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离人歌 第四章

“当年，鬼医历经千辛才治好了她，而她却什么都忘了，除了唯一给过她温暖的母亲，她愿回来，只是为了青孑。而你，慕容祁，你做过什么？你的手上可沾有青孑的血。”看着如此自傲的慕容祁，雪亦只有满满的憎恶，他懂人心，懂权谋，为何独独不懂她的心？只因她是妖？真是可笑。

慕容祁无言，眼中神色不明。雪亦说的不错，为了这青城他不折手段，手早已被鲜血染红，而其中…

“曾，她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已成型的女孩，若生出来，一定与她一样美。可是，她却不要她，青芡远比她母亲要狠，硬生生抹杀了那个孩子，只因我说孩子的父亲负了她。”

其实，没了也就没了，于今日的她而言未必又不是一件好事，与其让她在过去的痛苦里跌撞，倒不如一了百了，只可怜了那个孩子。可，慕容祁确是没那个资格，“若，她曾爱上的是慕容熙，是否就不会有此番境地？”他心中如是想，竟喃喃出声。

孩子吗？慕容祁唯有苦笑，他虽未亲手杀了那个孩子，可也是因他而死，他也曾憧憬过，却在不觉间流逝。而慕容熙？他的太子哥哥，于千千……

“慕容熙？能在这里听到他的名字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哦？你也会惊讶吗？我以为你会很了解呢，毕竟，你可是想过将沙千千送上他的床。可笑你这个本该珍爱她的人却都远不及慕容熙爱她，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去后悔？”

“慕容熙爱她吗？你又怎能讲出这样的话，那月傀不就是他下的吗？他的爱，就是让千千每月承受那噬心的痛么？”慕容祁差异的看着雪亦，他的太子哥哥竟会爱上千千吗？这青城，的确是来得容易啊。那么，他的太子哥哥还真是钟情。

“你早就知道了吧？早就知道她中了月傀，呵，他下的，是，可那又如何，死前依旧解了它，那么你呢？已有圣草却迟迟不肯救她，那么，你是否还在推测沙千千的价值？”往日的事虽过，却历历在目，当年他能如此心狠，现在又何必来装什么深情？或是，又看上了她的价值？“慕容祁，且不谈你是否有资格，现在活着的人是青芡，你与她本就没有一丝的联系。而我，也不愿看到她的第二次伤痛，我是妖，自然不会管人界的大乱，要你的命轻而易举，别逼我不留情面。”

慕容祁嗤笑，不屑一顾的看着他“雪亦，勿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孤要的何曾不能得到？死物或者活物，呵，相信孤，你一定能看到。”

为了心中的那一抹凉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抓住唯一的救赎，身上已经染够了鲜血，他不介意再添一分。

雪亦双手暮得攥紧，眼中闪过一丝暗芒，猛的出手，将慕容祁狠狠地甩在墙上，扯着他的领口，语气竟平静的出奇：“真是冥顽不灵啊，你还是收起你那可笑的嘴脸吧，她已在你的手上死过一次，是否，要她灰飞烟灭，彻底地消失你才会罢手？”

“呵呵……”出乎意料的，慕容祁居然还能低笑出声，对于雪亦的所作所为，他没有一丝的反抗。偏了偏头，嘴角浮现浅浅的、诡异的笑，“你还是不敢的，瞧，她在你眼中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雪亦，你，只是妖。”

雪亦甩手，起了身，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是，他只是妖，就算他再怎么不齿眼前的人，但慕容祁这个王却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杀了慕容祁不难，可是随之而来的代价绝对是沉重的，也绝对是他付不起的。

慕容祁斯条慢理整了整衣襟，抬头，冲雪亦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却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友好，“就算你有千年的寿命又如何呢？终究不过是天道失败的产物，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存在，何必呢，来碍我的眼？”

雪亦觉得可笑，真是荒唐，“你既已早早地明白，为何还要留下青芡呢？呵，妖是卑贱，可被你这种人盯上，还真是不幸啊！”

慕容祁哂然一笑，不知是否是错觉，竟带了点自嘲，“是啊，我不是早就明白了吗。”转身，竟就这么离开了。

卑贱的妖，只是天道的一个失误，这本就是众人皆知的事，作为皇子，天潢贵胄的他更是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自己的所求，什么都可利用，更何况只是个卑贱的妖！可，何时？她已不仅仅只是一个妖……

“谈完了？”身后传来的温婉女声打断了雪亦此刻的思绪，转身，手不自觉地扶上了她柔软的发丝，心也变的软软的。

想到刚刚的谈话，雪亦的眼中又变的微妙起来，他很不满意得到的结果，那个人，果真是无法不然人生厌的存在，“以后，少与他接触。”

青芡奇怪地看了雪亦一眼，眉梢微动间心思已转过千回，然不得其果，不过她也不是那么苛求的人，她只需知道雪亦不会害了她便是，“好。”

眼角的余光再次扫上屋檐，嘴角也漾出浅浅的笑纹，青芡走至桌边，斟一杯清茶推至桌边，“有客至此，小女子不曾远迎，反倒让客人在房顶吹了不短时辰的风，这倒是小女子的不是了，不知，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可愿现身一见，也好让小女子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哦？竟不知在下有这样的面子，能让小姐以客相待，真是不胜荣幸啊！”悦耳的带着磁性的嗓音响起，桌前的椅子上已多了一个人，手中是刚斟的清茶，面具下的嘴角带着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