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第二十四章 森林境遇

一晚之后，剑客感觉自己的疲劳完全随着那顿丰盛的晚餐和睡眠烟消云散了，他今天要早些出发去杀掉那些袭扰街道的恶心怪物。他看着睡在一侧的但丁，他还没醒，剑客没有叫醒他，独自起来了，外面村长也很早就起来了，他在外面静静地看着村子，一步一步缓缓在院子里画圈。他看见剑客独自起来了，小声的问：“大师，您也起早了啊，孩子还在睡吧？”

“嗯，我要早点准备出发，要是熬到了晚上还没杀死那些食尸鬼，到了晚上有些就会发狂，速度很快。我也不想遇上几个食尸鬼一起飞扑上来的劣势。”

“好，大师，我马上叫仆人生火做饭，您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不用您费心了，您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只要您帮我保守身份的秘密就好。”

村长犹豫着开口，剑客没有等他回应，便回过头去了药房，在锅炉里面烧起水，准备煮药。烧开之后就直接丢进去昨天切好的原料，在一旁切着熊脂。等他又将金黄色的药水萃取到热油里面，油慢慢就变成了深红的粘稠液体。装好试剂之后，村长也进来了，他看着剑客手里的药瓶，药房里满是些奇怪的药物味道，剑客感到村长进了房门，望着门口村长的位置。村长笑了，说：“大师，吃饭吧。”

“嗯，马上就好，大人。”剑客将试剂放进行囊，将炸弹也一起放了进去，走出了药房。村长看着桌子上整洁的瓶剂，心中感叹道剑客实在心思缜密，但是最奇怪的是，他完全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对周围事物了如指掌。

剑客独自吃完了饭，将茶一饮而尽，接着背起一直放在墙角的那柄巨剑，走出门。村长送至院子外，仆人牵着剑客的马走过来，将缰绳递给剑客，村长目送着剑客走出院子，对他说道：“那，我和村民就在此恭候大师佳音了。”

“好，大人再见。”剑客两腿一夹，那匹黑色鬓毛的马便摇晃着头，走向了出口。

向西走出了村，剑客听着风声，朝着东方望了望头，太阳正对着剑客缓缓升起，剑客将绳子一挥，马朝着开阔的道路奔跑，一路朝南，太阳缓缓升高，周围的云烧红了，反射出金黄的光环。剑客的马与徐徐升起的红日重叠在一起，烟尘伴着飞扬的马蹄和踏过土地的铿锵声音，太阳映照着大地上律动的一切物体，黑暗的影子逐渐都被缩短驱散了。

他走进了森林里，这里本来应该热闹非凡才对，但是现在冷清得很，食尸鬼总是在道路上埋伏出动，将落单的货物和人包围起来，一些马也被吓得冲向早已枯死的河道，在河床下摔伤，货物也散落在河道的淤泥里，这样食尸鬼就更加容易得手了。现在除了一些商队有钱雇佣士兵外，没有敢独自走在路上的流动商人。

随着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他觉得那股恶臭味的源头越发地明显，应该是离货物翻掉的位置不远了，他下了马，一拍马背，马轻身嘶叫，自觉地就靠在路边躺下休息了。他寻着那股气息，捂着鼻子，拨开杂草向着河道前进。

他并没有感受到周围食尸鬼的味道，但是那股刺鼻的腐烂恶臭却一直在鼻间萦绕，使他很难集中精力，他一面勉强朝着河道前进，一面抑制住内心的反感。

“真臭！”他皱着眉头，走到了枯萎的河道边上，河道上散落着许多木箱和马车残骸，还有一些烂掉的马和人的尸体，苍蝇在货物和尸体上来回盘旋，引得阵阵作呕，剑客一面摸索着周围的地面，找着落脚点，下到了松软的河床地面上，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龙形徽章，他将这枚徽章上挂在胸前，摸索着徽章的震动，沿着河道，一深一浅的踩着泥地前进。

在过去古老的精灵魔法中，有些热衷魔法研究的精灵为了加深自己与魔法的接触和操纵能力，常常随身佩带一些带有的魔法首饰和法器，也会养一些猫或者制造魔法结晶石像。人类后来与精灵发生大战，为了找寻精灵，也发明了一些用来探测魔法的徽章和探测仪器，这些徽章的震动剧烈程度可以用来判断魔法元件与自己的位置距离，换言之就可能是精灵的藏身处。

徽章发出的摇晃剧烈起来，甚至逐渐产生了阵阵回响，剑客知道这里应该就是教会传教士所说的魔法元件散落的地方了。但是徽章发出震动的同时，泥地中传出的恶臭也越发明显，在这股强烈刺鼻的气息之中，剑客也感受到了危险正在逐步逼近，那是食尸鬼身上的恶臭味，遗留在被摧残的腐烂尸体上。但是周围还没有响动，很可能这些食尸鬼还在地穴里休息，趁现在应该先搞清楚那个魔法元件是什么。

余烬并不知道自己走到河床准确的位置，只能凭太阳的位置和周围的气流来识别方向，加上他摇晃的徽章。徽章的晃动慢下来，剑客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试探前进，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大概的位置。他停下来，在这个地方，徽章的震动最为猛烈，想必传教士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了。前面的臭气并不明显，很可能马死在其他地方，而马车就被甩在这儿了。

他伸出手摸索货物或者是马车的部分，没有摸到，他俯下身子，从地上仔细地寻找魔法气息的来源。剑客一寸一寸地向前匍匐寻找，这股气息似乎就在跟前了。他的头碰到了一段木头一样的硬物，他伸出手摸摸，估计这可能是马车上伸出来的连接马身的车辕，车子应该是侧翻着栽进了河床里头。接着他另一只手也在垂直的地面上摸到了同样长的木头段，前面还摸到了一扇开着的门帘。看来这应该是一辆载人的马车，剑客试图钻进车子里摸索，好一会儿没有摸着任何东西，车上的人和物品不知在哪里去了。

拥有马车的人家钟村虽然有几户，但是从车子侧翻的位置来看，这匹马是从他来的相反方向开过来的，也就是威伦南部的居民。剑客绕着马车周围转了一圈，用手丈量着马车的尺寸，这架马车大概只能载一个人，货物也不会太多，奇怪的是，他在马车上面居然摸到了很多根箭一样的东西。他继续搜索，摸到了一个首饰盒，徽章在胸前猛烈地跳动，剑客放下手中的巨剑，将首饰盒打开，取出装在里面的魔法元件。

首饰盒里面是一块鹅卵形状的圆形石头，石头上刻着紫色的印记，剑客将东西放在手心捏了捏，又用手在上面临摹着刻在上面的文字，发现这鹅卵大小的石块居然是一块史崔伯格符文石。

符文石是一些古代注魔石块，虽然并不稀有，但是在教会的压力下，这种东西的买卖和使用也受到了极大的抑制。符文石磨碎成粉末在制作剑时一同淬火，这些石头便会附着到剑上形成膜，如同一些特殊的金属氧化膜一样。不过它并不是用来防止剑生锈，而是增强剑的威力，不同规格、种类的符文石带来的武器提升不尽相同。这块刻有紫色符文的史崔伯格符文石则是在重击敌人时显著增强剑的打击力度，致使敌人失衡。如今很少有人类工匠铸造符文石，只有一些精灵在秘密地生产它们，这块符文石的质地非常优良，重量不轻，整个石块光滑如丝，没有一点凹陷，想必是出自某个精灵工匠之手。

但是这块石头为什么会掉在这里？教会是如何得知这里有一件魔法宝石的？这架马车为什么会插满了箭？剑客脑海里反复回忆过去是否有碰见过精灵工匠，似乎并没有，这块石头还是比较珍贵的，毕竟在当世，拥有符文镶嵌的剑都是绝世好剑，留存一把已经不容易了。剑客想把这块石头保留下来，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去跟教会交代，但是教会是否对马车的真实坠落原因也有所隐瞒呢？他思索着，正准备要将首饰盒关上时，他又摸到了原本垫在石头下的一张叠好的纸，剑客将纸取出来，纸是羊皮质的，同样蕴含着魔法。他知道这张纸应该是施了魔法将字迹隐藏了，他将盒子反复掏了几遍，确定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之后，将纸和石头装回去，把首饰盒放进了兜里。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啊，屎坑里居然还能掏出点好东西呢。”剑客站起身，将剑拿起来。他的疑惑更深了，考虑着是应该直接询问教会，还是将石头先收藏起来，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时太急了没有问清楚东西是什么，不然他就可以将东西掉包了。剑客继续朝着河道前进，取下了徽章，寻着食尸鬼的气味越走越上。那股气味越来越重了，剑客已经走到了河水润湿的沼泽里，他不得不重新上岸，正当他抬脚上去到干枯的河岸边上时，他的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像是人类的手脚。

剑客吃了一惊，翻身上去，拿起剑横在胸前，慢慢蹲下身子确认，没错了，这的确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有着微弱的呼吸，他已经快死了，脉搏及其衰竭的跳动让剑客几乎完全感受不到些许他的迹象。剑客立即跪下来，尝试唤醒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口中反复重复着呢喃什么。剑客俯下身，耳朵对着他仔细听，那个男人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剑客说道：“教会......杀了......每个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命的气息，死在了毫无人烟的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