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梦 第15章 十四

就算他再讨厌她，她也不会放弃的！

山岚的烟漫满山，袅袅的芬芳自满山的棻木中弥散，璐菲睡了一个安稳的觉，醒来，朝阳也已经高高悬挂，这是她第一次睡过头，以至于错过了日出，但不知怎么得，她一点也不觉得懊恼，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艾斯还是不理她，每天都要独自出门，他不肯告诉她他要去哪里，她也不问，只是每天每天，她仍旧停不下追逐的脚步。

“艾斯，等等我啊！”璐菲又开始跟在某人身后跑，她已经忘记了这是第几天了。

“老大，那家伙又去追艾斯了！”

“我说路飞，你给我回来干杂活啊！”达旦大吼，却不想某小孩理也不理，只得挫败的生闷气，抽着烟重复每天的气闷，“完全不听话的臭小子啊！”

璐菲的确选择性的将身后的抱怨无视了，她只是追着被她认为是哥哥的人，但是有时她也会想，艾斯是不是故意为难她，老是走一些难走的路，途中不时有毒蛇猛兽出来袭击，艾斯冷眼看着她仓皇的躲避，他不救她了，只是在那儿冷眼旁观，真的没有再像悬崖下一样有危险就替她挡着，但是，即便总是危险不断，旧伤好了新伤添，她不知怎么得，反倒喜欢上了这样的你跑我赶了。

那仿佛无形中形成的锁链，每每朝外延伸，最终还是会扭转回来，重新交叠，她注意到，她遇上危险时，他冷眼旁观，仅仅只是冷眼旁观，他未曾丢下她独自面对危险。

璐菲注意到了这点，但是她没点破，只是暗暗给自己打气，有什么是路飞解决不了的？！毒蛇猛兽，峭壁落石她都不怕，路飞也支持着璐菲呢！她感觉得到。

“唔，又跟丢了！”璐菲鼓着腮帮懊恼的咕哝，她探头探脑的四处梭巡，依旧如昨日前日一般，她啊，跟丢多少回了，艾斯真能躲。

当追逐成了习惯，璐菲发现自己在某一天，竟能追着艾斯穿过森林了！

“噫，好臭！这里是怎么回事啊！”璐菲忍不住捂住鼻子，入目的是遍地的垃圾，恶臭味袭入鼻中，使得璐菲胃中酸液翻滚，雾霭般的粉尘烟雾从自燃的垃圾山顶飘起，璐菲皱着眉四处张望，昂首间，树顶上投下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璐菲眯起眼仔细瞧，眼前忽然一亮，是艾斯！璐菲笑开了，连皱起的眉眼也舒展开，欣喜的愉悦盈上了眉梢，那双漆黑的瞳眸闪烁着灵动，耳中不意外的传入他们的谈话声，她敏感地捕捉到【海贼船】的字眼，心底涌起一股仿佛是找到知己一般的欣喜，她迫不及待的朝着树梢透出人影的方向挥手大喊，“海贼船？！你们要做海贼吗？！我也一样！我也一样！！”

“……”树上的两人吃惊张大嘴，艾斯怔怔的看着树下欢欣鼓舞的笑着朝他们挥手的女孩，心底涌起一股无力感，她怎么甩都甩不掉啊！

“艾斯，你每天都来种地方吗？”某小孩单纯的发问。

“闭嘴！”某别扭哥哥恼羞成怒。

“你说得那个叫路飞的就是这个家伙？”头戴橘色帽子，帽沿上有一副风镜的男孩双手抱胸，阴沉着脸盯着璐菲。

“终于还是跟到这里了啊，我走得明明都是一些一般人走不了的路……”艾斯皱着眉，脸上的挫败怎么也掩不去，该说他这个妹妹是固执呢还是其他，他只是不想要她插手他的秘密，可她却那么执拗的闯入他的生活，他像是在给她、给他自己考验一般专走危险的路，可是，他终究算漏了她的那股非人的执着劲！算漏了她成长的速度！

不过还好他计算了一下分寸，没有走特别攸关生命的地方。

“璐菲，你为什么就是要跟着我呢？”艾斯走到璐菲面前，颇有些无奈的发问，即便他已经知道答案，但，他仍旧想从她的口中得知那最初的真实。

“因为……因为艾斯是我唯一的哥哥啊！”璐菲抬起头，注视面前的男孩，她忽然很想哭，每天重复着追逐，可她却忘记了最本质的真实，她从未和他解释她的想法，“我讨厌山贼，又不能回风车村，艾斯要是也讨厌我了，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我不想只有一个人，就算……就算艾斯讨厌我，我也要追着艾斯，艾斯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啊！！”

最后的一句她叫的很大声，除了艾斯，她还能依靠谁？路飞讨厌寂寞，璐菲害怕寂寞，若没有一个人依靠，他们该怎么办？即便知道自己的体内有着两个灵魂，可是他们却仍旧只是一个人。

“唯一的……”艾斯发怔的望着面前的女孩，他从未想过，她会说，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占据一个如此不可或缺的位置，艾斯有些难以置信，沉默了许久，才问，“你的亲人呢？”

不是还有爷爷么？

“除了爷爷没有别人了，啊，不，还有艾斯啊！”璐菲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大大的笑容在唇边绽放，心底忽然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艾斯，是她的家人啊。

“你……希望我活着？”艾斯忽然迷茫的发问，那仿佛是积压在心底多年，早已落尘满积的疑问，在那一刹那，他着了魔，竟问出了声。

“当然了！所以艾斯不要讨厌我好不好。”璐菲忽然小心翼翼的瞅着艾斯，生怕他回她一句【讨厌】。

“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了？！”艾斯松口气般的呼出口气，他挑眉反问，这一句重复了多少遍了，她一定不知道，这几个月，每天每天，他都守着她，她总是在梦里说【艾斯别讨厌她】，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那种自在的油然而生的满足感，让他眷恋上了每晚对她的照顾，她身上的伤，几乎全是拜他所赐吧，所以在白天收敛的关心，在夜里他悄悄的照顾她。

只是似乎也因祸得福，这丫头的实力上升了不少。

“我都说了是气话了。”璐菲微微红了脸颊，有些尴尬的嘟起嘴，眸底的闪烁反而为她添上一丝可爱，一旁的萨波看得笑出了声，他上前拍了拍璐菲的肩膀，说，“放心啦，那家伙绝对不会讨厌你，每次说起你，他都很高兴呢！”

“真的？！”璐菲兴奋的蹦了起来，开心的几乎手舞足蹈，听见艾斯别扭的一句“哪有啊，你不要乱说！”，大大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她一把扑上去撒娇，“我就知道艾斯不会讨厌我！”

“我说你啊，怎么还是这么爱撒娇啊。”艾斯叹了口气，却没有推开。

“有什么关系，女孩子爱撒娇很正常啊！”璐菲鼓起腮帮子反驳，却瞧见一旁的萨波嘴巴掉地，只见他伸手颤巍巍地指着璐菲，不可置信的叫，“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是个男的嘛！”

“璐璐是女的，路飞是男的，所以我现在是女孩子。”似乎知道自己和路飞的名字有着相同的发音，璐菲学乖了，懂得用她的小名区别，她一脸鄙夷的看着面前下巴掉地的男孩，扮了个鬼脸，“你是谁啊？我是女孩你有意见？”

“……没有。”某只摇头，又继续回答问题，“我叫萨波。”

他接受得到快……

“不过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这么秘密让路飞知道也没什么了吧。”萨波看似无奈的耸了耸肩，想起最初被发现时，他可是紧张死了。

“秘密？”璐菲探过头，瞅着萨波好奇的发问。

“对啊，我们再筹集在钱买海贼船！我和艾斯都想成为海贼哦！”萨波说着用食指揉了揉鼻尖，颇为骄傲的望向无垠的苍穹，似乎澄澈湛蓝的天空也能映射他心中波澜壮阔的大海。

“我也要当海贼！我已经答应过香克斯成为海贼王了！”璐菲说着还伸出手做出V的手势，好似她的冒险即便还未开始，她已经确定她能站立于巅峰，成为海贼王。

有那么一瞬间，女漆黑的眸底闪烁着绝对自信的如阳光般刺目的光芒，萨波不由下巴掉地，愕然的看着面前口出狂言的女孩：“你不是说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璐菲别过头，有些不满他对自己决心的怀疑。

“真看不出来你那么有决心，不过加油吧。我支持你哦。”萨波咧嘴一笑，他并不因为对方只是个小女孩而嘲笑，正如他也有着那份远航的梦想一般，再怎么遥不可及的梦，也容不得任何人嘲笑。

“真的？！谢谢，我一定会成为海贼王！”某女孩继续热血沸腾，豪言壮志。

然而下一刻她的头顶便被拍了一掌，璐菲气恼的回头，却看见艾斯鄙夷的神色看着她，瞧见她委屈的模样，艾斯凉凉的开口：“成为海贼王不是说的。”

“哼！”璐菲双手抱胸，别扭的撇过头不理艾斯，太过分了，就知道打击她，连刚认识的萨波都支持她耶！

“好啦好啦，走了，我带你熟悉环境。”艾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眼不再小心翼翼，开始恢复任性的女孩，他伸手拉着璐菲开始走，后者即使不满还是乖乖跟上。

“什么嘛，这两兄妹把我遗忘了是不是！”萨波嘟喃了句，也急忙跟上，看了眼艾斯身后的璐菲，萨波忽然咧开嘴阴霾尽扫，看起来以后会更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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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绝的垃圾山，腐臭的气味常年不断，璐菲捂着鼻子穿梭在垃圾堆中，她几乎都快被熏出眼泪了，心底开始有点焦急，这里就像是一座迷宫，七绕八拐的就是在原地打转走不出。

璐菲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迷路了。

“艾斯！你在哪里？”璐菲深吸了口气，用力大喊，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传到不知在何处的少年耳中，她颇有些后悔自己的贪玩，为什么要乱跑呢？！他们都嘱咐过她别乱跑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仿佛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蠢蠢欲动，使她不自觉的做出无法控制的行为。

璐菲继续四处张望，面前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璐菲疑惑地抬起头，瞧见一副巨大的身躯，那人的身材壮硕，微微上斜的双眼中有一丝犀利，他凝视着璐菲缓缓开口，话语间有一丝不确定：“你刚才……说了艾斯吧。你认识艾斯吗？”

“是哥哥！”

“顺便问一下，今天艾斯那家伙……抢了我的钱逃走了啊……你知道他在哪里吧。他在附近是不是？”男子揪起璐菲的衣领，脸色平静的发问。

“……”望着面前一脸平静但是却隐含着一丝愠怒的男子，璐菲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大条了，艾斯是在附近不错，但是她找不到他了，所以……这么想着，璐菲昂起下巴，头顶着巨汉，嘴巴翘到一边却还是说：“不……不知道啊！”

演技太差了！！！博尔谢米夸张地双眼突出，满脸惊愕，旋即他便恢复了常态，他‘哼哼’的笑出了声：“好吧好吧，不知道的话也没有办法……哼哼哼，我会帮你响起来的别担心！”

博尔谢米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子往一个璐菲所陌生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手下也跟随过去，脸上出现了一丝释然，他们不怕一个孩子不招供，只要能找到艾斯，夺回财报，他们也就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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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萨波，找到路飞了吗？”远远瞧见萨波朝着自己赶来，艾斯连忙跑上前去问。

“没有。”萨波摇了摇头，颇为担忧的说，“路飞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很容易迷路，要是碰上危险的话……”

“真是的，怎么一不留神她就乱跑！”艾斯‘啧’了一声，留下一句‘我在出去找找’之后再次跑了出去。

“艾斯，等一下，我也去!”萨波急忙赶了上去，视线扫过身旁的艾斯，瞥见他眉宇间紧蹙的眉，萨波抿抿唇，也加快了步子，他第一次看到艾斯如此担心一个人，家人，都是如此的相互牵系着吗？

那为什么他的家人就无法做到呢？

摇了摇头，萨波抛开杂乱的思绪，这时，耳中传入一阵碎语，“你说那个孩子还有没有命活？”

“大概没指望了，谁让他和那个恶名昭彰的小鬼艾斯搭上边呢，布尔詹姆海贼团可是出了名的残忍。”

“是啊，还真可怜呢，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虐待。”

……

“艾斯！”萨波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却发现他此刻一脸阴霾，危险地连他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艾斯先别急，我们先赶过去吧。”

“好。”艾斯深吸了口气，下一秒便如同离弦的箭，迅速的消失在萨波的视线中，萨波愣怔片刻之后，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然而他们的速度再快，似乎也晚了一步，等他们赶过去，听见地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惊心的，凄厉到嘶声力竭，连灵魂都仿佛共震的哀嚎。

那个时候，萨波永远也不会忘记，艾斯所展露的表情，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