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机 第二十四章-诀别（上）

“嘿，你怎么样，老头儿？”亨利半开玩笑地跟乔尔说道。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个小山头儿上，顺势而下，而一路上，直至山脚都建着栋栋别墅。美丽的乡间景致，一片绿油油。即使这些两三层的小房子都没有乔尔当初的大，但他也是花了相当的力气才贷款买下那栋房的，自己一个人每每接济不力，省吃俭用。话说回来，郊区这样的一栋大房，还并不一定有市中心的一间公寓贵。哈哈，想想那时的生活，除了不用天天与死神对抗，也没啥迷人之处嘛。

可是，乔尔那时有莎拉。他又自觉地看了看手上的那块儿破碎的表。

“那也真险啊，不是吗？”亨利说着，也享受着这树林间的美好。而乔尔，则神游回了以前他们刚要进比尔小镇时的那片森林。的确，景色之美是不容否认的。

“呵，”乔尔无心地回答道，“算不上我们的光辉时刻，但我们还是搞定了，”

“你呢，你还好么？”在鸟儿的欢笑声和和煦的微风的伴随下，他们离电台越来越近，乔尔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令人心旷神怡。他太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和平常一样，不是吗？”艾莉显示出一副很老练的样子，“我和亨利在一起时，我靠自己解决掉一些感染者…你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乔尔点点头。来到社区后，虽然乔尔知道找到补给希望不大，但是每一栋别墅他都会进去搜刮一下。结果在第一栋屋子里乔尔就发现了凯特生前的秀气的笔迹：

另一个夜晚，另一个枪声。我可以从卡森的枪口看到枪管冒出的火光。我和全家人聚集在同一个房间中整夜未眠。我怀疑是否有人没有抵抗住自己的睡意。那些强盗早晚会破门而入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那个瘦子又来找我们了。他又拿子弹跟我们交换食物。他邀请我们一起去他的藏身处，他说那边更安全且更隐秘。他形容那边更利于防守，他也说他会信任我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带着小孩。

我不认为我们还能继续呆在这里。他看来是个值得信任的家伙儿。我明天要向大家提议接受他的邀请。

凯特

旧景重现。同样是走投无路下的狭路相逢，凯特和艾需。“那真不是一个好主意儿，对吧？”乔尔自己喃喃地说道。

在发现了这张纸条后，乔尔更决意每一栋房子他都要进去看看。毕竟他们现在很安全，没必要总是往死里赶。乔尔和亨利寻觅着补给品，两个小孩儿则找个沙发坐下来聊聊天。

“那时候可真有趣，不是么？”乔尔听着山姆说话了。现在他正在他们上面一层找东西，顺便也上个厕所。

“嗯哼。”艾莉答道。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的？”

“噢……我…”这个问题貌似问得有点突然，“我的一个朋友玛琳要他带我去火萤那边。”

“你们看起来处得很好。”

“嗯，现在我到处使唤他，”艾莉说着大笑起来，“对不对啊，乔尔？”

小孩儿，乔尔心里就这么想着。但他无趣凑过去跟他们聊天，因为他再次发现了一张手稿。这次是艾需的。

忘了锁一道门，就为此付出全部代价。我们其中一个人忘了关门，一整群怪物冲进了我们的营地。我们把它们关在了那里面并在外面加上了警告。

苏珊和一些小孩跟着我。就我目前所知，我们是仅存的生还者。我得拉住苏珊，不让她跑回去，不让她为了尸体而跑回去。那里太危险了。她失去了她的小孩儿，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很想放弃，想要屈服于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容易了。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对人类有信心，我看过了人性的光辉，我们会成功的。我得为了她…振作起来。

艾需

那么，这场下水道劫难就完整了。乔尔回到一楼，那两个小孩儿居然玩起了飞镖儿。

“该死的！”山姆咒骂道。乔尔一看，他刚刚只射中了四环，“该你了。”

“好的。丢就是了么？”艾莉显然没见过这玩意儿。

“嗯。”

“阿哈！我简直是天才！”艾莉射中了三环。

“只是运气好而已…”山姆赶忙拿起下一发。

“才不是呢！”

“那就是运气。”山姆再一飞，二环。“哈！”

“好了，你走开。你有点太自满了。”艾莉说着拿起手里最后一个飞镖，“来吧…fuck！”

艾莉比山姆射歪了一点，但好歹还属于二环以内。“好吧。”艾莉总结道，“是平手。”

“不对！”山姆急了，“很明显你输了！”

“怎么会很明显是我输了？那实际上是平手！”

“嗯嗯，”山姆不想跟艾莉争了，“好吧。”

站在一旁看戏的乔尔还是不说话。的确“很明显”艾莉就是个赖皮球儿。待他们走了，乔尔自己也拿起一个飞镖。啪，飞到墙壁上了。他不禁自嘲地笑了。

“总有一天，小孩儿只应该做小孩儿该做的。”在一旁的亨利说道。

“我们走吧。”

回到大街上，在一片破败中也夹杂着大自然带来的美丽。处在森林中的社区，想想也是很美好的。

“噢，是小狗！”艾莉惊叫着。道路远方的几只宠物狗打成一团，乔尔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不会想靠近它们的，这跟隔离区的那些狗不一样，”乔尔叮嘱道，“这些狗很狂暴。”

“哦……那这是什么！”艾莉指着路中间的一台锈迹斑斑的冰激凌车。

“这是冰激凌车！”山姆抢答道。

“冰激凌车？”艾莉压根没听过这个名词。

“没错，”山姆的优越感骤升，“亨利跟我提过，他们在车上卖冰激凌。”

“什么？不可能！乔尔？”

“是真的，”乔尔接过话头，“这台车会到处跑，放着很大声的诡异音乐，小孩儿们就会跑出来买冰激凌。”

“你们一定是鬼扯。”

“恩恩，是认真的。”

“你的年代可真…奇怪。”艾莉只好艰难地承认。

乔尔摆了摆手，“早就跟你说过了。”转眼间，他却注意到前面数栋房子上用红色的骇人笔迹写了几个大字。亨利就站在下面观察着：“我有把枪……格杀勿论…”

“很多火萤住过这里，”亨利接着说道，“暴动后的几个月，他们抢到了很多战利品，大家都变的神经质。你有什么印象吗，乔尔？”

乔尔挠着头走了过去，“大家都把自己锁在房子里，而补给却越来越少。那时你就会知道人们真正拿手的事了。”

亨利停了一会儿，说道：“疫情爆发时我才五岁，我的记忆很模糊。不过我记得我住在像这样的社区里。”

“那你还记得些什么呢？”艾莉比乔尔更想知道这一切。

“呃…烤肉活动。我父母会办这样疯狂的大型烤肉活动并邀请一大堆人，”亨利舔了舔嘴唇，貌似是在回忆那时的美好滋味，“那味道给我的印象最深。”

“真奇怪。”亨利对父母评价道。

他们接着悠闲地走了一会儿，艾莉犹犹豫豫地掏出一了张纸，“嘿，乔尔，我找到了这个…”

啊，又是一张手稿：

卡拉：

我不在时，你就是唯一的大人了。好好照顾弟弟，他需要你的保护。我只会离开几天去寻找食物和补给品。如果因为某些原因，我一个礼拜后还没回来，那你就带着你的弟弟去匹兹堡隔离区。

除了我以外，不管是谁都别开门。子弹要省这用。如果要离开，移动时别声张，保持安静。活用你体型上的优势。

我们回头见。

爸爸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那本男孩的日记……”

乔尔没什么话可以说。这在他看来更像是一封遗书而不是留言。

“火萤曾在这里待过。”亨利比划着墙壁上那血红的火萤标识——一只简单美丽的萤火虫。

“没错啊。”乔尔不知道他干嘛要旧事重提。

“我们要怎样找到他们？”

“阿哈，”乔尔偷偷一笑，果然被我说对了吧，你根本不知道火萤在哪儿，“我认识一个家伙儿，其实就是我的弟弟。他曾经是火萤的成员。我上次听到他在怀俄明州，”

“我们去那里找出他，找出火萤。你们呢，要加入么？”

“听来是不错的计划。”亨利点头说道。

拜托，这是你唯一的计划。乔尔默默地想。衷心希望这不是你救我们的唯一原因。好吧，看起来不是，乔尔宁愿这么想。

“嘘～唏～嘘……”

“艾莉，你在干嘛？”乔尔被这声音给吓到了。也许他听“咯咯咯”的循声者的叫声会更习惯些。

“你看！”艾莉简直是满脸红光，“我学会吹口哨了！”

“好吧好吧。”乔尔无奈地说着，“你又多了一样东西来烦我了。”

“你们的无聊对话快闷坏我了，”艾莉吐了吐舌头，“笑话书时间到了！”

“那是什么？”山姆立刻来了兴致。

“有耐心一点。”艾莉说着掏出了一本笑话书。乔尔定神细视…《不是故意搞笑》？

“你想听听披萨的笑话吗？”艾莉指着笑话书念了起来，“别在意，那太低级了。”

“我没听懂。”亨利说道。

“嗯，我也没懂。”艾莉冷冷地说。

“绿色葡萄对紫色葡萄说了什么？”艾莉故意停了会儿，阵阵狗叫声传来，“快呼吸啊！你这个傻子！”

“哈哈哈，那太蠢了。”山姆乐了。

“我走进姐姐的房间，结果被胸罩绊倒了，”艾莉继续说道，“这是个‘凶兆’”

“呃……”

“为什么美人鱼去上课，教室却空无一人。”艾莉简直讲上瘾了，“因为‘没人与’她同班。”

“噢……那好冷。”山姆一直是艾莉的忠实听众。

“Doyouknowwhatsnotright?”

“Left？”乔尔脱口而出。他一定以前在哪里听过这个笑话。

“哈哈，”艾莉自己笑了，“没想到你也挺聪明的嘛！”

“你都听懂这些笑话的意思了么？”乔尔反问道。

“没。”艾莉回答得干净利落，“为什么这么问？”

这也挺冷的，乔尔想。于是，他们一路往电台走，一路听艾莉讲笑话。

“为什么一对多年的老伴突然想离婚？……因为他们老‘绊倒’对方。”

“为什么月亮上的饼干更好吃？因为那是月饼啊！”

“我想要抓住一团雾，却害得我一头雾水。”

“我过去对肥皂上瘾，butIamcleannow……阿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的，原文是但我不拍‘肥照’。”

“南北战争的士兵经常在哪个车站出现？‘内战’啊…”

“我整夜不睡觉想看月亮去哪儿了，结果变得越来‘越亮’了，哈哈！”

“好了好了，”山姆接过话茬，“我也来跟你讲个笑话。”

“没问题。”艾莉高兴地收起笑话书。

“我踩到了一个柠檬，然后我的脚好酸啊！”

“噢～哈哈哈……”

乔尔觉得这气氛真是越来越活跃了，这样想想，他们一起去找汤米也是挺不错的。至少这两个孩子很开心。他和亨利不约而同地对视着，这是他们的美好时光。

突然，一声枪响打碎了铃铛般的笑声，大家赶忙躲避。引擎声响起，如此熟悉。

“Whatthefuck!他们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艾莉惊叫道。

猎人啊，你们是真的人命有的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