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若我为纣 第二十五章 终极之困

第二天，闻仲带着李辛进宫，直接去见了乙。乙这几日也在关注李辛二人的行程。对于他们来找自己丝毫不奇怪。二人在议事厅见到乙，一顿君臣之礼后，闻仲说明了来意：“陛下，我带想带寿王殿下去卜殿。还望恩准。”

乙点点头，笑道：“我猜你也要带他来了。这样，你拿我手信，去大贞人处吧。”说罢让侍者交给闻仲一块黄玉。闻仲行礼退去，李辛疑惑的看了看乙，却见乙一脸鼓励之色。便不再询问，跟着闻仲离开了。

来到殿外，李辛追上闻仲问道：“老师，我们现在去哪？”

闻仲答道：“接下来我们去大贞人处，一会儿见到大贞人，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他若问你来意，你便说瞻仰祖宗意志，聆听上天来意。明白了吗？”

李辛点头称是。二人步履匆匆，穿过议事厅，便来到一处宫殿。李辛看了看，他发现这座宫殿竟然比乙的议事厅还要宏大。虽然也是茅茨、土阶、石卵、铜柱。也就是茅草的屋顶，夯土为基，以石为础，青铜为柱。但就是显得更大更宏伟。这在商代是很浩大的工程建筑了。

来到殿门，闻仲向侍卫出示了乙的手信，便有人进去通报。一会儿就有一个脸上画满红色油彩的贞人情二人进去，李辛看不到此人的神态。

来到殿内，李辛见到了闻仲所说的大贞人。其实也是满脸油彩，但花色繁多，但李辛总觉得和刚才那位差不多。但见此人坐在高台之上，李辛估摸着这位置比乙的位置还要高，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喜。因为这个贞人有些太郑重了。

见到二人前来，站定后，闻仲率先行了对乙行的大礼，李辛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周围站立的众色贞人都呼喝起来，说着李辛听不懂的话语。李辛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周围，心想这帮人鬼话什么呢。闻仲此时回头，看了看李辛，示意他也跪下行礼。李辛这才极其不情愿地跪下行了君臣之礼。

待二人行完礼，一直看戏的大贞人这才说话：“不知太师带着王子殿下，来此何事啊。”

闻仲拿出乙地手信双手上举道：“奉人皇之命，带寿王殿下去卜殿一观。”

大贞人点点头，也不要拿手信。直接对李辛问道：“寿王去卜殿何为？”

李辛依照闻仲交代的答道：“瞻仰祖宗意志，聆听上天来意。”

大贞人嗯了一声，沉吟片刻。之后道：“去了卜殿后，不可毁坏，不可妄动，别偷拿出去。你知晓了吗？”

李辛只好答道：“是，我知晓了。”

大贞人嘴角扯动，道：“鬼师，你带殿下去吧，注意仪轨。”一旁的一个黑脸贞人躬身称是。李辛起身看了看闻仲，却发现闻仲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听到闻仲说道：“你去吧，看完里面的东西便回去，我在你家等你。”

李辛只好跟着那个鬼师离开。待李辛离开后，闻仲缓缓起身，大贞人好奇道：“却不知太师有何指教？”

闻仲乐呵呵道：“今日前来，一是让寿王观摩卜殿。第二，是让贞人您给个说法。”

大贞人一听，笑道：“说法，什么说法？”

闻仲也笑了，道：“贞人看到寿王，就没有想起什么来？”

大贞人不答，半晌才回道：“太师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可曾有证据？”

闻仲冷笑一声，道：“证据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敢叨扰贞人。”

大贞人沉默片刻，道：“既如此，我便不问了。”之后又对底下站着的众贞人道：“你们，谁参与了，站出来！”

半晌，底下走出一个绿彩贞人和一个兽纹贞人。大贞人瞪了两人一眼，然后沉声道：“太师，够了吗？”

闻仲乐呵呵的笑道：“够了，那贞人，这两位我就带走了。”

大贞人也只好点头道：“好，不过太师可记住。这二人的话，有些可不能信。”

闻仲笑道：“这就不劳贞人费心了，我自有决断。”

大贞人哼了一声，闻仲见状也不言语，轻笑一声拿出一条金黄色绳子来，一伸手，那绳子便将二人的双手缠紧。闻仲牵着绳子另一端带着二人离开。

大贞人见闻仲离开，冷哼一声将手中权杖一砸，冷声道：“我知你们中有人不老实，但这国还是商的，莫要自误！”众贞人寒蝉若噤。大贞人瞪了他们一眼，身形一闪离开了。

再说李辛这头，二人一路无话，来到一处半地下的宫殿，那黑脸贞人对着门念念有词，虽然听不懂，但声音有节奏，有韵律，时不时还要转上几个圈。看得李辛津津有味。不一会，就看见门上清光一闪，门自己开了。然后这贞人伸手请李辛进去。

李辛虽有迟疑，但还是进去了。进了这殿内，李辛才发现这里就像是个陈列室，一排排架子排列整齐。而上面，赫然是一块块兽骨！此时，李辛才肯定心中所想，原来闻仲所说的“祖宗意志”、“上天来意”是什么。分明就是卜辞嘛。

李辛一排排看去，这卜辞乃是王室卜人所保存的档案。原来商人要预测未来的吉凶，或探问鬼神的意旨，便会拿一块兽骨，在一面加以钻凿，却不令穿透，然后在钻凿处灼火，另一面便现出裂纹，这叫做“兆”。卜人看兆而断定鬼神或一种神妙的势力对于所问的反应。所问的事情，有时连日后的“应验”，就刻在兆的旁边，这可称为卜辞。

兽骨大多是龟腹甲，李辛也看到了背甲，牛肩胛骨或肋骨。李辛随便拿起几块看，发现卜辞的内容以关于祖先的祭祀的为最多，如卜祭祀的日期、用牲的种类、用牲的数目等；有关于气象的，如卜雨、晴、风、雪等;有关于岁收的丰歉的。有关于征伐、渔猎和出行涉川之利否的；；有所谓卜旬和卜夕的，即于一旬之末卜下一旬有无灾害，和于日间卜是夕有无灾害的。还有别的事项这里不能尽举。

李辛在这里呆了数个时辰，大致看了看这些不辞。无他，实在太多了。大事小情都有卜卦。李辛甚至看到有关于疾病、胎孕和梦征的，这难道不应该看医生吗？也对，联想到现在巫医不分家，李辛觉得还是卜卦更靠谱些。

看了一会儿，李辛有些发困。忽然她看到一个架子上只放了一块骨，李辛好奇，便拿起来看。发现这块兽骨竟然发出如玉的光泽！李辛大奇，忙看里面的内容。半晌，他神色有些阴沉。他放下兽骨，此时，李辛知道闻仲想让自己看到什么了。

李辛推开门，门外的贞人对李辛行礼，随后依照原样关上了禁制。带着李辛离开了卜殿。卜殿内，那块玉骨隐隐发光，上面的大致内容是，盘庚迁都前对臣民的第二次训词：

“我念着先王为你们的先人劳碌，就关心你们，要保育你们。我若有失政，先王就要重

责。

我说:为什么虐待我的子民?你们若不知去求安乐的生活，不与我同心，先王便要责罚你们：“为什么不和我的幼孙和好？”

……你们若立心不良，先王便要革了你们的先祖先父在天的职位。你们的先祖先父受了你们的牵累就要弃绝你们，不救你们的死亡了。

我有了这样乱政的臣民，只得拿贝和玉去祈祷。你们的先祖先父便会告诉先王:惩罚我的子孙罢!于是先王便大大地降下不祥来了!”

出了宫门，已是傍晚。李辛便回到了家中。见到了正等待自己的闻仲。闻仲负手背对李辛，问道：“回来了？”

李辛嗯了一声。

闻仲转过身，问道：“可曾看出什么？”

李辛坐下，喝了樽酒问道：“那贞人是什么，仅仅只是祭祀占卜的吗？”

闻仲闻言笑了笑，也坐下道：“有关贞人的来历，说来话长，你明日去寻你父皇，让他告诉你。”

李辛点头，沉默片刻又问道：“这些鬼神真的可以听到看到我们的举动？还有降下奖惩的能力？”

闻仲点头又摇头，道：“明日去寻你父皇，便知晓了。”说罢就起身，道：“早些休息，明日还有事情。”说罢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李辛沉默不说话。他知道在这个玄奇的世界有神，也知道有鬼。但不曾想这鬼神竟还是能操控人世间的事情。在这个世界，所谓的天人感应竟应验得可怕。仿佛你做些什么，那些神鬼便能感应到，降下奖赏或责罚来。这让李辛感到恐惧，他以为自己只是身份特殊才会招致圣人垂视，却不曾想现在的一举一动皆有人关注。还有那贞人，若是真有和鬼神交流的能力，那该是怎样的恐怖。

李辛摇摇头，还是明日问父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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