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纪英雄谭 第六章 措手不及

“我，那个，我拉丁语，不是很好，你刚才，说什么？”格鲁恒大感不妙，自己可能是捅娄子了。

塞德里克倒是大大方方，见格鲁恒这么说了，也就爽快地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很荣幸你能接受我的挑战，我保证这会是一场荣耀的决斗！”

“不是，再之前一句。”

“嗯？”塞德里克困惑地看着格鲁恒，须臾之后又一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格鲁恒感觉事情好像越来越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

“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我承认，之前的挑战宣言太过随意，圣光在上，请容我立刻改正！”说罢径自转身走开，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格鲁恒头冒黑线，这是要干嘛？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凯莉娅实在忍不住了，她掩面轻笑几声，然后跟格鲁恒解释道：“别介意，我哥哥一直这样。他人其实很好的，就是有点……嗯……有点死板啦！”说到这，凯莉娅有些俏皮地耸了耸肩，“其实我能感觉到你比我哥哥要厉害的，要加油哦~！嘻嘻……”最后还朝一眨右眼。

格鲁恒心情激荡之下，差点没把酒杯握碎。凯莉娅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听得格鲁恒心都酥了，明明之前听别人说话总觉得不慎太懂，现在竟然能一字不落地听个明明白白。

少女本就出落得“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精致的五官、曼妙的曲线、清丽的嗓音、调皮的语调再加上后天而成的骑士气质、衬以黑色晚礼裙，让格鲁恒觉得……觉得……

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形容此刻少女的美丽了……

塞德里克走到大厅中央一带，四下寻找着一个制高点。几次对比以后，他最终选定了一张刚被侍者收拾干净的圆桌。随后只见他一下跳上桌子，站得笔直挺拔，然后鼓劲大喊出声：“诸位！诸位！安静一下！”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在二楼高台上的皇后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圣骑士。

可惜阿瑞斯和使者到书房谈事情去了……皇后由衷地为丈夫错过一场精彩好戏而感到惋惜。

“我是拜占庭帝国，神圣骑兵团，三阶骑士长，高阶圣骑士，塞德里克托蒂！”在众多贵族与皇后的见证之下，塞德里克情绪越发高涨，“今日，我以圣光之名，恪守骑士之道！神圣的决斗，将坚固我们的友谊；崇高的圣光，将证明我的决心！”

塞德里克单掌高举，一道圣光从天而降，将塞德里克笼罩其中，明亮的金色光芒照耀着整个大厅。那光芒明亮却又柔和，入眼不觉刺痛，照在身上让人如沐春风、倍感温暖。

整座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都反射着神圣的光芒！

“我挑战你！尊敬的汉国使者，格鲁恒！”塞德里克的宣言铿锵有力，在场之人无不倍受感染。

顺着塞德里克目视的方向，全场的注意力渐渐落在了格鲁恒身上，凯莉娅也退开几步，把空间完全留给瞠目结舌的他。

这小子完全会错意了啊！！！格鲁恒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拒绝，别让事态进一步扩大了。

但是格鲁恒抬头望着正沐浴在纯净圣光之下的塞德里克，对方的神情坚毅而庄严，浩瀚而温暖的圣光传达着他的真诚。

那一瞬间，格鲁恒内心深处泛起强烈共鸣，周身的血脉贲张发烫！

怎么能拒绝呢？格鲁恒嘴角扬起一道弧度，望向塞德里克的眼神也坚定下来，

“我，格鲁恒，接受你的挑战！”

塞德里克收起圣光的一刹那，四周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喝彩声，就连皇后也使劲为他们鼓掌。

塞德里克跳下圆桌，走到格鲁恒身前，递出右手，格鲁恒同出右手，与之紧紧相握。

四下又爆发了好一阵喝彩声。

握手高度与鼻尖持平，在拜占庭，这表示决斗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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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门口，好不容易安排完了安保工作的托蒂换了一身朴实的礼服，准备出席这次的舞会。

然而才刚走进大厅门口，就见到儿子塞德里克刚才的那一幕。

他欣慰地为塞德里克献上掌声，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质十字勋章。托蒂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的勋章，感受着上面每一道纹路。

半晌，他出神地凝望着两位握手的年轻人，低语道：“总有一天，你会继承它……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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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骞与阿瑞斯的密谈也接近尾声。

果然就和传闻中的一样，阿瑞斯是圣光教会的虔诚信徒。不同于那些传统贵族，阿瑞斯是在拜占庭帝国内乱之际崛起的军中新星。

圣骑士出身的他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干脆利落，颇有雷厉风行的军人气概。比起那些阴谋家，阿瑞斯从来都显得光明磊落，坚定地奉行阳谋。

和他商量谈判，张骞只感觉到看门见山的痛快。此前辛苦准备的委婉说辞都没发挥作用，有事直说，有问必答，一点也不用那套外交的“太极推手”。

驰援汉国，是为了保护即将遭受战火摧残的无辜百姓，是为了圣光教诲人们的正义，对一名圣骑士而言，没有任何拒绝援助的理由。但是阿瑞斯也没有忘记自己也是一位国王。

在首先承诺会竭尽所能救援汉国之后，阿瑞斯和张骞又谈妥了事后汉国的回报问题。到这里，好像通常会议也就圆满成功了，但是不然。

“我很愿意提供任何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帝国精锐军队的指挥权并不全在我的手上，如果你能够说服元帅，那么我想你们会得到更大的帮助。”在会议的最后，阿瑞斯如是说道。

张骞忙问：“敢问元帅大人是……”

“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他叫弗朗西斯科托蒂。”阿瑞斯顿了顿，“也是帝国最引以为傲的，圣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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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骞心下有底，既然元帅也是一位圣骑士，那么应该不难劝说。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加上皇帝都已经点头承诺，如果没有意外，这次的救兵就算是搬到了！

念及此，张骞心情大好，从经过的侍者的托盘里端起一杯冰镇啤酒，一口饮尽。他还觉得不过瘾，又端起一杯葡萄酒，正要喝的时候，不经意瞥见格鲁恒的背影，身边还有一男一女，正说说笑笑。

这小子适应得这么快？张骞摸了摸胡子。

罢了，顺便也把这好消息说给他听听。

“向您问好，使者大人！”面朝着张骞的塞德里克首先看到了正端着半杯葡萄酒慢悠悠踱来的老人。

听塞德里克这么说，格鲁恒和凯莉娅都转过身来。

只见老头外八着步子，满脸春风得意。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年轻人们。”张骞边说着边微举酒杯，向塞德里克兄妹示意问好，“这孩子没见过世面，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千万别见怪！”

兄妹二人闻言都笑了起来，闹得格鲁恒又涨红了一张脸，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哦，对了！”塞德里克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正神色，庄严地对张骞道，“尊敬的汉国使节张骞大人，希望您能看在圣光的份上，前来观看明天午时我与格鲁恒的神圣决斗！我以圣骑士的名誉担保，决斗一定不辱圣光的荣耀！”

“啪！”玻璃酒杯从张骞的手中滑落，狠狠在地上摔成碎片。

“决，决斗……？”张骞嘴唇颤抖着，吐出了几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