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的春天,仍然是寒风刺骨。春来得晚,大蟒山的一些山头,仍是白皑皑地冰封未解,罡风挟着纷纷洒洒的雪花扫过平原,地里的麦子挤命往上长,白茫茫的田野上的一片青绿又被早春的雪花覆盖。
这几天总算天老爷开眼,暖洋洋的太阳从云缝中露出笑脸,赶走了寒气,可爱的阳光给旅客带来了欢愉。官道上的烂泥逐渐干实,车马行走不再寸步难行,旅客们不用在融化的雪水泥浆道上奔波
二月天在这条盂县的南北大官道上行走,天气的确令旅客极感不便,时雪时晴,雪时寒风刺骨,晴时阳光温暖。往北走,愈走愈冷。往南行,一天比一天暖和。所以带的衣裤本能少,雨具也必须准备不能不带。
那些远行的旅客,乘马的马包也就特大。徒步的旅客更糟,背或挑的行李也就又大又沉重。
正午时分,盂县北方的官道上,十六匹健马向南狂奔,官道上一些还没干透的泥浆被铁蹄溅起。马上的骑士皆穿了全副冬装,皮风帽、羔皮祆、棉夹裤、半统马靴,只露出一双眼睛。每个人都带了刀剑,马背上都带有马包,向南狂驰。
看样子,很可能是遇到什么急事,正带着十万火急心思南下。
可是,他们的穿着打扮,却与大秦帝国之人完全不同,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他们的身份十分特殊,不是大汉帝国的人,也并不是大唐帝国的人,显然是大明帝国的人马。
这些年来,大秦帝国盛极而衰,有点像是病入膏盲,日落西山,气数将尽的征兆。
东边的大汉帝国时时挥军袭击边疆,杀人放火,抢夺财物。
这十六位骑士身上的衣着打扮,足以说明他们不是一般的大明帝国人。前方大秦帝国的驻军都守卫着边境关卡,由于东边正在与大汉帝国的军队苦战,又与大明帝国签订的友好条约,便抽调了大多的驻军去增援东边的战事。大明帝国的江湖草莽就把边境的盂县地界当成了跑马场,随意进出,威风无比。
还有三十里地,便是淮河渡口。盂县官道的南面,三匹健马迎面驰来,马是好马,浑身枣红,十分神骏。马上的骑士,与这一面的十六骑士,几乎相同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这三位骑士马背上没有带着马包。
双方逐渐接近,十六骑士的第一人突然高举马鞭,发出一声吆喝,坐骑渐慢,终于徐徐勒住缰。
南面的三骑士听到了吆喝,急驰的健马也慢下来了。双方停在了一丈远的范围内,第一名骑士飞跃下马,避至官道旁行礼道:“小的王奇,奉命北上迎接罗管事,有急报面呈,不知罗管事大驾何在?”
为首的骑士高踞鞍桥,神气地反问:“你们是神手季云飞派来的人么?”
“是的。”王奇恭敬地答。
“罗管事不久将到,在下是先行人员。张桂芳小狗找到了么?”
王奇指着盂县南边的方向回答道:“他们逃得快,已经过了伏虎镇,渡过了淮河渡口。”
“罗管事从海上而来,在大明帝国耽搁了几天,想不到张桂芳小狗居然逃得这么快,他一个受了重伤的废人,还没将他累倒,怪事。”
王奇欠着身子说道:“张桂芳小狗身边,有两个江湖人士特别难缠,沿途护卫,所以一路能熬过来。”
“那两个家伙是什么人?”
“是断魂刀的两位弟子,他俩在大秦帝国的江湖中声誉甚隆的武者。”
“呸!什么名誉甚隆的武者?练了几手花把式,刚刚修炼出内功而已。我派人禀报罗管事,你们带我们往前走,到前面去找下手的地方,无论如何,不能让张桂芳小狗逃到断魂刀的地盘去。走,上马。”
王奇应喏一声,上马兜转马头说道:“小的领路。”
伏虎镇,位于盂县南边二十几里地界,距淮河渡口不足两里,名虽是镇,却只有六七十户人家,小得可怜,冷冷清清,虽是位于盂县南部的繁荣地带,仍然是人烟稀少,破败不堪,既不是宿头,也没有旅店。
接近镇口,王奇放缓坐骑,用马鞭向前一指说道:“这儿就是伏虎镇。接应罗管事的人可以在此等候。”
为首骑士点头同意。
为首的骑士向身后的两名骑士叫:“李标、梁宽,你两人留在镇中,迎接罗管事,说我们往前面追寻袭杀张桂芳小狗去了。同时,别忘了禀明断魂刀已经派人接应的事。”
说完,拍马前冲。
早春季节,虽然是难得的晴天,但任然寒冷,镇中家家闭户,似乎是一座死镇,要不是每一家的烟囱都在冒烟,便会令人觉得确是一座被人祸天灾摧毁了的村镇。
李标和梁宽两位骑士。都是三十余岁的壮年大汉。李标生得满脸横肉,暴眼朝天鼻,长相令人不敢恭维。
他牵着坐骑,到了第一座房屋的屋檐下,摘掉皮风帽,向同伴说道:“梁兄,咱们且先找个地方暖暖身子。”
梁宽也摘掉风帽,一面拍落身上的尘土,一面回道:“坐骑留在外面,罗管事便会找到我们的。”
这梁仁兄的长相,并不中看。尖嘴短腮,脸上无肉,生了一双斗鸡眼,鹰勾鼻,脸色带青,正是所谓阴险狡猾的人物。
李标将缰交给梁雄,说道:“也好;但咱们可不能让罗管事难找,惹起他的火来,咱们吃不了得兜着走。反正还得个把时辰他们方能赶来,听到蹄声再出来瞧瞧还来得及,我先进去找些吃的。”
他用靴子拨开阻路的杂物,抡马鞭便抽,“叭叭叭”三声暴响,抽在木门上响声震耳,叫道:“里面有人么,开门。”
梁宽将坐骑拴在门侧的大树上,扭头叫道:“李兄别忘了叫他们暖几斤好酒来。”
李标咽着口水,拍拍腰间的羊皮袋子,说道:“这凡人百姓家能有什么好酒,还是喝我带的马奶酒。”
木门吱呀呀向内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娃娃手掀着青布暖帘,伸出小脑袋笑着道:“咦!好大的雪。是大叔打门么?”
小娃娃生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亮晶晶,脸上红朴朴,泛着健康的色彩。身材结实,像一头小牛犊子。上身是薄薄的青棉袄,下身是灯笼夹裤,脚下穿棉布鞋。他似乎不伯生,盯着李标天真无邪地微笑。
李标毫不客气地跨入门中,不悦地说道:“废话!不是太爷打门还有谁?见你的鬼!”
小娃娃眉头一皱,正待发话厅内有人叫道:“明华,什么人来了?”
“是两位陌生的大叔。”小娃娃回答。
李标已掀帘而入,梁宽亦到了门外。
厅堂窄小,但收拾得纤尘不染,简单,朴实、正面是一副后土娘娘的挂画,两壁是字,不论字与画,皆是上乘之作。
从任何角度看,这间宅子的主人,就是一般的农家。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