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之黑夜之子 霸王与摩柯 6

勇者找到了王子。

不，应该说是王子自己出现的。

在勇士与暴君的决斗中，突然出现的王子冷漠地望着战局。

“你为什么要回来？”

王子淡淡的问道，死水一般的眼睛翻不起任何涟漪。

“摩柯！是摩柯没错吧！”

吉姆瞪大了眼睛，兴奋地问道。但是他的提问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音，甚至连一星半点的涟漪也没能激起。

对方没有回答他，一动不动，像座雕塑一般倚靠在窗台上。

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而下。把突然间的兴奋火焰掐灭后，死灰复燃的理智提醒着他。

——那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吗？

吉姆有些迟疑。他困惑地望着男孩，翠蓝的眼睛仿佛有暗质在浮浮沉沉。

摩柯……？

但是刚才霸王那里一闪而逝的蓝色眼睛，摩柯的眼睛……

难道说，这就是奥利哈刚的瞳孔的奇迹？

是奥利哈刚的瞳孔把摩柯从霸王那里带出来了吗……

他没有时间想太多，因为，男孩醒了。

两扇睫毛像是蝴蝶翅膀那般轻轻扑扇一副快要醒来的模样。但是男孩并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生理盐水被无意的挤出眼睑，一副困倦至极的模样。他从腰间的卡套里取出卡组，然后展开决斗盘把从中抽取的一张卡放上去。

“好了，我从手卡里以堕天使乌科巴克、堕天使护士-蕾菲库儿为祭品召唤堕天使路西法。”

吉姆却因为男孩的话惊诧万分。

——等等，堕天使路西法不应该在霸王手上吗？！怎么可能有第二张！！？

——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吉姆的错觉，他总觉得，摩柯召唤出来的路西法的色泽整体更加偏灰，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阴霾一般。

而那边男孩又打了一个哈欠。他一边用衣袖擦擦眼睛一边在路西法地帮助下坐在它强壮有力的臂弯上。然后就这样被抱着送下了城。

他脚刚一挨地就撒腿跑来，把双臂张的大大的，似乎是想要抱住站在前面的霸王。但又电光火石间收了脚，表情还有一瞬间的扭曲。

实在……

无从下手！！！

霸王背甲上那左右三根对称的，稍有些弯曲的金属角看上去，是那么的那么的……

尖利……

无从下头啊！！！

男孩的表情似乎有些哀怨，半道收回的手又再次伸出。

锵锵——

他敲了敲霸王的背甲，有点钝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霸王……”

戳戳。

“你的背甲好麻烦啊……”

再戳戳。

“能去掉吗？”

王轻轻瞌上眼睛，像是叹了口气。攸忽，他背上的盔甲泯灭成金灿灿的粉尘消弭于半空中。

对于这种琐事，王向来无条件地宠溺他。

男孩笑眯眯的环住王的脖子，把头搭在他的肩上。

“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呐……”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王铠甲连着的长长的立领，很是熟稔地问道。

霸王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出手制止男孩那大不敬的举动也没有稍加呵止，依然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就像早已习惯一般。

男孩也没有不折不挠地非要霸王回答他，他仍摆弄着那立领，几乎整个人都依在了霸王身上。手一伸，又打了一个哈欠。

“很困吗？”

王这才回复男孩。他睁开眼睛，微微偏开头，似乎是想让男孩靠得更舒服一些。

“有点……哈啊——”

男孩没有拒绝霸王的好意，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但依然哈欠连连。

“本来……哈——是哈啊——想看看的啊——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睡着了哈啊——”

带着浓浓的困倦尾音，男孩断断续续的说，他伸手揉揉眼睛，把硬生生挤出来的生理盐水拭去。

“那就回去继续睡。”

王绝然地说，似乎有低低呵斥的意思。

“不要啦……”

男孩像在撒娇又像在抱怨般小声嘟囔着。

“很无聊的哎……”

“你睡着了还会感到无聊吗。”

明明是反问句，王却用死板的语气阐述，听上去就如同什么冷嘲热讽般。

“……”

男孩被噎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惊诧，顿时睡意全无。也就是这时吉姆和奥布莱恩才看清他的眸子。

——那是一双黯淡的没有任何光泽的暗金色眼眸。

“好过分呐，霸王！”

他把脸皱得像包子一样，像只生气的河豚……或是说水母？气鼓鼓的。又突然发力，垫起脚尖，一把拔走霸王戴着的头盔，抱在怀里转过身去，一副对方冷漠无情无理取闹不想理对方的样子。

“摩柯……”

到此为止了，从男孩出现开始变得诡异的充满违和感的事情走向

——到此为止了。

吉姆叫住摩柯，虽然他现在满腹疑问，但却是因为这么多疑惑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任何开口。

“摩柯……”

“你好烦啊！”

吉姆组织了一下语言打算继续说下去，却被无情的打断了。

“你真的很烦呐，吉姆。明明已经让霸王放过你一次了，到底为什么还要再回来啊？”

男孩的语气是满满的不耐烦，暗金色的眸子冷冷的瞥去。

死寂的，空洞的，不像是活人的眼睛。

清冷的，漠然的，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

“摩柯！为什么！是不是他们蒙蔽了你！”

“你知道他们做了怎样残忍可怕的事吗？！”

吉姆大声质问道。

他不相信，他不承认，男孩会如此冷漠。

“不知道。”男孩很快回答了。

——！

吉姆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在庆幸什么啊？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霸王和他的部下做的种种恶行，试图劝回男孩。

“那又如何呢？”

男孩闭上眼睛，厌烦地说。

“那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吧。”

——你在惊诧什么啊？

“我啊，可是只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他单手遮住一只眼睛，这么说。

“和我的耳朵所听到的……”他把手移到旁边的耳朵上，这样说。

——是的，我只这么相信着，就像……

——你们当初一样。

“而绝对不会相信你们所说的。”他把手扶上胸口，这般说。

——干嘛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啊？

——你们那时不是一样吗？

——所以，我只是在学习而已。

——学习你们的行为来回赠你们。

——看哪，我努力了。

——努力地学习你们怎么交流，努力地去付出与让步，努力地去融入你们。

——但是，你们还是抛弃了我。

——为什么要拒绝我？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因为它会让你的付出，你的让步于他人而言，全都变成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