒙今日不会死!
“驾!哈哈哈!”人生之畅意莫过于此,大难不死!
果然!
城门处有四五个士卒被扣押着,双手都被按住不得动弹,地上还有好几具尸体。
少年终是看清了来人,一个胡须乱糟糟,甲胄不齐还醉咪咪的邋遢将军。
...
“咚!”城墙上一人猛锤城垛。“犹犹豫豫,你可知主子会如何罚你!”
“送回你一句话——你无权斥责我,我与那位可比你亲近。”那着甲之人只是冷冷的回应,随后便转身离去。
...
“封叔叔!”少年翻身下马冲到将军面前。
那将军盯着少年的肩膀,把手上的弓递回给身旁之人:“受伤了?”
“小伤...”轰!少年脱了险境心下便一松,松了之后便再也扛不住了,昏了过去。
流了这么多血哪怕是最精壮的汉子也是要顶不住了。将军将少年扶起:“还跟老陆一样死要面子。”虽是这么说可他眼中当即没了醉意,将少年半驼在马上,用手探了一下他的气息。
“嗯?”将军有些怪异:“小子流这么多血还生龙活虎,这可比老陆硬气多了。”
“将军!”来人看了看马上的陆龟蒙:“不知二皇子?”
“他无大碍,方才的人呢?”
“刚刚的黑衣人都抓到了,不过...”
“他们都自杀了?”
“将军英明!另外武卫的人赶到了,说方才陛下在宫中遇刺,是这群人动的手。”
“哦?遇刺?陛下可有事?来者又是谁?”
“禀将军,陛下并未受伤,来者是韦统领!”
邋遢将军听后只是颌首回应,随即牵着缰绳,转身准备离开。
“将军,方才擒拿之人该如何?他们都穿着宫中宿卫的甲胄,会不会...”
邋遢将军抬了抬手:“交给韦扶阳吧”
“诺!”
“报!”又一声传来。
“报将军,那些人都服毒自尽了。”
“呵!倒是省事了。”将军看向了马上的少年,叹了口气:“....何苦赶尽杀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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