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替身 第九章 掰手腕

三月十号

第二天早上，华朝都还在睡觉就被妹妹给叫醒了。

“哥哥，快起床了，吃早饭了。”

“妈早，今天感觉怎么样？气色不错嘛？”华朝都讶异的看着面前的母亲，昨天还是病怏怏的没有一丝血色，可是一夜之后却是鹤发红唇，峨眉淡扫，到底是几十年的教师，退休了还是保持着令人敬仰的仪态。虽然银发苍苍，却是精神焕发，喜笑颜开，与昨天的她判若两人。

华媚在一边满面笑容地陪着说话，看样子她已经从昨天的阴影中走出来了。看到这里，华朝都心里特别的欣慰。

华朝都一边问一边为母亲按摩，这是华媚特别嘱咐的。

“我本来就没事，看到你就更加没事了，是你妹妹大惊

小怪的。有你在我的病就好了。呵呵。”

“------”华朝都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愣，从华媚的眼神看得出来，她把他当成了儿子。这是华媚的功劳。如果没有阿媚的帮衬，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只是他还是有点心虚，他怕母亲和他唠叨过去往事。

“对了，儿子，你昨晚上说的笑话让我做梦都笑醒了，

只是我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你说的那些话来着，就是那文理文皱的顺口溜？”

“哦，妈，我是针对你的生活规律编的，你听好了：饮

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劳作，勤俭持家，把持有度，健康安乐，长命百岁！”

“对对对，就是这几句话。今天我要去告诉街坊邻居，

让他们也乐呵乐呵。这好有道理呀！”

“妈，你就别损我啦，我的那个文化程度还不及你十分之一呢！妈，还有一点，要注意补充营养。该吃吃该喝喝，还是那句老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别因为省钱而把身体搞垮了。活着就是胜利，挣钱只是游戏，健康才是目的，快乐才是真谛。我给你的钱你要舍得花，那是部队给我的奖金，还有，以后妹妹上学的费用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全包了。”他把袁铁石给他的银行卡给了华媚。

“好好，你的这些话就像是网络上流行的顺口溜，你们部队倒是蛮开放的嘛。不过，你的钱我怎么能动呢，你妹妹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拿你的银行卡呢，那是你将来娶老婆用的！唉，你的那个未婚妻跟了别人了，嘟嘟，别灰心，那是她不长眼！别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人五人六的------”

“妈，山有山的高度，水有水的深度，没必要攀比，咱自己开心就好。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我还年轻呢无所谓的。我给你的钱你可一定要花呀，这是一个儿子的一片心意！我的老婆本我自己会赚的，你就放心吧！要不然我可生气啦？”

“嘟嘟啊，你说说在部队上------”

“妈，我说过了我们是秘密部队不能随便说的。对了，妈，这礼仪市的社会治安很差，最近市里发生了几起大案，警署人手不够，我刚刚才工作，所以------”别说袁铁石害怕，就是他也害怕母亲一个劲的问长问短而说溜了嘴。既然妹妹能一眼看穿，那就说明他的演技是漏洞百出，时间长了不出纰漏才怪。

“应该这样，嘟嘟啊，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会说话了，也更加的懂事了，部队就是个好地方啊。你千万别因为我的病耽误了你的工作，抓捕犯人要紧。家里有你妹妹呢，你就放心的去吧。”

“哎。”华朝都心虚了。他能不心虚吗，当他听到母亲说自己的儿子变了之后，紧张的不得了，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所谓做贼心虚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被妹妹认出假冒哥哥之后，华朝都总觉得很别扭，推说

警署最近工作实行值班制给分配了住宿，随时要出勤，所以只能住在单位了。

现在，他真的很害怕被母亲认出来。昨天晚上吃晚饭之后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的母亲宽心的。今天早上又听到母亲这样说，吓得他期期艾艾、跌跌撞撞赶紧往外走。

不，确切的说，他是逃出去的。

华朝都说的没错，警署因为最近有几个大案件忙的不

可开交。礼仪市的治安环境很差，前些天的枪击案还没有告破，又出现了一起强奸杀人案，搞得李通明是压力山大，几天没睡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对于华朝都进入刑警大队，李通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甚至都没工夫单独和他见面。

华朝都才刚刚报到还没有接受上岗培训就被队长李通明分配进入调查组，让他和副队长边民一组，配合边民对一起死亡案件的调查。没有把他放进重案组，也算是对他这个刚刚进入刑警队新成员的照顾。

“华朝都，听说你是从部队退役直接进入刑警队的，应

该有什么背景吧？”边民领着华朝都来到警员办公室。

华朝都初来乍到还没有自己的办公桌，边民就把他带到普通警员办公室了。

“边队长，我只是一个普通退伍军人，能有什么背景嘛？你太抬举我了。”

“哦，真的没有？”

“我骗你干嘛？你是不是？”

“哦，没什么，你初来乍到的，作为你的领导，当然要特别的照顾你了。今天是你报到的第一天，我代表李队长为你摆酒接风！饭店我已经定好了，就在喜洋洋大酒店，完了就去K歌！怎么样？”

“边队长，这怎么好意思呢？”

“来，大家过来，今晚我请客为华朝都接风洗尘，大家一定要来啊。”

边民这一招呼，立刻引来了众多小民警的热烈欢呼。接着边民为华朝都介绍。

“这是打不死的小强，也是退伍兵，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挨打，这是小诸葛，我们刑警大队的大学生，这是马尾巴，他的扫腿功夫在警署无人能比，这是墙头草，擅长察言观色，这是阿帆警校毕业------”

“哇塞，队长要请客咯！华朝都，我们今天就借你的光啦！”

“队长真是厚此薄彼，为什么我们就没有这个待遇啊！”

“你算老几啊，还想要队长专门请客？”

“去你的吧------”

“哈哈------”

第一天报到就受到边民队长的如此器重，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荣幸，华朝都当然也不想忤逆了边民的好意，以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共事呢。

喜洋洋大酒店的一个包厢里，边民说了一大通的客套话，然后就是大家一起喝酒。

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华朝都借口上厕所悄悄地去账台把账给结了。只是并没有立刻回到包厢，而是一个人在走廊里抽烟。边民虽说请客但是并没有买单的意思，华朝都感觉的出来。

“咦，华朝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呐，他们都在找你呢！”说话的是一个叫小强的警察，他也是出来透透气的。

“他们怎么样？”

“都喝的差不多了，”小强看着华朝都，再看看四周没人，悄悄地说道，“你去买单了吧？还算你有眼色。边民这个人你要小心！他这人心术不正。”

“------”

“在刑警大队你还是第一个受到如此待遇的人，他这么对你，恐怕是因为你的背景不简单吧？”

“边民也是这样问我，我能有什么背景的，我父亲都被双规了，还能怎么样？”

“你父亲被双规？你姓华，你是华民生的儿子？”小强很是惊讶地看着华朝都。

“你知道我父亲？”

“那是当然，在礼仪市你父亲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大名鼎鼎，妇孺皆知，怪不得呢！边民一定是调查了你的------”

“走吧，”华朝都打断小强的话，拉着小强回到包厢。

“兄弟们，接下来我们去天上人间K歌怎么样？那里可是有漂亮的美女哦？”边民乘着酒兴兴致勃勃地说道。

“好啊！”一听说去天上人间，立刻有人附和了。

“队长，你们去吧，我酒喝多了就不去了。”华朝都不知道天上人间是什么样的，可是他明白那种地方是干什么的。

“那哪成啊，华朝都，今天队长可是给足了面子，平时我们就是想请队长吃饭他都没空的，你可千万别不识抬举啊！啊？”墙头草的这些话立刻让包厢里的热情冷却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他都把话说死了，谁接谁倒霉。

“华朝都，”边民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了，“听说你在部队上很能打是不是？”

“我------”

“好，今天我们就比试比试！”边民不管华朝都同不同意就决定了。

“不行啊队长，这是大酒店不是练武场？这万一被局长知道了？”墙头草很是担心的看着边民。

“那好，我们就来个文明的，掰手腕！华朝都你敢不敢？”

“队长，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认输。”

“不行，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今天一定要分出个输赢！你们，把圆桌撤了！”边民这一说话，立刻有人把圆桌撤掉，把方台移到包厢中间。

“队长要和华朝都掰手腕啦，快来看那。”

“队长可是我们刑警队的高手，一定会赢的！”

“------”

边民本来以为华朝都只是一个新兵蛋子会很听话，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想把他拉拢过来，他父亲虽然被双规，可是在礼仪市还是有相当的威信的，以后说不定还有利用价值呢。而且，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体现他的亲民姿态，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却想不到华朝都当面抹了他的面子，让他下不了台，这让他以后怎么对手下发号施令？因此，要拿他树立威风，掰手腕只是一个形式，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才是目的。你初来乍到的，既然是跟着我，那就让我给你来个下马威，让你服服帖帖的跟着我。

在刑警队里他虽然是副队长，可是，在刑警队没有两把刷子你根本就不能服众。大家都知道边民的后台是第一副局长卞利来，他是靠后台上去的，没人服从他的指挥。惹不起躲得起，对于边民大家都是敬而远之，远而躲之。

边民耀武扬威惯了，在他看来，华朝都一定会输给他的，就像是下棋，领导让你下棋就是要你让着点，即使你的棋艺再高也不能赢，而且，还要输的不着痕迹。

可是，华朝都却不是这么想。在他的世界观里只要你不

欺负我，我也不会惹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就像他对袁铁石说的他的人生观，他遵循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犯人！

扳手腕？华朝对于边民咄咄逼人的样子，再看看周边的

人复杂的表情，有起哄的有担心的有惊喜的当然也有拍马屁的，他就明白边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拿一个新兵蛋子作威作福，可惜你找错对象了。

华朝都心里冷笑。

在众多队员的怂恿下，华朝都和边民两人在包厢里扳起

了手腕。

在警署里有个传统，那就是切磋武艺。因为要经常和歹徒打交道，所以强身健体是警员的必备条件。长的熊腰虎背的边民抱着侥幸心理自以为华朝都长的瘦骨嶙峋没几分力气，那就拿他开刀了。

只是，想不到两人的手才握在一起，边民就感觉不对劲

了，他遇到硬茬了！他的手被对方握着就像是被老虎钳夹着使不出力气，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华朝都的手指虽然细细的，却像是钢筋铁骨，那个劲厉害得很，他有劲使不出却被对方紧紧地扎住，他越是用力挣扎对方就越扎的紧，疼的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放手，快放手！”边民涨红着脸声嘶力竭。

“怎么了？翻脸了？”围观的警员莫名的看着边民，这

才刚刚开始呢，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你，哼！”在众人的惊讶之中边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气呼呼的走了。

“华朝都，你把边民的手捏的红肿了？”

“华朝都，你厉害呀，在刑警队里也只有你敢于和边民

扳手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华朝都，这下子有你好果子吃了，”

“哈哈，好样的，今晚我请客吃夜宵------”

在旁边看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到处嚷嚷着华朝都

扳手腕赢了边民，他们摄于副队长的淫威不敢和边民对着干，可是，当有人这样做了之后，他们感觉出了口恶气。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欺负的，只是有的人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三月十一号上午

“华朝都，这是一起意外死亡案件档案材料，作为助手

你必须在48小时之内了解详情并且做出书面调查报告。”

第二天，华朝都刚刚上班就被边民叫进他的办公室，边民说着就把一个档案袋丢在华朝都面前，一边说一边还在抚摸自己的手指头，被华朝都这么一抓，一夜过去了，他的手还在发抖，手指关节又红又肿，疼痛的竟然不能拿笔。

“可是，我------”华朝都有口难言，这分明就是报复嘛，

对于一个刚刚才进入警署一切业务都还陌生的人来说，别说是48小时了，就是一个星期恐怕也不行吧？还没有上岗培训呢！

华朝都为难的看着边民。明明是李通明让他们一起调查的，可是，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华朝都一个人去完成调查任务了？机关单位不是流行以老带新的吗，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是欺负人嘛？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边民瞪着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就是权力使然，谁让你得罪领导的！华朝都对袁铁石说的欺负人不一定非要使用武力的话在华朝都身上应验了。这就是机关单位的好处！

“没什么可是的，既然你是我的助手就必须听从我的安

排，服从领导安排懂不懂？”边民冷笑的看着他，心里想这才刚刚开始呢，日后有你受的！在他的眼里华朝都就是个二百五。在警署里谁不让他一分？如果说局长也要让李通明三分的话，最起码也要让自己一分不是？也只有这个家伙拎不清。这种人不是二百五是什么？

“你这么看着我干吗？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别以为你父亲是城建局局长就自以为是，他可是过去式了，没用！我告诉你，在我的地盘你就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是只虎也得给我趴着！给脸不要脸神马东西------”

边民盛气凌人口喷唾沫，可是，渐渐地他发觉了不对劲，华朝都由无奈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被对方盯的心里一阵恐慌，停止了豪言壮语，忙不迭的把手放在了身后，他不会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想要报复吧？

“------”接过材料之后，华朝都一个人气呼呼的回到警

员办公室，他确实读懂了边民的心思。他被领导惦记上了。

“边民这是干嘛，也太不讲道理了！”

“边民不是老是挂在嘴上的他从来不讲道理的嘛？又

有哪个领导跟你讲道理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哟！”

“就是，李队长明明是让边民负责调查的他却让你一个

新来的人去调查，这不是明摆着整你吗？”

“这不符合规矩啊，哪有一个人出去办案的？出了问题怎么办？”

“要不，去向李队长汇报？”

“------”华朝都没有说话，他看出了这些小警察也是很不容易，既不能违背良心又希望得到领导的赏识，面前的这些小人物让他改变了过去对警察的偏见。无论哪个部门都有好人和坏人，不能一概而论。他知道他们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让他们公然和副队长对抗那是不可能的事。

“别怕，让我看看------”打不死的小强没有参与议论，而是开始认真的阅读。

边民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他们拿出案卷帮助

华朝都查看分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