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玉玺之后,李统御再度成了孙坚军中的焦点——孙坚如之前所说,上表献帝拜他为殄虏护军。
可是玉玺却始终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李统御心上,他始终觉得发现玉玺,也意味着有大事要发生。
孙坚却对玉玺并不十分看重,只是将它好好保护——他要做的只是将其完璧归赵。
又是一天晚上,李统御和徐琨在树林里巡夜,他们身边是与他们一同战斗的士兵——孙坚分兵新安、渑池间进击董卓,而他们两人跟随朱治攻打新安。
李统御看着异常清爽的天空,没有多少星星,只有那颗在冬日一直是最亮的,它被称为天狼星——也是边境侵略者的别称。
“统御,在看什么呢!”徐琨把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星星啊。”李统御笑了
“明天要打仗,你还能边走路边看星星,心态真好。”徐琨轻轻叹口气——李统御比自己小了两岁,但面对很多事都更稳重,就连黄盖都称他有“将帅之才”。
“不必慌乱,那守将并不出名,想来也是个胸无谋略之人。”李统御笑着摇头——这时候的新安守将甚至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名字,所以此战应该不会太难。
“这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徐琨低下头,踩断了旁边一根枯树枝。
“怎么了?琨兄这是想念家中的娇妻了?”李统御故意打趣他。
徐琨尴尬的咳嗽几声,斜一眼李统御:“我倒是也想有娇妻思念啊。”说罢重重的叹口气:“不过是思念爹娘罢了。”
“等到天下安定,战争自然也就结束了。”李统御挤出一个笑容安慰他——事实上,东汉末的战争,一旦开始了就会无休止。谁也不愿意低头认输,哪怕是为了他们曾经立志时所说的“苍生百姓”。
“天下何时才能安定啊!”面前这个一向乐观到李统御都认为他没心没肺的人,此时此刻眼角却滑落一滴泪水,
“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你哭啊。”李统御装模作样的盯着他看,“啧啧啧,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看过吧!”
徐琨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开了——这家伙总是在别人抒发情感时破坏氛围。
第二天一大早,朱治便带着他们对新安城发动突袭。但没想到那个守将会领着士兵顽强抵抗,硬是打退了几批攻城士兵。
朱治带着徐琨站在城下骂阵,想要激那守将出城,李统御则领着大部队在后面静等。
“董贼为天下之敌,将军难道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为人唾弃吗?!”
“哈哈哈哈哈哈”那守将听了朱治的话,不怒反笑。
“你这狗贼,有何颜面发笑?”徐琨则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也只有孙将军这种‘老实人’,才仍然把太师当成‘天下之敌’了。”
李统御远远的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阵酸涩感用上心头。这个守将说的,确实无法反驳。当年参与讨董的诸侯中,只有孙坚还在坚持与董卓对抗,而其他人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他们原本参与讨董,也只就是博取一个天下大义的名声罢了。
身后传来异响,李统御警觉的回头,却发现了是孙坚手下的一个近侍匆匆跑来。
李统御走过去拦住他:“何事如此惊慌?”
“主公秘令,所有军队撤回至洛阳城郊待命,不得有误。”
突然撤兵?出了什么事?
李统御没多问,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个士兵的职责仅仅是传令而已。
徐琨骂的口干舌燥,先回军中取水喝,却被李统御拉住:“主公令,立刻退兵至洛阳城郊。”
李统御刻意压低了声音以防止旁边的士兵听见,徐琨听后却差点一口水喷出:“为…”
李统御也顾不得干净,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在这守,别告诉其他任何人,以防止军心乱了被贼人看出破绽。”说完便向站在前面的朱治走去。
朱治听见了李统御所说的,眼神中同样闪过一丝惊疑。
“不若先收兵,再图缓退。”
朱治按照李统御提出的办法,先下令鸣金收兵,撤至树林中,然后分批退去。
这个从诸葛亮那里“借”来的办法果然有效,朱治的军队毫无损失便安全的回到洛阳郊区——只不过他们是最后一批到的。
“主公为何突然令退兵?”朱治问负责攻渑池的黄盖。
黄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统御隐隐约约感觉不好,不禁脱口而出。
程普没好气的对他低吼:“哪来那么多问题?要是闲着没事,就和士兵们一起修坟去!”
徐琨心里也窝了火,李统御看他眼神不对,赶紧拉着他的袖子拖他一同去修坟。
肯定是出事了,不过不能内讧自乱阵脚,现在内讧是百分百要凉凉的——董卓手下的军队就在旁边。
“你干什么?!”徐琨用力挣脱。
“你在担心什么?”李统御异常平静的语气很有效的给徐琨泼了盆能让他冷静的冷水。
“我…我没有担心。”徐琨嘟囔着,“只不过是功亏一篑心情不好罢了。”
“我们都在担心同一件事”李统御看向前方,“不过我觉得主公并不会让我们过多担心,反而是我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你可别忘了咱刚回来那地方,距离这里只有五公里。”
徐琨又嘟囔了一句:“可我们也是将领,为何我们就不能知道?”
“这和我刚才不让你告诉士兵们退兵的消息是一个道理。”李统御说着把锄头扔给他,“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现在还是快些做正事吧!”
李统御所说的“正事”,就是修复被董卓挖掘的汉室陵墓。
在所有事情完成的那一天傍晚,忙活了一整天的李统御正坐着休息,他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去南方。
回南方对他来说,既是期待,也有抗拒——期待的是南方有他的故乡,他很好奇故乡古时候的样子。抗拒的是回到南方之后,便又离他不愿意直面但又不可避免的那件事,更近了一步。
正在他感觉有些饿,刚拿出干粮要吃时,却突然看见徐琨向他走来。
“主公让你前去大营与他一起吃晚食。”
走在路上时李统御随口问了一句:“一同前去的有谁?”
“只有你一人。”徐琨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羡慕。
李统御瞬间觉得受宠若惊——自己做的事情也不多,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重要了?
他看见孙坚的时候,孙坚已经备好了晚餐——全是素菜,只有鱼还带着点肉。
李统御跪坐在他面前,与他面对面坐着——那是古代常用的一种待客方式,不过被邀请的人,一定是被邀请者所重视的。
“统御不必拘束,今日坚邀统御一同晚食,随意闲谈而已。”
李统御表面上点头,但心里慌得一批——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统御可知道,坚为何突然下令退兵?”
“贇原以为是本部大营遇袭,但撤回后并未发现异样,故而不知。”
“袁绍任周昂为豫州刺史,率兵袭取阳城。”孙坚说完长叹一口气。
在孙坚攻打董卓的时候,袁绍因为惧怕孙坚势力过大,改派周昂(一说为周禺)为豫州刺史,率兵袭取曾作为孙坚豫州刺史治所的阳城。
“阳城乃豫州刺史治所…”李统御陷入沉思。
“坚在意的倒不是那区区阳城,只不过…”他又叹口气,“绍与昂,曾皆为抗董盟军。今董贼尚未剿灭,他们却自相而斗。”
孙坚说完,倒了一壶茶一饮而尽——军中禁止饮酒,即使是作为主公的他,也不能违反。
李统御正在想如何回答,孙坚又接着说:“事到如今,坚还能和谁戮力同心,共救大汉呢?”他说完这句话,拳头无力的在桌子上砸了一下,两行清泪顺着那被岁月无情雕刻的脸颊流了下来。
“讨厌看到他们离我而去,因为是战友吗?”
李信的这句台词突然在李统御在耳边回响起来,他抽了一下鼻子,忍住眼泪——没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孙坚,和电视剧中那个只为自己发展而考虑的诸侯,判若两人。
“统御。”孙坚抬头看着他,“依你之见,我是否当夺回阳城?”
“贇斗胆,主公是何看法?”李统御并没有那种一眼能够看出主公心思的“读心术”特质,只得尬问一句。
孙坚摇头:“公覆劝我当夺回阳城,但周昂…毕竟与我曾是战友。”
“贇赞同黄别部之见,阳城当夺。”
“为何?”
“其一,袁绍、周昂不义在先,主公不过反击而已;其二,绍与周昂已不念旧情,主公若仍以旧私纵容,贇恐两人变本加厉,而主公反为天下笑。”
李统御的话说的很直接,孙坚拳头紧握放在桌上。看着他的沉默,李统御心里已经准备好领罚了。
“统御,传我令,明日即回鲁阳休整。”
回到鲁阳之后休整了三日,孙坚便亲率大军攻阳城,李统御担任此行的先锋。
周昂在阳城上看见李统御所率领的士兵时,眼神中流露出畏惧——李统御攻洛阳首功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而且他所带领的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周昂也曾经见识过。
见敌人怯弱,李统御知道是攻城的好时机——如果他偷偷给袁绍送信求救,很有可能劣势的就是孙坚他们。
孙坚有令在先。李统御可以带本部士兵自行攻城。
徐琨刚率领本部人马赶到,却已经看见城墙上插了孙坚的旗帜。
他正在惊讶的时候,突然发现旁边一个近乎被吓破胆的人骑马想逃走。
徐琨与手下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他声音颤抖着说:“我乃孙将军旧友…奈何为奸人所利用…做如此不义之事…还望留一条生路…日后定涌泉相报…”
“周刺史说这种话,不怕被袁绍听见了?”身后传来李统御的声音,“周刺史”三个字此是竟变得如此嘲讽。
“徐将军,把他绑了交于主公吧。”
徐琨并不知道李统御这么做的用意,但还是按他说的将周昂五花大绑,带到孙坚面前。
面对昔日的战友的哀求,孙坚只是挥手示意徐琨将他枭首。
这天晚上,李统御盯着夜空发呆——这是每天睡前的习惯了。天上的那颗天狼星依旧明亮,但旁边的一颗星星却忽明忽暗,闪烁着一种让他莫名不安的微弱的光。
明天清早便要早起行军去长沙,李统御却难以入睡。倒不是因为刺骨的寒风,也不是对家乡的期待,而是一种强烈而可怕的心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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