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演义 十九、勋臣子边疆历练 巧挟人质重臣惧（一）

康熙这几天心情舒畅，他发现百官对他的态度又变得敬畏有加，甚至战战兢兢，对圣旨延宕拖沓，敷衍塞责的现象一扫而光，他又威柄在操了。对于十几个文武之死，他心里也暗骂“藐视朕躬，辜负天恩，合当天诛！”但是他也饬九门提督缉拿凶手，只是现场除了留下几滴血水，无迹可寻，无从破案，只得不了了之。康熙甚至于猜想这是清朝劲敌准噶尔汗遣西域武林高手所为，只是不明白准噶尔汗明明是他的死敌，为何反而帮助他诛杀不义之臣，思维进入了死胡同中，也没有想到是胤禛与年羹尧所为，更遑论其它王公大臣了。千叟宴如期召开，康熙声誉如日中天。

这天康熙身边是三等侍卫玉柱轮值，他长相英俊，鼻直口方，身穿御赐的黄马褂，倒也是威风凛凛，玉柱是隆科多的长子，自小锦衣玉食，今年刚满二十岁，凭其父荫，年纪轻轻，未有尺寸之功，一入大内便担任御前侍卫。康熙若有所思地对玉柱说：“你马上传朕的旨意，宣汝父进殿！”玉柱马上叩拜康熙，然后躬身退出，打马回府传达康熙的旨意。不一会儿，隆科多赶到乾清宫康熙叩首道“奴才隆科多晋见皇上！”康熙和颜悦色地说：“爱卿家三代人戮力同心效忠于朝廷，为国之勋戚，其心可嘉，汝子玉柱，资质天成，朕现在晋升他为二等侍卫”，隆科多一听，喜出望外，连连叩首：“叩谢天恩！”，康熙又亲昵地说：“孟子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以人要历练才能成就大才！朕为玉柱计，想送他到西北年羹尧处历练几年，立些军功，然后加以重用，以堵众口，以服众心，否则在别人眼里不过一少年权贵，无功何能骤升高位”，“这，这！”隆科多心里暗暗叫苦，心里腹非“西北戈壁沙漠，苦寒之地，且与蒙古准噶尔争战不断，岂是历练之所，更重要的是玉柱一去，我在皇上身边就没有了耳目”看到他犹豫不决，康熙愀然不悦“爱卿看过‘触说赵太后’一文吗？”“奴才看过”“能背吗？“可以的”“全文背诵一下”康熙换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兹录原文如下：

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体之有所郄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稍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得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况人臣乎！”总是

还别说，隆科多文底功夫还真不差，一字不漏地背出来了。

“最后一句何意？”康熙反问道，“国君的孩子，可算是国君的亲骨肉了，尚且还不能凭靠无功的尊位、没有劳绩的俸禄来守住金玉宝器，更何况是人臣呢”隆科多回答，“是不是说，君王的儿子要想长保荣华富贵也得靠功劳！勋臣的儿子呢？”康熙切入正题问道，“更得靠功劳才能获得荣华富贵！奴才醍醐灌顶，谨尊圣谕！”“朕已经有旨命令年羹尧明天回镇西北，那玉柱明天可随年羹尧一道出发去！”“喳！”隆科多父子叩谢天恩。

年羹尧接到康熙让他回镇西北并且让隆科多之子、大内侍卫玉柱明天一同出发的的圣旨后，颇感诧异，接旨后特此向四阿哥胤禛辞行，胤禛也是感到意外，年羹尧与胤禛合计了半天，胤禛一是觉得现在西北并无警情，感到在此时让年羹尧回镇西北，殊不可解，胤禛失一臂助，此非佳讯；二是觉得年羹尧实为川陕总督，虽然佩将军印，鹰扬虎视，手下拥有五万能征惯战的劲旅，但是抚远大将军、十四阿哥胤禵才是真正统帅，手握十多万精锐部队，年羹尧军虽然虽然与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胤禵军成犄角之势，但是在名义上还是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胤禵的部属，到胤禵中军大帐还得行参见礼，亲贵勋臣隆科多之子、大内侍卫玉柱为什么不分派到十四阿哥胤禵的军中锻炼呢？胤禛心中暗思忖，“以往朝中亲贵子弟历练无不如此啊，需知十四阿哥镇边这几年来，屡战屡胜，蒙古准噶尔汗颇为忌惮，胡马不敢窥边，胤禵成为世所公认一代的名将，亦可是大内侍卫玉柱的表兄啊，皇阿玛不安排玉柱到表兄处历练，却舍近求远安排到川陕总督处历练，年羹尧身兼将军之职，但是地方事务也不少，清制总督“从一品。掌厘治军民，综制文武，察举官吏，修饬封疆。”所谓的“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即是由此衍生而来，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胤禵才是真正的以战争为职业的将军，年羹尧此时还属于“杂号将军”，大将军王、十四阿哥胤禵才是真正的“重号将军”，大内侍卫玉柱属于武职，不到“重号将军”处历练亦与祖制不合，皇阿玛可是最讲究祖制的人啊，从不逾越规矩之人啊，这次是怎么啦？如此不合常情！”胤禛转念一想，心中打了个激凌，“难道说年羹尧要接任十四阿哥胤禵抚远大将军一职了吗？皇阿玛即将召回十四阿哥，留十四阿哥在自己身边，以便于传位于他吗？这次未遂逼宫事件中坚定的十四阿哥党成员虽然人很少，但是没有一个人参与此事，获得了皇阿玛欢心，才决定传位于他吗？还皇阿玛权威的平息事态大功，其实是我，却又不能明言，徒为十四阿哥作嫁衣，天意如此，夫复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