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第三十四章 胎死腹中

人族与精灵的大战结束后，精灵不得不退隐至森林，亦或是通过传送转移到地下的城镇之中，还有一些精灵学者则在人类的社会中作为二等公民，充当人类的学术顾问。

艾达·艾敏则是一个上述的第二类，她的行为被少数激进派精灵定性为叛变，但是更多的精灵默默认可了艾达·艾敏的观点。艾达·艾敏是少数认为应当为人类在精灵世界繁衍做出让步的温和派学者，她一直以来与人类保持密切的联系，并且努力推崇人类与精灵能平等共存。她的主张在很早以前获得了多数精灵的支持，人类和精灵在和平共处的时代里共同谱写了壮丽的史诗，精灵的宏大优美的建筑在人类群落里高耸矗立，人类出色的想象力和浪漫的情怀让精灵折服。原本隐居森林的精灵，部分也选择了在人类社会寻找合适的位子，并和人类通婚，实现了长达一百多年的友好共处。

但是一百多年后，一次偶然发生的事件让整个人族和精灵重新开始对立。

美丽的女精灵总是长生不老，她们对人类社会孕育的艺术和集体智慧总是十分有兴致，多数时候，这对精灵来说更像是在母亲看着小孩子在玩弄小把戏，看着他们将自己古老种族的智慧靠自己的双手做摸出来，最后兴奋不已，她们对人类的怜爱和好奇多数还是出于女人的母性。

两百多年前，西南大陆的西斯达利，相传地底下有一位沉睡的王者，十二位王者中的女神王者，深渊的凝练结晶——露德米拉，在遁入墓地时向人类索求年轻男子，作为自己的陪葬品。人类没有照做，在随后的祭祀日上，大量的野兽和怪物倾巢而出，血洗了祭祀场的无数民众，随后的时日野兽在街道上肆虐横行，西斯达利南部的村庄都遭到严重的破坏，人民流离失所。最终，人类只能挑选一个年轻的男子作为活祭品，在祭祀日的翌日将那小男孩儿送上，以验证王者的遗言是否应验。

但是这个男子是一个女精灵的心上人，她宣誓要用尽自己的力量捍卫这份爱情。那个男孩儿被当做人质暂时扣押，准备在第二天献祭给女精灵费尽周折最后找到了他，试图带着男孩儿远走他乡。当精灵解开男孩儿身上的束缚，准备带着他逃走时，才发现关押男孩的屋子已经被魔法阵封印了。

女精灵决定破除魔法，但是这个魔法屏障的结界十分宽广，如果想要打开一个口子还是很费时费力的。这个时候，女精灵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想要拯救自己的爱人，她最后决定试一试，将这个魔法的力量暂时吸收，打开一个空缺，将心上人送出去，之后的时间里再慢慢将吸收魔法能量带来的毒副作用排除。

但是这股魔法的邪恶气息显然超出了精灵的预想。她用尽自己力气将魔法屏障打开一个口子，紫色的魔法罩随着她的施法动作从她向前伸展的双手气化，缠绕住她脆弱的身躯，她的美丽容颜变得苍白，被巨大的魔法力量侵吞。男孩趁着打开的裂缝，一下子冲了出去，女孩儿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向外跳跃，在即将关闭的裂缝中一下子重重地被甩出屏障。

男孩走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女精灵，他想把她扶起来，他看见女精灵瘫在地上的双手竟然如同八九十岁的老太婆一样，布满了沟壑和褶皱，血管、青筋暴露出来，她的精致发辫也变成了憔悴的灰白色。男孩儿颤抖着抱住女精灵，将趴在地上的她翻过来，她的脸让男孩吓出了冷汗。女精灵的脸已经瘦弱形同骷髅，下颚骨完全缺失，牙齿都掉光了，只有发青的舌头在口腔中蠕动，双眼放射出妖灵的绿光，头顶的花环也枯萎殆尽。女精灵说不出话，伸出手想抚摸男孩的脸。

男孩吓得惊声尖叫，他一把丢开女精灵，发疯一般独自逃跑了，撇下女精灵无助地倒在地上，等到，男人早已逃之夭夭，而女精灵也消失了。村中人及其震惊，不知道他们两人到了什么地方，还以为两个人已经私奔了。村中的其他精灵猜到应该是那个女精灵救走了男孩，也没有办法提供帮助寻找他们的下落。现在不得不临时找寻另一个祭品了，这让村中人的矛盾更加激化。

没有人知道女精灵变成了什么，不知道她是怎样度过那个昏暗的时刻，黑暗魔法的副作用使得她变异成了妖灵，在世间浑浑噩噩游荡，她恨深渊王者精心布置的陷阱，她更恨的是抛下她背弃誓言的人类男子，在流干了最后一滴作为精灵的泪水之后，化作虚无消失在了无尽的苦痛当中。

也许跨越种族的爱恋本来就是人神禁断的原罪。之后每年，村子都必须献上一个年轻男子，用来逃避露德米拉降下的神罚。而临近祭祀日的时候，化作妖灵的女精灵便会前来侵吞那个作为祭品的男人灵魂。这导致德露米拉没有得到祭品的侍奉，她降下神罚，再一次让西斯达利的南部村庄陷入危机，村民们不得不再次献祭，随后几年也渐渐发现了那只女妖灵的存在。他们只能加以看守祭品，并让一些精灵和驱魔人前来消灭妖灵。

随后与妖灵的战斗异常血腥和复杂。由于妖灵是虚无状态，只有在发动进攻时才会显现实体，因此要想抓住它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为此驱魔人和精灵动用了各种法术和魔药，最终付出了惨痛的牺牲，杀死了妖灵。妖灵在消失升华后，留下了一个精灵的手镯，村民们认出，这个手镯便是那带走男孩并私奔的女精灵的手镯。

女精灵受诅咒成为了妖灵的事情迅速传播开，人类与精灵的矛盾开始加深，人们认为精灵没有将事实和盘托出，先是隐瞒了女精灵企图解救祭品的计划，后来又隐瞒了女精灵受诅咒的事情，导致了再次受到惩罚，而精灵则认为是人类的虚伪让精灵产生了仇恨，这种仇恨才导致她在世间无法安息，最终化为冤魂游荡，是人类咎由自取的结果。

最终，两方在争执当中确立一条协定，人类与精灵永不可通婚，不得交往密切，违反者都会受到严厉的惩戒。

艾达·艾敏一直是一个善于交际的热情精灵，她从来不对人类的愚蠢和虚伪厌恶，而总是巧加利用，民间有些恶俗的传言，说艾达·艾敏是一个放荡随便的淫乱女人，她与不少人族男性保持着不正当的私下关系，而她这样做除了要满足自己的欲望之外，还要借他们的各种权势某得利益。

剑客下了山，回到了村长的家中，太阳升到正午的位置，是最耀眼的时候，许多村子人在暖和的阳光下干活劳动，有说有笑，男人们在嘴里互相讲着下流的笑话，女人则在互相隔着院落数落自己的孩子，与别人家的小孩作比较。村长在家里看书，但丁在院子里闲得无事可做，他干脆在田地里观察那些蚂蚁来回搬运打死的老鼠和一些昆虫的尸体。他看得哈欠连天，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回来，那些蚂蚁正在忙碌地用前爪切割一只蝗虫的腿和头部，然后分批搬运，他们工作地井然有序，排着队将一块块尸体碎屑举过头顶，然后回到墙壁死角的裂缝里面。但丁拿小树枝去挡住他们的去路，那些蚂蚁也随机应变地改动路线，仍然有条不紊地工作。

正当但丁站起来准备用脚踩上那些可怜的蚂蚁时，剑客骑着马回到了村长院门口，但丁走过去扶他，问道：“师父，您找到探王者了吗？”

“快了，孩子，要再等等。”

“大师！您回来啦！怎么样，有结果吗？”村长听见马蹄声音，一边喊一边也从门里走出来了，剑客走过去，说道：“村长，听说村子里有一个怀孕三年多都没有产子的孕妇？我想见见她。”

“三年多没有产子......哦！您不说我都快要把那个女人忘了！都已经三年了啊。”村长说道。

“你们都忘了？”剑客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村长接着说：“您可能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剑客问道。

“唉，我是说啊，大师，她人已经不在啦。肚子里的孩子也早就跟着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