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种非凡 第七章：搏命

‘我敢搏命，你敢换命吗？’凭凡的声音在山野中回荡，穿过土丘，穿过小树林，穿透装甲车后后的钢板。

李新雨听见了，她看着站在前面的凭凡，很虚弱的坐直了身子。

装甲车里的两名杀手听见了，更加恐惧。

阴影里的最后一名枪手听见了，更加沉默。

生与死，如此近，又如此远，阴影中的枪手看着那个暴露在自己涉及范围的男人，迟迟不敢扣动扳机，他不愿意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是因为那个此刻看来无比生猛抱着那柄大黑枪震慑住自己的男人受了很重的伤，右胸被打穿的血洞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子弹口径够大，伤口流血速度够快，只要十分钟，不，只要六分钟，自己不用开枪，那个凶狠的男人就会因为失血而更加虚弱，会出现幻听，黑视等症状。那时的他，还有能力换命吗？于是阴影中的枪手用手堵住狙击镜防止闪光暴露具体的位置。他沉默着，等待着，好像非洲草原中的狮子，沉默的蹲在草丛中观看着猎物，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猎杀。

凭凡感受着鲜血和力量在缓缓流逝，有种无力感渐渐涌上来，面对阴影中的杀手，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全神贯注，才能生死相逼，高手之间，一点点多余的动作都会是胜负的关键，而现在他的状况非常糟，抢救李新雨时他流了很多血，刚刚中弹的伤口无法包扎，正一点点流失生命，阴影中的杀手什么也不不需要做，只要等着，便能让自己死亡，凭凡的眉蹙的更紧，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有些小黑点挥之不去，失血过多的症状终于到来，视线和声音渐渐模糊，四年前的内伤也在他刚刚就李新雨时使用的一点点的真元而影响，趋近于再度爆发。他有些站立不稳，随时都有可能仰面栽倒。但凭凡的表情还是那般无畏，冷漠，冷静。

突然，有人慢慢的走到凭凡身后，李新雨走得很慢，因为她受的伤更重，所以这短短十几米路程，她在途中歇息了两次。喘气声很重，说明肺叶上的伤很重，终到每次呼吸都会带来极大的痛楚。脚步很慢却很坚定。凭凡听见了身后的声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很感动，嗓子有些发干，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女孩终于走到了她的目的地，她站到凭凡的背后靠着凭凡的背站着，仰起头。凝望远方。。。。。

‘我来了。’女孩的声音很虚弱，很沙哑，但很生动。

凭凡点点头，不在意女孩能否看见。

雨终于停了，两个人背靠着背站在山野间，任由星光洒满肩旁。

李新雨偏过头”星星很好看。”她说，声音很小，很弱，但足以让凭凡听见，也只能让凭凡听见。

凭凡张嘴，声音也只能让他们两个人听见，声音依旧清晰而稳定“我突然觉得，将来讨你当老婆，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两个人都快到达极限，所以说话格外真诚而使人信服。他们小声地说着什么，两个人都微微的弯起嘴角，

“明天回去，你要尝尝北京城特产的驴打滚。”凭凡说完，站直身子。用右手单手握枪，左手握紧李新雨的手。

他的眼神还是钉在阴影中杀手的方向，他还是无法确定杀手的具体位置，但那又能怎样呢，在一瞬间瞄准，开枪。

阴影中的杀手听到枪响，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凭凡在开枪的一瞬间将李新雨甩出去，自己借力再度横移，然后他听到阴影中的杀手开了枪，看到了那一抹枪火的具体位置。

凭凡肩上中弹，他再也无法握住枪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杀手的脸上漏出喜悦的神情，凭凡的那一枪打偏了，而且偏得很远。他再次瞄准，准备射击，瞄准镜里，凭凡和李新雨摔倒在那块土坡上，相隔五米，李新雨和凭凡就这样躺着，像是一对仰望苍穹的情侣。

杀手冷冷的笑。准备扣动扳机，结束他们的生命。

然而此时有白光从不远处的草丛中窜出来，以极其狠辣而刁钻的角度刺向杀手。如此突然没有前兆的突袭让杀手有些不知所措。杀手果断弃枪双手合十，黑色的真元充斥在他手间，险而又险的用双手接住了那柄飞剑。

李新雨躺在土丘上仰视天穹手指掐诀，她的那柄飞剑开始剧烈而狂暴的旋转起来。

杀手侧身卸下飞剑狂暴的力道，放手将旋转的飞剑打偏。

飞剑从他的侧方飞过，距离他的喉间仅有一寸，然而小小的一寸，宛如天涯海角。杀手的嘴角开始有微笑产生。虽然不知道那柄明明被特制的阻碍真元神识的网遮住的飞剑为什么还有如此威力，但现在，对面的年轻男女伤得实在太重，临死前的一击虽然强大，但局势依旧在掌控中。

李新雨的手势再次变化。

那柄飞在杀手劲动脉一侧的飞剑突然爆炸，无数的碎片刺进杀手的颈部，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方，捂着脖子盯着飞剑飞来的方向，缓缓倒下，那柄剑明明被止戈楼特制的阻拦神识真元的的小球网网住，那名操控飞剑的女孩明明伤得那么重，从哪里调来如此多的真元操纵飞剑偷袭？那些真元甚至比一开始女孩使用光幕抵挡子弹的全盛时期还要强大，强大的甚至可以把飞剑炸开来杀死自己，这些问题让他不能理解。

在他生命的尽头，他终于想起凭凡握住女孩的那只手，凭凡把全部的真元传过去借给女孩发动攻击，然后开枪，瞄准的根本不是阴影中的自己，而是那个发出小网阻碍神识和真元的小球。

小球被打破，网出现了缝隙，少女神识卷入，带着飞剑在不可能之时发动了突袭。杀手想明白这一切，死去。

凭凡看着那满天的繁星，沉沉的想要睡去，他强撑着想坐起来，但失败了，他看向李新雨的方向，发现女孩在强迫自己完成致命一击后昏死过去。他从身上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按了上面的按钮。

他声音虚弱的对着盒子喊道，“小刘，我在地图编号为313的山上，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你在半个小时之内还不来的话，就得给我买块墓地了，话说北京城墓地还挺贵的。”

通讯器那边的声音很着急，“撑住。头，我一会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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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北京城最好的医院的特殊病房里，凭凡睁开双眼，看见自己的下属，“小刘，”他很急的问道“当时躺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活下来没有。”凭凡盯住自己属下的眼睛问，当时李新雨伤到了内脏，尽管他的处理很及时，但依旧危险很大。

“头，那个女孩救过来了，你的处理很及时，但是，，，，”姓刘的属下欲言又止。

“讲。”

“急救止血的火药燃烧后产生的烟尘从肺叶出吹到声带，高温和有毒物质使她的声带受损。也就是说，人活下来了，但再也不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