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诛绝 第二章 突来的恶人 中

小娃娃对李标的恶劣态度，似乎不甚计较，掩上门放下暖帘，倒了两杯清茶奉上。

李标与梁宽大马金刀地落坐，接过茶一口喝干，神色傲慢，似乎他俩是宅中的主人一般。

内堂门出来一个中年人，穿一袭打了不少补掇的棉袄。头梳道髻，方脸大耳，剑眉虎目，留着掩口短髯，身材修长，一表非凡。

中年人出得厅来，含笑抱拳行礼，招呼道：“两位大爷好，小的李大海，敢问两位大爷尊姓大名，驾临寒舍有何指教？”

李标瞥了李大海一眼，冷冷一笑道：“我也姓李，咱们还是本家，那位是我的同伴，姓梁。咱们从大明帝国来，奉命办事。赶了一天的路，借你这儿歇歇。大冷的天，快给咱们生个火来取暖。”

李大海听说是大明帝国那边来的，收敛了笑容不再多问，苦笑着回答道：“寒舍家贫，且人丁不多，因此过惯了清寒日子，从不生火取暖……”

“呸！你这是什么话？”李标牛气冲天地叫吼，“碰”的一声，重重地放下茶碗：“大爷不是来听你诉苦的，快给老子生火！”

李大海见状一怔，久久方才说道：“小的家中没有生火取暖的用具……”

“呸！你不会去借么？”

“李大爷，这一带的百姓，家中有炕的人少之又少……”

“别废话，找些柴炭来，弄个锅来生火。还有，给咱们弄些酒菜来。”

“这……”

梁宽已是内功深厚的武者，能运用内功抵抗寒冷，李标还是在内功小成阶段，不能时刻运转内功御寒。在这里又等不了多久，罗管事就到了，弄个锅来生火。到底不是容易办到的事，赶忙打圆场说道：“李兄，不要火也罢，喝酒取暖也就算了。这家子除了壁上的字画，可说家无长物，近乎家徒四壁之境，咱们不必难为他了，等他们将火生起来，咱们恐怕又得走啦！叫他准备酒食算了。”

“行！既然梁兄发话，生火取暖虎爷算了。”李标挪了挪腰上的兵器，一脸不甘的表情，取下挂在腰间的羊皮袋子，余怒未息，向李大海喝道：“你还站在此地干啥？还不进去为咱们准备酒食，大鱼大肉愈多愈好。”

这一带的百姓，自从帝国皇帝登基后，名目繁多的税收也随之而来。普通百姓过的本来就苦,再加上派来盂县的父母官更是横征暴敛，胡乱加税，还时常在周边的镇里强买年轻女子，为祸乡邻。北边大明帝国的江湖草莽也时时的跑马盂县周边，作威作福，就更加苦了。

李标两人是大明帝国的人，因此李大海自不例外，忍气吞声地说道：“大爷要下酒菜，寒舍自当奉上，至于大鱼大肉么”

李标翻着暴眼，神色狰狞，大声喝道：“怎么，大鱼大肉你不想给？”

“小的天胆也不敢不给，只是舍下这两年收成欠佳，没有余粮喂家禽牲口，因此只有些咸菜瓜豆等物”

李标倏然站起，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不是存心和大爷噜嗦么？你说，要是太爷找到你家里有牲口，小心皮肉之苦。”

说完，便向里边闯去。

李大海急忙求饶道：“大爷，小的家里真没有牲口。”

“滚”

李标也不多说，大喝一声，抬脚便踹，踹人之后急往内院而去。

李大海痛的牙关紧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在一边也不答话。

小娃娃一直在旁怒目而现，一双手不住伸屈，目中似要喷出火来，这时忍无可忍，急叫道：“爹，你怎么样”

“明华，不许多说，回房去。”李大海轻声说道，转身跟着李标进入内堂。

梁宽早看到了小娃娃的神情，拦住怒气满脸的小娃娃，怪笑道：“小狗才，你不服气是不是？”

小娃娃站住了，怒目而视，也不回答。

梁宽怒不可遏，突然一耳光抽出。

小娃娃本想躲闪，却躲避不了，“叭”一声暴响，挨了一耳光，被打得连退三四步，嘴角上挂着血痕。

“你给大爷放乖些，虽然大爷不和你们这等贱民计较。但是惹毛了大爷，大爷一样弄死你。”梁宽阴森森地说道，恶意地阴阴一笑。

小娃娃不住揉动着被打处，仍然倔强地怒目而视。

李标直进内堂，内堂只有一个脸色样和的中年女人，正坐在纺车旁，专心地纺纱，见有陌生人闯入，放下手中活计站起，神色慌张地退在一旁。

内堂与大厅，只隔了一座窄小的穿堂，厅中的动静内堂听得真切，因此她不需询问，便已知道所发生的事了。

内堂后是厨间，锅上正煮着小米粥，一看便知主人相当清苦。

李标怒气冲冲的闯人，一阵子乱翻，感到万分失望。食橱中全是些菜蔬，和窖藏过的瓜果。

李大海见李标肆意糟蹋家具，心中大痛，但却不敢阻止，无可奈何地说：“连年灾荒，这片区域歉收，不但寒舍一家，就是全镇的人，皆已三月不知肉味了。山野禽兽几尽，求一野兔亦不可得见！”

李标恼羞成怒，猛地一抖手，整座食橱应手而倒。

李大海大惊，急忙跑去伸手急扶。

李标一不做二不休，马鞭突然发出啸鸣，“叭”的一声暴响，抽在李大海的肩背上。

李大海忍痛挨鞭，依然前去，伸手扶住了倒下的食橱，橱中的碗盆发出一阵乱响。

李标怒火上冲，一声大喝，一脚疾飞，“噗”的一声踢在李大海的腰脊上，还好没用几分力道。

李大海骤不及防，而且这一脚力道对武者还没什么，但他却无法承受，连人带柜在轰然暴响声中，倒下了。

李标大踏步出厨，回到穿堂，脚下略一停顿，气冲冲地进入了偏院。

只见一老头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发白，显然是快要死之人。

李标暗道一声晦气，穿过偏院便是侧院，侧院是牲口栏，推开栏门，他无名火起，转身大叫道：“你这该死的贱民，给老子滚出来。”

李大海正跌跌撞撞地抢出院门，站在侧院中脸色泛青。

李标向栏内一指，厉声问道：“该死的狗杀才，你说你没有养牲口？”

李大海的身躯还在痉挛，抽着冷气说道：“小的的确未养有供食用的牲口……”

“呸！牛难道不算是牲口？”

“牛……牛是不……不能供食用的……”

“放你的狗屁！”

“寒舍有几十亩田，只靠这一头耕牛，比人还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