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之黑夜之子 霸王与摩柯 5

沉默。

渲染开来的尴尬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他们都看见了对方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说。

“咳！……要不要打开？”奥布莱恩尴尬的问，早知道就不抢着说了，自恋者……什么的，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

吉姆似乎在思考什么，单手撑着下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哦？……嗯。”他知道奥布莱恩指的是他们面前的那扇门。

那扇雕刻着并蒂而生的Narcissus的门。

他有些迟疑，手刚伸出去又缩回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缓慢而坚定的伸手附上门。

推——

没推动。

再推——

那门还是老样子，纹丝不动。

“奥布莱恩，来帮下忙。”他招呼在身后干站着的佣兵来帮忙。

“哦。”

奥布莱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帮忙。但是等他手刚挨上门，那门竟然自己开了。

施力扑空的感觉可不好，因为惯性，他们一个踉跄摔进去。

“嘶……这里是？”

门内的空间看上去与外面的没什么两样，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这里的“地面”被掺杂了灰色。

并不是那种纯净的灰，而是像没有调匀一样，看上去浑浊而又肮脏。并且这种灰好像也不是什么单纯的颜色反而是像什么絮状物。一小簇一小簇的，零零散散飘在黑色上。

他们继续向前走，只看见那些灰色的絮状物越来越多了，已经是以团为单位堆积了。只是他们只注意前面的“路”，却没有看见他们方才通过的门上也附着着点点灰色的絮状物，只是很快就被附近的黑暗吞的干干净净。

兀的，他们停了下来。

前方又是一扇门。

但是这扇门上没有雕刻Narcissus的图样，看上去只是一扇普通的实木质地的门。

“吉姆，你看。”奥布莱恩提醒到。

目光顺着奥布莱恩的手指之处——门下的缝隙正不断往下溢出灰色的杂质。

“这些东西是从更里面冒出来的吗？”

他和奥布莱恩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时伸手摸上门，但这次他们没有用很大力气。

不出意料的，门很容易开了。

他们再次对视一眼，然后并排走了进去。

门里面果然有更多的灰色“丝绒”。

前进。

出乎意料的容易，就像他们被什么人邀请过去一样。

不，与其说邀请，不如说胁迫。他们被什么人，什么东西（？）硬赶着前进。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即便前面是火海刀山他们也只能上了。

他们每走一段路，都会遇上一扇门。但是，除了第一扇雕花门，其他那些门都没有起到阻挡的作用，就像是摆设一般，如同空气。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每开一扇门，那些灰色的物质就会成倍的增加，黑色的部分则越来越少。

“这些到底是什么……”

他们艰难的前进着。已经不知道是多少门后了，那些已经铺满“地面”，没过脚踝，宛如实质的灰色变得浓厚而粘稠。别说行走了，就算是抬脚落脚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变得万分困难。

如同蛞蝓一般缓慢地向前移动，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又是一扇门。

只是这扇门并不是紧闭着的，而是露出了莫约两指宽的缝隙。源源不断的灰质正从里面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它已经快要支离破碎了，上面布满了龟裂的纹路。连那些缝隙里也不断冒出灰色的絮状物。

这并不让人意外。

因为在此之前的几扇门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前一扇更是破破烂烂的，虽然并没有眼前的这一扇夸张。

——这就是源头吗？

“不行，没办法靠近……”

吉姆尝试着向前移动，却根本碰不到门。他咬紧牙关，紧皱眉头。

难道就要放弃了吗？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了！

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离成功就差一步了，现在就让他放弃……他实在无法接受！

“可恶……”他双手抱拳捶在虚空中，双目紧闭，眉头紧皱，脸上的失落和不甘都快要溢出来似的。

咔嚓——

一声细微几乎不可察的声音无预兆的出现，但还是被身为佣兵的奥布莱恩觉察到了。没有等他多想，那咔嚓咔嚓声忽然络绎不绝起来，简直就像是……

什么东西要破碎掉的前兆！

破碎！

他下意识的去看那扇门。

果不其然，那扇门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了，或大或小的碎片不断从它身上脱落，然后湮灭成金色的粉末。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吉姆，快躲开！”他当机立断向吉姆喊道。

但是。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本来在这粘稠的灰色物质中行走就已经是很勉强的事了，还要快速闪避开来……

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那门终于支持不住了，溃散开来，甚至连最后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那些“灰质”吞个干净。

奥布莱恩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出乎意料的，那种铺天盖地的冲刷感并没有出现，他疑惑的睁开眼睛。

“这是……”

前方的黑黝黝的“过道”上，满是大小不一的“镜子”。“通道”的尽头，那个穿着奥西里斯红校服的男孩。

——徵羽摩柯。

“这就是奥利哈刚之眼的奇迹吗？”奥布莱恩问，声音掺杂着一丝兴奋。

吉姆并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前方，望着那个男孩。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

男孩如同死物一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焦距的瞳孔呆滞的看着前方，嘴里吐出一连串令人心疼的句子。

颤抖的尾音，无助而又彷徨的呐喊……

男孩深陷于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悲哀和绝望。

兀的，他前面悬挂着的镜子突然闪现出一个身影。

黑色略微弯曲的长发，暗红色的眼睛……无一不揭示了对方的身份。

——大德寺老师。

大德寺的话语引出了最先的绝望，让古早以前就埋下的祸根重新苏醒，发芽生长……

然后再是眼镜蛇教头，咄咄逼人的语言接踵而至，试图把那彷徨的孩子拖入深渊……

“身为决斗者要背负的究竟是什么……”

“我果然是有什么空缺了……”

“到底是什么……”

那孩子失神地喃喃，双手紧紧抱头，一副在崩溃边缘的样子。

“。”

吉姆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那就得到吧。”

低沉冰冷的声线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傲慢。

它的主人——

霸王！

吉姆瞪大了眼睛愕然于来人的出现。

只见那些空白的镜子突然同时映照出一个身形。

那个身着黑色镶金边盔甲的人。

——霸王。

“打败了邪恶就要成为邪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必须要有绝对的力量支配，才能达成目的。”

那个突然出现的，漆黑的人形。无机质的金色眼眸冷漠地俯瞰着对面的碌碌鼠辈。从他身上迸发出的黑色气流强硬而霸道地撕开这个空间里粘稠的“灰质”。以破竹之势长驱直入，一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把那些附着着的灰色絮状物一下子冲的溃不成军，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缕飘散在这份浓重的黑暗中，很快又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力量？”像是疑问又是肯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答复。男孩僵硬地望着前方，空洞的眸子让人搞不清他究竟是在看向哪里。

男孩手里忽然出现一张白卡，他下意识的拿上前看。

“抢夺来的灵魂，背负着这份怨恨化为的力量。”

黑色的雾气从卡上升腾起来，很快露出这张卡的本来面貌。

——超融合。

“不要听！摩柯！你要背负的不是这种东西！”

“你的心中是不需要黑暗的！”

吉姆只来的及喊出这两句话，就和奥布莱恩一起被奥利哈刚的瞳孔传送出了心之房间。

在那镜之空间的某一面镜子后面有一道小小的暗门。

厚重的门面上雕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并蒂而生的Narcissus。

门内，从门口处开始延伸的酒红色带着暗金色流苏的地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着并蒂而生Narcissus的烫金印花。这地毯一直铺展到以台阶奠基的圆台之上，终点就在那以纯黑为基色以金色纹路和紫水晶装饰的王座下。

那圆台的基座很奇怪。

底层是圆形的台座，再往上却是正八边形，再上却是逆六芒星，每个角上都放着燃烧着的黑色蜡烛，顶层是正六芒星，同样的每个角都放上了点燃的蜡烛，只是是红烛。在这之上，圆台的中心却是逆八边形的石桌（？），上面铭刻着同样的花纹，只不过与地面上的却是截然相反的。

这……

简直就像是某种古老的魔法阵！

在圆台的侧边，有一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斑驳的剪影投射在圆台，像是万花筒那般炫目缤纷，变化多端。

但有一处却是没有这些虹彩般的光斑的。

那王座之上，漆黑的人形。

映照不进任何光的暗之人形。

即便这样说，那也并不能算作人形，因为他算不得有固定的形态。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一团硬生生扭曲成类似人形的黑雾。

那人形一开始只是端坐于王座上，一动不动。却突然没由头的转头（？）看向门。

那双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却很快的舒展开，没有多少感情色彩的冷冽眸子划过一丝了然，转瞬即逝，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随后恢复成古井无波的眼眸重新把关注点放回他方才一直注目的地方。

——那石桌（？）上的培养皿中一株石蒜科的植物。

他伸出手（？），轻柔，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抚弄着那株植物。

金色的眼睛里并不能看出什么特殊情绪。

——还差一点点。

“向迷茫的摩柯心里灌话才让你变成了霸王吗？”

不知天高地厚妄自的挑战者说出他极具个人色彩的推测。

王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让他自以为当成了默认。

“我知道凭我现在的话是无法传达到你的心里的……”

“那么我就用力量把你出黑暗中拯救回来……”

“以你朋友的身份！”吉姆的眼神中透入着坚定不移的意志。

——那份想救出朋友的心。

“我的回合，抽卡！”

为什么？

明明已经把业火翼魔破除掉了并且尽可能的把霸王的生命值减少了……

但是……

还是不行。

那宝蓝色的眸子只出现了一瞬便被无机质的金瞳所替代。

“愚蠢。”

“内心的黑暗才是最重要的。”

王冷傲而绝然的回复。

——还不够吗，还没能把摩柯拯救出来吗？

吉姆陷入了如此的自我询问中。

“吉姆！你看！那是！”

突然身后传来的奥布莱恩的惊呼。

除了王，其他人（？）都顺着奥布莱恩所指的方向。

——碉堡中那最高的窗户。

那里是——顶阁！

那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顶阁里居然有人！

那穿着奥西里斯红校服的男孩倚坐在窗台上，刘海拉下长长的阴影，这使他的脸并不能让人看得很真切。但是那几乎是标志性的深蓝色中短发和黑色的露指手套、耳朵上蓝白相间的耳机和腰上的“饰物”却出卖了他。

——徵羽摩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