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演义 十八、定密计欲行逼宫 血滴子出慑众胆

八阿哥胤禩在府上内室内召开了一次重要的会议，在座的有何焯，他原来为翰林院编修兼为胤禩侍读，虽然数年前因涉嫌众大臣举荐胤禩为太子一事被康熙斥革免职，成了一介白衣，但是仍然是八阿哥胤禩最重要的谋士，胤禩称之为“白衣卿相”，其次在座的有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刑部尚书阿尔松阿，都察院左都御史纳兰揆叙，正红旗都统、丰台大营提督马尔齐哈，兵部侍郎常明等人。

刑部尚书阿尔松阿迫不急待，抢先发言道：“现在，我们崛起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谁敢撄吾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们与十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战胜我们了，我们的力量足以排山倒海，鼎之轻重已可问！”

九阿哥胤禟站起来说：“八阿哥天日之表，在我们兄弟当中，面相是最好的了，聪明仁孝，折节下士，才德双全，我弟兄们皆不如，立他为储，吾辈之夙愿！”

都察院左都御史纳兰揆叙说：“由于皇上斥革免职不少官员，余下者夤缘请托，依附于我，不过是希冀我庇护而已，‘譬如养鹰,饥即为用,饱则飏去’，日久恐则生变，事不宜迟，趁此兵强马壮之机即行入大内上谏皇上，推荐拥戴八阿哥为储！”

丰台大营提督马尔齐哈原是八阿哥胤禩门下奴才，是个粗人，口无遮拦：“谁敢挡八阿哥道，我率兵灭了他！”十阿哥胤，兵部侍郎常明也是异口同声叫道：“百官同心，其利断金，大好良机，岂容错过！”

“白衣卿相”何焯却一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在八阿哥胤禩再三询问之下，才慢条斯理道：“诸位说得有道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取不取，反而没有’在这一点上，我与大家没有分歧点，我与大家的分歧点在于，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如大家所言，成百上千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浩浩荡荡进入皇宫大内，加上隆科多配合默契，不难直达御前，皇上面对现实，亦是毫无办法，这应当会是一次成功的逼宫，皇上要么适应形势，顺天应人，册封八阿哥为太子，这是最好的结局，皆大欢喜，今后仍然父兹子孝，父死子继，这是第一种结局；其次这仍然是一次成功的逼宫，只是皇上一气之下，驾鹤西去，撒手人间，由于有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的拥戴，有惊无险，仍然父死子继，这是第二种结局；最后一种则是贻害无穷，”何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到逼宫那时皇上就仰药自尽，由于八阿哥有百官拥戴之实，朝野上下都只会说皇上顺应王公大臣意愿，才在身体不豫之时，传位于胤禩，但是纸里包不住火，众口难防，何况百官中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的人居心叵测，也有其它阿哥的人，唯恐天下不乱，马上‘逼宫弑君，鸠杀皇父’之言就会充斥于途，路上行人不绝于耳，举国皆知，虽然真相并非如此，但你也是有口难辩。十四阿哥的精锐边军就会师出有名，打着‘为君父复仇’的幌子，杀奔京城，其它靖难之师也会蜂拥而入，八阿哥能抗之乎？京城不得为废墟也难！”这一番言辞就得众人面面相觑，出声不得。“按照你的说法，那就不能拥戴了？”九阿哥胤禟诘问，“当然要拥戴，否则我们开什么会啊，只是要选择适当的时机”何焯心有成竹地说。

“什么样的时机最好？”八阿哥胤禩问道，“有一个时机最好，只是还得等待一个月！”“愿闻其详”胤禩回答。何焯答道“皇上还有一个月就届69岁，为了预庆自己晋70岁生日，他会在乾清宫举办一次千叟宴，自宗室王贝勒以下，内外文武大臣官员、致仕大臣官员、受封文武官阶，全国士农工商、外藩、蒙古王公、台吉、回部、西藏代表、西南土官及朝鲜yue南外藩年过60者约有3000余人，共聚一堂。”何焯接着说：“这些人中有皇亲国戚，有前朝老臣，也有从民间奉诏进京的老人，这些老人除了皇亲国戚外，多是德高望重，名重一方的缙绅贤达，仰之弥高，硕望宿德的清流名士，为海内所钦佩者，在千叟宴开始的前一天，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直叩宫门，只要隆科多配合默契打开宫门，就大功告成了。如皇上册封八阿哥为太子，八阿哥就会以皇上圣躬不豫而代替主持千叟宴；如皇上驾鹤西去，八阿哥就会以新君的身份主持千叟宴；如皇上就仰药自尽，就要严守秘密，片语不得泄露，八阿哥仍然会以新君的身份主持千叟宴，席间，八阿哥可至一品大臣及90岁以上者前，亲敬御酒，又至殿廊下，丹墀内，甬道左右，丹墀外左右依桌次一一敬酒。”然后何焯接着说道：“酒后再重礼馈赠这些老人，赐予大家诗刻、如意、寿杖、朝珠、缯绮、貂皮、文玩、银牌等物品。最后再公车相送到家，那么新君尊老敬贤，折节下士之事，就会口口相传，因为是亲眼目睹，天下何人不信呢，那么贤君名传于四海境内，则天下宾服矣！即使有人以‘逼宫弑君，鸠杀皇父’之言煽动，可能只有少数人相信，多数人会信乎？打着‘为君父复仇’的幌子，发动战争，暂时会让京城失陷，生灵涂炭，但民心在我，叛军长久可得乎？，八阿哥可迁都抗战，圣贤明君的观念早已入人心了，何况你本也没有‘弑君，鸠杀皇父’，谣言一旦不攻自破，那些靖难之师还会敌得过百姓拥护的王师吗？得人心得天下，叛军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了！天下总归还是你的天下！”何焯一席话让众人全都折服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好，全依你！”八阿哥胤禩击节赞叹，由衷答道。

且说年羹尧在家闭门思索了三天，仍然无法作出最后的选择，这天四阿哥胤禛轻车简从来到了年羹尧府上，在年羹尧府上后园的亭子里，望着缓缓西下的夕阳，胤禛说道：“我似乎闻到了硝烟味儿，看到了两军相搏于苍山如海，残阳似血的战场上，双方尸横遍野，死亡枕籍的惨象；我看到了繁华的京师处处断垣残壁，废池乔木，百姓流离失所，饿殍于道！“别说了，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当求万世名，为天下苍生计，即便受天诛，我亦无悔！”年羹尧挥掌击断大理石圆桌，“耿耿此心，上天可鉴，如若有假，便如此石！”年羹尧然后向四阿哥胤禛道：“师父曾密授我一密器，师父告诫我非不到天下大乱，不为止干戈不得用此密器，否则必受天诛，不容于人世，现在非常时期，不用天下乱矣！”年羹尧然后从密室里提了一件如同皮帽的东西，胤禛左翻右看，有点儿纳闷，没有什么稀奇的啊，年羹尧不语，只是吩咐下人牵来了两匹马，两人快马加鞭来到了燕山脚下一处人迹罕至的峡谷，这里常有野狼出没，成群结队，几个外地人曾经被噬血狂袭，顷刻丧命，当地人视为畏途，莫敢行走。当年羹尧、胤禛策马驻足此处时，果然不出所料，引来了野狼群，十多只嗜血的，饥饿极了的野狼，嗥叫着呼啸扑来，年羹尧用力一挥手间，风声似“秋水雁翎刀”横扫过去，前面十几只奔跑中的野狼头颈分家，刹那间气绝而死，后面的一只头狼见势不妙，掉头狂飙逃命，“那里逃！”年羹尧牵线把手一扬，皮帽掷出，皮帽中的暗器，一下子套牢了野狼的头颅，年羹尧一抖丝绳，野狼的头颅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暗器转瞬间就回到年羹尧手中，野狼的脖颈鲜血喷浆而出，顷刻命丧黄泉，年羹尧牵线把暗器一下子打开，不见了野狼的头颅，只有一股血水倒了出来。“如果取的是人，那这里装的就是人头了！”年羹尧道：“这暗器名之为‘血滴子’，外面用皮革为囊，内藏两把半月形利刃，一旦把人头脑套住，里面的利刃便交叉合拢，头就被斩入囊中，囊内藏有化骨药水，人头在里面刹那间就会化为血水，杀人后，除了留下几滴血水，无迹可寻，无从破案。”

“厉害！用来对付那些藐视皇命，居心叵测，为了一已之私欲，试图挑起内战，唯恐天下不乱之徒，是最不错的一招！”胤禛开言道。

“正是为今日乱象已经显露才用的，如任其发展曼延下去，国必大乱，要用‘血滴子’惩戒八阿哥党中有犯上作乱之心的首恶，首恶一办，胁从必乱，那些依附的百官便会‘树倒猢狲散’，八阿哥党集团就会土崩瓦解，大权又会复归皇上，逼宫之事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内战的根源就消除了！皇上的传位计划就能按预定步骤进行，但争夺储位之战还会在暗中较量”年羹尧分析道，“年弟，干吧，别无选择了！”四阿哥胤禛催促道，年羹尧心道“这样的手段是残忍了点，但是还有更好的手段吗？开杀戒是为了止杀！但是绝对不能滥杀无辜！”他转身向四阿哥胤禛道：“暗杀需要拟定一份名单，上名单者心须证据确凿，这就需要用到‘闻金术’，其实就是窃听，一端进入墙壁，因为金比较软，能够和沙砾等墙缝中的物质结合紧密，再把耳朵放在闻金上，就可以听屋中人的说话。还要用钢丝，那钢丝是干什么的呢？那就要高手用了，高手用钢丝把这块闻金和另一块插在安静处的闻金连起来，可以在远方把耳朵凑在那块闻金上听到屋中的声音！我远征青海郭罗克时，收纳了十数个绿林豪客，人人均是闻金高手，且有飞檐走壁，五行遁术之术，武功亦是高超，南北流派均有，可以为此，可以授其血滴子之密技！”“甚好！我有一侍从锡拉武功一流可为血滴子统领”四阿哥胤禛喜出望外，且想控制这支队伍。

“血滴子是需要有一名武功炉火纯青，技冠群雄者为之统带，现场指挥，但是如果是中原武林高手，对手的保镖总管亦必是一代武林高手，你即便时时蒙面上场，对方从你的身手、步伐、招式就能推测出你的武术门派，进而推测出你属于那王公大臣府邸，主人是谁？那么对方如法炮制，噬血狂袭，武林就会掀起腥风血雨，众起而攻之，血滴子秘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年羹尧一席话说得胤禛形色为之一变。“那怎么办啊？”胤禛束手无策了。“我有一下属，名字叫陈明，其生于天朝，长于日本，人为日本忍者而非日本人，其武功一流，揉合中原武林百家之长，却非中原武林流派，无人能识得破，他在日本就善于使用‘手里剑’，手里剑’类似飞镖，十码之内可百发百中，与‘血滴子’有异曲同工之妙，‘血滴子’他一学就会，一会就熟，他当统领合适不过，谁也不会想到‘血滴子’出于你我之手。”“太好了”，胤禛叫道。

十天后，兵部侍郎常明在家里榻上头莫名其妙被割除了，与其同睡的小妾毫不知情，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觉，刺杀者只留有“天诛”两字，全家陷入惊恐之中；再过两天，刑部尚书阿尔松阿，竟在光天化日被人取了头，其护卫惊恐地说：“一骑马者风驰电掣而过，就见大人脖颈鲜血喷射而出，头没了，地下有一纸写有‘三尺之上有神明，头顶之上还有天’”此话一传了出去，京城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此后又是几个大臣呈现无头尸，都有纸写的“天诛，头顶之上还有天”之语，一时间京城王公大臣，文武百官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夕数惊，百官集团瞬间就在惊恐中土崩瓦解，四分五裂，康熙大权一夜回归，权柄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