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天 二十二章 分检归类

元月5日上午，黄炎厚亲自驾车，载着琳达、苏菲、莉莎、石原秀蕙，连同他们从气象飞盘中卸下来的50个单孔阴阳磁聚壶和其它物件驶入气象实验馆。在该馆员工们的帮助下，黄炎厚他们和几名员工，携带着所有的物件先后进入消毒更衣室，15分钟后，他们和所带的物件都上了升降车。

专管员驾车一路没停，直接降到1﹐200米的地下终点站。下车后，员工们负责把物件往轨道车上搬运，黄炎厚带着四位同伴直接去密室更换防护服。

黄炎厚用磁卡打开磁石建造的大门，等四位女性都跟着进入后，他说：“你们不要着急，今天是开始实验工作的第一天，不追求速度和数量，主要是熟悉工作程序，掌握设备、仪器的操作和运行情况，包括工前准备，都要细心谨慎、亦步亦趋地进行。现在，我们就从穿戴防护服开始。”

石原秀蕙用磁卡打开了那个有女人像的门，莉莎、苏菲和琳达就跟着进入房间，然后在石原秀蕙的指导下开始动作。

第一个动作就是脱光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一丝不挂地坐在特制的座位上进行磁化紫外光波浴，10分钟结束。

石原秀蕙从一个储柜式的设备里拿出四套折叠成香烟盒大小的彩色服装，每人一套：琳达那套是红色的，苏菲那套是蓝色的，莉莎那套是紫色的，她自己是套绿色的。被抖开的防护服，虽然薄如蝉翼、轻似鹅毛，但不透明。

石原秀蕙边穿边告诉同伴们：“这种服装有很大的延展性，后背中心靠下有一道30厘米长的纵向开口，你们先把腿从开口中伸进去，下身穿好后再将两手和头一起套进去，周身调整合适以后，开口会自动封闭。”

穿戴好防护服以后要进行下一步——照射抛光：她们四人并排站在离“墙壁”40厘米、能自动旋转的四个小圆盘上，“墙壁”上有许多细小稠密的小孔，在圆盘慢慢旋转的同时，孔内向外喷出一种让人难以发现的微光，5分钟结束。

最后一步是进行红外激光放射检查：她们分别走到对面“墙壁”下边的四个圆盘上，自动旋转三圈后结束，如果没听到信号，说明防护服穿戴合格；如果听到“嘀嘀”声，就说明穿戴不合格，还要重新调整或者另换一套。

四姐妹走出房间，莉莎叫了起来：“啊！我们怎么都变成‘外星人’了？”

不错，一个个的确像人们传说或影视上描绘的“外星人”——从头顶到脚下，除了两只眼睛是一对透明的半球形凸镜外，周身上下全是一种光滑闪亮的颜色，体形各部位的曲线暴露无遗，就像在裸体上涂了一层油漆一样。

“如果我们这样到大街上去，市民们准把我们当成妖怪。”琳达说，“不要10分钟，警察就会把我们抓起来。”

“如果不是颜色有区别的话，还没有办法区别你、我、他。”苏菲说，“甚至连性别都分辨不出来。”

“胡说，怎么能分辨不出性别！”莉莎反对，“不信？等大博士出来你看看。”

“哎！大博士怎么还没出来？”琳达问，“是不是他不会穿？”

“是呀！我们四个都出来了，他一个怎么还没出来？”苏菲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石原博士，你进去看看吧！”

“这里……不会有什么意外吧！”石原秀蕙说，“要不，我们一起进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进去看看。”莉莎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于是就喊：“大博士，你还没穿好吗？”

里面没有回声，莉莎只好从手袋里拿出磁卡打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有点惊慌地回头说：“快，看看他到哪里去了，里面确实没有。”

正在她们着急的时候，一身白色的黄炎厚从备用室里慢悠悠地走出来。

“你们都出来了？”黄炎厚问，“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你到哪去了？”莉莎说，“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事故了呢！”

“哈哈，对不起，让你们着急了。”黄炎厚笑笑说，“我想你们四个人，还得要石原博士示范、讲解，然后再一个一个地穿戴，肯定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我出来以后就到两个备用室里转了一会儿。”

莉莎看看女伴们，又看看黄炎厚，伸手拉过苏菲，把嘴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看见了吗？男女的特征多明显，还怕分辨不出性别吗？”

莉莎的声音虽然压到最低限度，但在特别寂静的地下空间里，在场的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看不到面部表情，但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有些小动作，特别是黄炎厚，立刻就把面部转过去，用后背对着几位女性。

僵局的场面大概延续不到一分钟，黄炎厚就转过身来说：“这是工作的需要，习惯就好了。这种装束只有在这个地下实验场所里适用，而且还必须穿戴这种防护服，因为……石原博士，你再简单地说一下防护服的主要用途吧！”

石原秀蕙点点头，然后说：“这种超级防护服虽然是从医学角度设计的，但它的功能和用途却远远超出医疗保健的范围。它的用途就是保护人体不受外来侵害，维护健康不受任何干忧。其主要功能不仅检测特定环境中的空气纯净度，而且还能有效地防电、防火、防辐射，防风、防潮、防菌毒，另外……”

“这是什么材料制作的？”没等石原秀蕙说完莉莎就问，“裹在身上怎么没有任何感觉？”

“说起制作这种防护服的材料，那就比较复杂了，不是我能说清楚的。”石原秀蕙说，“简单地讲，它既不是棉，又不是麻，更不是蚕丝，而是用高能碳基材料造出来的一种超级纳尘，经过复杂的高新工艺喷制而成。”

“为什么样要制成这样的形状？”琳达问，“不能宽松一点吗？”

“怎么？你觉得做动作或呼吸受限制吗？”石原秀蕙说，“这种材料不能剪裁，只能对着人体模型喷制，所以不可能宽松，也没有必要宽松。这种与人体密合的特点，就等于身体外面又多了一层特殊皮肤，最适合在密室里工作。”

“嗯？”苏菲问，“穿戴以后再进行‘照射抛光’起什么作用？”

“这道工序是专为要接触和处理隐物粒子的人设计的。”石原秀蕙说，“这是半年前大博士交给我的任务。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可没少费周折，现在终于圆满地完成任务了。”

“怎么样？大家清楚了吧？”黄炎厚说，“时间有限，防护服的事暂时就讲到这里，以后在实际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再请石原博士说明。”

五个“外星人”上了轨道车，在左转弯前行200米处下车。黄炎厚他们来到封闭严实的大厅前打开大门，一行人走进综合操作室。

操作室的情景和昨天不同：弧形操作台上的仪器罩没有了，崭新的仪器威严地坐落在各自的位置上，好像严阵以待的战士等待指挥员下达战斗命令似的；左边工作区台阶上摆放着他们带来的单孔阴阳磁聚壶，右边工作区台阶上摆满了贴着新标号的双孔阴阳磁聚壶。

因为这里面的主要仪器是琳达参与设计和制造的，所以黄炎厚指定她为处理隐物粒子的操作主持人。琳达没推辞，不由分说地坐上了指挥操作位置。黄炎厚、石原秀蕙、苏菲和莉莎分别在“观察记录仪”前面的操作位置上坐下。

琳达简单地介绍了仪器的主要功能，然后就用遥控器指挥机器人搬运左边台阶上的单孔阴阳磁聚壶。

机器人熟练而准确地操作，让几个女性惊叹不已，当时就议论开了。

“行了，不讨论机器人了。”黄炎厚说，“地球上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工程即将正式开工，这是人类第一次直接检验和处理宇宙中隐物粒子的工作。同伴们，为了全人类的安宁和幸福，我们要……”

第一天的分检工作虽然不是很顺利，但毕竟从一个混装的单孔磁聚壶中，分检、归入了好几十种隐物粒子，这是一个初步的胜利，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从试验操作的第二天开始，由于工作的需要，黄炎厚把上、下午两次上、下班的方式，改为早出晚归、中午带干粮在现场就餐的方式，这样不仅把用在路途上的时间缩短了一半，而且也把烦琐复杂的穿、脱防护服的工序减少一半。由于这个变化，本来应该分开吃住的他们也跟着改为“分开住”、“合伙吃”了。

一个礼拜以后，经过不断地调整、改进，他们的操作趋于熟练，不但提高了工作效率，而且还摸索出一套完整的操作方法。

又过了几天，郑汉仁打来电话，说他和约瑟夫商定，从明天开始参加分检隐物粒子的工作，请问大博士有什么要求没有。

黄炎厚说：“很好，欢迎二位来参加分检工作。明天是礼拜日，我们安排了休息；你们紧张了半个月，也应该休息1天，放松放松，后天来吧！”

礼拜日早餐结束，黄炎厚说：“自从开工到现在，我们连续干了10多天，今天应该让你们好好休息，出去玩玩。但是，昨天晚上我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气象实验馆的馆长打来的，他说礼拜一，环球气象组织的两位负责人要到操作现场看一看；另一个电话是郑汉仁博士打来的，他和约瑟夫博士要来参加隐物粒子分检工作。这样一来，我们今天的休息就不能百分之百了，还要拿出一部分精力准备一下。特别是琳达博士，更要辛苦一点，因为他们几个人不但是第一次到操作现场，而且我们进行的工作又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免不了要提些问题，所以你要把仪器的主要部件、功能和操作程序全盘考虑一下。”

“咳！没有什么可考虑的。”莉莎抢着说，“他们看他们的，我们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又不是观摩评比，何须搞得那么紧张！”

“就是观摩评比也没关系。”苏菲说，“科学技术不是行政管理工作，不能搞花架子，也不要做表面文章，一切都要实事求是。”

“你们俩说得都对，不过……”石原秀蕙扫了黄炎厚一眼，她说，“不过，有思想准备还是好一点，起码可以减少在外人面前出错的机会。”

“行了。”黄炎厚看莉莎又想打嘴仗，就截住话头说，“石原博士讲得对，有备无患嘛！琳达博士，你说呢？”

“是的。大博士你放心。”琳达说，“不论谁来，也不管来多少人，我都会按部就班地操作和讲解，如果他们提出问题，我凭自己的理解回答。”

“对！就应该这样。”黄炎厚说，“科学技术工作一定要实事求是，任何虚假和浮夸，都是有害无益的。”

元月20日早饭后，黄炎厚一行七人来到气象实验馆，在大厅里略等了一会儿，馆长陪同气象组织的两位负责人也来到大厅，他们和黄炎厚等人互相客气一番之后，就按规定的程序换装、消毒，在专管员的引导下上了升降车。

升降车一路未停，直接降到终点站。一群人跟着黄炎厚上、下轨道车，然后进入更换防护服的地方。

在密室里，虽说三位官员脱光衣服以后有些尴尬，但也不得不在黄炎厚的指导下，和约瑟夫、郑汉仁他们一起，别别扭扭地套上了防护服。

当十个“外星人”走到一起的时候，虽然看不见三位官员的表情，但从他们不由自主地用两只手遮掩下身的动作，可以看出那种尴尬而又无奈的心情。

“郑汉仁博士，你们在地下实验场所，也穿戴这样的防护服吗？”琳达问。

“形式上大致相同，质地比这差远了。”郑汉仁说，“我们用的那种只是比较先进的‘隔绝服’，从材料到性能都不能与这种防护服相比。这种防护服是高科技材料和超前技术制作的，穿戴在身上舒适自如。”

“告诉你吧！目前我们用的这种防护服只是最普通的一种。”石原秀蕙看着郑汉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等到我们在特殊环境中直接与暗物质、反物质、等其它新物质接触的时候，还要穿戴‘加厚型’的防护服；如果需要进行极限试验的时候，我们还有一种‘特殊型’防护服。”

他们十个人到达综合操作室，琳达首先进入岗位，然后指挥其他九人按从新排列的顺序，依次到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琳达博士。”黄炎厚说，“在正式操作之前，你还把仪器的主要构造和功能简单地介绍一下，让三位官员和郑汉仁、约瑟夫两位博士更清楚一些。”

琳达点头，扫视着坐在对面并构成弧形的九个“外星人”，提高嗓门说：

“我面前这台仪器的名称叫‘隐物粒子分检器’。从原理上讲，它是气象飞盘中使用的负光仪和捕束器的有机结合，当然也有不同之处。例如：‘分检器’能通过内部检测、分导，把原来混合在单孔阴阳磁聚壶内各种各样的隐物粒子区分开来，并通过分导泵和分导管将分导出来的同种粒子，输送到双孔阴阳磁聚壶中储存，而飞盘上使用的那两种仪器都不具备这种功能。

“你们看，‘分检器’有两大部件组成，一个是检测装置，一个是分导装置。检测装置由检测器、负光体、衍射显影器三个部件构成，其功能除了通过负光屏显示、记录隐物粒子外，还有一些辅助性的作用。分导装置是由分导泵和直通右边近百个双孔阴阳磁聚壶中的、直径两毫米的软导管组成；它们的主要功能，是把各种类型的隐物粒子分离、疏导到双孔阴阳磁聚壶中储存。

“大家都知道，特别是参加过这类科研项目的郑汉仁和石原秀蕙二位博士更清楚，目前地球上的科技水平还无法用裸眼直接观察到隐物粒子。现在我们使用的仪器，是通过负光仪和罩在负光屏上的三维探深镜观察隐物粒子的色斑，然后根据色斑的性状和体态等特征，判定它是哪个种类的隐物粒子，再把它们分种、归类。

“你们面前的那台仪器叫‘观察记录仪’，是分检器的附属部分，它有并排两个显示装置，左边的叫显示屏，右边的叫显示器。其功能和分检器上的显示屏相同，主要是执行检测、分导过程中的观察和记录的任务。当然，它还有其它的辅助作用，这里就不再细说了，请你们仔细观看。”

琳达讲完，黄炎厚问几位官员还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实验馆的馆长说：“以后，你们每次飞行回来都要到这里进行处理吗？”

“那左、右两边的阴阳磁聚壶有什么区别？”气象组织的一位负责人也问。

“你们二位提出来的问题，我可以同时回答。”琳达说，“左边阴阳磁聚壶是气象飞盘上使用过的第一批产品，它的内部构造简单，进、出同是一个口；当时气象飞盘上没有‘分检器’，不能将种类不同的隐物粒子及时处理分装，只能混装在50个单孔阴阳磁聚壶内。右边的双孔阴阳磁聚壶是新产品，它的内部构造就像人的心脏，有四个间隔室：进、存、换、出，有严格的分工；今后，气象飞盘上安装‘分检器’，捕获到的隐物粒子可在飞盘中及时处理，分检、分装、储存和使用可同时进行，不需要再到这里进行处理了。所以，现在的这套工作程序既是开始的一次，也是结束的一次。”

约瑟夫扭头向左右看了看，然后说：“观察记录仪的‘观察’我能理解，‘记录’是什么含义？是文字记录还是数据记录？”

“既不是文字记录，也不是数据记录，而是图像记录。”琳达解释说，“通过三维探深镜在负光屏上观察到的隐物粒子，已经在衍射装置内部，将其立体形状速摄成像，然后再放大数万到数十万倍，才能根据其形状、体积、重量、颜色和内部测试的数据等，综合分析确认。”

“琳达博士。”约瑟夫又说，“我还有个问题不清楚：据说暗物质粒子能穿透地球，那些细长不透明的软导管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它能束缚住暗物质粒子和反物质粒子吗？”

“这个问题你不用但心。”琳达说，“凡是与阴阳磁聚壶配套的部件和处理隐物粒子的仪器、设备，都是隐物粒子穿不透的材料，具体是什么材料，这里就不细讲了，以后你会清楚的。”

“还有，分检器中的‘内部测试’，使用的是什么材料和手段？能测到哪些数据？”约瑟夫又问。

“这个问题嘛！”琳达看黄炎厚一眼说，“大博士，你看……”

“噢！是不是属于机密内容？”约瑟夫敏感地说，“那就不要解释了。”

“是机密内容，但绝对不会对你保密！”郑汉仁介入话题说，“对这个问题的解释，不是三五分钟能讲清楚的，有些内容用语言难以表达，需要用笔画出来才能理解。你问的这些问题，回去以后我详细地回答你。”

“郑汉仁博士讲得对。”黄炎厚说，“别说是机密内容，就是绝密内容也不会对你们保密。因为这里没有外人，除了三位领导就是医天小组的成员；医天小组是一个整体，自己的资料没有必要对自己保密。”

琳达在黄炎厚地提示下，又接着说下去。她重复一遍工作原理和操作程序，又强调操作手法和应注意的事项，然后说：“我们现在做的这项新工作，是人类发展史上从未有过的创新，没有教课书，也没有操作规程，只能按照我们自己摸索出来的‘操作法’进行。”

琳达说完，便拿起遥控器向背后一指，圆柱上的一个门自动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灵活、秀丽的机器人，它快捷地走到左边的工作场，轻松自如地把一个混装隐物粒子的单孔阴阳磁聚壶捧起来，准确无误地走向弧形操作台，小心谨慎地把它放到规定的位置上。做完一系列动作的机器人，向操作员们微微鞠躬，同时发出响亮的语音：“朋友，准备工作完毕，请你们开始操作。”然后，它就平平稳稳、不快不慢、一步一步地回到原位，开着的门随即关闭。

“这是操作前的准备工作，从机器人出门到复入原位，整个过程用时45秒钟。下面，我们开始操作。”琳达说：

“第一步：‘查看档案’。”

她点击两下操作盘上的数码，分检器上同时伸出两个带着直径为15毫米软

管的喇叭状吸盘，一上一下把整个单孔磁聚壶包裹在吸盘之中。她又点击操作盘，

分检器和观录器上的显示装置同时出现同样的符号和内容：

A隐物粒子被束缚的时间（起、止时间：年、月、日，时、分、秒）；

B隐物粒子被束缚的地址（地图坐标上的经、纬度）；

C发生时的气象数据（天气、风速、气温、气压、湿度、离地面距离等）；

D发生处的地理环境（地形、植被、土壤、地质构造及矿物分布等）。

琳达接着说：“你们都在显示屏上看见了吧？上面的这些内容，不但清晰的显示出来，而且也同时被仪器内存的复制功能打印、记录了下来。

“下面进行第二步：‘点名、报数’。”

琳达再次点击操作盘，所有显示屏上原有的内容消失，开始出现单孔磁聚壶内隐物粒子的总质量和总数量的数据，然后按被束缚粒子数量多少、质量大小的顺序，依次显示混存在单孔磁聚壶内的隐物粒子种类及其数量。此时的隐物粒子没有名称，也没有属性及其它内容，只能通过三维探深镜看到负光屏上显示出来的密密麻麻的“雪花”点。

琳达说：“现在，我们看到显示屏上有一个圆形的图案，图案中显示出无数微小点点，这些微小的点点不是粒子的真面目，而是隐物粒子通过衍射装置衍射出来的色斑；当然，每一个色斑也能代表一个粒子。你们仔细观察可以看到，粒子的色斑在不停地涌动，就像失去信号的电视屏上的雪花点。这种现象告诉我们：单孔阴阳磁聚壶中混装的隐物粒子统统进入了分导泵。同时也说明，上一步操作结束，仪器自动进入下一步程序——‘分种别类’。这一步就是发挥分导泵的分辨、分离和疏导功能，把所有的隐物粒子分别疏导到各条导管，然后自动进入双孔阴阳磁聚壶中。注意，这一步的操作时间比较长，一般在20分钟到30分钟之间。现在我开始操作，你们要集中精力仔细观察。”

琳达点击操作盘，显示屏图案中的粒子色斑不断从四周分流出去，同一种类的色斑就像成行的小蚂蚁，不停地顺着一个方向前进；在这同时，显示屏上也出现许多不同的数据和图案。从显示屏中还可以看出，隐物粒子的色斑可分大、小两类，二者大约相差近10倍；从数量上讲，大色斑居于少数，而且还略带一些不易察觉的色彩。

在操作过程中，隐物粒子处理器前的琳达全神贯注，两手不停地微调仪器，极力保持着正常的操作状态。

观录仪前的黄炎厚、苏菲、莉莎、石原秀蕙，都瞪着眼睛，一丝不苟地观察着显示屏，两手不断地做着微调动作；郑汉仁虽然高度集中注意力，但两只手的动作比起前面几个人少多了，也不是那么灵活；约瑟夫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两只手虽然也放在弦钮上，但很少动作。只有三位官员好像心不在焉、很不自在地坐在座位上，有时还轻轻地活动身体，不知是急切地盼望着早点结束还是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隐物粒子的色斑有大有小，这是两种物质的区别吗？”约瑟夫问，“琳达博士，你现在能判断哪一种是暗物质粒子，哪一种是反物质粒子吗？”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琳达说，“等到把所掌握的隐物粒子全部分检归类之后，再经过测试才能分析定论。不过，初步观察我认为，大色斑的粒子可能就是反物质粒子，因为它们不仅个头大，而且都程度不同的略显色彩。”

两个小时以后，显视屏上有一行色斑消失，琳达虽然震荡了两下分离泵，仍无同类色斑接续。

“这是怎么回事？”约瑟夫问，“为什么有一行粒子色斑没有了？”

“出现这种现象是正常的。”琳达说，“一行粒子色斑的消失说明这种隐物粒子已经分导结束，操作者不用管它，因为导管在最后一个粒子通过后会立即自动关闭，不会有别的粒子进入。此时右边有标号的双孔阴阳磁聚壶还没达到容量标准，等待着下一轮操作时，再继续容纳同一种粒子。”

“如果右边的双孔磁聚壶满了怎么办？”约瑟夫又问，“我们能不能看得出来？那种粒子会不会跑到别的磁聚壶中？”

“如果双孔阴阳磁聚壶达到了容量标准，显示屏上会立刻出现同种粒子色斑停止不动的信号。”琳达说，“左边单孔磁聚壶中的那种粒子绝对不会跑到别的双孔磁聚壶中——因为有分离识别器严格地控制着呢！”

随着操作时间的不断延续，显示屏圆圈中的色斑虽然越来越稀疏，但有一些大小不等的色斑团块老是吸附在一起旋转跳动，老是排不成行；从显示屏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几种不同的数据上下翻飞。

“这是怎么回事？”还是约瑟夫提问，“是不是仪器出了故障？”

“这不是仪器出了故障，而是正常现象。”琳达解释说，“显示屏和显示器同时出现这种情况，说明一个问题：分导泵中存在着几种有吸附性质的粒子，它们会自动与近性粒子黏合在一起，这是处理隐物粒子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难题。这类隐物粒子色斑团块数量不少，在环球飞行的时候就从负光屏上发现了这个问题。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必须启动分导泵的特殊功能对其施加排斥，方能把它们分离开来。你注意看，现在我开始操作，看看效果如何。”

琳达一手点击操作盘，一手不停地转动旋钮，大概几分钟之后，显示屏上的粒子色斑逐渐分开，慢慢地排列成行；显示器中的几种上下翻飞的数据也规规矩矩地排列了。

“看见了吧？效果还可以，只用了几分钟的功夫，黏合在一起的隐物粒子就在排斥力的作用下分开了。”琳达说，“不过，这些有亲和力的隐物粒子一旦出现，它们的数量非常可观。根据以前的操作经验，这种色斑团块很可能连续出现，遇到这种情况，至少还需要半个多小时才能解决这个难题。”

“黄炎厚大博士。”实验馆的馆长说，“气象组织的两位领导下午要参加会议，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退场？会不会影响你们操作？”

“你们可以退场，不会影响操作。”黄炎厚说，“只是……好吧！我把你们送到升降车站。”

“不要你送了。”一位负责人说，“我们出去，可以摸索到车站。”

“车站，你们是能摸到的，但你们不知道怎么更换防护服。”黄炎厚说，“还是我送你们一程吧！”

四个人离开了综合操作室，黄炎厚直接把他们领进更衣密室，然后指挥他们先把防护服脱下来，放进一个类似滚筒洗衣机的设备里，经过5分钟的处理，那套薄如蝉翼、轻如鹅毛的防护服，被设备自动折叠成香烟盒大小的体积，黄炎厚又把它放进了“储柜”里。然后，三个裸体男人分别进入三个各两立方米的小空间里进行水汽浴，10分钟后走出来接受设备里吹出来的轻风吹拂，直到体表干燥后才穿上工作服。

出了更衣密室，黄炎厚就把他们带到轨道车站，交给等在那里的专管员，说了几句客套话，看着他们上了轨道车，才独自返回工作岗位。

两个小时以后，医天小组的成员们处理完了一个单孔阴阳磁聚壶中混装的隐物粒子。他们关闭了所有的仪器后，一行七人都离开工作岗位，陆续走进活动场所，休息、活动、吃饭……

精英们在气象实验馆地下1﹐200米深处的综合操作室里实际工作了35天，加上5个公休日，直到2月15日才全部结束。在此期间，出勤最少的当然是吉姆，因为他探家回来后赶上收尾，只干了13天；其次是约瑟夫，前后共干了18天；再次是郑汉仁，参加了21天；四位女性因生理现象，先后都请过3到4天的假；唯有组长黄炎厚，是从始至终出满勤的人。

这项工程按单人计算，总共用了213个工作日。就是通过这些工作量，医天小组的精英们，把环球飞行中发现、捕获、束缚、混装在50个单孔阴阳磁聚壶中的所有隐物粒子分检为七十六种，分别装入到76个双孔阴阳磁聚壶内。他们又根据色斑的大、小，初步划分为“小粒子”和“大粒子”两类：“小粒子”六十四种，“大粒子”十二种；同时也为每种粒子编排了序号。

经过初步核定，在七十六种隐物粒子中，单种粒子的数量和总质量相差悬殊：在“大粒子”中，有三种数量最多、质量最重的都达到350微克以上；在“小粒子”中，最少的一种只有86微克；多数粒子都在100微克到250微克之间。

“大博士，我们分检出来的这几十种隐物粒子，总该有个名称和符号吧！”莉莎突然插话，“虽然我们为每种粒子编排了序号，但今后进行各种程序的操作和使用恐怕不方便，所以，我认为应该给所有粒子都‘命’个名儿。”

“命名是必要的，必要的事情必须要办。”黄炎厚说，“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命名也是一项复杂的工作，‘名儿’要‘命’得有一定的道理，所以现在还不能盲目地命名，至少要在测试之后才能进行；符号问题好办，在命名的同时分别为所有粒子设一个符号就行。”

接着，琳达、苏菲、郑汉仁、约瑟夫和石原秀蕙都兴高采烈地发言，不但表达自己的喜悦心情，而且还为今后的工作出谋划策。

末了，黄炎厚高兴地宣布：

“同伴们，经过一个多月的共同努力，我们迈出了医天计划第二阶段的第一步，这是可喜的一步，伟大的一步，也是有意义的一步——它不但说明了地球上的科学技术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而且也标志着地球人类掌握、利用宇宙中隐蔽物质的时代已经开始……

“当然，‘第一步’不是目标，更不是目的，接下来我们还要迈出第二步、第三步；也就是说，要能真正掌握、有效利用各种隐物粒子，还需要经过许多艰苦的、复杂的、甚至带有很大风险的测试、试验、演示、等等程序。

“我们不能只看到顺利的一面，目前的胜利不能代表今后的成功，在前进的长途中肯定存在着坎坷、挫折或失败，我们不但要有克服困难的决心和力量，而且还要有战胜失败的勇气和智慧，只有这样，我们的医天计划才能顺利实施，我们的‘医天’目标才能如期达到，我们的理想才能圆满实现。

“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结束，我们休息两天，然后就开始新的工作：一方面整理、分析资料，等待新仪器到来；另一方面要抓紧时间，继续做好医天计划第二阶段实施内容的修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