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天 四十二章 消除厄尔尼诺

黄炎厚和吉姆回到住所，同伴们都在餐厅门前欢迎他俩。

“怎么样？这次给我们奖赏没有？”莉莎迎上去说，“我和苏菲博士打了赌，就等你俩回来兑现了。”

“你的赌注是什么？”吉姆问。

“先不要问赌注。”莉莎说，“你们先说给没给我们奖赏。”

黄炎厚又看一遍同伴们，然后笑容可掬地说：“奖赏是有的……”

“怎么样？你输了吧！”没等黄炎厚讲完，苏菲就抢先说，“我们不但探测发现了‘天外来雪’，而且还制订了减灾消灾的处置方案；虽然没有机会实施这一方案，但我们的精力和智慧已经付出了。就凭这个，他们还能不给奖赏吗？”

“大博士还没说完呢！”吉姆明白了她们的意思，瞟莉莎一眼，急忙说，“奖赏是空的，只是口头上说说，并没有具体内容，更没有奖金。”

“怎么样？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莉莎反败为胜，“你们虽然探测发现了世界气象史上又一项奇迹，虽然也制订了可行的处置方案，但‘天外来雪’毕竟是自然结束的，而不是你们医天小组治服的，所以……”

晚餐又是在争议和欢笑声中进行，中心话题除了评论各自对“奖赏”的看法之外，就是关于“成立公司”的内容。不过，在后一个话题上没有争论，除黄炎厚没发言，大家一致的意见都是要坚持“必须以医天小组为核心，不准任何人‘窃取’公司的组织领导权”。

晚餐结束时，黄炎厚说：

“看来，成立公司是势在必行了。不过，这件事情还得先放一放，因为医天计划还没有圆满完成，还有一些内容有待实施，这是大家都清楚的。

“关天探测厄尔尼诺现象这个内容，虽然没有明确列入计划，但计划的《附录》里有说明：‘在计划实施期间，一旦遇到厄尔尼诺现象或拉尼娜现象发生，应立即视为医天计划的实施内容。’所以，无论今年有没有厄尔尼诺现象或拉尼娜现象发生，我们都要提前做好以下准备工作：

“首先要把每个分体雷达的信息传导线与飞盘中的有关仪器衔接起来，让分体雷达观测到的各种数据能分别传输到应管的仪器中，以保证所有信息得到全面反馈；然后把负光仪的功能输入到了分体雷达中，这样以来，虽然我们还没有办法捕获水中的隐物粒子，但通过仪器能够清楚地观察到它们的存在和运行情况；还有，因为要把分体雷达下投到海洋底部，所以需要作加重处理和水下观测功能的调整……”

黄炎厚的话还没讲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通话不到半分钟，又是气象组织负责人的声音，让黄炎厚明天上午到总部去，然后和他一起去世界联合组织副官长的办公处，有重要的事情商量。黄炎厚问商量什么事情，负责人说不清楚，到时候就知道了。

黄炎厚恍惚意识到，会不会是商量成立公司的事情。所以，他就以目前的任务特别紧张有意推托，而负责人不但没有丝毫放松，而且还加上了“必须”一词。黄炎厚只得无奈地关上手机，有点儿发愣似地看着大家。

石原秀蕙虽然与黄炎厚距离较远，但她却第一个发问：“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家乡的亲人……”

黄炎厚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什么家乡亲人，”站在黄炎厚身边的苏菲说，“是让他明天到世界联合组织副官长处商量重要事情。”

“得！我明白了。”郑汉仁说，“准是让你去商量把医天小组改为公司的事情。”

黄炎厚转脸看着他，然后轻微地点了下头说：“很有可能。”

“快哉，快哉！明天我们可以休息了。”莉莎说，“这么多天都没有公休，明天大博士去开会，我们可以放松一下了，玩个痛快。”

“现在还不是‘快哉’的时候。”吉姆说，“大博士刚才讲到那么多准备工作，如果不抓紧时间动手，一旦厄尔尼诺现象出现，我们就被动了。”

“是啊，不要小看那些准备工作，虽然都在飞盘中操作，但也是比较复杂的。”黄炎厚说，“明天你们可以休息，从后天起，就立即动手做各方面的准备工作。”

次日上午，黄炎厚不但听到了“把医天小组改为公司”的口头通知，而且还明确了筹建公司的时间和程序安排。不过，他还是用不可拒绝的理由，把医天小组的“寿命”延长了两个来月。

10月上旬的一个晚上，综合仪收到了来自东太平洋087号观测船发出的气象情报：太-065号观察区的水温一昼夜之间上升了0﹒9摄氏度，洋面上的气温上升0﹒6摄氏度，升温速度高于正常指数的百分之二百五十。

这个微不足道的数据变化，对一般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黄炎厚却认为是非同小可的事情。他决定立即去找吉姆商量，刚走到楼梯口下了两个台阶，正碰到吉姆从下边上来。

“大博士，你看到087号观测船的情报了吗？”吉姆先开口。

“看到了。”黄炎厚说，“我正要去找你商量，你却来到了。走，一块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一同走到仪器前，黄炎厚又仔细地调试一阵，情报内容千真万确。

“这是怎么会事儿？”吉姆问，“厄尔尼诺现象通常都出现在圣诞节前后各半个月之内，现在刚到10月初，难道它又要提前出现？”

“很有可能。”黄炎厚说，“近些年的观察资料表明，厄尔尼诺现象不但发生的时间一次比一次早，而且出现的周期也一次比一次短。”

“不错。”吉姆点头说，“虽然周期越来越短，但它的‘发作’时间却越来越长，危害也越来越大。”

两位专家正说着，环球气象组织打来电话：让黄炎厚和吉姆立即到总部去。

“大概是他们也收到了情报。”吉姆说。

“嗯。”黄炎厚点头说，“你分析得对，不然的话不会叫我们现在过去。”

吉姆把车子停在气象组织总部的停车场，两个人一起走进电梯。刚进走廊，就看到小会议厅里灯光明亮，已经有十来位专家围着椭圆形会议桌说着话。他俩进门时，专家们都礼貌地起身点头打招呼。

黄炎厚和吉姆刚坐下，气象组织负责人就开门见山地说：“087号观测船刚才报告：在太-065号观察区，即东太平洋萨拉-戈麦斯岛、圣费利克斯岛、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之间海域，发现水温在一昼夜之间上升0﹒9摄氏度，海面气温上升0﹒6摄氏度。根据这个变化，我们初步分析，可能是发生厄尔尼诺现象的先兆。所以，我们把医天小组的两位组长也请来，大家共同商讨一下处理办法。”

接着，负责人详细地介绍了观测船测定的位置、范围以及数据变化情况，特别强调在900米深处的水温达到了34摄氏度，估计海洋底部的温度可能要达到40摄氏度到50摄氏度，甚至更高。当然，他也讲到因为观测船的测深能力有限，不得不请医天小组来参与等等。

负责人讲完之后，气象组织的专家们紧接着发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分别讲述厄尔尼诺现象的历史渊源，说这种异常气候变化至少有5000年的历史；讲厄尔尼诺现象的变化规律，说2至7年周期性出现的情况；讲产生厄尔尼诺现象的原因，说是由于海底熔岩流动引起的；讲这种现象给许多地区造成灾害，说出了许多例子；讲气象组织对厄尔尼诺和拉尼娜现象高度重视，说专门划分了观察区、设置观测船、坚持常年工作和改变或干扰厄尔尼诺、拉尼娜现象的决心，等等。讲来说去，说去讲来，没有一个专家说出“处理办法”。

在场专家的发言都很踊跃，有的已经是两次或三次地重复，但黄炎厚和吉姆还没有说话——不是他们不想发言，而是没有开口的机会。

“让医天小组的两位专家发表意见吧！”负责人打断了一个仍在涛涛不绝的发言后说，“最好是谈谈具体处理意见。”

黄炎厚看看吉姆，又看看在座的专家们，然后说：“我们打算到太-065号观察区及其周边海域探测一下，如果能找到引起厄尔尼诺现象的直接原因的话，再根据情况研究具体的处理意见。”

“是啊！”吉姆补充说，“长期以来，总是把海洋底部熔岩流作为引起厄尔尼诺现象的唯一原因，但从地质资料上看，太-065号观察区海洋底部的活火山很少，地震带也不多，熔岩流不会很丰富；相比较之下，和它临界的海域底部，活火山和地震带都远远多于这个观察区，为什么多数厄尔尼诺现象发生在前者而不发生在后者呢？”

“所以，”黄炎厚接着说，“我们必须根据有关资料进一步探索，然后才能有的放矢地去干扰或消除这一现象。”

“好的！我同意，就按你们的意见办。”负责人高兴地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明天行不行？”

“明天不行。”黄炎厚果断地说，“因为这样的观察、测试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必须昼夜不停地连续操作若干个测试点，起码要得4天至5天的时间；所以，我们不但要做设备、仪器方面的准备，而且还要做生活方面的准备，比如加工干粮和饮料等，最快也得3天后出发。”

“可以。”负责人又说，“我马上与太空食品部联系，还按照你们原来的食谱制作，争取明天下午供货，你们看行不行？”

“行！”黄炎厚答应，“明天上午医天小组研究具体方案，大后天早上出发。”

次日上午，在机场会议室里，正面挂着一张长3米、宽2﹒5米的《世界地图》，黄炎厚拿着一根细而长的教竿，给坐在下面的七位同伴讲解关于厄尔尼诺和拉尼娜现象的一些问题。突然，门旁的通报器响了。吉姆起身接听，方知是气象组织的几位专家已经来到楼下，他们要求参加这个研究会。

黄炎厚想了一会儿说：“既然来了，还能拒绝吗？告诉保安，让他们上来吧！”

六位专家进了会议室，为首的一位和黄炎厚打了招呼，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指挥同来的几位，悄悄地在医天小组成员的后边坐了下来。

黄炎厚说了几句客气、谦虚的话，然后说：

“厄尔尼诺现象和与它对称的拉尼娜现象，是地球大气层中诱发气象变化的、非常奇怪的现象。气象资料中说它有5千年的历史，其实不然，如果用宇宙原理推算，这种现象应该在地球形成初期就开始出现了。从远古到近代，一直没有被人意识到，直到公元1923年，才被西欧的一位叫吉尔伯特沃克的爵士首次发现，所以，后来有人把这种大气环流现象称作‘沃克环流’。现在，也有一些气象学家称厄尔尼诺现象为‘南太平洋涛动’或‘南方涛动’。

“据现有的气象资料记载，厄尔尼诺现象的发生时间，一般都在圣诞节前后，所以，在西班牙语中，‘厄尔尼诺’和‘拉尼娜’是一对男、女‘圣婴’的意思。今天，我主要讲‘厄尔尼诺’现象，‘娜尼拉’现象以后再说。

“厄尔尼诺现象的始发地区，多数在南太平洋东部到南美洲西海岸。从地图上看就是（黄炎厚用教竿指着）这一带：东太平洋海丘以东到秘鲁智利海沟这一大片海域，也就是太-065号观察区。但是，厄尔尼诺现象始发地区不是固定不变的，在我查到的所有记录中，有些初始发生地不在这里，还有一些内容不详。

“至于发生的原因，多数资料记载是由于海洋底部熔岩流从地壳断裂处流出，把高温传给海水，变暖的海水大量蒸发，热量导致洋面气温升高、气压下降，引发赤道方向刮来北风，使秘鲁寒流区水温升高，由此造成太平洋地区气候变化异常，然后波及到其它地区，甚至全球。

“厄尔尼诺现象的出现，能造成环球南、北40纬度以内的气候反常，致使许多地区遭受严重的水、旱灾害。例如1982年那次，全球气候出现反常：南美洲西海岸赤道两侧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洪水和涝灾，北美洲东南部和北印度洋沿岸屡遭风暴袭击，河水泛滥成灾；而大洋洲北部广大地区，南美洲东北部，非洲东部和东南亚部分地区却久旱无雨，并导致多处火灾……

“由此可见，厄尔尼诺现象能导致地球上最严重的气象灾害，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尽快探测到它形成的真正原因，找出它致命的起因‘密码’，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进行干扰，直到彻底杜绝这种现象在地球上发生。

“现在，太-065号观察区又出现了厄尔尼诺现象的征兆，我打算……”

黄炎厚讲完，迎来了同伴们的热烈掌声，后边的专家们也跟着拍手。他放下教竿，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走到专家们面前说：“谢谢你们光临，有不妥之处请及时指教。”

然后，恭敬、客气地把专家们送到楼下。

下午，黄炎厚安排安娜她们接收食品部送来的饭盒与饮料。医天小组的八位成员仍在一起研究实施方案的细节问题。

“前面的内容好办。”琳达说，“不论什么样的水温数据，经分体雷达传导到仪器显示屏上都能一目了然；而后面的内容就不好办了，因为我们从来没在水中发现过隐物粒子，所以对它们在水中的种类、丰度、分布、数量以及运行等情况，都是一无所知，没有比较的标准，如何去判断它属不属于正常？”

“不会有很大差别。”郑汉仁说：“根据隐物粒子的普遍属性，它们在气态、液态和固态物质中的情况应该是相同的，即使不能完全相同，差别也不会很大。”

“暗物粒子应该是这样：既然它们能够穿越地球和其它天体，水中与空中应该是一样的。”石原秀蕙说，“有问题的可能是反物粒子，它们的平均体积要比暗物粒子大10倍左右，在水中的情况能不能与大气中一样，就难说了。”

“这就需要探索嘛！”吉姆说，“我们的事业就是为后人铺路。所以，我们的每一个脚印都需要自己开辟，还有什么问题能难倒医天小组？”

黄炎厚含笑着点头，然后拉回话题：“我们把八个分体雷达分为两组，每组4个，其中3个工作，1个备用。在每个测点上的基本操作分三步进行：首先用1个分体雷达下投到海洋底部，测出该点的深度；其次是按需要的尺度定好深度测点，将分体雷达分别下投到每个深度测点上；最后一步是通过气象飞盘中的主体雷达，将该点测出的所有数据综合处理，求得精确误差，推算异常数据。”

经过一番研究之后，操作程序清楚了，然后作了明确地分工：

黄炎厚是当然的总指挥；莉莎侧重气象飞盘的操纵。

余下的六位成员分为两组：三号位郑汉仁、五号位吉姆、七号位约瑟夫为一组，叫甲组（或男组）；四号位苏菲、六号位琳达、八号位石原秀蕙为一组，叫乙组（或女组）。

两组轮班作业，每班工作8个小时，然后休息；黄炎厚随乙组作息，莉莎随甲组作息。如遇特殊情况，可随时变更。

10月14日早晨，整装待发的精英们告别了殷勤侍候他们的安娜等人，然后驱车前往工作场地。20分钟以后，在气象组织负责人和专家们以及相关人员与记者们的欢送下，黄炎厚和同伴们分别钻进了飞盘工作舱。

气象飞盘升空后启动玄奥飞行功能，越过墨西哥湾和中美洲大陆进入信风带，到达信天翁号深海高原后减速前进，同时下降到海拔1000米的高度，然后从科隆群岛东侧越过赤道，进入秘鲁海盆上空，沿着海图上的西经90度坐标线向南飞行。

“你们看！”莉莎说，“测定仪显示：我们已经成功地穿过信风带了。”

“不错！”吉姆抢先说，“我们已经进入太-065号观察区。”

“怎么看不到087号观测船？”莉莎问。

“他们已经从这里撤出，到另一个观测区执行任务去了。”黄炎厚说，“莉莎，赶快把飞盘变为超风速飞行状态。”

气象飞盘变更飞行功能以后，黄炎厚不眨眼地看着雷达显示屏上的海图坐标，指挥莉莎减慢速度，修正前进方向。当飞盘即将到达太-065号观察区中心的时候，黄炎厚又急令莉莎启动空中稳定功能，同时下降到水面极限高度。

气象飞盘稳定在离水面600米的上空，定位仪显示的坐标是：西经89﹒65度、南纬31﹒27度。此刻舱外气温为38﹒29摄氏度，海面气温为37﹒43摄氏度。洋面大气中暗物粒子比例失调，阴性粒子丰度过大，阳性粒子很少见到；反物粒子的种类虽然齐全，但数量极少；所有隐物粒子的运行状态都存在问题，这充分说明水下一定有异常情况。

“同伴们！”黄炎厚说，“现在已经到达目标，这里就是087号观测船提供的基准测试点，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工作。”

5分钟以后，甲组开始工作。他们首先下投测深分体雷达，测得此处海洋深度为1586﹒5米。

黄炎厚计算了一下说：“第一个观测点设在水下1米处，作为水面温度；第二个观测点设在水下50米处，第三个观测点设在水下100米处；从第四个观测点开始，一律为100米的等距离，直到海洋底部为止。”

吉姆收回测深分体雷达，然后指挥郑汉仁和约瑟夫，3个分体雷达同时下投。

10分钟后，主体雷达开始显示水温数据：表面水温25﹒42摄氏度，向下50米处水温25﹒57摄氏度，100米处水温25﹒8摄氏度；以下每隔100米的水温（摄氏度）分别是：26﹒32，26﹒98，27﹒77，28﹒07，29﹒78，31﹒02，32﹒43，34﹒02，

31﹒86，27﹒61，19﹒86，11﹒28，4﹒62；海洋底部水温3﹒24。

黄炎厚把这17组数据输入新多雷达，发现一个惊人的异常情况：在海洋深处有个超常温的暖水层，在700米至1000米之间，海水平均温度为32﹒33摄氏度，这个暖水层向上一直影响到海面的水温，向下影响深度只到1300米，1400米以下、直到海洋底部的水温都属于正常范围。这种现象说明：此处水域增温与海洋底部地层中的熔岩流无关。

再看负光仪显示的结果：从700米深度开始，出现大量暗物阳性粒子群，多数为暗物阳性粒子，如屯子、需子、师子、随子、大过子、小过子、升子、进子、未济子、等等，其丰度是前所未见的。这种情况向下一直延伸到1000米的深度；在这300多米的层次中，高度密集的暗物阳性粒子失去自身的运行能力，就像无数条小鱼被渔网束缚住一样。

看到这种情况，黄炎厚突然想起了中大西洋东侧上空的那个“怪区”——很多情况都相似，所不同的只是暗物粒子阴阳属性和环境各异：“怪区”被困的是暗物中性粒子，这里被困的是暗物阳性粒子；“怪区”是发生在海洋上空大气中，这里是发生在海面以下700米至1000米的水域中。

甲组的3个分体雷达被收上来以后，吉姆说：“这里可能又是一个‘怪区’，海水升温可能是‘怪现象’的作用，根本不是海底熔岩流引起的。”

“那就说明这不是厄尔尼诺现象的先兆。”郑汉仁说，“可能又是什奇怪的异常暗能量在作怪。”

“我同意你的看法。”琳达说，“从负光仪显示的情况看，的确像大西洋上空的那个‘怪区’。不过，只凭暗物阳性粒子，就能使海水的温度提高吗？”

“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石原秀蕙说，“这里的暗物阳性粒子太密集了，而且它们都好像在受制之中，很可能就是郑汉仁博士讲的那种原因——异常暗能量。”

“这种现象是有些怪。”苏菲说，“几百米厚的暗物粒子群中，不但没发现中性、阴性粒子，而且也没发现反物粒子在运行，难道……”

“这是一种新情况，也是水温上升的原因所在。”黄炎厚说，“现在我决定：以基准测点为中轴，按照东、南、西、北和东北、西北、西南、东南8个方位，以50千米的等距离布8个测点，尽快探索这个‘暖水区’的范围。”

莉莎立即操作，气象飞盘慢慢地向南移动了50千米，然后在离水面600米的空中稳定。

乙组的三位女将开始操作，5分钟后测深分体雷达坠入海底，这里比基准测点略深一点，达到1588米。

收回测深雷达以后，琳达指挥，按照基准测点的层次距离，3个分体雷达同时下投。10分钟以后，主体雷达开始显现水温度数，17组数字与基准点相同。

就这样，甲、乙两组轮换在基准点四面八方用50千米的等距离又操作了8个测点，覆盖面积达到1万多平方千米。

黄炎厚操作主体雷达，将8个测点的结果纵横比较、反复核算，136组数据基本一致，看不出规律性的变化。负光仪显示出隐物粒子的情况也和基准点的情况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候天色已晚，方向不定的海风达到蒲福4级，接近水面的夕阳被浓云埋没。综合仪显示该海域的天气是晴转阴，后半夜有小雨。

“大博士，怎么办？”莉莎问，“还继续操作吗？”

黄炎厚还没来得及回答，石原秀蕙就接着说：“该休息一下进餐了，从上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哦！我忘了这件事，停下来休息。”黄炎厚说，“吃完饭以后，甲组休息，乙组继续按50千米的等距离向四周再布16个测点，争取在明天凌晨前完成任务，看看这个‘暖水区’究竟有多大范围。”

“还是先让‘女组’休息吧！”吉姆说，“夜间光线暗淡，后半夜又有小雨，她们操作可能不太方便，还是让我们来做夜班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琳达说，“在飞盘上操作，有没有光线一个样。还是按大博士的指令办，你们‘男组’先休息。”

晚餐的速度很快，不到20分钟就结束了。

半个小时以后，乙组三位女士开始操作，甲组三位男士准备休息。当然，按照原来的安排，莉莎和甲组的男士同时休息。

三位女性操作技巧并不比男性差，从某些方面看，她们的速度略快于男性。所以，还不到子夜的时候，任务已经完成过半；到次日凌晨东方发亮的时候，最后那个测点操作结束。

黄炎厚操作主体雷达，把272组数据仔细分析比较，虽然与昨天的数据没有多大差别，但他还是从中找出了一点带有规律性的变化：西边的5个测点，除了底层两个层次的数据未发现变化之外，1300米以上的15个层次均有微量变动，平均温度下降0．05摄氏度；东边的测点与西边的相似，水温平均下降0．03摄氏度；而正南和正北的6个测点，几乎所有的数据都与昨天相同，有个别层次还略高于昨天的数据。这虽然是个很微小的变化，但精明、细心的黄炎厚却果断地做出决定：以这16个测点为基础，先向东、西两边以20千米等距离布点，如果是‘暖水区’边沿的话，就把南、北方向上的测点距离加大到100千米。

天亮了。甲组的男士们和莉莎都醒了，他们发现洋面上如同雾海一般。小雨还没有停，空气中的水分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程度。

早餐刚刚结束，黄炎厚没和同伴商量就公布了决定，然后才说明理由。同伴们没提出任何异议，一致赞成他的决策。

大家议论了一会儿，吉姆说：“你们四位放心的休息吧！虽然光线不好，但毕竟是白天，我们一定能在天黑之前完成这些测点的操作任务。”

“你们不能像昨天那样，只顾埋头操作而忘记午餐。”黄炎厚说，“这个任务交给莉莎，到时候你负责提醒和督促。”

“放心吧大博士。”莉莎说，“昨天有点紧张，今天不会再饿肚子了。”

乙组的三位女性和黄炎厚入睡以后，工作由吉姆指挥。他们严格按照组长的部署，首先从西边布点操作。

洋面上的风力虽然有所减弱，但降水却有所增强。好在飞盘有漓水功能，降水对操作没有丝毫影响。由于他们的技能比昨天熟练，工作效率越来越高，最快的一个测点比昨天快3分钟。所以，还没到天黑，24个测点全部完成。

黄炎厚醒来。当他看到408组数据依次出现在主体雷达显示屏上后，便立即叫醒了乙组的三位女士。

“大博士，你看出门道了吗？”吉姆说，“东、西两边的测点水温明显下降，这说明‘暖水区’的宽度不超过250千米，长度嘛，还要继续测量。”

“可能是这种情况。”黄炎厚说，“不过，还要在进一步测算后才能定论。”

黄炎厚立刻点击键盘，结果很快出来了。不错，东、西两边测点的数据分别比昨天的水温低0﹒5摄氏度和0﹒7摄氏度，这充分说明，“暖水区”的边沿应该在这些测点以内的不远处。再看负光仪，暗物粒子出现了明显的界线：东、西两边的测点周围，密集的暗物阳性粒子散开了，同时也出现了一定数量的阴性和中性粒子，而且反物粒子也基本上都出现了，隐物粒子的分布情况与大气中的情况基本上一致了，说明“暖水区”以外的水域属于正常。因此，黄炎厚当即拍板：放弃东、西两边，向南、北方向用200千米的距离设测点。

医天小组在太-065号观察区工作了5个昼夜，先后操作了235个测点，测得水温数据3995组，经过新多雷达精密计算，终于摸清了这个奇怪“暖水区”的位置、范围和动向：

这个暖水区的位置在西经88﹒9度到91﹒2度、南纬25﹒6度到35﹒8度之间的700米到1000米的水层中。它的长度为1138千米，前端最宽处162千米，中部最宽处238千米，后部最宽处174千米；它的厚度不大，前端最厚部分184米，中部286米，后部158米。它的前端向南，后部朝北，并以0﹒8千米的时速向南缓慢游移。从先后测得的数据分析，区内及周边的水温缓慢上升，一昼夜平均升高0﹒13到0﹒15摄氏度。

从负光仪显示的情况看，在“暖水区”范围以内，隐物粒子的变化虽然不大，但第5天测得的密度比第一天高0﹒7个百分点。从测定仪、慧灵观录仪、等仪器显示的数据分析，这一带的天气有明显变化：风向极不稳定，风力逐步增强。这些变化虽然不大，但都能说明——厄尔尼诺现象的征兆越来越明显。

针对这种情况，黄炎厚和同伴们分析认为：这股“暖流”与大西洋上空的“怪区”肯定是一种不完全相同的异常暗能量所致，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引起厄尔尼诺现象发生，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这又是我们的一个新发现。”莉莎说，“原来，造成厄尔尼诺现象的罪魁祸首是不知名的异常暗能量，而不是什么‘海洋底部熔岩流’。”

“是呀！”约瑟夫说，“以前的气象教课书上关于厄尔尼诺现象产生的原因一节，要有我们医天小组重新改写了。”

“话不能这样讲。”吉姆说，“这股‘暖流’虽然能引起厄尔尼诺现象的发生，但不应该以此来否定原来的理论。从地质学角度看，海洋底部地层中的熔岩流、火山带如果遇到断裂或地震，数千或者上万度的高热源传导给海水，海水温度上升，仍然是造成厄尔尼诺现象的重要原因。”

“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没有时间研究。”黄炎厚说，“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研究如何制止或消除这个‘暖水区’，大家要围绕这个问题多想办法。”

按照黄炎厚提示，精英们你一言他一语地讨论着如何处理“暖水区”的方案，虽然提出了发射隐物粒子、释放散化核能、用氮凝膜覆盖水面、架设空中隧道、等措施，但又都被他们自己一个个地否定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吉姆着急地说，“干脆，用‘原子弹’轰！”

这句话引起了几位女士的笑声，吉姆本人也笑了起来。约瑟夫没笑，郑汉仁没笑，黄炎厚也没笑。

“你们不要笑，这个办法说不定……能行。”郑汉仁看着约瑟夫，说“老朋友，你说能不能试一试？就用你发明、制造的那种‘小原子弹’轰它！”

“倒是可以试试。”约瑟夫说，“不过，现在没有这种‘武器’，需要回到咱们的驻地机场才能解决。”

“约瑟夫博士，你不是再开玩笑吧？”琳达说，“你真敢弄原子弹在这里爆炸？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环球气象组织、世界联合组织能批准？”

“有什么不可以的？”苏菲说，“此处离陆地和海岛很远，又是在700米以下的水中爆炸，对水面以上不会有什么危害的。”

“水下的鱼类和其它海洋生物不是倒霉了吗？”石原秀蕙说，“同时，也会给海洋造成污染啊！”

“这种‘原子弹’不是广岛上使用的那种原子弹，它是散化核能集中释放的一种方法。”约瑟夫说，“虽然它的能量很大，但不会对海洋及周边造成破坏和污染。至于鱼类和海洋生物嘛……”

“这事不用担心。”吉姆接过话头说，“海洋生物和鱼类都有非常灵敏的触觉，它们早已逃离‘暖水区’了；再说，即使有点伤害也是少量的，比起厄尔尼诺现象造成的损失，那就太微不足道了。”

“有道理。在我们缺少有效措施的情况下，就用这个办法试验一下吧。”黄炎厚说，“莉莎，启动玄奥飞行功能，快速返回驻地。”

气象飞盘收落着陆以后，医天小组的成员们来不及休息，晚饭后立即开展各项准备工作，特别是约瑟夫，在黄炎厚、郑汉仁和石原秀蕙的帮助下，连夜组装了几十枚“散化核能炸弹”。

次日上午，气象飞盘升空以后，约瑟夫就向同伴们介绍“散化核能炸弹”的有关知识，他说：

“散化核能炸弹是我和大博士在一起进行散化核能试验时，由大博士提示、我们共同研制成功的。它的原理与释放散化核能基本一样，所不同的是：它不是分散释放，而是集中引爆。当时，我们把这种装备设计成大、中、小三种型号，其中小号的威力相当于500克TNT炸药的能量，中号和大号分别相当于1000克和2000克TNT的威力。它的体积不大，中号的和分体雷达差不了多少，总重量在1000克到3000克之间。

“散化核能炸弹主要用于岩洞或水下作业。操作时先将弹体结合在传导连接线上，投到设定位置后，可用手工或电子遥控引爆。如果在水中使用，按需要设定好的传导连接线上端带有引爆器的浮漂，可以单枚引爆，也可以多枚同时引爆。它的功能是释放舒缓型冲击波，没有核污染，是理想的民用‘原子弹’。”

约瑟夫介绍完毕，黄炎厚又接着说：

“使用散化核能炸弹处理‘暖水区’，不但是医天小组的首次尝试，而且也是全球气象史上的首次尝试。具体处理方案分三步进行。

“首先是布置爆炸点：根据‘暖水区’游移的方向，在它的正前方500米处设1个爆炸点，在前端两侧300米处各设1个爆炸点，这3个爆炸点均使用中号弹，目的是防止这股异常暗能量向前方或左右两侧蹿出。在它的后尾部以同样的距离和位置分别设3个爆炸点，使用小号弹，作用与前端相同。两头堵好以后，还要在从头到尾每隔50千米设5个爆炸点，一律使用大号弹。

“第二步是施爆操作：各爆炸点上的散化核能弹到位以后，由新多雷达遥控管制，自动修正误差，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方可下达起爆口令。这一步虽然比较简单，但它是这项工程操作成败的关键。

“最后一步是验收：起爆1个小后，我们仍用下投分体雷达的办法，根据起爆位置，在‘暖水区’的中心和周边分别设若干个检测点，然后从主体雷达显示的数据中判断处理效果。”

25分钟后，气象飞盘到达了“暖水区”上空，下降到离水面600米时变更为超风速状态。稍停了一会儿，黄炎厚便下达操作指令，八位成员立即行动。40分钟以后，29枚散化核能炸弹分别下投到位。10分钟后，新多雷达自控修正完毕，显示各爆炸点情况正常，黄炎厚下达起爆指令后，水下一声闷响，所有的仪器都显示了水下的爆炸实况。

气象飞盘在洋面上空旋转了1个小时，然后变换功能，从“暖水区”前端开始按设计点测试。在两个多小时的操作过程中，共检测了58个测点。黄炎厚把986组数据输入雷达，显示结果表明：“暖水区”及周边的水温以正常速度下降；负光仪显示，原属“暖水区”中的隐物粒子，存在的结构完全改变，种类、性别、丰度、运行等情况，都近似大气中的数值，均属基本正常状态。

“成功了！”吉姆大声喊叫，“地球上第一次人工消除厄尔尼诺现象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