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当师爷 第3章 会百官，救晏殊

次日早朝，金銮殿上。

仁宗天子翻开包拯的奏折，不由得眼前一亮。

“包爱卿！奏折上的蝇头小楷，用的何种笔墨？如此精细雅致，远胜过寻常毫笔。”

“此为臣幕客孙浩然所制！”

包拯向上叩头，忙从袖中笼出夹片纸条和一只三寸长的纸筒笔管，露出亮黑的笔尖，大声念道：

“此笔名为石墨笔，制笔之法甚易。用石墨碾成粉末，和以墨汁、粘土，搓成玉簪大小粗细，烧制烘干，为石墨笔心也。外裹层层麻纸，浆糊粘之，呈笔筒状，随用随剥。此笔既无需研磨，又无需晾晒笔迹，书写甚速，十分简便，只是写法与毛笔不同。”

原来昨日包大人见了孙浩然拟好的奏折，对石墨笔的纤细雅致的笔迹，也是赞不绝口。包大人生怕万岁询问，所以令孙浩然写了制法，还特意上早朝时候带上，没想到今天万岁果然有此一问。

朝堂之上，百官听的真而切真，都是伸直了脖子看着，只见新任的龙图阁大学士包拯手中，握着新制的纸卷石墨笔，长短只不过是毛笔的一半儿，无不啧啧称奇。

圣上又看了一遍奏折上的字迹，再看看包卿家手中新制的很不起眼的石墨笔，从来不曾见过，更没有听说过这种制笔之法，好奇心更甚。

“呈上来！”

大内都总管陈林接过包公手中的石墨笔，递上了龙书案。

圣上还是持毛笔的姿势，在奏折上写写画画，虽不及孙浩然写的好，但也倍感新奇，龙颜大悦。

“妙！”

圣上只说了这一个字的评语，就开始看奏折内容，所奏无非是督查陈州放粮之事，还有御铡三刀制好，奏请众官验刑。圣上览毕，一一准奏。

退朝后，百官出了朝堂，纷纷围上了包龙图。

“包大人，你动身赶赴陈州，我等都为你饯行！不知府上的石墨笔还有几支？”

“是啊！连圣上都点头称赞，石墨笔写出的字迹一定不同凡响！不如包大人请府上的幕客给我们一人制上一支，足感盛情！”

“对对！诸位以后少不了要用到。”

敢情是百官见圣上称赞新笔的字迹，巴不得以后递奏章也用石墨笔。

包拯淡然一笑：“石墨笔的制法，本阁在朝堂上念过了，大家可以回去命工匠制。听孙浩然说，石墨笔的握笔之法与毛笔大不相同，本阁也不曾过问。你们如果想学石墨笔法，只管来开封府！”

经过包大人的宣传，当天下午，来开封府的官吏络绎不绝。

孙浩然万万没有想到，仓促之下制成的石墨笔竟然能惊动了万岁爷，更惊动了百官，纷纷上开封府讨要石墨笔，请教石墨笔法，观看御刑倒成了其次。

这下子整个开封府后衙的家丁仆从们就忙乎来了，采买石墨、粘土，捣墨的捣墨，烧火的烧火，赶制石墨笔。

府衙大堂的大小校尉、衙役也忙个不停，随同包大人招待众官，验看御铡三刀，古今未有之刑！

半个时辰后，孙浩然亲自托着一大漆盘的新制石墨笔来到开封府大堂，回禀包大人，足有上百之数，都是家丁仆从们赶制成的。

包拯令分发给众官，众官都是喜笑颜开，称赞不已。

“包龙图，闻听三口御铡也府上的公孙先生所制，真乃奇才也！”

“嗯！公孙先生才学过人，连我这个工部员外郎，都自愧不如！嘿嘿，本官邀公孙先生入工部，细细传授制笔之法，好令工匠们依式而制。”

听得众官称赞，孙浩然赶忙作揖施礼，谦虚的谢过。若非是制石墨笔和御铡三刀，平日里他个没品级的幕客，怎能见上众位大人。

包大人脸上也有光，捻须微笑，当下同意了工部的邀请，要孙浩然去工部一趟，外面的麻纸要换，赶制更精制的贡笔。

孙浩然躬身答应，又对百官做个罗圈揖，神色冲和自然的道：“众位大人！石墨笔制作极易，只是书写之时与毛笔不同，众位大人请看！”

说话间孙浩然在大堂的一侧师爷书案上，铺开纸张，告了座，提笔书写，用的是硬笔书法。

众官围拢上来仔细瞧看，都是惊奇不已：“天下竟有这种写法！奇哉怪也！”

众官各自持着石墨笔，跟着孙浩然学怎么握笔，怎么书写，不仅字迹刚劲有力，而且笔迹纤细，写起蝇头小楷来十分惬意。

孙浩然一边教石墨笔书法，一边却留意着众位大人试笔时写的字迹。孙浩然深知，但凡试新笔，无论是谁，一落笔自然而然，写的就是自己名字！

所以不大会儿的工夫，孙浩然暗暗认住了好些个朝廷大员。

让孙浩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百官里竟然没有欧阳修、范仲淹和梅尧臣等当世名士，难道是这些名士不稀罕石墨笔？

过了片刻，总算令孙浩然如愿以偿：赫然瞧见一人试笔，纸张上草书宋庠两字，紧跟着他的一人，看年纪跟包公相仿，都是三十多岁，落笔之下，写出宋祁两字！

孙浩然心中暗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红杏尚书宋祁了！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也不知他现在官任何职？”

就在孙浩然微微迟愣的时候，忽见一个年岁在四十开外的中年大员，身着二品官服，高颧骨，深眼窝，神色倒也冲和，按着孙浩然所教，握着石墨笔写下晏同叔三个大字！

“晏同叔！晏殊？”孙浩然心神一震，暗道：“他怎么在京城？今年我随包大人赶赴陈州稽查放粮，也就是迎回李太后，搬到狸猫换太子的刘太后的那一年，也就是仁宗道明二年！这一年应该晏殊谏阻刘太后服衮冕以谒太庙，结果被贬到亳州的那一年啊，怎么他还身着二品官服出入开封府？难道刘太后还没有去太庙？”

想到这里，孙浩然趁着百官抢着试笔之时，起身告假，拽了下晏殊的衣袖，递个眼色，两人来到了开封府大堂外。

孙浩然深施一礼，借问道：“大人尊讳可是上晏下殊，时任参知政事？”

“然！正是本官，先生找我何事？”

晏殊并没有因为孙浩然是个没有品级的开封府幕客就看轻他，相反，握着手中的石墨笔，晏殊十分高兴，他深知此笔的意义非凡，必将革新文房四宝，使得纸和笔更为便宜节省，造福于寻常百姓家。

孙浩然面带忧色的道：“晚生知晏大人生性刚简，自奉清俭。晚生随包大人赶赴陈州之后，晏大人切不可触怒刘太后，尤其不可谏阻刘太后服衮冕以谒太庙，否则将于大人不利。”

晏殊脸色一变，惊骇道：“你竟敢直呼当今太后之姓！祭拜太庙是下个月之事，你怎会知晓太后会服衮冕？若是太后僭越，效仿武皇则天，敢穿衮衣和冕冠入太庙，本官定极力谏阻！”

孙浩然跌足而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下赶忙附耳低声劝阻道：“晏大人且忍耐一时！若刘太后僭越，大人一定要恍若不见，晚生从陈州回来后，自有分晓！因为晚生颇晓易理，此事还是推算得出的，等到真的太后母仪天下，假太后自然会遭到报应。”

晏殊唬得魂不附体，哪里还真假太后之说！慌忙拉住孙浩然要问个究竟。

“天机不可泄露！晏大人只管记住晚生之言，千万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