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沉默的黑鹰 第十三支烟（下）

明子也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不懂！我的女朋友比你多，初中就谈，然后就是分手，然后再谈，就这样一直到了大一。我都没感觉，只是为了恋爱而恋爱，什么山盟海誓，同生共死啊，我根本就不觉得！真的，就是玩是的！只到现在，我认识韩燕燕，第一次有了那种感觉，所以我知道，我会珍惜这个女孩，这是我爱的！

我拿起酒喝了一大口，对明子说，你要对人家好，不能再花心了！找到一个好女孩又有条件在一起，真的不容易！

明子笑，怎么会，你放心吧！好了，怎么说我了？你接着说你！

以后怎么了？你们就再也没见面？

还有，你说的那个女孩是谁？

那个女孩！我低头，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我说，她叫小雪，和我一样，父母离异。个性，叛逆！我认识她是在龙哥的酒吧，她染着头发，穿的暴露，喝得不醒人事，差点被龙哥的几个手下给带走。我看出她和我年龄差不多，就把她要了下来，就这样认识了！她酒醒后，我知道她是我们市专科卫校的学生，和我年龄一样！以后就经常在一起，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她也知道燕子，而我，也忘不了燕子！

直到那天，我和平常一样在酒吧，然后一个人站在了我的前面，我抬头，我看到了燕子。她的眼睛红红的，她说，阿涵，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竟然真的在这里？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说不出什么！许久，她说，明天我就走了！去大学！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时我看到她的眼里有泪落下，而我，也落了泪！

你去了么？明子问！

去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龙哥也让我去，他说，我不去会后悔！我去了。把头发又染回黑色，穿的整整齐齐和乖孩子是的。

在车站，我们谈了许多，她说，她找的我很辛苦。

我说，我不值得她这样做！

她说，你真的混进去了，她不相信！

我点点头，说，结束了！

她的泪又流下来，她哽咽着说，离开他们，复读或者去上技校，那怕你找个本本分分的工作也好，我都会和你一起的！

那时，真的，我觉得我的心疼得难受，但是我还是摇了摇头，我一直记得班主任那句话，他说，别耽误她！

燕子哭的很伤心，她摘下我们一起买的玉佩说，你真的不离开他们，他们和我，你只能选择一个！

我没有说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真的，我不知道！列车开动了，那块玉碎在了我的面前！那时，我哭了，哭的很伤心！

回去之后，我喝得大醉，第二天醒来，我看到小雪躺在我的怀里！就这样一切真的结束了，一切又毫无预料的开始了！只是，唯一不相信的，还是我！

日子开始堕落的平淡，我和小雪开始同居。她染回头发，穿上以前的衣服，我承认，她也是个漂亮的女孩。而且我也清楚，她很爱我，甚至比我爱燕子还要深。只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对她更多的是责任，因为，我始终忘不了燕子！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有一天龙哥找我，他说，涵子，走吧。你还小！

那时我看着龙哥，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龙哥语重心长的说，涵子，我给你说说以前事吧，我以前是部队的，当了三年兵，干得也不错，还立过三等功，差点就提干！但是我那时没钱也没有关系，最后名额被一个领导的亲戚顶了。我一气之下，连志愿兵都没转，复原回了家！

回来以后，没资金，没技术，部队学的根本什么都没用。我只能在工地干活，我很吃苦，但是，我还是没有结婚掏彩礼的钱。就这样，女朋友也跟了别人，后来我认识了杜老大，才走上了这条路！

涵子！龙哥给我倒了杯酒，你还小，你不适合也不能这样和我们一起！至少现在不适合。

我恨部队的黑暗，但是我承认，也是部队培养了我！现在市里招兵了，你考虑下！只要我还在，你放心，你的东西都给你留着！所有的一切你都不用考虑，而且以我现在的关系，我保证能送你走！

龙哥干了酒，拍拍我的肩说，好好想想吧！涵子！

那时，我突然明白了许多，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龙哥很少让我去打架，为什么龙哥死活不同意我纹身，为什么每次有事后，他都费尽苦心去公安局销掉我的案底！原来，他早就给我想好了一切！

就这样，我到了部队！不能说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对于当时的我，我觉得龙哥说的对。走的时候，小雪消失了一星期，我一直没有找到她！我知道，我终究是辜负和伤害了她！

在车站，燕子意外的出现了，她来送我！只是那时我们都突然感觉，彼此竟然如此的陌生了！

她说，阿涵，到了部队好好干！

我说谢谢！那时真的很尴尬！

之后就这样走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真正的最后一次！

列车开动了，所有的人都在慢慢模糊。这时我才看到了一直躲在远处的小雪，我看到她捂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我收到了她的信息，她说，阿涵，我终究没能留住你！

我痛苦的闭上眼，拿起酒大口的喝着，我突然发现，我的心又在慢慢破碎了！我知道，我终究还是忘不了！忘不了！

明子按住我的手，他说，阿涵，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有那么忧郁的成熟了！就连我都难受了，我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同情你，我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但是，现在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你不能再陷进去了，你要清楚，一切已经结束了，结束了！

我拿开他的手，一罐酒灌进口中，他默默看着我，许久，我们又各自点上一只烟，慢慢的抽着！

明子低声说，阿涵，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我应该告诉你，这些感情已经结束了，你还傻傻的守着，不是很对不起自己么？我知道你伤心，你忘不掉。是的，你可以想，但是你不能让她继续影响你的生活了，你应该向前看，你应该有新的开始！

我看着明子，你也觉得一切真的不可能了？

明子说，阿涵，你别怪我直说，一个你爱的已经不爱你了，一个爱你的你却不会去爱！这都是没有结果的感情，你应该也必须忘掉！你为什么到了这里？因为你想忘记！既然选择了，那就别后悔！这是你说的！那就埋藏了这些，好好的重新开始！

我苦笑，明子，我都知道。但是，我需要时间！别逼我！

明子狠狠的抽了口烟，什么话都没说，我也闷闷的抽着烟，我们开始了沉默！

许久，明子扔掉烟说，阿涵，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

你直说吧！我说，和我还绕弯子？

明子笑笑，关于贝贝！

我刚想打断，但是，还是没有能说的出口！明子看着我，阿涵，听我说完吧。我和贝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个好女孩，真的，这个我了解，而且她很懂事，可爱，温柔，对人好，一点大小姐脾气都没有！

但是，她也是不幸的女孩，非典那一年，她做医生的母亲在治病时不幸感染，然后永久的走了！而那时，她正好要参加高考！炎热的夏天，她带着哭红的双眼和三十八度的高烧倔强的走进了考场，最后一场考完后，她出来就晕倒了，一直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之后，她到了这所并非她很如愿的大学！

母亲去世后，她也变得沉默了，伯父工作忙，很少也没时间管她，除了我，她很少和别人说话！阿涵，真的，那时我看着她，都觉的她可怜的让人难受！

那次她来后，你和我说她的事，我都不敢相信是她，知道吗？阿涵，她从来不这样，就是对我她都不会那样说话！那样的撒娇依赖，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么？阿涵，那是依赖，她真的是依赖上你了，真的！

我低下头，许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明子看着我，阿涵，你是不想也不愿去了解，贝贝其实是个值得去珍惜的好女孩。真的，你看这烟，这其实是她邮给你的。我从没见过她给别人买东西，而且还是买烟，她最讨厌别人抽烟。可是，她给你买了！为什么？阿涵，因为你爱抽，她可以为你改变自己！这是为什么？你想想！你想过没有，阿涵！

她又给你打过多少电话？发过多少关心你的信息！你一个不接，一个都不回！这对一个女孩子是多么的伤心？阿涵，她真的不缺追求者，而她又是那么固执！她和你一样，也是个非要向爱情泥潭跳的人。而且谁都拉不回来。今天，她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给你烟，我当时听她说话，我第一次想哭，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办，一个是我从小一起长大妹妹，一个是我一起摸爬滚打最好的兄弟，我该怎么办！阿涵，你说我该怎么办？

明子的声音有点哽咽，我说，明子，你喝多了！

明子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吼，阿涵，我他妈的真不该让你们认识，**的知道吗？我故意的！我他妈的故意的！我觉得对你们都好！**的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个混蛋！

我看着明子，我一动未动！许久，明子慢慢松开我，他喃喃的说，我可能真的喝多了，喝多了！兄弟！

我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明子，是我的不对！

明子摇头，不是，阿涵，不是，这不能强求！但是，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请试着接受她，这对你对她都好！别让她再受伤了，我怕她经不起了！

明子！我说，我一直把贝贝当妹妹，真的，我没想过别的！真的没有！至少我现在不会也不想去想！

我知道，明子说，就是当妹妹也好，但是，请给她一点关心，让她快乐点，因为，她现在需要！

我看着明子，我什么都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打开最后两灌酒说，明子，干了吧！

明子苦笑！拿起来，大口的喝着！

我也大口的喝着，酒，依旧很苦！

一直苦到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