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第二十一章 交易筹码

祭祀场前，很多商贩和农民环绕在圈子外向过往的人兜售着产品。亚甸帝国对此地似乎尤其重视，在此地设立了中央军营，祭祀场中时不时有很多穿着亚甸军服的将士在街上闲聊和游逛。孩子在路上四处瞧着，很是新奇周围的环境。剑客被孩子拉着在各个摊贩的铺子游走。

一位小贩看着剑客走过来，朝他喊道：“嘿！这位老先生，来看看我的宝贝吧！这里可有上好的驱魔药粉和点字剑谱，都是从北方薄暮之国传来的稀奇玩意儿呢！”

“我看看吧。”剑客将手伸过去，小贩递过去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些部分已经凝成结晶的金色药粉，他俯下身闻了闻，笑着递给孩子，孩子从袋子里取出一些结晶在手里碾碎，然后闻了闻，说道：“先生，您卖的药粉是薯粉吧，这薯粉都受潮了，您还加了些白屈花来染色。”

小贩接过孩子递过来的袋子，又赶忙说：“那您看看这个，这个是薄暮之国塞利昂大师的绝世鬼剑术点字圣典，我保证这是货真价实的宝物！”他苟着身子，看着剑客的脸，他带着眼罩，似乎的确看不见东西。

剑客翻开书，用手摸索着针刺出来的盲文，慢慢地他停下关上书，说道：“你这本书要卖多少钱？”

“嘿嘿，大师，您看，咱们也算是有缘，要是您想要，我就亏一点钱便宜卖给您，这本点字圣典可是稀罕物件，就折算您三百克朗吧！”

“你可是薄暮之国的人？”剑客问道。

“不不不，我是亚甸人，塞利昂大师曾经到过本国，传授剑术，您知道，学习鬼剑术的人不少就是象您一样的瞎......残疾人......这种剑术简单易学，大师为了方便传授就委托人刻下了点字模板，这本书就是为数不多的圣典之一。大师，您应该知道鬼剑术的大名吧？我看大师的剑是把好剑，剑术也想必了得，这本圣典您用作收藏，传授弟子再合适不过了。”

“好吧，不过价格实在太高了，您能再少点吗？”

“唉......大师，你也知道，现在战争灾荒年，做个生意不容易，我只能给您少一点，二百五十克朗怎么样，再少我的路费都不够啦！”

“那就只能告辞了，愿这部圣典找到合适的主人吧。”剑客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大师！等一下！等一下！这个数！”小贩用伸出手掌比划着。

剑客回过头，“可能还是不够，”手伸进了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多枚金色的奥尔德克朗硬币。

小贩咬了咬牙，瞪着地上，把剑谱递过去给小孩，说道：“那些就够了。大师，没有少的了，我连路费都不够了。”

剑客笑了，将手里的硬币都放到小贩伸过来的手心里面。他不再说话，拉着孩子的手走了。

走过一段距离，孩子问道：“师父，这本剑谱看上去不像是真的啊。”

“哈哈！当然不是真的，因为这本书是我写的。”

“啊？”

“这本书是塞利昂和我当时才收徒时写的，当时所有的钱都拿去修武道馆了，喝酒的钱都不富余，我想讨两个酒钱，就刻了一半剑谱拿去卖了换酒钱。当时还卖了三十克朗吧，现在想起来，这本书要是传出去给别人看了，恐怕有损塞利昂的名声，早点收回来更好吧。”

“哦，师父，那您和塞利昂师父比起来谁更厉害啊？”

“要是比巨剑，他连我的毛都碰不到；但是要比短剑的话，那个老头还是厉害些。他只有一只手，还只有四根指头，但是用起剑来一点儿都不留情。有一次比试，他的剑气差点没把我的腰砍成两截。至于各自用擅长的剑对决嘛......”

“怎么样？”男孩问。

“我让他的多，他那么老了，我要是跟他斗气，伤了不大好。”

“真的啊？师父？”

“嗯。如果那老头如果还活着的话，也能给你讲讲我跟他漂泊各国的事情。”

“......师父......”

“走吧，找传道士去。”

“好，师父。”男孩牵着师父的手，继续绕着巨大的环形祭祀场逛游。

男孩看见一个显眼的位置，那里站着几个身穿红色道袍的人，站在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向周围围观的人喊话，并且递给他们一些纸张。

“师父，我看见了，有三个穿红袍的人在那台子上喊话，周围好像还有些拿剑的守卫。”

“好，带我过去。”

剑客慢慢走到几个传教士面前，传教士一直在给台下的几个民众宣传教会的历史和知识，以及他们教主的所谓神迹，并递给他们一些写着字符的纸张。一个传教士对剑客说道：“先生，您也是来瞻仰教主海姆法的神迹的吗？”

“我是想找你们聊聊。我有一事相求。”

“哦，先生请讲，我们永恒真理教会永远欢迎群众来询问世间一切问题的正确答案。”

“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剑客，来此地谋生，想找村长帮忙寻找三年里出生的孩子，我想挑选一些具有天赋的孩子让他们传承剑术。但是村长似乎对我的想法有些反感，说要征求教会的同意才能收徒。我就来拜访诸位高僧，想获得在此传授技艺的许可。”

“嗯......如果是单纯的传授剑术，应该不至于会反对，您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吗？”

“嗯......没有。我说我是薄暮之国的剑客，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没有，薄暮之国虽然没有如同亚甸一样深厚的群众信仰，但是那里的人民仍然称得上善良质朴，只是他们需要逐步接受不再使用魔法和咒术的束缚，这也是为了断绝人类的罪恶，为世界的毁灭争取一点宝贵时间。”

“那我在此地教授剑术，你们能否同意呢？”

“当然，但是您需要完成一件事情，完成之后，您便得到了教会的信赖，在此地教授剑术自然也是深得教会的首肯了。”

“什么事情？”

“教会在此地布道有半年之久了，但是收效并不显著，尤其是一些居民仍然对我们的教义有所抵触。他们遭受着各路旅人带来的异类文化的侵蚀。并且完全感受不到由此带来的恶果，最近，村子西边枯掉的河道那里，好像滋生了一些食尸鬼的巢穴，那些巢穴里源源不断地产生一些食尸鬼，一些由路上经过的马车受了惊就翻到了河沟里，跑不掉的人就被咬死在臭水沟里面，这些马车搬运的东西肯定都是含有魔法的物件，才会吸引食尸鬼，您作为剑客，肯定也熟悉驱魔的方法。”

“我明白了，只要我把那些巢穴毁掉，杀掉残留的食尸鬼，你们就许可我在此地教授剑术了吧。”

“正是，剑客先生，这个条件应该不高吧。”

“我答应，我也相信贵教的人都说话算数。”

“当然，您杀掉怪物之后，记得把那些马车上的魔法器物带回来，我们要当着群众的面向他们揭露这些邪恶法术的穷凶极恶之面。”

“那好，但丁，我们回村长那里。”

“好的。”

传教士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教会的布道。对剑客说道：“您虽然看不见，但是这张字条还是请您收下，代又别人念给您，它凝聚了几代永恒真理传教人的智慧，定能让您获益匪浅。”

剑客接过字条，将它揣进了口袋里，接着背过身走了。传教士对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向他们呼喊，挥舞着手里的字条。

回到村长家门口，村长看见他走过来，停下手中的活，走过去问：“大师，教会的人同意吗？”

剑客低着头，说道：“他们说，只要我杀了村子西南边上的河道里出现的食尸鬼，就允许我查找本应是探王者的孩子。”

“啊，大师，您要去杀灭那些食尸鬼？”

“对。”

“天啊。您可能不知道，那些食尸鬼在道路上肆虐，数量恐怕有二十多个，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吧？”

“大人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只是我在此地尚无居所，身上财物也不多，不知可否借宿村长家中两日，我日后一定如数报答。”

“大师不必客气，虽然村子目前生活仍旧清贫，但让客人留宿几日还是能办到的。”

“谢谢大人。但丁？”剑客鞠了一躬。那个小孩子也连忙弯下了腰，也说道：“谢谢村长大人了！”

“哎，好好好，小伙子。大师，也快中午了，先坐下来吃饭休息吧。”

“那就谢谢村长了。村长，我需要去一趟草药医生那里，可能还要一些磨刀石和一张护甲桌，需要您帮忙。”

“好，草药医生离这里不远，你从村子西边出发一直沿着路走，她就住在村子西边的独栋房子里，哪里有很多种着各式草药的田垄，你很容易就看得到。磨刀石和护甲桌我过去在院子里留着，你回来我就差不多把它给修理干净。”

“多谢村长，那么就麻烦村长招待了。”

“大师不必客气，只是，还有一件事，我想跟大师确认。”

“什么事？大人？”

“您背上的巨剑，我似乎曾经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您可否告诉我这把剑的剑铭？”

“余烬。”

村长在口中念了几遍剑铭，他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什么，当年在亚甸王朝的国宴上，似乎曾经听过这个名字，当时手持余烬的剑客在大殿上挥舞喷射火光的巨剑的身影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瘫坐在地上，看着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