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梦 第13章 十二

无论什么事都是其实都是说着简单做着难。

璐菲和灯笼先生道了别，她并没有太过深入的问，即使她真的真的很好奇，为什么灯笼先生会和海贼王打架，灯笼先生说他是人鱼，可是书上说人鱼会讲话耶，但是为什么她听的懂人鱼的话艾斯却听不懂呢？还有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路飞的性格突然冒出来，又或者是她渐渐不能掌控这个身体，所以路飞出现的次数才会越来越频繁……

太多太多的问题盘旋，璐菲不由小脸囧成一团，干脆的把那些问题丢开，他们总算是上岸了，回到了风车村，忽然有种久违的感觉，那风拂过他们湿漉漉的衣裳时，寒冷刺入肌肤，璐菲不禁抖了抖，又想起她最开始掉到悬崖下时，那个神秘人抱着她的温暖。

反正，这一回的深渊之旅，就是卷铺盖一样卷回了一大堆问题。

但是他们还小，没有那么闲工夫回去思索这些，即使这些问题在很久以后的未来，渐渐抽丝剥茧，牵丝成线，脉络渐清，但那时，也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我们终于回来了！！！”璐菲站在村口，发泄似的大吼了一声，然后身体一瘫，肩膀也是一沉，一阵呼噜声传入耳中，而村里的人也都探出了头，好奇的看着满身污垢的两人，当看清他们是谁后，骚动声不断，甚至连村长都来到两人面前训斥他们失踪太久，让大家担心。

“哈哈，村长爷爷，对不起，但是能不能声音轻一点，艾斯睡着了。”璐菲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小心的扶起睡着的男孩往家里拖，她早就知道他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因为她晚上总是难以入睡，所以大半夜常常吵醒他，任性的让他陪她聊天……

“真是的，两个人都这么胡闹，看你现在这样子！”村长碎碎念叨着，叫几个强壮的叔叔来帮忙，把两个满身伤痕的人都带回家。

到家后，不意外的迎接了一记铁拳，毫不留情的，直把睡着的某只也揍醒，艾斯困顿的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瞧见身旁的某个小孩正可怜兮兮的捂着头，他忍不住叫不平：“臭爷爷，不要随便揍路飞！”

“混账小子！不过是个悬崖还要那么多天才走出来！”卡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两人，“想要成为合格的海军，必须要更强大才行！”

“我们没想当海军！”异口同声，两人的口气对那海军的身份异常鄙夷，话音才落，两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不由心照不宣的笑了。

“都给我闭嘴！既然是老夫的孙子，老夫一定会把你们培养成出色的海军！”卡普说着，一把抓起两人的衣领，走进浴室，然后用力一丢，粗声粗气的大吼，“都给我洗干净，脏死了！”

“哇！”璐菲揉了揉被摔的部位，转头想看看另一位状况，却不意外的再次听见了那阵呼噜声，嘴角抽了抽，璐菲无力的扶额，艾斯那几天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那么久不睡觉还那么有精神，现在倒好，没危险了，被丢着也能睡！！

“算了，睡就睡吧。”璐菲抓了抓头，拿下头顶的草帽放在一边，解下身上，脸上的绷带，原本整张脸几乎都蒙住了，可到底半路总是难受的解解拉拉，绑在脸上的绷带倒也没多少，璐菲想到当时在湖里看到自己木乃伊的模样的倒影时的囧样，不由失笑，却没有停下脱衣服的动作，看着自己光着的上半身，璐菲莫名的有一种冷飕飕的寒意，视线扫过旁边呼呼大睡的某人，歪着头迷惑地喃喃道，“真奇怪，总觉得不可以和艾斯洗澡，但是爷爷把我们一起丢进来了，怎么办呢？”

湿衣服被脱，身上稍许的水分蒸发带走的热度令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璐菲搓了搓手臂，开始放热水，不管不顾的把睡着的某人的上衣给脱了，再然后……

“还是不行……”璐菲想要脱艾斯裤子的手顿时停住了，她松开了手，把艾斯拖到一边先扔那，然后退后几步，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光，开始自顾自先洗了，艾斯想睡就让他睡吧，反正他这么久没睡一定很困了，叫醒他也不好，再说她也不会帮人洗澡……

过了许久，直至浴室里烟雾缭绕，璐菲跑进浴缸里泡时，她满足的哼了声，抽空瞥了眼一旁的男孩，皱了皱眉，又从浴缸里走了出来，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伸出手在他脸上戳了戳：“艾斯，起来了，你身上很冰耶。”

“恩？”睡梦中的某人似乎有了点知觉，璐菲再接再厉，又用食指戳了戳，“艾斯，再睡下去会感冒的，我已经洗过澡了，接下来换你吧。”

“啊？”某个小孩还处于迷糊状态，咂巴了下嘴，他晕乎乎的睁开了眼，视线朦胧胧的，全是氤氲的雾气，他以为自己还未睡醒，擦了擦眼睛，又睁开，一个女孩的面容映入眼帘，他微微瞪大了瞳眸，嘴巴张了张，才说，“你是……路飞？”

“是啊，你怎么睡的那么迷糊。”璐菲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男孩晕乎乎的模样，嘴角不由扬的更高了。

“路飞……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艾斯说着站起身，上下打量，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嘴角抽了抽，脸色一红，猛地退后几步，拉开浴室的门便跑了出去，“你怎么没穿衣服啊？？！！！”

“啊？……”璐菲奇怪的看着他过激的反应，怎么了？不就是没穿衣服嘛！有什么大不了？璐菲摇头晃脑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对了，男孩子的身体构造和女孩子不一样的！难道他是被吓到了！”

璐菲想想觉得极为可能，也没事似的走回浴缸继续泡，阖上眼时还勾着一抹嬉笑与疑惑：“艾斯的表情好有趣啊，不过女孩子的身体到底哪里恐怖了？”

璐菲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她撩起一拨水，看着澄澈的水流自指缝间淌下，形成几股细细的水柱，水柱周围还有星子似的水珠，璐菲不由咯咯的笑出了声：“算了，不想了，反正等会儿可以问嘛，现在……有点困了。”

璐菲嘟囔着，下一秒便阖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面前氤氲缭绕的雾缓缓飘荡着，静谧的浴室里只有浴缸里的水被拨动时的潺声，而雾气中的似男又似女的孩子紧阖着眸子，卷翘的睫毛被雾气熏拨着，她的下颚几可触水，呼出的浅浅气息便撩晕开一圈圈水漪，远远望去，女孩便如瓷娃娃一般。

男孩再次被爷爷逮到丢进来时，所见的便是女孩歪着头靠着缸壁沉睡的小脸，艾斯低垂着头，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怔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真奇怪，没戴草帽怎么那么像女孩子？！

“臭小子！还不……！”卡普气愤的随后走了进来，在悬崖下呆了那么多天，一回来便整个一个在泥地里打滚过的泥鳅样，他隐隐的担心只一瞬便化作了熊熊的怒火，毫不留情的揍了他们一拳，却没想到他把他们丢进来洗澡还不肯洗！

全身湿嗒嗒的，这天气也够冷，这两个野小子还真不嫌脏！

想到艾斯刚刚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满脸通红的傻样，卡普忍不住额头又是爆起几根交叉的青筋，素来脾气暴躁不懂隐忍为何物的他，这下子看见被自己丢进来又一脸呆样没动作的孙子彻底气到了，他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拎起站在地上发愣的孙子就丢进浴盥里。

霎时，水花四溅，艾斯只觉得有一个冲力将自己推向前，然后，‘彭’的一声，两颗头颅脆生生的撞上了，睡得正舒服的璐菲忍不住哀嚎了声，扑腾着身体咬住下唇，她随即捂住头，眼眶里一颗泪珠不住打转：“艾斯，你撞我做什么？！痛死了！！”

“是爷爷丢的啦！”艾斯同样恼怒的捂着头，却没有璐菲那么夸张，他只是倒吸了口气站起身，转头瞪着门口怒气冲冲的老人，迅速起身的动作使得浴盥里的温水再次起伏，水珠自他的发梢起，不断滴落。

“你是路飞？……”卡普倒没理会艾斯的瞪视，却只是难得发愣似的看着一直低垂着头沉睡的璐菲此刻猛然抬头，而她的面容清晰的映入他的眼中，那是路飞？？他……孙子？？！！！

“爷爷，你怎么了？我是璐菲啊。”璐菲下意识的灰溜溜的窜到艾斯身后，小心的探出头瞅着难得一脸惊讶的爷爷，她很可怕吗？

“怎么可能？！”卡普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走到浴盥边，伸手一把捞出躲在艾斯身后的璐菲，整个人轻松的被拎了起来，却在寒冷袭过身体的那一刹，身后的男孩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地，身后一拉，又把璐菲拉回了水中。

“爷爷，不行啦！璐菲现在是女的！！”艾斯忍不住大吼，许是璐菲身上的水渍，艾斯拽着璐菲的手，轻易的就将她滑出爷爷的桎梏，他迅速上前，在这窄小的空间里稳住身体，挡在璐菲面前。

“……”

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你说什么？！！！我的孙子是女的！！！！”三秒过后，原本窄小的浴室开始震动，璐菲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身体往水里一缩，天呐，她的耳朵……

路飞不可以变成聋子！！！

“爷爷，吵死了！你可以面壁思过了，连自己孙子的性别都不知道。”艾斯倒不介意，双手抱胸一副抓到人家把柄的嚣张。

“艾斯，你居然敢这么对爷爷说话！”额头爆出几个巨大的十字，卡普算是恢复了，听着自家孙子的训斥，终究还是忍不住对着他们来了一记铁拳，末了，他还举着拳头貌似恶狠狠地‘威胁’，“哪有孙子教训爷爷的！”

“爷爷，你在无理取闹吧。明明就是你没有关注过路飞嘛！”艾斯捂着头皱眉，头顶着大包却不减气势。

“谁说我没关注了！”卡普咬牙切齿地道，倒引得后者嗤笑。

“爷爷，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吧。”艾斯不咸不淡地反驳，伸手拉出身后的女孩，指着她的脸说，“爷爷，这是女孩子的脸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某爷爷纠结的盯着身体被按在水里，只露出头，可怜兮兮的瞅着他的小女孩，终于郁闷的蹲墙角画圈圈，身后的背景一片黯淡，他的孙子……他的孙子居然是女的，他的完美海军养成计划……

“喂！！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被随便拉来拉去的璐菲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她拨开按着她的手站起身，不满的对着面前的男孩指责，“艾斯，你这样按着我很难受耶！干嘛不让我起来，水都冰了，要是路飞感冒了怎么……唔！”

话到一半，璐菲便又被按进水里，微凉的水再次接触肌肤时，璐菲再次忍不住一个寒战，她扑腾了几下，恼怒的报复，只见她向前猛地一扑，这措手不及的袭击令艾斯防备不得，直接被推倒进浴盥里，后脑勺狠狠地砸到壁沿。

许是那撞击的声音过响，璐菲得意的笑还未过一秒便收敛，她急急忙忙的伸手想拉起他查看，却不想脚下一滑，璐菲的身体向前倒去，‘彭’又一声巨响，璐菲的额头直磕到壁沿，接着好巧不巧的，压倒到男孩身上，于是，悲剧性的杯具继续，两颗头又撞了……=。=

艾斯，你是不是霉星转世？她今天被揍了几次，撞了几次了？？……

“哈哈，你们两个想练铁头功吗？”瞧见这场闹剧的卡普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倒不认为他的两个孙子会被撞成白痴，反正这两个孙子已经够白痴，再白痴点也没关系，他继续着这朗朗的笑，踱步上前，伸手捞起水里的两个小孩，“女孩子也没关系，老夫照样可以把她培养成不输给男子的海军！”

他接受的很快，性别的小小误会改变不了什么，就像最初，无论在海上，在追捕海贼时，总是能临时的应变着各种意外，海军，那是他想要传承的梦想，无论如何，他这个老头子也幼稚地希望着自己的孙子能够继承同他一样的梦想。

说到底遗传依旧是奇妙的东西，似乎名字里有‘D’这个字母的，总是有种那股贯彻到底的冲劲，即使再难得，再难实现，一旦认定了，别说四匹马，就是四百匹马也拉不回。

就像后来璐菲不再是路飞，璐菲可以坦然的面对着路飞，路飞也灿笑着面对璐菲时，她对他说，他对她说，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愿望。

你的梦想就是我的希望……

所以啊，在她消失之前，在他消逝之前，一定要实现梦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