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天 三十八章 修补臭氧层（上)

情感，虽然不是个（物质的）东西，但在左右人的情绪方面，比其它“东西”更有力量、更起作用。

石原秀蕙隐隐约约听到苏菲和黄炎厚很不连贯的几句对话，情感上受到的震撼，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在情绪中爆炸——断断续续的对话让她摸不着头脑，探不出深浅，辨不清荤素。所以，她的情绪必然出现汹涌澎湃的翻腾和不安。

就是这种“翻腾”与“不安”，虽然成功地“催促”她快速回到住所洗浴就寝，但翻腾与不安的程度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即使她下狠心去压制，仍然事与愿违——不但没把“吓”跑了的困倦找回来，而且连劳累也无踪无影了。

她拒绝不了自己不体面的行动——轻轻地从床上下来，悄悄地走到客厅，慢慢地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想听到隔壁卧室里的自言自语或其它。

苏菲此时没有任何动静，情感是坦然的，情绪是稳定的。当她离开黄炎厚往回走的时候，偶尔发现了夜色中的石原秀蕙。她估计，自己的行动可能被误解。不过，那是无所谓的事。所以，她的困倦和疲劳没有离体，坚持着洗完澡就躺到床上做梦去了。当然，梦中是不是又去找黄炎厚？他会不会同意？不得而知。

大概是困乏太很的缘故，黄炎厚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他赶紧起床、洗漱，然后简单地整理一下室内的东西就下楼去了。

体检的事情，仍是石原秀蕙出面办理的。她利用可乘的机会单独接近黄炎厚，两个人有过简短的对话：

“夜餐后，你休息得怎么样？”石原秀蕙首先问。

“挺好的，一觉睡到中午，差一点耽误了午餐。”他看着她，“你没休息好吧？白眼球有点儿充血嘛！怎么搞的，是不是太累了？”

“不，不！可能是……也许是……夜餐吃多了吧！”她虽然有点儿语无伦次，但停顿了一下又说，“苏菲……她……”

“苏菲怎么了？我看她的情绪很好嘛！噢……”黄炎厚恍然大悟，两眼盯着石原秀蕙，然后笑容可掬地说，“你，你是不是‘吃醋’了？”

“反正，我感到有点儿‘酸味’。”她毫不掩饰地说，“有什么话不在公开场合讲，非要私私密密的不可？”

“误解，误解，完全是误解！”黄炎厚说，“你与她相处不久，还不完全了解她。她是个直爽、诚实、素养很好的姑娘，决不会办出你怀疑的那类事情。你以为她是说……”

“大博士！我的建议你考虑了没有？”

黄炎厚和石原秀蕙一起扭头，看到苏菲兴致勃勃地向他们走来。

“什么建议这么着急？”石原秀蕙抢在黄炎厚前面问，“是不是又想利用这几天的休息时间到哪儿去旅游？”

“就是怕出去旅游，我才着急的。”苏菲说。

黄炎厚看着苏菲着急的样子，笑笑说：“我还没来得及和吉姆博士商量呢！”

“他是‘反对派’！他说我‘没事找事儿！’你不用找他。”

“既然他是‘反对派’，那就更需要找他商量了。”黄炎厚说，“这不是小事情，也不是医天计划的实施内容，还是大家在一起商量着办为好。”

“到底是什么事呀！”石原秀蕙有些着急了，“苏菲博士，你快说！”

“修补臭氧层空洞。”苏菲见石原秀蕙有点发懵，又说，“就是到大气平流层中去寻找臭氧层空洞，然后把缺失的臭氧补充好。”

石原秀蕙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她很不习惯地轻轻拍打一下苏菲的肩膀，有些内疚地看着她，然后说：“你呀！你……”

当日晚餐的时候，苏菲的建议内容就在医天小组内公开了。晚餐结束时就更热闹了：七嘴八舌，大话、笑话、套话、甚至是‘反话’都说出来了，让旁听者无法判断每个人的真实想法。

黄炎厚叫过吉姆，两个人嘀咕了几句，然后他说：“大家静一静，我和吉姆博士研究决定：明天上午不休息了，都到机场小会议室开会。”

安娜听说他们明天要开会，放下手中的餐具走到黄炎厚面前说：“你们明天要开会呀！我去给你们搞一盆鲜花来，那是专门往会议室里摆的，既美观又能清新空气，可好了！”

“是什么鲜花？”黄炎厚问，“你到哪去搞？”

“是什么花我不太清楚。”安娜说，“你知道世界联合组织管理处的那个‘奇异花房’么？那里的负责人是我的老朋友，前几天她还对我说，‘如果医天小组需要，可以免费送一盆给他们，那几个孩子太辛苦了’。”

“怎么去拿？”吉姆说，“要我开车去吗？”

“不用，不用。我给她打个电话她就派人送来了。”安娜说，“放在什么地方？”

黄炎厚看着吉姆，想了想说：“就送到机场小会议室吧！”

次日早餐后，医天小组的全体成员来到机场。小会议室的门刚刚打开，一股股清醇的香味扑面而来。精英们一拥而上，特别是四位女性，围着圆桌，伸长脖子，恨不得把脑袋放在花叶之间。

这盆摆放在大圆桌中间的鲜花的确‘奇异’：每朵花儿的颜色都不相同：红色瓣儿黄色蕊、黄色瓣儿紫色蕊、紫色瓣儿白色蕊、白色瓣儿蓝色蕊、蓝色瓣儿红色蕊；花枝和叶片也不完全相同：墨绿色的枝条上分别长着葱绿、翠绿、油绿、嫩绿色的叶片，上面或边沿分布着不等的黄白色斑点或线条；花儿的香味也很奇特，能适应不同的爱好：莉莎说是桂花香型，琳达说是兰花香型，苏菲说是荷花香型，石原秀蕙说是梅花香型，吉姆深深地吸了两下，说是茉莉花的香味……

精英们有说有笑地围坐在圆桌周围继续议论着从来没见过的这盆花木。

“这是什么花呀？”苏菲问，“总该有个名称吧？”

同伴们你看我，我看他，你这样说，她那样讲，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来告诉你们。”吉姆美滋滋地说，“据安娜讲嘛，这种花木，是多品种经过杂交、嫁接、转基因培育而成的‘奇异花’，是目前地球上仅有的一种室内花卉新品种。你们的视觉、嗅觉、感觉都体会到了吧？它的好处很多，不但美化环境、净化空气，而且还能测试空气成分。”

“啊！它还有这个功能？”莉莎好奇地问，“它能测试出什么来？”

“据花房的技术员讲，这种花最怕紫外线，如果阳光直射，紫外线能使花和叶片退色，再严重一点就会枯萎、脱落。”吉姆说，“所以，它只能生长在室内。”

“好了，赏花这一幕，让它过去吧！”黄炎厚说，“本来想从今天开始，我们好好休息几天，因为苏菲博士建议我们利用这几天‘空闲’时间，去修补臭氧层空洞。我考虑这个建议很好，虽然不在计划内容之列，但就医天事业来说，它很有意义，所以请大家商量一下。现在，就听听苏菲博士提出建议的理由，然后都发表个人意见，最后研究决定是否采纳。苏菲博士，你先说说吧！”

苏菲埃个地看过每一位同伴，透过奇异花枝叶的空隙，还对着吉姆还做了个滑稽的鬼脸，然后说：

“同伴们，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并非是因为紫外线是我原来研究的内容，也不是因为我‘没事找事儿’（她从花的枝叶空隙中看一眼吉姆，发现吉姆正龇着白牙望着她笑）。

“因为大气中的臭氧层，能阻止对人类和生物有害的紫外线和部分宇宙射线，所以说它是地球外的天然屏障，是人类和所有生物的保护圈。因此，臭氧层是应该受到人类的重视和保护。

“就目前世界科学分类来看，臭氧层虽然不在气象行业必须承办的范围，也不在医天计划的内容之中，但我们医天小组的责任、医天事业的宗旨，都是保护地球、关爱生命，从这个角度上讲，修补臭氧层的事情，就应该是我们本职业务的内容了……”

“讲得好！我们成立医天小组、实施医天计划，目的就是要‘医天护地，关爱生命’。莫说臭氧层，就是整个大气层和被它包着的人类星球，凡是与其不利的现象，都可以算作我们的职责和本分。”吉姆说，“刚才苏菲博士讲‘没事找事儿’的话是我说的。昨天，苏菲博士只简单地对我说：‘吉姆博士，咱们放弃这几天的休息，去修补臭氧层空洞好不好？’当时我想：自从第二代气象飞盘试飞成功以后，我们接二连三的出征，虽说不是太劳累，但也应该休息几天了。所以，就用‘你别没事找事儿’这句话来回答了她。现在我申明：我不反对去修补臭氧层空洞。”

“我反对！”莉莎说着瞟一眼石原秀蕙，“大气中的臭氧层是自然形成的，空洞也是自然出现的、暂时的现象，随着季节、气温的交替变化，到一定的时候空洞会自然弥合，用得着我们去修补吗？即使人为的原因导致的空洞出现，只要把导致的原因阻断，它也会慢慢地恢复，何必要去人工修补呢！”

吉姆听到莉莎这样讲，好像又鼓起了‘勇气’。他说：“莉莎博士的观点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看，人类发现臭氧160多年了，发现臭氧层40多年了，发现臭氧层空洞也有20年了，至今，有谁去修补过？”

“正是因为至今没有人去修补过，我们才应该去开这条先河。”琳达说，“世界联合组织的官长称赞我们是‘治理地球生态环境的天使’，是‘人类星球的保护神’。这种提法不仅仅是称赞吧！所以，我们应该自觉地意识到：修补臭氧层空洞之事，既是治理地球生态环境，又是保护人类星球，作为‘天使’和‘保护神’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主动担当起这一重任呢？”

苏菲得到琳达的支持，感到异常兴奋，她看到黄炎厚微笑的面容，估计他很得意琳达的发言，又觉得自己应该是胜利者，所以她又说：“去年环球飞行到南极上空发现臭氧层空洞的时候，大博士就说过‘等以后条件具备了，再考虑这类问题’，莉莎博士，琳达博士，还有吉姆博士，你们都不会忘记吧？现在条件已经具备了，不去办好这件事情还等待何时？”

“条件具备了？具备什么条件了？”莉莎又说，“就凭反物质降卯子和析亥子，就能修补臭氧层空洞？再说，这两种反物粒子虽然有这方面的一定的功能，也只是在试验室里得出来的结果，试飞的时候也没做过实践尝试，冒险进入万米以上的高空去修补臭氧层空洞，不但没有成功的把握，而且还潜伏着不可估量的危险性，风险太大了。”

莉莎的话使黄厚深思：她怎么了？她是最典型的“拼命三郎”啊！为什么会说出她从来没说过的话？难道她的性格变了？难道有什么隐情？难道……哦！莉莎肯定是在“拍皮球”。想到这里，黄炎厚瞥视一下旁边的石原秀蕙，巧的是她也向他扭头，就在他俩目光交会的同时，他轻轻点了下头，她立即会意。

“风险肯定会有的，这是医天事业工作性质决定的。只要气象飞盘伸展起飞，就会有一定程度的风险。”石原秀蕙说，“至于有没有成功的把握，这不能算问题，不论成功与否，都是应该去做的。‘实践出真知嘛’！这是我们经常讲的话。一次就成功当然是好，两次、三次或者四次、五次才取得成功也不是坏事，何况……”

石原秀蕙还没讲完，郑汉仁和约瑟夫就相继发言，他们明确表示：探测并修补臭氧层空洞的事情，虽然不在医天计划之列，但医天小组应该把它看作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应该主动地、尽快的处理这个不利地球生态环境的大问题。

“好！苏菲博士的建议可以通过了。”莉莎说，“原来我以为医学博士会‘一票否决’呢！没想到石原小姐也成‘拼命三郎’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充当一回‘胆小如鼠的怕死鬼’呢！”

莉莎的这几句话使得吉姆尴尬了。他可没意识到这个心直口快的姑娘也会“拍皮球”——从反面激励胆小、谨慎的石原秀蕙。现在看来，八位精英中只有他一个略持不同意见了。吉姆想：莉莎呀莉莎，我还以为你……不行，我得赶快表态，否则的话会影响黄炎厚拍板。于是他说：“石原秀蕙是医学博士，她不但深知臭氧空洞会破坏地球生态环境，而且也了解紫外线对人类的危害。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应该尽快修补臭氧层空洞，早日根除它造成的影响和危害。”

“好！”黄炎厚拍板，“既然大家都赞成苏菲博士的建议，我们就放弃这几天的休息，尽快研究具体实施方案，尽快去履行这条‘医天护地关爱人’的职责，去完成这项开天辟地以来的首创之作！”

一阵响亮的掌声，震得‘奇异花’枝叶颤动，黄炎厚也不由自主地拍起手来。

掌声停息以后，吉姆说：“好了，大博士已经拍板了，大家又非常赞成，现在我们就开始研究实施方案，看看用什么东西、用什么手段把臭氧层空洞及时补起来。苏菲博士，你心里肯定有谱，是不是做个引导式的中心发言？”

“我虽然有个想法，但很不成熟，还是让大家先说说吧！”

“不要再推辞了嘛！”郑汉仁说，“你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比我们知道的东西多；再说，你在提这个建议的时候，肯定先想好了如何实施的问题，不然的话，你是不会提出这个建议的。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多数人异口同声地支持郑汉仁的意见，并从不同的角度论证苏菲先发言的理由和好处，希望她尊重大家的意见，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苏菲实在推托不了。她看见黄炎厚的暗示，然后说：

“我不瞒着你们，在提出建议之前，我是考虑过如何实施的问题，这是没有疑问的。不过，我只重视了具备的条件，对现场实施问题没有过细地考虑。

“我是这样想的：从工具方面讲，现在的气象飞盘中安装了大气测试系统，还有新多雷达、衍射光谱仪、测定仪、观录仪等尖端仪器，不但能测试光、电、磁、线、波，而且还能测试包括臭氧在内的各种大气成分；从物质方面讲，我们储有能够调节大气成分、再生臭氧等功能的暗物质和反物质；从技术上讲，大家不但具备灵活、熟练的操作技能，而且还能熟练地、精确地掌握对隐蔽物质的发射技能。我想，只要发现确切的臭氧层空洞，修补是不成问题的。

“关于具体步骤，我认为不要再采取先去侦查，回来研究方案，然后再去实施的作法了。‘南极造雪’不得不这样做，那是自然环境决定的；修补臭氧空洞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了，可以把侦察测定、研究方案、实施操作这三步同时进行；也就是说，在发现臭氧层空洞的同时，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边检测，边研究，边操作，在现场一鼓作气完成任务。”

苏菲的发言虽然又引起一阵“轰轰烈烈”的讨论，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补充，没有人提出与她的想法截然不同的意见。

黄炎厚仔细观察了每个人的表情，揣摸他们的心态，感觉到同伴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发言，没有虚情假意的成分，觉得心里很踏实。

他又挨个地看过每一个人，然后说：“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自觉自愿地要做这件事情，那我们就要认真地把它做好。我的家乡有一句古语，叫‘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修补臭氧层空洞，是前人没有说过、更没有做过的事情，虽然苏菲把总体意向表述得很清楚了，同伴们也作了补充，但是，对一项新的科学探索和科技开发，是不能盲目上阵的，必须要有科学的、周密的启动方式，比如：气象飞盘的飞行方向和路线，飞行高度和速度，各岗位的分工以及操作过程中的互相配合等等，都需要提前明确。所以，大家仍要开动脑筋，拟定出初步执行方案来。”

精英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和支持，接着便开始有理有据地发言。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分析、辩论和梳理，最后形成了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执行方案。

黄炎厚说：“执行方案的基本内容虽然明确了，但是，要把飞行路线、方式和要求等内容全部体现在操作过程中去，靠临阵指挥是不行的，必须有一个全面、细致、周密的指挥程序。这项工程虽然很复杂，但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算难事，特别是‘四姐妹’，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怎么样？你们就辛苦一点，抓紧时间，尽快设计、制作出一套完整的指挥程序，安装在飞盘操作系统中。”

“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没有？”吉姆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没问题。”琳达满有把握地说，“保证两天之内完成！”

“两天之内？时间长了点吧！”苏菲说，“有一天的时间就差不多了，晚上多加会儿班嘛！”

“明天下午争取把这个软件安装好。”莉莎更着急，“不耽误后天出发。”

“不要太心急、太轻率了。这么复杂的程序，设计、制作起来不一定是很顺利的。”石原秀蕙说，“我们不但要预想到可能出现的困难，而且还要预想出解决困难的方法和措施，还要……”

“你们是怎么回事儿？”安娜打来电话，“肚子还没叫吗？现在……”

黄炎厚接着把话讲完，又征求了同伴们的意见，然后才宣布讨论结束。

精英们离开座位往外走，石原秀蕙主动握住苏菲的手，然后小声说：“我错怪你了，你惩罚我这个……”

黄炎厚他们回生活小区的时候，把那盆“奇异花”也带到了餐厅——因为他们都喜欢；特别是以莉莎为首的四姐妹，已经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特别的喜爱了——她们都想与它朝夕相伴。

“还是把它送回‘奇异花房’去吧！”黄炎厚说，“在这里我们侍候不了它。”

“不用！”安娜斩丁截铁地说，“你们是人类中的精英，它是花类中的精品，我能侍候好你们，难道还侍候不好它吗？”

9月中旬，是当地夏末秋初季节。医天小组的精英们自愿放弃休息，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修补人类星球的天然保护屏障——大气臭氧层。

气象飞盘升空后立即切入玄奥功能快档，顺着大气对流层层顶，径直向北极点前进。仅用了8分多钟，飞盘就到达北极点上空8500米处。在莉莎地操作下，飞盘在空中稳定下来。黄炎厚和同伴们仔细观察着新多雷达、大气测试系统和各种仪器显示的许多数据，包括飞盘所在位置的空间气象要素、大气成分数据，光、电、磁、线、波数据，大气层中暗物粒子、反物粒子的丰度和运动情况等等数据。经过分析、对照，各种数据均属于北极气候环境的正常范围。

黄炎厚下达指令：“各岗位注意，飞盘启动垂直升降功能后，要仔细观察所有仪器的显示数据；特别是有关紫外线和臭氧的测试数据，必须百分之百的准确，发现变化及时通报。莉莎博士，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莉莎说。

“开始操作！”

就在黄炎厚下达指令的同时，莉莎操作飞盘缓缓垂直上升。精英们虽然都戴上了头盔和供氧罩，但还是屏住呼吸，一丝不苟地注视着仪器显示屏，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发现臭氧了！”苏菲第一个兴奋地通报。

“飞盘的海拔高度9500米。”吉姆紧接着通报。

“这是臭氧层下部边沿，浓度太小。”苏菲说，“只有几十个多布森单位。”

“……”

气象飞盘继续垂直上升，显示臭氧浓度的指标也在快速上升。当飞盘上升到海拔11200米的时候，臭氧浓度骤然上升，达到240个多布森单位——虽然属于正常值，但臭氧层柱浓度仍然偏低。

从11200千米开始，飞盘每上升1000米，臭氧浓度就均衡地上升10个多布森单位。飞盘上升到21500米的高度时，臭氧层柱浓度达到350个多布森单位。

“莉莎注意！飞盘停止上升。”黄炎厚说，“这里就是北极地区臭氧层的中心部位了，再往上升，柱浓度就会逐步下降。”

莉莎切换空中稳定功能，飞盘停在了海拔21千米和22千米之间。精英们仔细观察仪器显示出的各种相关数据后，纷纷议论：

“咦！我们测出的许多数据与有关材料上讲的不一样嘛！”郑汉仁说，“风云3号和Aura卫星都到这里观测过，他们说北极上空是臭氧低值区，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臭氧层空洞，我们……”

“我们，我们刚到中心部位嘛！”约瑟夫抢过话头说，“等我们把北极地区全面测查完毕才能比较，看看谁测得准确。”

“我们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把这个地区的大气平流层和对流层空间全部观测到了。”苏菲说，“北极地区臭氧层的平均厚度是30千米，薄厚相差不足3千米；臭氧层柱浓度在246至358个多布森单位之间，浓度中心部位在海拔21.5千米处，上、下延伸都不足5千米。”

“这些数据是今年、今天上午在臭氧层中心部位测定的，精确度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琳达说，“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种方式再测，也许就不一致了。因为臭氧层的形成、规模、浓度等许多因素，不但受季节、气温，大气流向和流速的影响，而且还受太阳辐射紫外线和宇宙射线的影响，说不定还要受到某些未知因素的影响。所以，不能简单地判断任何一组测试数据准确与否。”

“对！除了你讲的这些之外，测试的位置、距离和使用的仪器不同，测试的结果也不同。”吉姆说，“人造卫星是在地球轨道上运行，不能到大气臭氧层中间来，它们携带的仪器是‘紫外臭氧总量探测仪’。我们虽然没有这种专门的仪器，但我们对紫外、臭氧的测试系统，其功能和效果也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气象飞盘才能以每秒3至14千米的速度，不偏不倚、准确无误地穿行在臭氧层中心部位。”石原秀蕙说，“如果没有一套用数字化自动控制飞行方位和速度的特殊指挥系统，任何飞行工具都是没有办法在5千米到8千米厚的中心部位中快速前进的——这就是我们‘科技超前’之处。”

他们的表述不是夸张，因为气象飞盘上的各种仪器内存测试功能和大气测试系统，主要功能虽然是一致的，但各有其侧重和特长：

新置在新多雷达中的测试功能，对臭氧层柱浓度的探测精度最高，在5000千米的探测半径中，能将一个多布森单位再分成1000个等份显示出来。不过，在普通探测操作中，没有必要分得那么细，只取整数就可以了。

衍射光谱仪中的测试功能是利用光子射线发挥探测作用的，其特点有二：一是速度快（超过光速的两倍），二是距离远（全揽太阳系轨道中的所有星球），但是，对于医天小组来说，这种远程测试功能基本上不用。

测定仪是从大气分子到质子、真子的演变原理来体现测试功能的，从某种角度来说，用它探测紫外线和臭氧，取得的数据应该是最可靠的。

大气测试系统的功能虽然在大气对流层中发挥得比较全面，但专项指标在平流层中略显逊色。

医天小组的精英们就是把这几种各有其特长的测试功能科学地综合起来加以改进，就成了他们探测、修补大气臭氧层的“超前”仪器。

精英们又议论了一会儿，黄炎厚说：“好了，不要再议论这些了。这里是本次探测、修补臭氧层的起点和开端，我们要从这里开始，用4到5个工作日，飞遍地球大气平流层，对全球臭氧层基本情况做一次空前地、全面地、详细地探查，同时对查出来的臭氧层空洞进行认真、切实地修补，以我们的实际行动和探索成果，为‘国际保护臭氧层日’（每年9月16日）献上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