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演义 十七、怠慢圣旨百官计 针锋相对犹豫中

年羹尧自从征伐青海郭罗克凯旋后，一方面是因为其父年遐龄身体不好，西北边境安宁，川陕烽火不举，所以四阿哥胤禛奏请康熙希望暂时留下年羹尧侍候其父，以尽孝道，康熙以仁孝治天下，又是四阿哥胤禛所请，那有不允准的，其实胤禛真实的心思是把足智多谋的，忠贞不渝的年羹尧留在身边作夺储的臂助而已。朝廷现在已经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康熙一道一道圣旨将许多忠诚正直、享誉朝野的大臣或免职或下狱论罪，理由牵强附会，什么办事不力，什么君前失礼，什么党同伐异等等，甚至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小事，也被驱逐出朝廷。百官人人惶惶不可终日，暗地言道：“皇上怕是真的年迈昏愦了，乱命迭下，恐不久于人事矣！”，八阿哥胤禩一党喜甚，其重要成员刑部尚书阿尔松阿趁此机会，怀挟私心，播弄是非，对群大臣煽动：“皇上现在年迈昏庸，忠奸不分，好坏不明，我等做得好亦是罪，做不好亦是罪；奉诏亦是罪，不奉诏亦是罪，与其如此，不如怠诏，搪塞诏旨，让九五之尊明白，大臣亦不是好得罪的！”，此言一出，众大臣多数无异议，在笼络人心，争取百官方面，可以说诸阿哥无人能望八阿哥胤禩项背，八阿哥胤禩眉清目秀，体态端庄，举止得体，处事为人言谈儒雅，深获众大臣嘉许，胤禩之计划已经接近成功。

当康熙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棋错一着，其实他有目标的地罢黜一批官员是另有深意，绝非是年迈昏愦所致，而是传位计划中很重要的一步棋。现在自己已无法象以前那样如臂使指，保持政令畅通无阻，现在的情况是朝廷的机构运转失灵，圣旨得不到顺利执行，百官延宕拖沓，敷衍塞责，百官们每天仍然早朝，仍然对自己毕恭毕敬，唯唯诺诺，但眼神中少了过去常见的敬意，自己已经天威不再了，“这是跪着造反啊，朕为了传位计划的实施，罢黜一批重要的官员，里面虽然有八阿哥党内的要人，但是还有不少中立的或者其它诸阿哥一党的人啊，它恰恰是一批能掣肘住八阿哥一党的人，现在朕釜底抽薪，正中八阿哥胤禩下怀，帮助了八阿哥胤禩，给予了八阿哥一党煽动百官的口实，从表面上来看，朕确实年迈昏愦，处置失当，行为乖戾，把一些原本不是八阿哥一党的人，也推到八阿哥一党了，胤禩心中真是有山川城府之险啊，朕这不是为渊驱鱼吗？”康熙这时也感到事态极为严重了，“下一步他们就会来逼宫了，朕拿他们怎么办？处理，他们可不是一两个，而是成百上千，自古以来法不责众，万一处理不当，会激成事变，那时就贻害无穷了；如果抓几个为头的，杀之无名，他们并不是造反，而仅仅是推荐太子，那样自己反倒是成了暴君，一世英名尽毁，如果投入大狱，可能正是几个为头的求之不得的，一来狱卒不敢为难，会好酒好肉伺候着，唯恐招待不周，二来八阿哥胤禩一旦君临天下，凭借拥立大功再加上坐牢经历，高位立马可得，反而成全了他们，使不得，他们是看朕老了，没有几天活头了，才敢这样的，八阿哥心术诸阿哥中，无人出其右啊，甚至于比李世明手段还要高明，李世明为了夺取太子之位，不惜率军杀兄屠弟，喋血玄武门，八阿哥胤禩只是利用百官名为拥荐，实为逼宫就可兵不血刃达到目的，对他们抓又抓不得，关又关不得，为之奈何，他们会跪着造反一直到朕要么答应，要么气死，除了答应立八阿哥胤禩为太子，还有何办法，不答应朕也会被活活气死，气死也遂了他们的意，他们就会假传朕旨意，立八阿哥胤禩为为皇帝，朝野上下都只会说朕顺应王公大臣意愿，才传位于胤禩，朕在天有灵也会百口莫辩。”想到这儿，康熙又恨恨道“你胤禩现在已羽翼丰满，爪牙锋利，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在朝堂一呼百应，你胤禩不是又想得到皇位又想得仁孝之名吗？好，到逼宫那日朕就仰药自尽，你不是有百官拥戴之名吗？朕就要让天下人知道你逼宫之实！”康熙向身边太监道：“传领侍卫内大臣、步军统领隆科多晋见！”，“喳！”两名太监叩拜躬身退出乾清宫，前去宣旨，不一会儿领隆科多来到乾清宫向康熙叩首道“奴才隆科多晋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康熙叫喊道“隆科多你听真切了，如有成百上千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前来见朕，无论何时一律大开宫门，不得阻拦！”隆科多先是一惊吓，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继而一阵狂喜，高声答道“喳！”，隆科多心道，“有你这圣旨，八阿哥胤禩交付的任务稳稳当当就完成了，我何用冒什么风险啊，天助我也！皇上真是日薄西山，年迈昏愦了，百官真是洞如观火啊，这天下看起来来只会是八阿哥的了！”康熙丝毫不知道隆科多早就是八阿哥胤禩一党的重要成员了，只是从隆科多作为上书房揆阁重臣没有一丝谏言且抑制不了兴奋高声答道“喳！”的行为态度产生了疑虑，“难道……”康熙不敢想了，“这可是我托孤的顾命大臣啊，还有一位上书房揆阁重臣张廷玉被朕以办事不力，早就打发回家闭门思过去了，现在唯一的顾命大臣就是隆科多，如果连隆科多都变心了，举朝官员朕还能相信谁？，不可能，是朕疑神疑鬼了解！”康熙又否定了自己的怀疑。康熙如果知道隆科多早就是八阿哥胤禩一党的重要成员了，估计当时就会气绝驾薨，龙驭上宾了，毕竟是近七十岁的风烛残年，身染沉疴的老人了，那能受此一击，隆科多毕竟是他最信任的人，康熙一死，那么历史的走向当时就必定要改写了，八阿哥胤禩就会被朝廷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拥戴成为新君，这是一个可以改写历史的时刻，那么后面的历史就是另外一番面目了，可是历史没有如果，八阿哥胤禩与此一机会失之交臂。

现在康熙圣旨不再被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奉为圭臬，视若神明，京师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谣言四起，群臣都在为自己留后路，胤禩一党四处联络，肆无忌惮，一时间逼宫之言甚嚣尘上，有一蓬头垢面，衣衫烂搂的男子在大街上一边赤足狂奔，一边沿街高声叫喊：“天下要大乱了！”五城兵马司迅速抓捕了那男子，经审讯原来是疯子，京城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夕数惊，乱象已现！

四阿哥胤禛这天晚上乔装打扮，一人一骑来到年羹尧府上，年羹尧屏退左右，两人整整谈了一宿，胤禛忧心忡忡：“现在储位争夺战已呈白热化，加上皇阿玛斥革了许多勤勉的官员，其余的文武百官惴惴不安，为了谋后路，倒向了八阿哥集团，结党自固，八阿哥是招降纳叛，来者不拒，声势浩大，我们这一边本来在朝中人数就少，加上我们最重要的后援上书房揆阁重臣张廷玉被皇阿玛斥革回家闭门思过，其它余下的人，有的见风使舵投靠了八阿哥集团，有的也是风声鹤唳，自保不暇，有的尚想振作也不知道如何做，天下难道说真的要归八阿哥胤禩了，皇阿玛如不斥革了许多勤勉的官员，事情尚不会如此，这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吗？”，年羹尧分析道：“皇上斥革了许多勤勉的官员，是帝王权术，没有错，这是传位必须要走的最重要的一步，你想想看，诸阿哥临政理事，必然与官员要有接触，意趣相投的自然会结成一派，这些勤勉的官员在储位相争的关健时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承认不承认都会转入诸阿哥夺储的纷争中去，这其实对他们是一种保护，他们其实是很有才干的，他们无故被黜，新君即位后，肯定会启用他们的，不会使其才能被埋没的；至于揆阁重臣大学士张廷玉，是被当今皇上斥革驱逐回家，而被新皇重新召回加以重用，你说他不会感激涕零吗？今后不会矢志不渝地效忠新皇吗？皇上这一着英明啊！”年羹尧接下来分析道：“只是八阿哥胤禩厉害，看在眼里，发现了其中巨大的弊端，充分利用这一时机，招兵买马，壮大了自己的势力，胤禩现已羽翼丰满，爪牙锋利，形成了压倒性优势，这一点出乎皇上的意料之外，如皇上身体健康没有问题，发出圣旨就会解决问题，但是现在百官都要在给自己留后路，皇上说不定那天就驾崩了，执行圣旨后果难测，谁会与强大的八阿哥集团对抗，身家性命更重要一些，那些忠诚勤勉的官员被斥革了，朝廷已经无人能对抗胤禩了，逼宫已经迫在眉睫，势在必行了！如果皇上顺应百官要求，啥事也没有，如果皇上倔强性格不改，到逼宫那时就仰药自尽，消息一旦外界知悉，立马就会天下大乱，对皇上感情最深的十四阿哥胤禵的边军就会师出有名，杀入京城，怕是五代十国的乱局就要重现了！”

“那就没有办法挽救了吗？”四阿哥胤禛急问道，“没有非常手段是挽救不了的！”年羹尧斩钉截铁地说，“那使出非常手段来！，年弟，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你有办法了，扭转乾坤只在你一念之间了！”胤禛已经是急不可耐了，这一下年羹尧沉默不语，久久不曾说话了。倒不因为别的，对康熙的三位阿哥，四、八、十四阿哥年羹尧印象都不差，认为他们各有所长，八阿哥胤禩礼贤下士，出手大方，待人宽厚，深得官心，这倒不是装的，只是康熙后期朝政松弛，使得吏治腐败、国库空虚，如果继位者，无康熙之能，而宽厚尤过之，非百姓福，十数年后国事穈烂必不可收拾；十四阿哥胤禵性格耿直，重义轻利，畅晓军机，深得军心，抚绥地方亦得赞誉，这点儿要强过八阿哥胤禩，只是接手偌大的一个国家他耿直的性格会使得他缺乏应变能力，治理国家，澄清吏治，削除朋党，就会力不从心，也非最佳选择；四阿哥胤禛虽然刻薄寡恩，阴忌猜疑，但是四阿哥同情百姓疾苦，深得民心，却是天下百姓之福，四阿哥胤禛曾多次说过：“多年来，凡百官之结党怀奸，夤缘请托，欺罔蒙蔽，阳奉阴违，假公济私，面从背非，种种恶劣之习，吾皆深知灼见可以屈指而数者”，知悉百官行为状态，箭指贪官，有的放矢，澄清吏治，削除朋党，惩治贪风，舍他还能有谁？助四阿哥胤禛非为身家计，为身家计助八、十四阿哥都要强于助四阿哥胤禛。为百姓，为了天下苍生，所以年羹尧才在很早的时候就选择了支持四阿哥胤禛且多少年都没有改变初心。

这次犹豫不决，只是因为兹事体大，在和平时期用这种手段会千夫所指，落下千秋骂名，非常手段只能用于非常时期。“现在真的到了非用不可的时候了吗？”年羹尧在心底反问自己，“如果说，现在乱象已现，不用，乱局无法收拾，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用了静虚师父密授我的的密技，导到了落得个先前身后骂名，后世谁又有理解我为国为民的一片苦心呢？师父告诫我非不到天下大乱，不为止干戈不得用此密技，否则必受天诛，不容于人世，我发下过重誓的，现在只是乱象已初现，我用了岂非违背了师训吗？落得个先前身后骂名不说，还会受到天诛吗？”年羹尧真的到了面临着最难选择的时候了，“四哥！再给我三天时间好好想想！”“好！好！”胤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