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之鸿蒙归一合扇

震旦之鸿蒙归一

白练

玄幻奇幻 | 东方玄幻更新时间：2021-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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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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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巨灵，还要继续吗？“慕思平血染长衣，身上还cha着几支昝羽，沾染着污迹，那头大鹏通身雪白，一身漆黑的铁羽一根没剩下，身上六个大字，熠熠生光。

“都在这里了，”贝清莪笑吟吟地迎上来，手捧一窝鸟毛，“你伤的可真重！”她拔出一根贯穿前后的羽毛，一蓬血线被带出来，慕思平跟着一抖，伤口随之消失。

“不碍事！”慕思平按住她要继续拔毛的手，“你不来也打不了多久，它速度太快，连施法的机会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耗上半天。”

“你都快被扎成刺猬了，还说没事！别说这翎羽不疼！”她将鸟羽轻轻收起，盯着那白头翁直瞅，“白鹦鹉也有今天呢！本命神通用了一个，只有翼而无羽，看你今天怎么逃！！”

风巨灵幽绿的眼瞳好比急密的鼓点眨个不停，大鹏鏖战此时，方才口吐人声，好似闷雷滚滚，“是你！”

“好久不见，大鹏。”少女迎着那惨绿的分眼，轻轻吐气，眼瞳间徘徊着恨意，“真是盼望许久的一天呢。”

“你们杀不了我！纵使是天宗我，也只能奴役我！哪怕大风复生，九头重现，也不一定能打败我，”秃毛的鹏鸟张开利喙，敏锐的头部不断转动，寻思着叨人的时机。“天道者？你们休想降伏我！”

“我不是天道者，”慕思平摇头，身子一震，把扎上的黑翎抖落下来，灵气填补，伤口恢复如初。

“你…你！你！”见到这一幕，风巨灵终于失去了淡定，漫长的时光里，巨灵们失败不止一次，可经过千年万年的恢复修养，他们最终能摆脱其他生命的奴役，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时间上，可这次，它宿命的对手居然把神通分给了别人？！

“所以这一次，你跑不掉。”贝清莪目光决绝，元灵疯狂涌出体表，“思平，拿下它的好处多多，放走它则贻害无穷，天宗我可能会顺藤摸瓜盯上你我，我事前就说完了，现在不多啰嗦了，记住，想留住它，一定全力以赴。”

“嗯。”慕思平抬手接住扑来的长喙，身上渐渐覆盖了莹白色。宝象明轮甲着装的瞬间，慕思平挥舞金色大杵，一下拍在鹏鸟的喉咙处，鸟喙一窒，弧顶撞在杵身，发出硬脆金属之声。

“思平，着甲太慢了，先下阵！”贝清莪撒开发丝，高举一扇日轮，急急提醒道。

鹏鸟听了此语，也惊觉此时不是拼命时机，灵活躲过袭来的一杵，却见对方二人一上一下，头顶各自是个平放的剔亮镜面，双手掐指，眼瞳一黄一紫，瞪视这儿。

等等，那对面的是谁？大鹏望向空荡荡的宝甲，警觉里头无人，等到象面抬首，看到一双熟悉的蓝眼睛。

那是…鸠摩罗什？！心里浮现那张沧桑老脸，那个红尘偷渡客？在千多年前震旦的列王时代，那个装疯卖傻的老和尚曾经是自己的爪下亡魂，大鹏心里冷笑，一拍翅膀，却不禁埋首伏低，长喙不知什么时候被缠上丝绒，一个狮子蟀发的中年道者，身影虚幻，手持长帆，通红的眼睛怒瞪着它，“还记得锦屏张陵么？”

“当然记得！”大鹏不甘示弱，“当年我可是蘸饱了你的血。”

“祸害苍生的东西！今天我就要吃你的血！”张陵没了身体，可道术好似没有退步，和鸠摩罗什的亡魂一起，拽住了大鹏的翅膀。

一记羽击，打得宝象甲咣当一响，鹏鸟忘了自己没了羽毛，这一下自己也碰得生痛，他缩起脖子，长喙却被张陵死死拽住，和金色大杵始终拉不开距离。

“两位尽快！“张陵朝着一旁呼喝，“这东西力气太大，哪怕用现在的灵体，也不大拽得住它。”

蓄势的慕思平后方，又出来一个，走到高举日轮的贝清莪前面，“把你的狼毫借我。”

“怕是又给你报废了。”贝清莪斜视一眼，狼毫自己弹跳出来，那边接过。“一次就够了。”

紫光氤氲，慕思平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大鹏和丝绒较劲，一牵一拉绷断之际，那边象甲人舍弃金杵，合身抱住鹏身，金铁交鸣声中，两个大家伙抵死胡缠绿眼蓝眼相对，大鹏略显慌张，鸠摩罗什满眼疯狂。

“往因孽果。”狼毫和紫光融成一片，符法施毕，周围多出无数个身影，虚幻冷漠的瞳孔死死盯着秃毛的白鸟，口中低声诅咒着，可见的秽气从魄灵中冲出来，环绕在大鹏身边，形成一股烟气。烟气飞快旋转，每转一圈，就少一些，九圈过后，烟气消失，一个幽怨的人脸一闪即逝，大鹏的雪白表皮逐渐灰败。

贝清莪脸色惊疑，“你这招，跟谁学的？”

“书上看的，以前似乎缺少媒介，使不出来。”慕思平没去多看，专心蓄力，头顶的镜面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哪本书？”贝清莪有点不安，八非学宫不会放这么邪性的符法。

“认识你之前。”慕思平犹豫一下，没把黑石山说出来。“我这边成了。”

“那开始吧。”贝清莪看着秽气弥漫的鹏身，徐徐说道。

慕思平缓缓向上，升到所有人高处时，将头顶镜面置于身前，平推到巨灵头顶，补上一道印记，“天乾。”

贝清莪下沉一段，将磨盘飞速挪到纠缠的鸟象下方，镀上自己的刻痕，“地坤。”

而后两人同时拨转镜面，上下交映之时，齐齐催动元气，“镜天地转。”

两面镜子同时浮现天干地支纹路，左右互转，从下至上又从上到下两道元气汇集，四象焱焱、卦象迷离、波琢万千光与影，元气交汇之后，上下合拢成圆柱体的光墙，墙面上下方走兽扑腾，中间凫鱼溅跃，上方飞禽长鸣，四处有声清羽而歌，慕思平见阵型落实，便收回宝甲，大鹏一时得空，冲开鸟喙上张陵，又叼起冒着阴火的鸠摩罗什，把个怨灵一口吞下。

“大鹏，你还在造孽！”张陵也飘在阵中，腰腹一下只是一团云气，本人早已死了多时，眼见大仇将报，对方却还跋扈得紧，这怒火到底按捺不住。

“风巨灵！”慕思平在阵法之外长呼口气，“我没想到和你有仇的生灵如此之多，往追因果符竟然吸来这么多怨灵，有人没了魂，只剩下带有恶念的魄，也要找你复仇，难怪你乌黑的长喙和爪尖上都是红的，那是干涸的血泪吧！”

“道、妖，都有，”贝清莪倒不以为意，“活了上亿年的远古生灵，又是凶物，哪怕每天杀生一个，从有生灵的年份开始算，怕是也数不清。”

“那该有不少，已经魂消魄散了。”慕思平看着一言不发的大鹏，引爆了写在它身上的符字。

大鹏伤痕累累，翅膀弯折，指爪崩开，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青色的烟雾，它像人一样矗立着，哪怕没用翅膀，仍然飘飞在空中，不让上下两扇镜面伤害到它。它蜷曲两翼，发出苍凉的低语：

“小东西！我万古不灭！神龙没熬过我，妖怪式微，可我还在！眼见的将要轮到道族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槲寄生栽培的傀儡？呵，你以为..”

“但是能消灭你就足矣。”贝清莪看着那幽绿的眼瞳，流露着怜悯和嘲讽，“或许连天宗我都有法子彻底除掉你！风巨灵，这么多年，你还是原本的鸟样！仗着极速和狂风就以为横行无忌，每次遇上天道者，不是被抓就是逃跑，生活可没能磨砺你呀，大鹏！欺软怕硬就算了，可你不该，在知道魔道的谋划之后，还帮着他们逞凶为恶！万象归一，你自己的魂灵呢？是最先还是最后摆放在祭台上？”

大鹏直愣愣地盯着她半响，才缓缓发问，“今天，你一定要杀我？”

“风巨灵，你该不会和遇上天宗我一样，死乞白赖地央求活命吧？”贝清莪蓄势待发，眼中迸出火星。

大鹏转转脖子，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声，似是哀鸣，又像是不甘，“你也知道的，虽然我们六个，每时每刻都在想吞食彼此，却又偏偏奈何不得对方，知道你的出现..可你打破了这个亘古以来的规矩，不知道那两个老家伙有没有后悔！”

“思平，还在等什么？人家遗言都说完了！还不送送。”少女推起下方镜面，朝上头合拢，慕思平张眼望望，也推动上方镜面，和下方归拢一处。

两扇镜面缓缓相接，里头空间愈发狭窄，风巨灵昂起头，发出最后的长吟，声音震动天地，镜面的裂隙也被二人的元气飞速修补，缠绕在鹏鸟身上的哀魂怨魄们扑上撕咬，哪怕对对方毫无伤损，也要释放这无解的怨气，巨灵身上无损，精神上却有撕扯的痛感，高傲的大鹏始终没有吭声，直到两扇镜面合拢，将最后的缝隙填补。

“熬炼巨灵，得至少四十九日。”少女一伸手指，细细说来。“你也有足够的功夫研究风巨灵的神通，我呢，沾沾它的灵气。“

慕思平敲敲天空合拢的磨盘，“就这么放下不管？”

贝清莪凝目想想，“你把它收着。”

慕思平以手作笔，绘了一扇大门，将上下合拢的大磨盘‘关’了进去。

“以后还会遇上的吧。”斗了半日，慕思平精神上颇感疲累，遥望将逝的晚霞，像是自言自语。

“遇上什么？”贝清莪接上话。

“坏鸟。”慕思平看她一眼，把满腹疑问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