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成伤 第十二章 入梦呓魇

月黑风高，皓月当空，烛光如豆，熏烟缭人。

雯雪霁和李墨馨两人保持清醒的监视着玄冥阁的动静。望了望天，已经接近子时了，按照邪翊冰的性格，应该马上就要有行动了才对。如今却半点无动静，两个人很明显都有些沉不住气。

距离雯雪霁两人几百米远的地方。邪翊冰擦亮了鞭柄上的铃铛，黑色的琥珀材质，里面一滴鲜活的血液，没有源头的自我流动，清脆的声音响彻了脑中的没个回忆。心中无名的愤慨。

“主上。”黑色的衣袍黄色修边，袖口处金丝点缀。顺滑的发丝被整洁的束在头顶上，一枚玉簪挂在头顶，定住了诺长的黑发。冷少云半鞠在大殿内，右手扶着配剑，左手随着袖口上的金丝自然下垂。

邪翊冰放下鬼蟒鞭，铃铛发出一声脆响。银色的面具雕着狼纹，没有血色的嘴唇印着白皙的皮肤，沧桑的女子。

“她们还在外面？”难得的声音有些波动，毕竟她忽略不了今天响儿说的话，直觉告诉她那个印记绝对不是巧合。

“是。”冷少云恭敬的站到邪翊冰面前。

“我出去一趟。”邪翊冰将鬼蟒鞭别在腰上。又是铃铛的脆响。斜眼撇了冷少云一眼。“照我先前吩咐的做。”

“是。”冷少云闻言转身离开了邪翊冰的视线。

邪翊冰揉了揉太阳穴，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瞒不了多久，若真在烟雨岛说出那些事情，还不知道白若雪是什么感受。真是嘲弄，老天，这就是你的仁慈么？振作精神迈开步伐，她努力的告诉自己，只是救人，不是赴约。走出大殿，纵身一跃，轻巧的跳上一棵树，故意从躲在暗处的两人面前飞快的掠过。

“谁？”雯雪霁只觉面前人影闪过，下意识的握了握刀，一个空翻，显身于明处。李墨馨也跟着到了雯雪霁身边，拉住她要追上去的身体。

“你干什么？没看到邪翊冰出去了吗？”雯雪霁不解中又隐隐透露着怒气。

“你觉得她会暴露在我们面前吗？调虎离山之计。”李墨馨指着旁边骚动的鸟林。

雯雪霁想想也是，便往第二次异动的地方赶去。李墨馨一个箭步跟上，树林中出现一前两后的驰骋身影，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僵持，前面的身影突然在一片荒野中停住了脚，背对着来时的方向。后面的两人在于他保持一段距离的地方也停住脚。

雯雪霁环顾四周，心中一阵焦急：“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对。”李墨馨警惕的看着眼前人。“我们上当了。”

一阵不可一世的狂笑绽开在几人头顶。月色中显得阴森可怖，像是牵动傀儡线的主宰人。可以轻易断定一个人的生死。冷少云嘴边挂着邪笑，转过身来，为了乔装邪翊冰，他一向高束的黑发散落下来，若从背面看真于邪翊冰分不出两样，这也是雯雪霁和李墨馨为什么会上当的原因之一。而此时，他正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两人，眼中是无比的戏谑。

“怎么回事？”雯雪霁一听她说上当便觉得情况不妙。她十分戒备的手提大刀。冷少云的实力他们还不知道，但是能得邪翊冰重用的人应该也不赖，若真打起来，只怕是苦战。未知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应该是被调虎离山了。”沉稳是李墨馨的特点，所以当她想清楚真相的时候，没有慌乱没有焦急，只是不安。浓厚的不安。这种不安没有理由，却在她的心底始终扩散开来，以各种莫名的方式真实的存在。

冷少云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两名女子，明明如此平凡的凡人，却一个如烟一个如雾，也难怪可以让邪翊冰如此重视。主上再三吩咐不能伤及其性命，不过若真打起来可是刀剑无眼咯。眼中有种莫名的东西闪动。嘿嘿，有趣的猎物，可得好好“伺候”呢！嘴上一套心里一套道：“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雯雪霁抽刀，刀尖锋芒的指着冷少云，口中狂气：“邪翊冰在哪儿？”

“给我一个我必须告诉你的理由。”挑逗的语气完全把两人视为玩物。

雯雪霁闻言纵身一跃，清涟刃在空中盘旋了一周后，直逼冷少云面门，手腕扬花，随着手的起势刀法开始千变万化起来，内力控制着刀的周章，式式毒辣，却也精准，此时她只想速战速决。冷少云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拼命的架势，更加加重了他的好奇心，心里暗念：你越想走我就越不让你走，好不容易碰上个感兴趣的，才不会轻易放过你。于是也手下留情的只守不攻。侧身而卧又躲过一刃，顺势抓住雯雪霁的手腕，把她往顺着刀风的方向一推。雯雪霁踉跄了几步最终被李墨馨扶住才闻了身形。莫大的耻辱感涌上心头。刀法又比刚才辛辣了一层，刀刀致命。但每次都伤不到冷少云，心中怒火中烧。

又一次被他借力的推开，李墨馨扶住她时也不再让她继续打。

“雪霁，他在托时间，不能上了他的当，往相反的方向追，响儿的信上我作了手脚。只有邪翊冰碰过那信，手上定会留下一股奇香，没有我的药水是不会消失的，你带上这个。”从怀里掏出一个椭圆形的香杵，塞到雯雪霁手里。“这枚香杵与那信香会有吸引，只有跟着香杵飘向的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邪翊冰，到时候，就可以找到雪恋了。”

拿到香杵的雯雪霁一阵喜悦，不过不到片刻却也为难起来。“我怎么能留你一人在这儿。”

“费什么话啊！快走。他伤不了我的。”依旧的自信和果断，雯雪霁望着她坚定的双眼竟也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荒野。

随着雯雪霁离开的身影，李墨馨的眼神开始黯淡下来，添上了一层御敌的警戒。

冷少云见状讽刺道：“看来你在她心中也没有那么重用嘛，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不管怎样都不会丢下自己爱的人。”最后一句话他故意加强了语调，他习惯了看人们那张因为梦里美好事物被打碎的失望的脸，这对他来说可是福利。自己的任务只是为了揭开树叶之密，这是邪翊冰的指令，但是以如何一种方式解开便是他的事情了。只要心理防线崩溃，就不怕你不说真话。自信的笑笑，不急着取李墨馨的性命。

“这只能说明你死心眼，不懂得孰轻熟重。”李墨馨不甘示弱的反击，但心中始终无法忽略那个事实。

“找死…”冷少云掌风凝聚向李墨馨劈去，李墨馨轻巧的闪到一边，在她刚才得位置处，地面比其他部部位陷进去了数尺。回身划过几阵剑气冲向冷少云，剑气疾如风，形态万千，浮沉安若，掠影十光，如古墨难溶，血噬难收。剑气包围着冷少云，每被他击碎一个便又被李墨馨用内力弥补。说不出为什么第一招就如此狠心下手，似是对他刚才说话的惩罚，又似乎是在发泄自身的一种不堪和自残，她的内力完全都在补救那些被冷少云打破的剑气，久而久之，内力耗尽，冷少云的攻击也一波盖过一波，每弥补一豪，便是自伤一分。如落血的残阳一般，李墨馨的内力越来越不济，外表却看似依旧正常一样的弥补冷少云打破的空隙。

“你要为自己所说的话发出代价。”她深知这样托下去再也不是办法，干脆决定一招制敌，将内力汇聚成致命一击。两手交臂，催动着内力，剑气发生了绉大的改变，原本分散的剑气重新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光剑，照亮了半边天空。李墨馨意念一动，光剑看准了冷少云刺了过去。

冷少云双手手腕相碰，十指展开成花，一股银色的能量盛开在他的两手之间，正碰撞上那柄光剑的剑尖，强烈的内力碰撞，两人各自都被对方的内力冲击弹开，光剑的光芒减弱了一层，冷少云的两手手心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彼岸花的颜色，中间一个空洞的血洞，无声息的顺着他的手掌滑落。

冷少云抬了右手，掌心的血洞像是个黑洞一般，有股强大的吸力吞噬着那柄剑，连同李墨馨仅存的内力，被吸入到冷少云的手心里。光剑的光芒暗暗消失。然而，吸入了李墨馨片刻内力的冷少云，掌中的血洞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李墨馨想强行收服光剑却又惊奇的发现冷少云的右手五指生出万缕银丝，这些银丝渐渐依附上了光剑的剑身，然后，李墨馨感觉到那光剑再也不收自己控制了。银丝贪婪的吮吸着光剑的光芒，直至它光彩消失的最后一刻，银丝缠绕着光剑，紧紧的收缩。千丝划过。

绞杀…

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李墨馨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光剑碎成无数片，李墨馨意念一召，碎片渐渐幻无，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形，回到李墨馨手中。一时间，两人既也没有了动作。眼神交汇间，两人的心声被无限度的放大，清楚的回响在两人的头顶。

“从小到大的伙伴，多次的出生入死，但只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存在隔阂，你这么在意的友情，她却只想着自己的亲人，你在她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冷少云逼音成线。

李墨馨面无表情的看着冷少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从来没有想过雯雪霁会怎么报答自己。只要能陪着她，尽自己的力量给她幸福，给她快乐，不是已经足够了吗？可是为什么没有勇气反驳那人的话，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在乎血缘吗？

无数曾经的过往画面出现在李墨馨的眼前，无数次的出生入死，无数次的朝夕相伴，难道，真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看吧，你如此真心待她，可她呢？她拿你当什么？救妹妹的傀儡而已。”李墨馨无助的看着那些画面一个个的在她面前碎掉却不知所措，冷少云的声音像魔咒一般萦绕在她耳边，无论她怎么封闭听觉，那声音始终在。像是无数的刺，一字一句刺伤着她的心。

“不，绝不是这样.....”

“别骗自己了。”冷少云决绝的打断她的话。不留一点余地的破灭她的幻想。“如果不是这样，她为什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而不是同你并肩作战？你和她妹妹之间，她选择了亲人不是吗？朋友只是她的牺牲品，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不....”李墨馨的双眼渐渐无光，有些呆滞这瘫软在地上，低吟着。紧握的双拳透露了她强烈的不安，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风干了又落，周而复始的无休止，妄想用眼泪，洗清所有的悲伤。终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冷少云得意的看着她月下绝望的脸，梦被打破的悲凉，不是任谁都能抵抗，死前得以真想，你该如何报答我呢？走到李墨馨跟前，单手结印盖到她的天灵盖上，白皙而纤嫩的五指上生出千万银丝，在月光的照应下闪闪生辉。那些银丝穿进了李墨馨的五官和天灵。

就让我看看，关于“树叶”印记的那段记忆。冷少云慢慢的闭上了眼。

回忆划过间，冷少云看到了当时的李墨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所呈现的，既然是一片血海。

冷少云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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