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若我为纣 第二十四章 争皇位，体民情与没有结果的奏对

李辛闻言只好作罢，虽然闻仲的话听起来仍然像在骂人……

顿了顿，闻仲试探地问李辛：“殿下最近可曾听闻一些流言？”

李辛这两日一直在修炼，偶尔出来也就是吃饭休息，他这小院日常除了乙以外也不来旁人，自然听不到什么坊间传闻。但李辛以为闻仲说的是他大哥的事，于是笑道：“传闻是有的，却不知老师说的是什么。若是说父皇立嫡立长之事，我确有所耳闻。但此事不在我，全凭父皇做主，大哥做些什么，那是他的事。”

闻仲惊异的看了看李辛，本来他想说的事就是坊间说李辛残暴不仁之类的流言，想要提醒他的是，如今人皇考虑立嗣，让他注意自己的声望。却不曾想到李辛早已想到这一层，还直指问题核心，也就是他二人在乙心中的形象，毕竟立嗣之事是乙一言而决的。且这李辛对于此惊天大事竟维持如此平和的心态！这是闻仲没有想到的。

想到这里，闻仲感叹道：“陛下还让我教导殿下一些为政之道，却不曾想殿下竟有一双慧眼，能一下洞悉事情本质。且遇事维持一颗平常心，举重若轻，老臣佩服！”

李辛惊讶于闻仲的超高评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挠了挠头干笑道：“啊？哈哈哈，哪里哪里。老师过誉了。”

闻仲喜欢李辛的谦虚，于是笑道：“既然殿下泰然自若，那也一定对外面的事有了应对方法吧，却不知殿下如何自处？”

李辛挠挠头，斟酌了一下。还是对闻仲说道：“实不相瞒，老师。我对于那人皇之位，兴趣没那么大。我若不争，那大哥自然就不会难为我了……”

闻仲闻言立刻道：“糊涂！”

“……”

闻仲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殿下有何妙计，却不想殿下打得是无欲则刚的主意。若是在民间争夺些宝物，殿下还可以这么做，但，那可是人皇位啊！殿下还是幼稚得紧……”

李辛皱眉：“我不争都不行？哪里有这种道理？”

闻仲叹道：“殿下有没有想过陛下在你院中放了这皇鼎的原因？又想没想过若是你大哥做了人皇，会不会放过你？”

李辛想了想，对于乙放这皇鼎，他觉得是乙在实验他，如今看不仅如此，否则李辛尝试过举不动就完全可以收走，不必留这里。对于大哥做了人皇后自己的退路，李辛想的是在这之前求乙给自己一块封地，自己就躲在封地里，不出来了。又或者凭借脑海中的身外化身，假死金蝉脱壳，从此萧遥自在。因为自己知道这商的结局，也知道自己做了那位置的结局。李辛从心里是抵触的。

但他没有回答闻仲，闻仲见李辛沉默，以为他不曾想过，便道：“这人皇之位，你必须争，因为是陛下让你争！哪怕你弃之如敝履，也要去争。因为失败了，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你明白吗？”

李辛只好点点头，他虽然想好退路，但此时也不能拂了闻仲的面子，同时，他知道这位对自己好的老臣最后惨死。哪怕封了那九天雷神普化天尊，也一定比不得作为逍遥仙的自在。

他看了看闻仲，看到她痛心疾首的样子，叹了口气。罢了，自己若是无恙，便救他一救。

李辛便端起酒樽敬道：“还请老师教我。”

闻仲点头，道：“我今天来便是此意。事实上，此事很简单。你往窗外看！”说完，闻仲指着窗外的皇鼎。

李辛应声看了看，随即苦笑道：“老师，若是能举起来，我早就举了。”

闻仲笑道：“我知你全无做人皇的心，所以你要锻炼的就是这个！”顿了顿，他说道：“这几日我交给你几项任务，你做完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辛疑惑，但还是点头称是。二人不再聊别的，只专心喝酒。一时间宾主尽欢。

闻仲是在李辛的院中休息的，于是第二天一早，李辛就被闻仲叫醒了。李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怨念的跟在闻仲身后，两人已经出了宫城。见闻仲转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李辛赶忙扯起一道笑脸，道：“老师，我们起这么早去干嘛？”

闻仲不答，反而笑道：“年轻人还是早睡早起的好，须知一日之计在于晨！”

李辛看了看刚冒出一个头的太阳，心想这个晨是凌晨的晨吧。他却不敢这么答，嘿嘿笑了声，然后苦着脸跟着闻仲。二人出了城门，虽然是个大早，但城门处早已人来人往，呼喝赶车的人来回穿行。李辛从一个早期贩果的人车上取下些桃李，扔给那人一小块玉。递给闻仲几个李子，二人就这么吃着出了城。

二人来到一片粟地，如今已是秋意深深，粟也熟了。粟的茎叶虽有绿意，但那大大的穗子却早已除了下来，早有许多人在收割。所谓粟，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小米，这也是李辛平时所吃的主食。闻仲扯下一个穗子，用手捻碎谷壳，顿时，手上出现了一小把黄湛湛的小米粒。只见他捏起一小捏，送进嘴里咀嚼着。看得李辛一阵反胃又佩服。

闻仲毕竟是修行者，还如此亲近凡俗。这哪怕是李辛也做不到的。见李辛看自己，闻仲笑了笑，道：“我本也是个凡夫俗子，因战乱投身截教，幸得师尊看重，收我为徒。不然，我连农夫也做不成，早已身死轮回了。再者，我修道时曾发愿，需要辅佐人皇开辟一个盛世，如今人皇虽勤勉，但还不够。”说罢看着李辛，我曾游历各属国，唯独在你这儿，我看到了希望。我把宝压在你真身上，莫要让我失望。”

李辛这才明白闻仲为何要帮助自己。他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闻仲看出了他的不情愿，笑了笑，没说话。

在这看了一会儿，闻仲便带着李辛离开了。二人回到城中，此时天已大亮。王都内正是最繁华的时候。说是繁华，但对于李辛而言，也就那样，在他看来，甚至比不过乡镇的集市。

闻仲带着李辛走街串巷的看着，时不时买些东西。也常看人买东西。兜兜转转，已是黄昏。这让李辛想起了曾经和王楠逛街的惨痛经历。饶是自己身体素质大涨，也十分疲累。反观闻仲，仍是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二人终于回家，李辛忙让侍女端上来吃食，虽然仍然没有滋味，但此时的李辛十分饥饿，一时之间狼吞虎咽的吃着。闻仲则小酌着酒，笑吟吟的看着李辛吃东西。

吃饱喝足，已是深夜。闻仲便告辞离开，临走前他对李辛布置了任务，让他思考一下，今日都看到了些什么。

送走闻仲，侍女伺候梳洗完毕。李辛疲惫的躺在床上。心神来到了崆峒印处。功德雾气荡漾，滋润着李辛的魂体。李辛看了看崆峒印中的李辛肉体，盘算了一下，发觉再有半年左右便可炼成了，这是李辛逃离命运计划中的重要道具，万不可有失。检查完毕后，李辛便盘膝坐下思考着今天的经历。

闻仲到底要让自己感受写什么？哀民生之多艰？恐怕不只如此，李辛结合现世的道听途说的碎片知识，心中渐渐有了定计。

第二天一早，李辛没有让闻仲堵被窝，早早起来等待闻仲。却不曾想，闻仲竟在快中午的时候才来找李辛。李辛一脸怨念地请闻仲落座。

双方呈奏对之势后，闻仲便问道：“殿下可曾有了答案？”

李辛成竹在胸，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闻仲摸了摸胡子，皱眉道：“这句有南夷那群野人平常的腔调。甚是粗鄙。日后不要再说了，免得旁人说你没有教养。”

“…….”李辛无语，他还想用屈原的诗装个比，结果还被闻仲损了。

闻仲又说道：“除了看到民生艰难意外呢，还有什么？”

李辛也有准备，他道：“我看到农夫们收割粟的时候，用的还是石镰石斧。笨重不说，效率也不高。而且粟的产量低，农夫的耕作怕只是在地上洒了种子，然后就等待成熟。这样的方式太粗糙了。”

闻仲点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错。还有吗？”

李辛点头道：“在王都内，人们买卖时，多数都以物易物，少部分会用咸水贝或是碎玉购买。这种买卖方式也是不行的。”

闻仲闻言，也点点头：“不错，这也是问题。还有吗？”

李辛迟疑了一下，道：“暂时就这些了。”

闻仲笑了笑，说道：“殿下很敏锐，看到了我想让你看到的问题。却不知殿下有没有办法解决？”

李辛笑了笑，刚要说有，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世界还处于青铜文明，还没有铁的概念。自己又不会炼铁。自己准备的办法这下子全都不能用了。一时间冷汗都下来了。半晌，在闻仲疑惑的眼神中，李辛咬牙道：“目前还没有好的办法。”

闻仲虽疑惑李辛的状态，但也是叹道：“就是如此，我们都看得到问题所在，就是苦于没有好的办法解决。我曾想用青铜打造农具，但一来太过贵重，二来青铜太过坚硬且脆。我用丹火锻造可以，但寻常火焰只能铸造。如此也开不了锋，更为笨重。最重要的是，我商虽富庶些，却也没有多少金可采。只供皇室用度以及祭祀都捉襟见肘。更不要提铸造农具了。”

大吐了一番苦水后，闻仲再次叹了口气，二人陷入沉默。半晌，闻仲道：“明日，我再带你去看些别的，只怕你会更加难过的。今日就到这里，你也想一下今日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李辛点头称是，送闻仲回去后。李辛回到屋中，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画在纸上的犁杖和铜钱样式。叹了口气，果然，困扰人类文明进程的，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