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天 第五章 飞越太平洋

医天 idMHS_4287365151 科幻网游 | 其它竞技 更新时间:2017-06-07
瀑布阅读
瀑布
从本章开始听

黄炎厚和吉姆遇到一个难题——从驻地飞到要去的南岛,没有直接往返的航班。到大洋洲只有两条民用航空线:一条是经过南美洲,穿过非洲进入大洋洲;另一条是经过欧洲,穿过亚洲进入大洋洲。这两条航线的班次都不多,而且中途还要起落周转,如果遇到恶劣天气导致延误,还不知要耽搁多长时间。目前正是春末夏初季节,气象变化时有发生,这是不能不考虑的问题。

眉头紧锁的黄炎厚不停地挠头、咂嘴,坐立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吉姆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了很长时间,突然抬起头来说:“朋友,我们干脆申请个临时飞行计划,这样既快捷又方便。”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黄炎厚说,“不过,要考虑几个问题:一是报批过程,要经过两道关口,需要多长时间?二是能否批准,这是个未知数。如果人家不批,耽误的时间会更长;再说,我们申请临时飞行计划的理由是什么?还有,我们的飞机到异地降落,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申请的理由好说,变更计划呗!制定计划可以飞行,变更计划为什么不能飞行?”吉姆说,“至于到异地降落的事情节不用发愁,只要批准飞行计划,他们就会按照飞行路线与对方联系,降落前告诉我们,军用、民用机场都行。”

黄炎厚不但没点头,反而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制定计划需要考察气象环境,是允许飞行的;变更计划是在原有的气象环境中进行,是不需要再考察的。你说,人家会同意我们再上天?恐怕不行。”

“你不是常讲‘事在人为’吗?”吉姆说,“我们这次变更计划,不是小打小敲地修修补补,而是大拆大卸地重新组合,这和制定计划有多少区别?再说,这次计划的飞行范围与原来的飞行范围不同,是全球性的,这是明罢着的条件,要不,人家会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吉姆的话好像提醒了黄炎厚,他不仅舒展了紧锁的眉心,而且也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想:难道气象组织也考虑到了这些因素?

“这倒是把钥匙,可以试试。”黄炎厚说,“这样吧:我先用手机和管计划的负责人打个招呼,如果他们支持的话,下一步就好走了;如果他们拒绝,飞行的可能性就没有了。”

“这事不能先打招呼。”吉姆说,“我们要选好时机直接登门拜访,看好对方的情绪和神态才说事儿。”

黄炎厚和吉姆一起去了环球气象组织总部,按照吉姆讲的办法察言观色,效果极佳。负责人笑逐颜开地接过申请报告,然后接通电话,不大一会功夫,他便说服了他的上级,当即批了报告:为了更准确地了解气象环境,同意QX-21机组的临时飞行计划。

两位精英兴高采烈地回到住处,黄炎厚忙着打点行装,吉姆立即去检查飞机,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明天他们就要飞越太平洋。

飞机起飞后向西南方向前进,从加利福尼亚湾上空进入太平洋上空。由于天色渐暗,吉姆和黄炎厚都戴上了夜视镜,黑沉沉的洋面立刻改变了颜色,清晰度有了明显的提高。当然,要和青天红日、碧空万里相比,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

一夜过去了,由于飞行高度较低,避开了急流,太平洋的上空和水面,基本上“风平浪静”。飞机虽然在万米以上的对流层中飞行,但没遇到明显的气流变化,这是他们此时求之不得的环境。

太阳从远方的洋面上跳了出来。黄炎厚取下夜视镜,揉了揉有点疲劳的眼睛,又戴上气象观察镜,窥视着下面的云朵和辽阔的洋面。飞机刚过赤道不久,仪器显示屏上出现了异常现象:左前方的洋面上出现了一股向右旋转的黑色物质,它不像云,也不像雾,倒像是深潭中自动旋转起来的水。黄炎厚提高了警惕,集中了精力,不眨眼地盯着那个漩涡。漩涡越旋越大,越旋越深,好像超级龙卷风的风眼一般。就在这时,吉姆说了句“有异常!”他虽然用力操纵着飞机,但仍有颠簸和倾斜的感觉。黄炎厚两手扶住观测仪,显示屏上的漩涡像发了狂的野兽。突然,在漩涡底部出现一个亮点。亮点由小变大,好像还有彩色光芒射出,同时伴有一种从未听到过的响声。不大一会功夫,便有一个像斗笠形状的物体冲出漩涡。就在这一闪而过的时刻,敏捷的黄炎厚按下了定位仪,记下了这个位置。斗笠形状的物体只在显示屏上晃了一下便消失了。再看那个漩涡,也失去了刚才的威风,慢慢地平息了。此时,飞机也恢复了正常状态。从漩涡的出现到消失,总共也就是1分多钟的时间。虽然吉姆用力操纵着,但飞机仍顺着漩涡旋转的方向,绕了个360度的圈,而且也被迫上升了两千多米。

“好险啊!差一点儿出事。难到这里也有一个百慕大‘死亡三角区’吗?”吉姆说,“黄炎厚博士,你按定位仪了吗?”

“按了。”黄炎厚看着仪器说,“西经161.35度,南纬4.86度。”

吉姆把飞机慢慢地降到原来的高度继续向前飞行。黄炎厚仍然全神贯注地盯着观测仪上的显示屏,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这和百慕大的情况正好相反,那里的飞机出事都是往水里钻,说明下面有强大的吸引力,而这里却把飞机带向高空,说明这里不是吸引力,而是排斥力,或说推送力,这……”

飞机越过国际日期变更线和南回归线以后,吉姆开始和地面联系。黄炎厚也知道,离要去的地方不远了;奇怪的是,他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深怕与地面联系失败,如果是那样,后果肯定是不乐观的。他虽然一次次地警告自己要沉着,要相信科学的信息传递,要信任友好的地面朋友,但是,在吉姆再次呼叫仍无信号的时候,他的不安情绪有点向恐惧方向发展。

黄炎厚并非是个胆小、惜命的人,他在选择这个事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为它献身的准备,但他不想在还没有取得任何成效的时候就献出生命——这样太可惜、太没有价值了。

吉姆第三次呼叫不久,信号响了,联系上了,并得知地面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降落的机场和信号。

黄炎厚解除了紧张心情,觉得浑身轻松。他挺起胸来,长舒了一口气,脑海中出现了莉莎向他描述的那位娴静、随和、举止文雅的姑娘——琳达贝尔。

吉姆驾驶的气象飞机顺利地降落在南岛北端的一个军用机场上,迎接他们的是当地气象部门的官员。彼此语言沟通后,黄炎厚首先感谢机场和气象部门,然后把要去的地方和需要找的人告诉了对方。气象部门的官员点头答应并立即做出安排。在机场接待室停留了32分钟,黄炎厚和吉姆就上了开来的一辆小汽车,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小车终于在一幢没有任何标牌的楼前停了下来。

黄炎厚和吉姆下车后和小车司机告别,然后两个人整了整服装,并肩向楼门口走去。不用问,站在楼前台阶上、穿一身海蓝色工作服、面带自来笑的女士,肯定就是琳达贝尔。

黄炎厚把无意识地伸出去、还没伸到位的手突然收了回来——人家没有握手的习惯,何必自找尴尬?

吉姆发现了黄炎厚的神态,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义务”,急忙上前说:“你,你就是琳达贝尔博士吧?”

琳达点点头,然后下了台阶,有些腼腆地反问:“你们就是从北美洲来的黄炎厚博士和吉姆曼德莱博士吗?”

吉姆也点了头,说:“我是吉姆,黑皮肤,好认。”

琳达把目光转到黄炎厚面部,发现他有不知所措的神态。突然,她觉得自己的面部也有点发热,于是,她赶紧低下头,说了句“请进吧!”然后转身上台阶向里走,黄炎厚和吉姆紧跟其后。

琳达带着他们到一个小餐厅里用晚餐。黄炎厚和吉姆也确实饿了——带在身边的干粮虽然还有,但途中的那次惊险却使他们忘记了饥饿。见到琳达以后,一直很紧张的神经慢慢地恢复了原状,饥饿的记忆伴随着强烈的食欲,让他们饥不择食地大吃起来。

回到住所,琳达说:“两位朋友先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和我一起去北岛,让你们享受一下‘太平洋温泉奇境’,那里是我可爱的故乡。”

“啊!”黄炎厚有些惊奇地说,“听莉莎讲,你的家在南岛嘛!”

“莉莎讲得没错,我告诉她的地址是在南岛。”琳达说,“我出生在北岛,父母及家人现在仍住在那里。我在那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时代,又在那里读完了中学,后来我就到南岛来了——这个家乡也有十多年的历史了。”

“噢!这里是……结婚后的家庭,是吧?”吉姆冒失地问。

琳达的脸突然变红,含羞地摇摇头,扫了黄炎厚一眼说:“我还没来得急……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是做事业的家。”

黄炎厚虽然从吉姆的面部看不出变化的表情,但估计他心里也有点冒失的悔意,所以就打了个圆场:“吉姆博士很乐观,爱与别人开玩笑,即使首次见面的新朋友,他说话也非常随意。”

琳达的目光从吉姆身上飞向黄炎厚,浅笑了一下说:“这样的性格好。地球上有几十亿人口,能走到一起的就是朋友;朋友之间是可以畅通无阻交流的,不需要某些无所谓的障碍,也用不着隐讳。”

吉姆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打着手势说:“琳达小姐好像你自己研制的光学仪器一样,透明无瑕,能和你交上朋友,真是我终生的荣幸。”

琳达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目光笼罩着吉姆,她说:“你虽然不太‘透明’,但也是无瑕的,肯定会是一位好朋友,这也是我的荣幸啊!”

黄炎厚的心思在工作上。他们冒着风险长途飞行到这里来的目的不是去享受“太平洋温泉奇境”,而是要找到琳达,了解她研制的一些新型气象光学仪器;更具有吸引力还有观测、束缚隐蔽物质的仪器。

在光学领域中,虽然有不少著名的专家,但对大气光学有建树的专家不多,琳达算是拔尖的;特别是在气象光学仪器的研制上,她更是一位摇摇领先、让同行们望尘莫及的权威。因此,对于立志钻研大气变化的黄炎厚来说,琳达是他不得不寻找和求助的关键人物。现在,琳达就在面前,他恨不得立刻就让人家把所有的仪器、特别涉及到暗物质和反物质的东西都拿出来向他介绍,然后立即跟随他飞回北美,一同变更计划,一同上天观测和探索。

但是,琳达不是神仙,她不但没有透视别人的功能,而且也没有透视别人想法的仪器,她只是一个美丽、聪颖、可爱的肉体凡胎。

黄炎厚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也没有独裁与暴君的性格,所以,他不可能让一个刚见面的初交立刻听他的指挥。因此,他也只能随着人家的意愿,服从琳达地安排。但是,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说一些充满褒意的顺耳之言。于是,他转移话题说:“琳达博士,听说你最近在试制一种超高透明度的气象观测仪,这仪器的资料……”

“黄炎厚博士,你太着急了吧!”琳达打断对方的话头说,“在尖端科学事业中,着急往往会造成欲速则不达的结果。相信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浪费光阴,也不会假公济私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琳达小姐。”黄炎厚这次真有点急了,他只是想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然后顺其自然地流露出想先看看有关资料、不愿跟她一起去北岛的想法。可是,他没想到会造成琳达的误解。所以,他急忙解释:

“我可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意思。我听说你几乎年年放弃探亲假,一心扑在事业上,这种精神值得我永远敬佩和学习。我相信你要去北岛肯定是工作上的必须,决不是为了探亲,也不是专门让我们去看‘太平洋温泉奇境’。说实话,我有点不愿跟你去北岛的意思,其原因有两点:一是不想给你和你的家人添麻烦,破坏你们亲情团聚的氛围;二是跟你一起回故乡,又怕造成乡亲们……所以,我想在这里休息几天,顺便看看有关资料。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它想法。”

刚才,吉姆听到琳达讲的那句话,也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听黄炎厚这么解释,他也明白了,也认为琳达有点误解了黄炎厚的由衷。所以,他顺着黄炎厚的意思说:

“黄炎厚博士是个至忠至诚的人,他不会在朋友之间施半点虚假,更不会……我们在莉莎家里,的确给她及其家人添了不少麻烦,也的确引起乡亲们的误解和议论,真不如让我们在这里等候你。”

黄炎厚和吉姆的一席话,引起琳达发出珠落玉盘般的笑声。她信手掏出一快散着香味的白手帕,轻揉地擦了擦好似挂露的丹凤眼,笑容可掬地说:

“误会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我知道你们怕麻烦我和我的家人,我也知道你们更怕的是引起家人和邻居们的各种猜测和议论。这一点,莉莎已经和我打过招呼,同时也给我出过主意,她说‘请将不如激将’,让我首先激你们一下。谁知我这个不精通语言的博士,没选好得当的词语,结果造成了你们的误会。两位博士该不会责怪或者笑话这个拙于言辞的朋友吧?”

黄炎厚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可想的?他只好说:“琳达博士,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既然我们奔你而来,那就客随主便,一切听你的安排。”

话说到这里,吉姆不得不动脑筋了。他说:“到北岛去要飞过塔斯曼海湾,飞机上的燃料有点紧张,明天恐怕来不及。”

“不用你们的大飞机。我已经约好了一架小型快速直升机。”琳达说,“你们安心休息,到时候我来叫你们。”

送走琳达,黄炎厚和吉姆进行了紧张的洗漱,然后倒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次日早晨,琳达走进敝着门的房间时,黄炎厚和吉姆都愣住了——脱去工作服的琳达,身穿民族服装,戴着新颖别致的头饰,还化了恰到好处的淡妆,好像晨露中的一朵出水芙蓉。

“你们起得很早嘛!”琳达笑盈盈地说,“我还准备在门外等候半小时呢!看到房间的门敝着,没打招呼我就进来了,你们不会……”她没再说下去,把“责怪吧”这三个字省了——可能又是怕用词不当。

“琳达。”吉姆先叫了一声。然后他说:“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是别人进错了门呢!今天这身打扮,是民族习俗吧?”

“你说得很对。按照我们民族的风俗,游子回家乡的时候,一定要穿戴民族服饰。不过,现在已经不太讲究了。如果按上人的老规矩,那要比这复杂得多了。”琳达说,“东西收拾好了吗?”

黄炎厚把笔记本电脑装到背包里说:“没什么东西,提起包就能走。”

琳达看了吉姆一眼说:“走吧!先去用早餐,然后就直接上飞机。”

吉姆虽然是个已有几年驾龄的飞行员,但他从来没接触过直升飞机,特别是对这架快速、轻便的小型直升机,他非常感兴趣;因此,他就坐在离驾驶员最近的座位上,留心观察人家的操纵动作。他那副虚心好学、且又有点儿滑稽的神态,逗得琳达掩口而笑。

黄炎厚对这种飞机也很感兴趣,又不好意思、也不应该向驾驶员问这问那,所以,他就不时地向前探着身子,小声地和琳达打听他想知道的问题。但,由于琳达对飞机也是外行。黄炎厚的渴望得不到满足,又不想与琳达叙闲话,所以,他除了有时扭头从舷窗中向下看一看之外,就只好坐着闭目养神,当然,也有偶尔睁开眼睛的时候。

琳达虽然在黄炎厚的对面坐着,却不好意思睁大眼睛盯着他,也只好微合眼睑,从细小的缝隙中观察这位生长在太平洋西北大陆上那个古老民族的黄种人。

琳达不愧是研究光学仪器的专家,她观察人的面容不是笼统地看,而是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慢慢搜索某些部位,边看边想,然后再作综合描述:

黄炎厚的头顶上像是扣着个平底、圆角的黑头盔,细密的短发直而不卷,好像一根根思维束在不停地释放智慧的灵气。整齐清亮的发际把头发和面部截然分开,显现出黑、白两种颜色互不侵犯又互相衬托的效果来。饱满的前额下缀着两道浓浓的黑眉,眉毛下面便是两只既像文臣又似武将的、标准型的眼睛,大眼角略有上下叠压,小眼角微微翘起;那双黑白分明、转动灵活、时时放光的眼球,好像瞳仁中有一种特别的扫描器,可以准确地分辨出所见到的好歹优劣来。两眼之间的正下方长着一个挺直、端正、比例适中、非常好看的鼻子,略显舒张动作的鼻孔无疑能嗅出所有的香、臭、腥、臊。在脸颊两侧,两片非常对称的肾型大耳朵紧贴在边发下,轮廓分明,耳边厚实,耳垂偏大,是一对充满“福相”的耳朵;可以想象到,其内部结构肯定是精密高能的,虽说听力可能赶不上莉莎,但还是能超越常人的。从鼻孔正中下延,越过大约两厘米多长的人中,便是簿厚适中的嘴唇;红润柔和的双唇紧护着口腔,只有在张嘴的时候才能显现出一口洁白、均匀、整齐的牙齿;可以想到,在白玉般的牙齿里边,肯定有一个圆滑湿润、味觉极强的舌头。当然,要想体验那种唇舌并用的感觉是很不容易的,除非是哪个特殊的人在特殊的情况下,才能获得那种特殊的享受(至于琳达小姐有没有思考和欲望,别人现在还无法知道)。嘴巴下边就是圆厚、和谐的下巴了,他虽然没留胡须,但有时也能显出短而黑的胡茬子——那是剃须刀的用武之地。从标致的面部往下看,就是梗直的脖子、结实的肩膀和宽阔的胸脯。长臂大手很自然地垂在健壮的身躯两侧,从长腿大脚的外形上,也仿佛能看到他那稳妥而快捷的步伐和勇往直前的性格……

在琳达的目光中,黄炎厚的容貌是无可挑剔的,不仅有局部的优势,而且更有整体的完美,再配以协调、健美的体魄,这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男人。她觉得心房里好似钻进几只蚂蚁,继而便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清滋味的感觉。

突然,飞机的颠簸惊醒了醉意中的琳达,她急忙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驾驶员没回答。

黄炎厚说:“没什么事儿,飞机穿过了一团薄云。”

琳达又坐下。当她的目光与黄炎厚的目光交会之时,突然感到有一股微温冲入体内。幸亏吉姆叫了一声,说看见陶波湖了,这才使得她恢复了常温。

小直升飞机在湖边的广场上降落,黄炎厚和吉姆先钻了出来,等了几分钟,琳达和飞行员提着包也相继下来了。

琳达让黄炎厚和吉姆到湖边的凉亭下稍等一会儿,她和驾驶员向广场边上的一幢房子走去。大约10分钟后,琳达和驾驶员回到小飞机前,驾驶员进舱后,琳达招了招手,小飞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不大一会便起飞了。

琳达来到黄炎厚和吉姆身边,带着他俩走向出租车的起发点,然后登车上路,白色小车沿着湖边的马路向前驶去。

琳达的家和莉莎的家截然不同,不但房屋的样式、结构和室内摆设不同,连招待客人的方法方式也不尽相同;当然,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对客人的友好和热情款待。

琳达用了两天的时间办完了业务上的事情,然后就陪着黄炎厚和吉姆在“太平洋温泉奇境”漫游,他们不仅游览了沸泉、喷气孔、沸泥塘、间歇泉、等许多地热景点,同时也简单考察了这里的地形、地貌以及形成的原因。在这期间,黄炎厚最大的收获与喜悦倒不是这里的奇境,也不是毛利民族独特的风俗习惯,而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遇到了大学时期结识的朋友——石原秀蕙。

这天下午,在琳达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人声沸腾、热闹非凡的温泉浴场。据说当天在此沐浴,不但能驱魔避邪,而且还能保你一年不患皮肤病。在琳达地鼓动下,黄炎厚和吉姆也换上了泳装。

浴场的规模很大,黄炎厚入水之后便向远处游去,虽然不能和大海相比,但也能让这条“蛟龙”尽兴畅游。很长时间不曾搏海击浪的黄炎厚,在这略高于体温的泉水中,施展着各种击水搏浪的技能,不但让吉姆一饱眼福,而且也让琳达长了见识。

大概是极度兴奋的心情所致,游泳技巧不熟练的琳达向黄炎厚所在的深水区游去。当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到黄炎厚身边时,就像一个失去活力的花海蜇,似漂欲沉地在水中荡漾。开始,黄炎厚认为她是故意玩耍,仔细一看不好,就急忙把她托起。得救的琳达两手抱住黄炎厚的脖子,嘴里还不停地往外吐水。黄炎厚不敢怠慢,急忙伸出一只手,连蹬带划,迅速游到浅水处。不知是故意还是确实,琳达站不起来了。黄炎厚有些着急,赶紧把琳达托在怀里,在吉姆地帮助下,一步一步地上了岸。

就在这时候,两手托着琳达的黄炎厚觉着有人拍他的后背,他以为是吉姆在逗,没有理采;继而又拍了一下,而且吉姆还有提醒,黄炎厚回头一看,让他险些放开了怀中的琳达。

“黄炎厚,你怎么在这里?”石原秀蕙首先发问。

“你……”黄炎厚有点张口结舌,“哎呀!我真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你。”

琳达听见对话,身体一挺便从黄炎厚的怀中站到了地上。她看见与黄炎厚说话的是个黄皮肤姑娘,心中或多或少泛起一股酸味——难道这也是女人生理上的条件反射?

黄炎厚并没有忘记琳达,扶着她的肩膀说:“怎么样了?能坚持吗?要不行的话就坐下休息一会儿。”

琳达扫视石原秀蕙一眼说:“问题不大,我能坚持,你去……”

黄炎厚拉过有些不太自然的石原秀蕙,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我在长城大学读书时结识的朋友、富士山下出生、成长的姑娘——石原秀蕙。”反过来又向石原秀蕙介绍说:“这位姑娘是琳达贝尔,是我初识的朋友;那位黑皮肤朋友是吉姆曼德莱,是我朝夕相处的同行,更是朋友。”

他们相对点头,表示友好和敬意。

石原秀蕙目视黄炎厚,她说:“几年了,都没有一点信息,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你……”

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大概是觉得在这里问这个问题不合适。

吉姆扫视过琳达,然后对黄炎厚说:“你和老朋友聊吧,我和琳达先走。”

“行。”黄炎厚看着吉姆,还有点不放心地说,“你照顾好琳达,先回去休息,不行的话,你陪她到医院看一看。”

琳达刚想张嘴,黄炎厚又急忙说:“你看,我都糊涂了。面前站着个医学博士,我还想让你去医院。”

他伸手把琳达拉到石原秀蕙面前说:“石原秀蕙不但医学理论高深,而且医疗技术和临床经验也都是一流的,先让她为你检查一下。”

琳达的面部突然增色,有点含羞地说:“只是喝了几口泉水,别的没什么不好,你们放心吧,用不着检查。”

吉姆说:“还是小心点儿好。医学博士就在面前,何必放弃这个机会?”

石原秀蕙从随身包里取出听诊器说:“条件有限,简单听听看吧。”于是她在琳达的前胸和后背上听了听,又掀起她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摸摸腹部,并问了一些有什么感觉之类的话。最后她说:“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只是心速略微快了点儿,可能与心情有关吧!”

吉姆和琳达分别进了更衣室,出来之后,两人结伴回家了。

黄炎厚从更衣室出来,与等着他的石原秀蕙一道,慢慢往前走。

路上,石原秀蕙告诉老朋友:“自从那年在万里长城上分别以后,我就回到了家乡,先是在一家大医院做临床治疗工作,两年后又回校深造,取得博士学位后再次回到富士山下,在一家很有名望的医疗研究所,主要从事细菌、病毒、等微生物、病原体的研究和试验,这些情况你应该也知道。”

“这些情况我知道。”黄炎厚点头说,“以后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我到了美洲以后,怎么也联系不上你了,直到现在,三年多了吧?”

“三年多了。”石原秀蕙说,“就是在医疗研究所的时候,我被选派到另外一个很机密的科研单位,从那时候开始,我好像就从地球上消失了,连家人都不知道我的去处。”

“很机密的科研单位”几个字刚震动黄炎厚的鼓膜,信息束立刻刺激大脑细胞,语言中枢马上做出寻问的决定,但思维却阻止了声带发音——既然是机密,就不宜随便打听,万一……双方都会吃“尴尬饼”的,你乐意吗?

石原秀蕙可有慧眼识人的本领,立马就看出对方的思想斗争。她说:“想知道机密内容吧?对你不保密,是搞暗物质、反物质探测实验的。”

“啊!你参与探测实验了吗?”黄炎厚迫不及待地说,“快!快说说具体内容,目前进展如何?有没有理想的成果?”

“怎么回事儿?怎么这样敏感?你对这也感兴趣?”

“何止是感兴趣,简直是朝思暮想啊!”

正当黄炎厚要打破砂锅问(纹)到底的时候,琳达和吉姆转过身来招呼他俩:“到家了,快进屋吧!”

当天晚上,在琳达家的“客厅”里又多了一份热闹——来自太平洋西北部本州岛上的医学专家石原秀蕙“光临寒舍”,所有的眼睛都像摇摆的探照灯一样,来回不停地照射着这个黄白皮肤的漂亮姑娘。特别是孩子们,一个个地都挤在石原秀蕙面前,让这位医学博士用手摸他们的头顶——据说让有医术的人摸过之后,从此就不会染病了。

石原秀蕙虽然不停地微笑着摇头,但还是满足了主人的要求——把所有的孩子和未婚男女青年的头顶全部摸了一遍。

热闹结束了,邻居和孩子们散去了。黄炎厚让吉姆和他一起去送石原秀蕙回宾馆。开始,吉姆不同意,说“我不去打扰你们的美好时光”,黄炎厚在他胸脯上击了一拳,又耳语了一阵,吉姆便服从了。

在宾馆的房间里,三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彼此敬重。黄炎厚虽然急不可耐的想寻问一直在大脑中转圈的事儿,却发现石原秀蕙和吉姆都有些拘谨,就强制自己耐心地把他们俩的情况相互勾通,很快赶走了他俩之间的局促。

“石原秀蕙博士。”吉姆主动开腔,“听黄炎厚博士讲,你在搞暗物质、反物质的探测实验?出成果了吗?”

“啊!你也对这感兴趣?”石原秀蕙好像有些不解地问,“这与你们的气象事业有什么关系?难道……”

借着这个话题,黄炎厚把存在心中很久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石原秀蕙。

听着黄炎厚的想法,石原秀蕙不停地点头,她兴奋地说:“你们的这个想法不仅很超前,而且也很实际。我常听到那些搞探测实验的专家们讲,21世纪将是探索、开发、利用暗物质和反物质的时代,如果不把握住时机或者放弃努力,那将会被科技发展的潮流所淘汰。我赞成你们的想法,支持你们的做法,祝愿你们当好这方面的弄潮先锋。”

“先锋是当不上了,有些地区上个世纪就开始上项目,有的已经捕捉到了暗物质,我们现在还只在愿望之中。”黄炎厚说,“不过,我不会失去信心,更不会放弃努力。”

“哎!”石原秀蕙说,“我们的探测实验已经捕捉到了暗物质‘中微子’。”

“啊!捕捉到‘中微子’的就是你们?”吉姆惊喜地问,“它是什么样子?你见过没有?”

“我是负责实验中的医疗防护及其研究工作,不经常到实验现场去,更不接触仪器,所以没见过。”石原秀蕙说,“听他们讲,中微子是非常小、非常轻,不带电、不发光、不与任何物质发生作用的微小粒子,说它是宇宙中的‘隐身人’。”

“隐身人?”吉姆更高兴了,“这和我们把暗物质和反物质合并起来叫‘隐蔽物质’、简称‘隐物’是一致的。”

“对,以后我们就这样表述。”黄炎厚说,“按我的推测,它们应该都是特别微小的粒子,以后我们就称它为‘隐物粒子’。”

就是从这时候起,三位朋友开始了“专题讨论”。石原秀蕙不但把她所知道的深海探测、地下探测、冰中探测、山顶探测、高空探测暗物质的秘密全部讲了出来,而且还把亚洲、欧洲、美洲、等各地域正在联合研制探测、搜索、束缚、处理、储存、利用隐物粒子的装置和仪器的信息,也统统告诉了黄炎厚和吉姆。

“秀蕙,你没听到过研制这些仪器、装置的主要人物的信息吧?”黄炎厚问。

“这个……据说负责设计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性”石原秀蕙说。

“三十来岁的女性?会不会就是琳达!”吉姆未加思考地说,“她在研制各种仪器方面可是权威啊!”

“琳达?”石原秀蕙问,“她就是那个负责设计图纸的人?”

“现在只是猜测。”黄炎厚说,“搞这些发明创造的不可能是一两个人,肯定有许多专家参与,他们的工作场所也不会在一个地方。”

“对!”石原秀蕙说,“这方面工作的保密性很强,内部情况……”

凌晨两点的时候,石原秀蕙执意向服务台要了三份夜宵,他们边吃边聊。

吉姆问石原秀蕙为何到这里来,打算什么时候回本洲岛。她说半个月前来这里,是为研制特殊环境中使用的防护服,因为这里有通往“地心”的热源,是整个地球上最理想的地方。并说工作已经结束,进展顺利,效果很好,达到了预期目的。又说她最近就准备返回,只是在等待合适的飞机航班。

“太巧了!”吉姆拍一下大腿说,“听琳达的意思,想让我们和她一起去本州岛。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坐气象飞机回去。”

“那可好!”石原秀蕙很高兴地说,“比什么航班都合适,我宁愿在这里多等几天。”

三位科技精英都很兴奋,又继续谈论他们最感兴趣的内容,直到天快亮了,黄炎厚和吉姆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住处。

琳达和黄炎厚、吉姆、石原秀蕙一行四人,又坐来时那架小飞机回到南岛。晚上,他们四个人一起就餐后,便开始了无话无说的彻夜交谈。在这一次交谈中,不但使吉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而且还让黄炎厚激动得泪花闪烁——琳达不但告诉他们探测、束缚、处理和利用“隐物粒子”的设备、仪器和技术,而且还答应去参与他们的计划实施。

次日,琳达把黄炎厚领进保密室内,让他看了在北岛处理过的、又必须在南岛加工的一些小部件。

琳达说:“这些部件的组装和组装后的效果,都是要等回到本州岛上的研制所里才能知道结果。”

“为什么要跑这么远的距离到本州岛去?”黄炎厚问。

“因为那里有两个核反应堆的能量适合处理这种仪器。”琳达说,“其它地方的核反应堆都不适用。”

黄炎厚问:“这几种气象观测仪器与现在使用的同类仪器有什么区别?”

“要说区别,除了最新研制的‘新多雷达’、‘负光仪’和‘衍射光谱仪’之外,其它的仪器(如‘综合仪’、‘测定仪’)等,都与目前使用的同类仪器性能差不多,最大区别就是范围扩大了、精度提高了。”琳达说,“当然,它们各种功能的精确度都比已有的同类产品好得多。”

因为黄炎厚对新多雷达最感兴趣,所以琳达又把分体式新多雷达的主体和分体部分,专门向他作了更详细的介绍。

在黄炎厚与琳达谈论仪器的同时,吉姆和石原秀蕙正在忙忙碌碌地检查气象飞机。当然,石原秀蕙对这是一窍不通,她只是凭着对气象飞机的兴趣和“没事可干”才和吉姆一起来“玩玩”的。

开始,吉姆不同意她来,怕带着个漂亮的姑娘惹麻烦,会给他的工作“添乱”,现在看来,有个人在身边,还是比单枪匹马好一些——不但能陪着说说话,而且必要时还能帮他搭把手,所以,他的工作效率有明显的提高。

QX-21加足燃料以后,吉姆说:“好了,这架大飞机进入了待飞状态,随时可以起用了。”

从太平洋西南部的南岛直飞太平洋西北部的本州岛,只用了十几个小时,比坐民航班机快一倍还多。更值得庆幸的是:一路上没遇到恶劣的天气变化,也没碰到来时那样的漩涡;虽然几度遇到急流和风锋,但由于处理得当,并没有影响行程,这与吉姆熟练的驾驶技术和超高程、超高速地飞行有一定的关系。

飞机到达火山列岛上空时,黄炎厚谢绝了到石原秀蕙家做客的邀请,也拒绝了去看富士山美景的建议,决定在本州岛南端着陆。他们很快就与当地气象部门取得了联系,飞机顺利地降落在离琳达说的研制所最近的那个机场上。

他们下了飞机之后,石原秀蕙不想在这里再停留,黄炎厚亲自把她送到火车站。石原秀蕙看着黄炎厚的眼睛,有点恋恋不舍地说:“炎厚,我很想和你一起工作,可是专业限制了我;早知道你们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当初我就应该改行。唉!现在悔之晚矣!”停了一下她又说:“不过,按照你们的理想,也许还能有我的用武之地,到那时候……”

“不是‘也许’,而是肯定有你大显身手的时候。”黄炎厚说,“秀蕙啊!你目前的研究方向正合我意,你的奋斗目标也基本上与我一致,我想,在我们都不老的时候,一定会有密切合作的机会,到那时候……”

黄炎厚看着石原秀蕙进站上车,直到火车启动,他才带着失神之态往回走。

在光学仪器研制所的三天中,黄炎厚和吉姆没到别处去,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全部时间都在与那些超时代的仪器泡在一起。从部件的检测到组装,他们是在琳达与导师的指导下进行;成镜后的测试,在琳达的示范之后,就是他们自己去做了。在观测模拟大气各种变化情况时,黄炎厚连续8个小时没下岗位,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就连上厕所也只去了一次。观测结束后,这位从不知累的汉子高兴地说:“过瘾,过瘾!有了这些仪器和工具,我们的计划就完成一半了。”

黄炎厚用商量的口气问琳达:“能不能让我们把有关仪器带走?”

“这是绝对不行的,这不是我个人的私有财产,也不是一个人能做了主的事情。”琳达摇头说,“研制这种仪器的目的就是为社会服务的,肯定会让你们使用,但必须经过一定的程序,我相信你是会理解的。”

黄炎厚笑着点头说:“好。咱们不说这事了。等我们实施计划的时候,你能不能带着仪器过去?”

“怎么?你还不放心。”琳达说,“在仪器投入使用时,我是必须要在场的,你说我能不去吗?不但要去,而且也一定和你们一起上天。”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通知你。”黄炎厚对她笑笑,“希望你准时到达。”

“放心吧!”琳达说,“决不失言。”

吉姆驾驶着气象飞机离开本州岛,几乎直线向东飞行。由于他俩心情愉快,加上气象条件比较理想,所以飞行很顺利。黄炎厚从观测仪的屏幕中望着碧蓝无瑕的北太平洋水面,还不时地哼着歌曲。

飞机越过西经130度、离旧金山不远的时候,天气突然发生变化:高层卷积云像发疯似地狂奔并翻滚,飞机出现了摇晃和撞墙似的颠簸。吉姆有些紧张,除了采取应急措施外,慢慢降低飞行高度,企图冲出危险区;但结果很不如意,低云中的层积云和雨层云在强大气流地冲击下,简旨肆无忌惮,根本无法躲避。这时候,两位气象专家的神经极度紧张,特别是吉姆,虽有几年的驾驶经验,也排除过不少险情,但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黄炎厚虽然缺少飞行经验,判断不出危险性到什么程度,但他能冷静对待,鼓励吉姆增强信心,千万不可慌乱,否则,危险性会更大。

可能是因为有黄炎厚在身边壮胆,吉姆的确冷静了许多。他稳握操纵杆,一次又一次地避开涡旋,尽量不让机身横向与气团碰撞。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飞机虽然进入北美大陆上空,但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好转,风暴正在向超级单体过度,这说明已经具备了产生龙卷风的可能性。

他们立即向地面呼叫,要求就近降落。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出现了失控现象。吉姆深知,这种现象的出现,说明飞机的“心脏”有了故障,如果不能及时排除,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祸不单行,就在吉姆让黄炎厚准备跳伞的话还没出口之际,黄炎厚发现右前方的云砧底部出现了明显的乳状云——龙卷风已基本形成。

在险情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吉姆“命令”黄炎厚跳伞;黄炎厚坚决反对,拒不执行“命令”。他立即向地面指挥中心报告险情,并要求立即就近迫降,必须争分夺秒。大约两分钟的功夫,接到指挥中心回电:允许QX-21飞机在H-06号机场降落。

飞机按照地面指挥信号,在飞沙走石的狂风中艰难地降落了,两位惊魂未定的气象专家的心脏总算是复位了。他们向机场上的所有人员致谢,然后在人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住处。

一夜狂风未息。

黄炎厚和吉姆起床后,迎接他们的不是蓝天白云,而是黄尘弥漫的沙尘天气。直到风息之后的次日,他们才到室外,在被限制的区域内活动。

黄炎厚打开地图寻找所在位置,但地图上毫无标记。没办法,他们只好去找能接近的人。经过仔细打听才知道,这里是个规模很大的核试验基地,远处有核试验场,近处的几幢不很高的楼房,是基地的办公场所和住宅区;这个机场是专用机场,平时很少有飞机起降。

听说这里是核基地,吉姆的兴趣来了。他说:“我有个朋友在核基地工作,不知是不是在这里;几年没见面了,明天我去找找看。”

“他是做什么具体工作的?”黄炎厚问,“没给你留下地址或号码?”

吉姆摇摇头说:“他们这些人对外是不留任何信息的,‘核基地’三个字还是他无意透露的,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他走后不久,我倒是给他打过电话,打不通,回音是‘你拨的号码已注销’。之后,我到了飞天探测队,也换了手机和号码,从此就天涯海角各一方了。”

黄炎厚也摇摇头说:“这就难了,与大海捞针没有多少区别。你想,在北美洲大陆上,核基地肯定不是一个两个,你到哪里去找?如果他是个知名人物,也许还有希望,如果是个普普通通的科技工作者,那就更难打听了。”

“我分析,他不会是一般科研人员,至少也是个负责设计或指挥的头头。”吉姆说,“他不但有博士学位,而且还有高级技术职称。”

“他的姓、名是什么?是哪里人?”黄炎厚问。

“这我知道。”吉姆说,“他叫约瑟夫范克,是个白皮肤的小伙子。他生长在欧洲和亚洲接壤的乌拉尔山脉最北部的海边小镇上,应该是……”

吉姆和黄炎厚找到机场负责人,首先向人家介绍了自己的简况,等到人家善意地点头之后,他们才提出请人家派专家帮助检修飞机的要求。没想到的是,人家不但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没提出任何条件。

首要问题解决以后,吉姆就打听约瑟夫的消息。那位负责人没有回避,而是如实地告诉吉姆,说约瑟夫原来是副总设计师,去年离开了那个岗位,去研究一项核能应用新技术。现在他在哪里,我们不知道,据分析,可能是在东部沿海的某个大城市里。

当天晚上,黄炎厚和吉姆在机场驻地最好的餐馆里设宴,答谢机场的有关负责人和帮助检修飞机的师傅们。酒过三巡,都忘记了所有的保密规定,全桌人就像亲兄弟一样,无话不说了。当然,黄炎厚和吉姆并不想探听、更不会泄露他们所知道的那些秘密。

回到住处,黄炎厚和吉姆都很兴奋。特别是黄炎厚,他回忆着半个月以来的前前后后,虽然遇到的惊险不小,但得到的收获更大,所以,他很兴奋。另外,还有一件不但让他兴奋,而且还让他报有无限希望的事情,那就是关于约瑟夫的核能应用新技术,这可是他一直想在计划中体现出来的问题,如果真能把约瑟夫找到,那是最理想不过的事情了。想到这里,黄炎厚暗暗地下决心:回到驻地以后,一定要花力气、下功夫寻找约瑟夫,别说大海捞针,就是到太平洋里去捞,也在所不辞,因为事业非常需要这根“针”。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创新、原创、火热的连载作品尽在飞卢小说网!

按左右键翻页

最新读者(粉丝)打赏

全部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

关于我们| 小说帮助| 申请小说推荐| Vip签约| Vip充值| 申请作家| 作家福利| 撰写小说| 联系我们| 加入我们| 飞卢小说手机版| 广告招商

AllRights Reserved版权所有 北京创阅科技有限公司 ICP证京B2-20194099 京ICP备18030338号-3 京公安网备11011202002397号 京网文〔2022〕3848-114号

飞卢小说网(b.faloo.com) 中华人民共和国出版物经营许可证(京零通190302号)

RSS 热门小说榜
小说页面生成时间2024/5/26 22:41:29
章节标题
00:00
00:00
< 上一章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