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当师爷 第4章 先生真乃神人也！

众官走后，孙浩然领着伴当和几个碾制石墨笔的家丁仆从跟随工部员外郎，去了趟工部，教会了官办作坊的工匠制作石墨笔，并且绘制了一张握笔书写的图样。

工部员外郎大喜，称一定要具表上奏，以后在各州郡县推广。

孙浩然一行人回到府衙，发现府里上下正为包大人去陈州整装收拾。

有去的有不去的，判官、推官和众多衙役就不去，负责留守开封府，照料官面上的日常事务；李才也不去，当起了临时大总管，负责照料府衙后宅。

跟随包大人的去陈州的，除了车夫、轿夫，就是包兴、孙浩然，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大护卫。

孙浩然虽然事先知晓，但也暗暗感慨：“看来包大人待我不错，跟三侠五义书中一模一样，连他们从六品的开封府推官和判官都不带，单带我这一个幕客，显然对我十分重视！该当我加官晋爵！此去陈州必须得抢尽先机，路过三星镇后，得好好劝说包大人，绕道儿走草桥镇的草州桥，否则等陈州放粮的事情一了，之后再去的话，会让侍奉李太后的范宗华占去功劳，迟则生变，反为不美。”

孙浩然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诳着包大人先去一趟草桥镇。所以在临行前，孙浩然事先和轿夫、车夫们打听了道路，打过招呼，让他们一过三星镇，不直接赶奔陈州，而是绕着新路走，先去草桥镇的草州桥东。

府里的轿夫听了孙浩然的嘱咐，满脸都是疑云密布，愣呵呵的道：“先生啊！从东京赶奔陈州，过三星镇不走大道，反而绕去草桥镇，要多走四五十里路呐！不知先生上草桥镇有何公干？”

孙浩然随口胡诌，满脸堆笑道：“包大人说过，要沿路探访民情。去草桥镇嘛，我还可以去探亲！多走这几十里的路途不能让你们白走，我这里有几两纹银，你们分了，权且给众弟兄们买壶酒喝。”

说话间孙浩然从怀里摸出二两多银子，三两不到，都是他昨日暗地里熟悉宋朝的文人服饰，不经意间摸出来的。如今都给了轿夫、车夫们，他一点儿也不心疼。

孙浩然算是铁了心了，一切都以找寻李太后为第一要务，将来得到的封赏，较之这些许银两，相差何止万倍！

众轿夫见了银子，眼里都放光，包大人素来勤俭，他们平日里在开封府效力当差，哪里得到过这么多的赏钱！

“公孙先生，这个不算徇私舞弊吧？”

“不算！此事包大人交待过，我怕你们路上辛苦，算是我给你们的赏钱。”

“谢先生恩典！就依先生的吩咐，路上一定绕道去一趟草桥镇，嘿嘿。”

有了公孙先生作保，这些车夫、轿夫也不客气，笑眯眯的堂而皇之的收下了。

打点了他们，孙浩然也放了心，回去整装待发。

到了起行的日子，孙浩然随着包大人乘坐车轿，包兴骑马跟随在侧，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骑马，后面押着御铡三刀，一行人出了开封府，早已轰动了整个京城，沿路尽是东京百姓们瞻仰御刑。

孙浩然在马车里也没有闲着，撩起车帘来打量东京汴梁的风土人情，诚如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画的，繁华不过天子脚下！

出了汴梁，一路无话，这日走至三星镇，孙浩然又从马车里探出头上，四处寻找着什么。

包兴回头见了暗暗好笑，招呼道：“公孙先生！你一路爱看景儿。听车夫说咱们到了三星镇地面上了，不曾见这里有什么好风景！”

孙浩然若有所思的道：“我在寻路旁柳树后的喊冤之人！你也帮忙瞭望着。”

“喊冤之人？”车轿中的包拯一怔，奇道：“三星镇地面肃静，说明地方官治理有方，怎会有喊冤之人？”

孙浩然脑门上也见了汗了，心中暗道：“三侠五义书中说的，一到三星镇，必有喊冤的女子，是一起包公案里很著名的猪头案。甚至连评书大师单老讲说的龙虎风云会，开篇就是这桩猪头案，只是被单老添枝加叶，地名和主人公换做了定远县包三公子。按理来说，此地也应该会出现喊冤的文氏，这才显得我料事如神啊！谁知望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儿来，哎！”

孙浩然正在懊恼间，猛听得道旁一声“冤枉”，赫然是个女子的声音！孙浩然登时放下心来，看来魂穿的年代、所遇之事，与书中相仿，分毫不差。

惟一不同的是，此行孙浩然把后至草桥镇，改成了先途经草桥镇，这样就能早些儿见上李太后。

道旁女子的喊冤声，把包大人和包兴唬得面面相觑，急吩咐停住车轿，包兴纵马过去，取了妇人手里的状纸，递给了包大人。

孙浩然端详了妇人片刻，不等包大人看清状纸，询问道：“你娘家可姓文？丈夫韩氏？”

那妇人惊的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小妇人正是韩文氏！不知大人如何得知？”

孙浩然淡淡的道：“我不是大人，包青天包大人在车轿中，你只唤我先生即可。”

包拯也吃了一惊，面沉似水，不悦道：“公孙先生，以后断断不可称呼本阁为青天大老爷，为官者须谦虚谨慎，切不可自吹自擂。”

“是！大人之言，晚生谨记！”

孙浩然赶忙躬身赔罪。

包拯看罢了状纸，验明了这妇人韩文氏的确通文墨、会写状子，包拯点了点头准了状子，命妇人回去听传，众人起轿去三星镇公馆。

孙浩然一切都看在眼里，再没有事先点破，见发生的一切跟三侠五义书中所言又对上了，令他更是放下心来，看样子得在关键的时候，显露显露自己的未卜先知之才！

到了公馆，包拯升堂问案，孙浩然在一旁用石墨笔，记着笔录充当师爷，其实心里跟明镜儿相似，堂下带上的韩瑞龙也好，郑屠也罢，都是和猪头案有关联的一干人犯，更加印证了孙浩然的未卜先知。

过堂之后，包公沉思不语，这桩无头公案着实令他头疼。

孙浩然也不照着书中说的私访，只是劝慰包大人，详细说了猪头案的前因后果必然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令包公为之侧目。

包公沉吟道：“对于这桩公案，先生说的大半儿都是猜测的吧？无凭无证，怎能结案？”

孙浩然信心十足，淡然一笑道：“事实如此，若要人证物证，吉人自有天相，就在这一两日间聚齐，大人只管放宽心，绝对耽误不了去陈州的日期。”

说罢，孙浩然辞出，故意跟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参详此事，还特意跟愣爷赵虎说了要微服私访，只是自己不得便而已。

事后，孙浩然料定愣爷赵虎会化装成乞丐私访，去寻人证物证，也就乐得回房歇息。

等到了黄昏时分，孙浩然起身向赵虎的伴当打听，果不出自己所料！于是迤迤然来到包大人那里，告知道：

“等到了天交初鼓，福将赵虎必然会寻人证物证回来，想来与晚生所说的不差，大人姑且待之！”

包公似信非信，还道是孙浩然解劝宽心的话，无可奈何，只好和他一起静候佳音。

果然到了天交初鼓的时候，门外一阵杂乱，就听得包兴的捧腹笑声，紧接着就是赵虎一身叫花子打扮，出现在了包公和孙浩然面前！

包公看了赵虎这般摸样，亏得公孙先生事先说过，这才忍住笑，问了经过，真与孙浩然所言相符，人证、物证都有了下落。包公大喜，连声赞叹：“公孙先生真乃神人也！推算的一点儿也不差，令人叹服！”

孙浩然微微一笑，谦虚了几句，又道：“大人尽快完结了这桩公案，晚生已经吩咐过车夫轿夫，去陈州前绕道去草桥镇一趟，晚生还有要事！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大人一定要准！”

包公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孙浩然神秘莫测了，见他说的郑重，立刻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