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盛开的梦 chapter 4 她与她之间的公平是互不相欠

不知不自觉中，校园的里所有苍翠的景色已被一片萧条取代，G市的秋天和冬天并没有明显的区别，同样寒风凛冽，同样昏沉的天空，同样一群穿着棉袄裹着纯白色校服穿梭在校园里的学生。偶尔不同的是，秋天下的是雨，冬天飘的是雪。

期末考试即将来临，林欣岚和卢晓月都进入了紧张的复习状态。林欣岚的同桌陈羽是个文静的女孩，平时不爱说话，林欣岚和她倒也相处愉快，从不会有任何争执和不快。而卢晓月和她的同桌就没那么平静了，那个刚开始和卢晓月坐在一起时略显羞涩的男生叫萧宏宇，现在是卢晓月誓不两立的“天敌”。卢晓月每次跟林欣岚提起他都是摆着一张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扔到垃圾堆里的狰狞面目。

“小欣，你知道那条小红鱼有多可恶吗？他把我的橡皮擦偷了半块去我忍了，他霸占我的笔，把衣服往我抽屉里塞我都没跟他计较，可他今天居然理直气壮地把作业本扔到我面前让我模仿他的笔迹给他写作业！害得我今天午觉都没睡！”

卢晓月和萧宏宇成为同桌的第一天，萧宏宇一直红着脸。卢晓月第一次见男生脸红，便有些想笑。坐下一刻钟后谁都没有先说话，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卢晓月决定不再沉默，可开口说了第一句后她就后悔了。

“你好可爱哦！”

萧宏宇的脸由红变青再变黑。

惊觉自己说错话后的卢晓月自动闭嘴。卢晓月，你这个大白痴！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后来的故事并没有多复杂，在他经常不带笔而霸占卢晓月的文具盒时，卢晓月终于明白萧宏宇并不是那种容易害羞脸红的男生。开始的时候，卢晓月还对之前对他不算礼貌的评价而心怀愧疚，所以就容忍了他的行为。但随着他越发得变本加厉，卢晓月便不再忍耐。“小红鱼”似乎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诞生的，但萧宏宇那次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沉默地接受了。卢晓月很是不解。直到她故意大声地叫“小红鱼”被萧宏宇捂住嘴在她耳边说一句话后，她终于明白萧宏宇为什么每次都理所当然地欺负她了。她有把柄在他手里，偏偏她又不得不屈从于他的威胁。

他那天跟她说“你再叫的话我不介意告诉全班同学你喜欢谁！”

“小红鱼，你胡说什么呢？”

“要我说出他的名字以证明我不是胡说的吗？”

“你”卢晓月强忍着怒气，“你怎么知道的？”

“你撕掉的草稿纸上可是写满了他的名字！”

“萧宏宇，你要是敢乱说的话我饶不了你！”

“我不会乱说，但前提是”他一脸坏笑地凑近她的耳朵。“你必须听命与我！”

卢晓月握紧双拳，努力克制想往他那得意的脸上揍过去的冲动，好不容易吐出三个字。

“算你狠！”

大概从那天后，卢晓月就感觉每天活在萧宏宇的阴影中不见天日，但又反抗不得，所以只能每天放学后在林欣岚面前诉苦。林欣岚自然不知道卢晓月不让萧宏宇乱说的事。

原来，她们之间是公平的，没有谁欠谁。沈默成是林欣岚的秘密，而卢晓月也有不愿与林欣岚分享的一个他。都说命运弄人，很多巧合在冥冥之中就发生了，只是不知道当所有谜底揭晓的那一天，她们又该如何。

灰蒙蒙的天空一如既往地包容着世间万物，昏暗的色调最容易让人联想到忧伤这个词，让多愁善感的人在这样的天空下无限感慨。

黄昏时候下起了雨，晚自习时间还没到，246班教室里却是出奇的安静。

林欣岚一直盯着窗户，看着偶尔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再顺着玻璃窗往下缓缓地流淌到窗沿上。这道透明的玻璃窗将她与外面纷乱的世界隔离，可是她能看到天空中偶尔翱翔的飞鸟，蓝天里飞机划过留下的长长的弧线，还有浮在天边厚厚的白云。她可以透过把她与外面隔开的玻璃窗看到窗外发生的一切，她可以因为窗外不同的天气而调节自己不同的心情，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窗外那个世界的每一点变化都有她的参与。

可是，她与他之间隔着的不是透明的玻璃窗，她不知道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他的悲喜，她不知道他的一切。她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窗上已形成的雨帘，耳中淅沥的雨声，让她不由的想到了他，她总会这样想起他，那个总是有意避开她对她不理不睬的人。

晚自习是物理，物理老师是一个年轻幽默的男老师，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站在讲台上颇有激情地讲着一道物理题。林欣岚听得有些吃力，便没有再听下去，她拿出课本，找到相关的知识部分认真地自己复习。

窗外的雨一直不知疲惫地下着，那个题被物理老师讲了一节课后终于结束，很多同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趴在桌子上感叹物理的“博大精深”。后面的两节课是自习，林欣岚一直在解那道被老师讲了一节课的物理题，草稿纸翻过一页又一页。林欣岚突然有些烦躁地甩甩昏昏的脑袋，似乎是想要使它更清醒些。

窗外的雨像是已经停了，下课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随后便是一阵躁动，下晚自习了。

她花了整个晚自习解一道题，没有得出结果，甚至都没有思路。左手靠在桌子上，支撑着她有些沉重的脑袋，有些沮丧地继续在草稿纸上写着，画着。

“小欣，你怎么还不收东西？”卢晓月突然走到她的身旁。

“晓月，你先走吧，我还想再算一下这道题！”

“老师刚刚讲的那道题吗？”

“嗯，好复杂啊！”

“我直接听不懂，放弃了！”

“我还是想自己试试，你不用等我了，先回去吧！”

“好吧。那你也别太晚才回去！”

“嗯！”

林欣岚看了看窗外，雨，果然是停了。她转过身，整个教室里只剩下了几个人，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他低着头，认真地在看着一本书。她没有走过去，现在的她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不靠近，不打扰。她知道他每个周末都会一个人在教室里自习，她知道他总是一个人来上课，一个人去食堂，她知道他所有的孤单，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再靠近他了。

那天，他说，他看见她就很烦。

后来，他看见她，就当没看见一样。她叫他，他也像没听见一样。

对于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对于她，他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真的是很复杂很矛盾的生物，明明想要靠近，却因为害怕而逃避；明明想要真实，却拼命地找借口伪装自己；明明想要卸下防备，却因为顾虑太多而故作坚强。她懂得他的伪装，他有何尝不懂她想要帮他。只是有些事，是他不能掌控的，比如卢晓月相信的命运。连他自己都无能为力，她又怎么能帮他？

林欣岚始终没做出那道题，她放下笔，有些颓然地往后靠在椅子上，揉揉发胀的眼睛，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有些可笑的坚持，花了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做一道题不说，做不出来还固执地留在教室里继续做无谓的奋斗，结果还是让自己失望。

惊觉教室里异常的安静，林欣岚转过头，整个教室只剩下她和最后一排靠墙的他了。意识到这点后，林欣岚更是后悔留在教室里。她收拾好自己课本，背上书包离开，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她转过身。

他竟然也在看着她，只是，没有任何表情。

“沈默成，你还不走吗？”虽然知道他有可能又会大声吼她，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他。

“外面还下着雨！”他的语气里依旧淡淡的。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林欣岚微微一笑。这一次，他没有不理她，他没有大声跟她说，他看见她就烦。林欣岚看看窗外，真的又下雨了。

“沈默成，今天晚上老师讲的那道题你会吗？”

“会。”

“那你能给我讲讲吗？我做了一个晚自习都没做出来。”

“今晚回去别去想那道题，明天早上头脑清醒的时候再做一遍，不会再来问我！”他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波澜，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看着她没有生气，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沈默成不知道的是，那一刻，林欣岚的心是雀跃的，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说，她可以再去问他。

“谢谢你，沈默成！”

他微微一怔，刚才他好像又做错了一件事，他和她不是应该当陌生人的吗？他不能让她靠他太近，他不能再让她轻易地揭穿他！可是，他又想放任自己一次。他太孤单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需要哪怕只有一点点温暖，他想要有人的陪伴，想要别人的关怀！可是他更清楚他不能贪图那一时的温暖，他注定要孤单一人，因为命运早就注定了这一切。

“等雨停了，你就先回去吧！”

“你不和我一起吗？很晚了，宿舍楼要关门了！”

“来得及。”

“来得及？”林欣岚显然有些惊讶，她从来没计算过从教学楼到宿舍需要多长时间。宿舍楼关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此刻已经十点四十分了，她并不确定再晚一点回去是否还来得及。

“你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回去吗？”

“不是。”简短而肯定的回答。

“要是这雨一直停不了呢？”林欣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泼洒着大雨的冰凉的夜，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他看着窗边的她，单薄而落寞的背影让他的心一紧。她平时不都和卢晓月有说有笑的吗？她们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现在又会这般惆怅？他从未想过如果大雨一直下该怎么办，他早就习惯了接受，接受生活中各种好与不好的状况，接受人生中各种幸与不幸的意外。或许，对于他来说，早就无所谓好与不好，幸或不幸了。只是今晚教室里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她。如果雨不停，他无所谓，可是她该怎么办？

“小欣！”卢晓月拿着一把还在滴着水的伞冲进教室。她回宿舍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可是没过多久又下起来了，她知道林欣岚还在教室里，就打着伞跑过来接她。一进教室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窗子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

“晓月，你来了。”林欣岚转过身，看到虽打了伞还是湿了半截裤腿的卢晓月。心里一阵感动。

“我来接你，不过你可得先好好想想要怎么报答我！”

“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呢？”

“回去再说吧！”

“可是”林欣岚看了看后面，卢晓月只带了一把伞，她们走了，那他怎么办？

“他怎么也在这里？”卢晓月这才注意到后面的沈默成。

“你只带了一把伞，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我们先回去！”卢晓月看了看表，拉起林欣岚就往教室外走。

“可是”沈默成呢？宿舍楼就要关门了！

“别可是了，我们跑回去吧！”卢晓月一手拉着林欣岚，一手握紧了手中的伞，跑进雨中。

沈默成看着她们消失在门口。看来刚才都是他想多了，她是有朋友的，即使雨不停，也会有人牵挂她，跑过来接她。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她刚才站的位置，外面的雨好像越来越大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只能就这样回去了，和以前下雨的时候一样。他关了灯，锁上教室的门。漆黑的走廊里也只剩下了他这个多余的人。

没有犹豫，他和往常一样，走进雨中。豆大的雨滴疯狂地打在他的身上，很快就湿了他全身。他依旧麻木地走着。麻木了就习惯了，习惯了就真的无所谓了。

他不急不慢地朝前走着，道路两旁的路灯发着昏黄的光，和这样彻骨的寒夜一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也和他的心一样。

前方匆匆跑过来的身影让他停下了脚步。他就这样站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跑到他面前。

“沈默成，你是傻子吗？这么大的雨你还走这么慢！”卢晓月跑到他面前就朝他大吼，把手中另一把伞递给他。

“你来干什么？”他还是语气淡淡的，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伞。

“当然是拿伞给你！”

“我不需要！”

卢晓月走近一步，把伞举到他头顶，为他挡住了雨。“沈默成，你别不知道好歹！本姑娘就是爱管闲事，本姑娘就是见不得别人狼狈的样子！谁让你偏偏在这时候让本姑娘给撞上了！”说着，她为他撑开了另一把伞，将伞柄硬塞到他手里。

“谢谢！”他握紧手中的伞，终于还是没有拒绝。

“你不用谢我！你该感谢你今天运气好，如果不是”

“如果不想再外面过夜的话就别废话了！”沈默成直接绕过卢晓月朝宿舍楼走去。

“你！”卢晓月朝他的背影喊道，“沈默成！你有没有礼貌啊？我好心给你送伞，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吗？你等等我啊！”

沈默成在男生宿舍楼关门的最后一分钟走了进去，而卢晓月却没那么幸运了。

“阿姨！阿姨！开门啊！我还在外面呢！”卢晓月使劲地敲着女生宿舍楼的大门。嘶声力竭地叫唤着宿舍管理员。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宿管阿姨打开门就看到打着伞却浑身湿透一身狼狈不堪的卢晓月。心里一阵心疼，便不忍责备。“下次早点回来，赶紧回去换身干的衣服，别感冒了！”

“嗯嗯，谢谢你，阿姨！”卢晓月使劲地点点头后朝自己的宿舍走去。回想起半个小时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梦中的她一直在跟时间对抗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以至于在梦醒过来的时候，她终于感到全身无力，疲惫不堪。

“晓月，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林欣岚看到开门进来的卢晓月吓了一跳。她把她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就自己跑回了宿舍，随后拿着一把伞冲下楼跟她说了一声“我给他送伞去”就跑出了宿舍楼。现在又弄得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回来。林欣岚看了也是忍不住心疼，立即走到卢晓月的衣柜前，帮她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

“快换上！要不然会着凉的！”林欣岚把睡衣递给她，又帮她找吹风机。

心里一阵难过。

她拉着她跑回来的时候，雨很大，一把小伞根本就无法抵挡大雨的肆虐，何况她一直把伞撑向她那边，她在接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淋湿了，紧接着又匆匆跑去给沈默成送伞。不停地奔跑，连一秒钟喘气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回来，却始终都是为了别人。

“小欣，我换好了。”

“傻姑娘，过来吧，我给你吹头发。”林欣岚晃晃手中的吹风机。

“本姑娘姓卢，不姓傻！”卢晓月嘟着小嘴满不服气地走到林欣岚前面的凳子上坐下。

“你还知道你不姓傻啊？那干嘛拼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

“你接我只用了十分钟吧？”

“林欣岚！要不是因为你执意留在教室里那么晚都不回来，我就不会跑到教室去接你，我不去教室接你就不会遇到沈默成，不遇到他我就不会想到要给他送伞，不给他送伞我就不会被关在宿舍楼外面不会这么狼狈不会这么疲惫。你自己说说，罪魁祸首是不是你！”

“是吗？那你为什么遇到他就想要给他送伞呢？”本是无意的开口，在问完后林欣岚却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她并不是经常胡思乱想的人，可是，沈默成总是她的例外。

“我只是看不惯别人有困难，都那时候了，肯定没人给他送伞。我倒霉，遇上了，就只能认栽啦！”

“原来晓月同学还这么有爱心啊！”

“那当然，像我这么善良有爱心的人，怎么忍心见别人受难呢？”

可是，真的是因为爱心泛滥吗？真的是因为她不想看到别人有困难才去给他送伞吗？还是因为那个“别人”是他？卢晓月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想不透。那个叫沈默成的男生，浑身上下都被神秘包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影会徘徊在她的脑海里，他的沉默，他的孤僻，他专注地做题或是看书她总会想起他。

由于那天晚上冒着大雨在宿舍楼和教学楼之间来来回回的折腾，感冒君终于还是缠上了卢晓月。第二天课堂上接二连三的喷嚏也终于惹怒了同桌萧宏宇。

“卢晓月，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你自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就算了，别想传染给我！我可一点也不想陪着你感冒！”

“死红鱼你说什么呢？打喷嚏这种事是我能控制的吗？”

“打喷嚏不可以，感冒不可以预防吗？你要是有出息的话能把自己照顾到感冒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懂得照顾自己了？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冒！还有，我就是要传染给你，我还会诅咒你感冒比我还严重！”

“都生病了，嘴还是那么毒！”

“阿嚏！”

遭到萧宏宇一记嫌弃的白眼后，卢晓月将注意力转移到讲台上，直接没理他。

一下课萧宏宇便离开座位跑出了教室。卢晓月趴在桌子上，愤愤地骂着“死红鱼！臭鱼！”

“晓月，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林欣岚转过身就看到卢晓月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还不是那只臭鱼！一下课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怕我传染给他。他居然如此赤裸裸地嫌弃我！太过分了！”

“晓月，你没事吧？刚才上课就听到你一直打喷嚏，要不请个假去医院看看？”

“不用，小感冒而已，只是头有点昏，过一会儿就好了。”

“等一下放学我陪你去医院，即便是小感冒也还是不能忽视的。”

“放学后再说吧，我有点困，先睡会儿。”

“嗯。”

卢晓月在叮铃铃的上课铃声中醒过来的时候，老师已经走进教室。她看了看旁边空空的座位，他还没回来！

教室里已经恢复了安静，只有上课老师温柔的声音充溢在教室的空气里。卢晓月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听课上，她盯着旁边的空位，心里不是滋味。

“报告！”萧宏宇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打断了老师的讲课。

“萧宏宇同学，你迟到了！”老师很是不悦看着他。

“老师，这个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您的提醒。”

“迟到了你还理直气壮的！理由呢？”

“老师，现在是上课时间，你确定要听我给您详细解释我为什么迟到而不是继续讲课吗？耽误了同学们的学习时间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这节课到后面去站着听！”老师竭力地强忍住怒气，发完命令后又接着讲课。

萧宏宇也没有再辩驳，自觉地走到教室后面站着听课。

卢晓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走到教室后面的萧宏宇，瞬间没了刚刚想要幸灾乐祸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她一早上都觉得心里特别地堵得慌。

林欣岚也无心听课，她时不时转过头看看后面，一种叫做失落的情绪一早上都纠缠着她。

最后一排靠墙的那个位置是空的，他今天没有来！

那个位置经常都是空的，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为什么。就连上课的老师也不会问。班上的同学似乎也习惯了忽略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所以，他的存在或是不存在，可有可无。每每想到这里，那种熟悉的自心口传来的疼痛便会不由地折磨着林欣岚。

刚一下课，萧宏宇就立刻跑到座位上坐下，向卢晓月不停埋怨老师温柔的外表下埋着一颗恶毒残忍至极的心。卢晓月只是瞥了他一眼，丢给他一句“活该！”

“卢晓月同学，麻烦你在开口说话前先想想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免得说了不该说的，后悔都来不及。”

“你放心，本姑娘我从不做后悔的事，从不说后悔的话。老师罚你站着听课还算仁慈的了，要我是她，肯定罚你去打扫厕所！谁让你一下课跑那么快，还等那么久才来上课，真怕我传染给你啊？”

“我当然怕你传染给我！”说完，他起身拿过桌子上卢晓月的水杯朝教室后面的饮水机走去。

“喂，那是我的杯子！”卢晓月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宏宇已经接了水走了过来。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杯子！”他把水放在桌子上，才从衣服兜里拿出三盒药，“一样两颗，一天三次。”

“这是”她呆呆地看着桌上那三盒感冒药，心里瞬间更是复杂、不是滋味。谁说她说话做事从不后悔？她现在就是后悔了。他去给她买药，她冤枉他；他因她受罚，她落井下石。“卢晓月，你真是没良心！”最后，她也只能在心里骂自己。

“还不赶紧吃，等着我喂你啊？”萧宏宇看着她脸上变化复杂的表情，心情大好。“还是，你在为你刚才的行为忏悔？”

“忏悔？我为什么要忏悔？我又不知道你是去给我买药，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迟到啊？还有，我说过让你去给我买药了吗？”明明是想要说一些感谢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成了习惯的对峙。

“我只是我不想你传染给我，才给你买药的。你不忏悔也行，但是为了我的生命健康安全，请你遵照医嘱，赶紧吃药！”

“虽然你是为了你自己，但还是谢谢你！”话是说给他听的，但是卢晓月却别过脸，最后三个字说得极小声。

萧宏宇故意掏掏耳朵，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虽然你是为了你自己，但是谢谢你！”卢晓月重复一遍。

“呃这两天耳朵有点不好使，不好意思啊！”

卢晓月转过头对着他，“虽然”

“前面一句不用说了，后一句没有听清！”萧宏宇看着她脸上越来越有趣的表情，忍不住想要逗她。

“你故意的！”卢晓月终于控制不住爆发了。

“那又怎样？我现在可是你的大恩人！”

“你是我的敌人！”卢晓月拿起桌上的草稿本就往萧宏宇头上砸去，“别以为你给我买了药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萧宏宇，你永远是我的敌人！”

“卢晓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危险分子，全班也只有我受得了你！你这坏脾气要是不改掉，以后谁敢娶你？”

“萧宏宇！”卢晓月握紧拳头，转过身，“我不想再跟你说一句话！”

“生气了？”萧宏宇把脸凑过去，“哦，我忘了你是病人，不能受刺激的。不过等气消了，记得吃药！”

卢晓月又一次忍住了想揍他一顿的冲动，拿过感冒药，取出药，送入口中服下。然后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没有理他。萧宏宇自觉无趣，也没再招惹她。

（在此，苍耳想要透漏一个小秘密，其实，苍耳更喜欢“小红鱼”这个角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