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成伤 第十五章 又回烟雨

雯雪霁牵扯住邪翊冰的衣角，不安分的扯动。似是在问还没到么？

“慌什么。”不耐烦的说出口，却又才想到她压根就听不见，作罢的摆了摆手。将全身内力全部汇聚在面部，丹田一空，面部面具上隐隐发光。不知名的周身出现一道巨大的保护屏，似是牢不可破的笼罩住了两人。

“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这个，是外界自由打开烟雨岛结界的唯一途径。”

昔日人的话徘徊在耳边，如今，她却是真的打开了这道结界。这些年来自愿的第一次。

一滴水滴从狼眼中凝聚出来，渐渐移动到二人头顶，眨眼一瞬，消失不见。树林中又恢复了平静，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安，强烈的不安。洛羽不敢看他，虽然并无动作，但种种的种种已经暴露了易愁天的怒气。除了千年前的那场六界之战，洛羽第一次看到他生这么大的气，虽然什么都没做，但那种压迫感始终折磨着洛羽，不敢直视他，期盼他的一个动作，一个惩罚。这样他会好受点。可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连眼神都是空洞的，虚渺的看不到底，永远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教...师傅...”轻唤一声，以前那么熟悉的称呼如今却生硬的改口，时过境迁。

“仙力被困。天幕被破。凡人之躯。无能无力。”

“师傅。”洛羽惊。

“你身为天山掌门首徒，既然为私欲瞒我至今，你置我于何处，置天山于何处？”听不出一丝波澜，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吗？既然都在掌控之中，为什么还要去发展去走下去？结局都是注定好的不是吗？

洛羽不语，当初为了不让师傅因为失去仙力而颓废，对于他那样孤傲的一个人，习惯了天山上的冷寂孤傲，又怎会接受以凡人之躯堕入尘世？极力的瞒着，最后，果然还是瞒不过去吗？

直到和零星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弱，直到越来越虚弱，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仙力被囚，就只剩下身体这个容器了。终于他全神微感天山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

“可知道后果？”默然开口。冷了一层冰霜。

“知...道。”

“是什么？”

“天幕被迫，五魔出世，六界将灭，生灵涂炭。”他就是在逼他说出后果，身为掌门首徒，一念之私的下场如此严重，不由的愧疚，错了，这次真的错了。以师傅的能力再会仙界力缆狂澜是绝对没问题，但是现在他似乎没了底气。即使修为还在，凡人之躯的他又怎么上得了天山十重天到天山尽头，就算到的了，又怎么可能受得了压制着仙力的神器？突然又猛的想到什么，负手道：“师傅，徒儿的仙力，你拿去吧。”

“不可能。”不着一丝痕迹。坚决果断。

“我一生修为本就是师傅给的，为何不可？”他执妄，所以他带出来的徒弟，一样执妄。

自知劝不动他，也不再说话，沉默许久，闭目，片刻。微叹一声，他说：“带我去天山尽头。”

不大不小的声音，足以传进洛羽的耳朵里，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震撼，足矣。

头顶的水滴在邪翊冰和雯雪霁的周围出现一道保护层，周身都是水，但两人却可以自由的呼吸，过往的鱼儿来来回回游来游去，偶尔几只撞上了那道保护层，会头晕的转几圈然后沉入水底。

这里不是哪儿，只是一个名为飞泉的圣地。

突然一只尾巴及其漂亮的鱼儿既然钻进了邪翊冰周身的光壁，在空气中漂浮着，甩甩尾巴，对着邪翊冰突然很诡异的笑了。邪翊冰一惊，瞬间无视，错觉错觉。“果然还是回来了啊。”鱼儿突然开口说话，诡异的令邪翊冰震在原地。疯了，自己是不是疯了？目送着鱼儿远去，邪翊冰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幻觉，一定是幻觉。

下意识的触碰到了鞭子上的铃铛，一声脆响。

林默宇闭目养神中突然耳边铃儿响声，顿时坐起，那是什么？

渐渐的头顶光圈散开，到水面了。渐渐到岸，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烟雨岛最有特色的索桥桃撩。水滴待她们落地之时又迅速飞到邪翊冰面具的狼眼里，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似乎谁都没有发现，周身的桃花，似乎是开的更艳了。

飞泉索桥。邪翊冰将雯雪霁缓缓放到地上，独自一人踏上了索桥，这里曾经救回自己一命，也曾将自己推向深渊以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知该恨，还是该爱。“烟雨岛，久违。”口中喃喃，不经意中暴露出了某种思念。过了多久了？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半年前求白若雪？还是更早以前在这里遗落了一枚铃铛？

不变，永久不变的烟雨景象，飞泉安静的从天际落下却没有一点声音，索桥上烟雾缭绕，水雾朦胧，飞泉池水上漂浮桃花瓣，印着阳光，索桥架起一道彩虹桥，末处，两朵莲。

“呵，既然又到这里。”命中注定吗？一地的桃花，不经意间踏碎了一地的红。

“什么人？”身后一声大喝，邪翊冰就此回头，看到一个手持长戟的男人正目瞪的着她，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口若张若合，缓缓几字脱口而出：“邪大人....”然后欣喜若狂的跳起来。邪翊冰一把捂住他的嘴。这男人是岛主侍卫，平常只留守在烟雨岛不喜外出，名为蛇虞，为人狡猾善计，却忠诚善良，一直辅佐在林默宇左右，相比今日是察觉到什么，才特地赶来查看，只是没想到遇见她了吧。实际上邪翊冰心中却多出一丝温馨感。

世界上最温存的画面莫过于故人重逢。

蛇虞的情绪稳定下来，收了长戟，对着邪翊冰一作揖：“大人，您终于还是回来了。”终于，还是回来了。邪翊冰不想矢口否认，又不打算点头肯定，而那蛇虞似是偏偏在等她的答复，一动不动的立在哪里。猛的想起来这儿的目的，邪翊冰指了指地上的雯雪霁，回应道：“将此人带回我当年的房间。”蛇虞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可是，岛主吩咐过，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当年大人的房间，否则....将用岛规定罪。”“无所谓，那白若雪想必早已去过了。”邪翊冰本不当回事。可是，蛇虞又开口了：“至今为止，连那位白姑娘也不例外......”邪翊冰背脊一震。什么意思？这算什么？为什么？蛇虞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变为昏暗，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急忙扶起雯雪霁：“既然是大人吩咐的，属下照做就是。”言毕，扛着雯雪霁便离开。而此时的邪翊冰，却也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为什么？既然狠下心的伤我，为什么又暗地让我知道你对我的好？

心中五味杂陈，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的。

嘴角扬起一丝嘲弄的笑，或许，他是想向自己证明，只有那个房间，才是自己曾经来过唯一的证据吧。呵呵.....

天空渐渐阴暗下来，天边无云，彩虹也渐渐消失，唯有飞泉，依旧孜孜不倦的从天的另一头缓缓而落。

手指轻轻触碰索桥，来到桥中央，铃铛应该是掉在这里了吧。邪翊冰心想，仔细的翻找，却没有一丝铃铛的反应，哪儿去了？难道被那飞泉泉水打落掉入池中灰飞烟灭了？邪翊冰空洞的望着索桥下的池水放空，果然不见了啊，凡物掉入这池水，怎会再有痕迹存在世上？

索桥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险些让她站不稳脚。“怎么回事？”不止是桥，整座飞泉都开始摇晃起来，泉底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要撕裂一样，泉中渐渐裂开，索桥也分成两段，邪翊冰紧抓住索桥才不至于让自己掉下去，她没把握用轻功可以跳出飞泉，若失败了，最终落了个尸骨无存，这些年的罪过那么多，飞泉又怎会容得下自己。

“究竟怎么了？”邪翊冰有些慌张的看着飞泉愈震愈烈，只好利用索桥的摇摆的晃度轻佻漫步荡上了岸，内力凝聚在双手之间，口中喃喃，妄想抑制住飞泉的震动，“印。”光圈出现在飞泉上空，却迟迟没有下落。不行，会毁了飞泉的。飞泉，可是烟雨岛一切的根本啊。

硬生生的收回了法力，飞泉的震动也渐渐减小，邪翊冰安稳的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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