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成伤 第十一章 飞泉执念

烟雨岛，似神居住的水月洞天，光凭景致六界之内何所敌？

飞鸟望天，扑朔着翅膀盘旋在烟雨岛的瀑布飞泉之上，偶尔长鸣几声划破天边的宁静，羽毛往往会漂流在水中，无所依，无所惧的随着水流到达遥远地远方。

永不凋零的桃花盛开在飞泉两岸，时不时的有水滴打落花瓣，飘扬着落地，转眼又开始新的轮回，有时候花中精灵会徭役在枝桠间，嬉戏逐闹，迎着水声鸣声散落在各个角落。

甚是美好的地方却无比的寂寥，周而复始的寂寞，盛开在烟雨岛的每个角落。只是，或许五年前的烟雨岛与此时不同吧。

人去楼空，花开依旧。

若落地归根只为宿命轮回，何苦在中途遇见你们，给自己坚持的谬论。

林默宇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始终浮现那女子说这句话的神情，心中一阵微凉。

无情桃花开过千年，很多事情它都见过，但或许是见过太多，有些麻木的面对春风柔情缱绻，每片桃花都要落地凋零，唯独烟雨岛上的不同，什么时候烟雨岛的桃花落了，那什么时候一切都会结束了，剩下的，就只有枝桠的空洞执念，延续时间的不变。

林默宇心口莫名一痛。桃花又凋了。好像自从她走后，那桃花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似的，一日不如一日，若等它们都凋零了，一切都将是定局，任谁都不能改变。

他看着躺在莲花盘上的雯雪恋，果然还是不行啊！若没有那个东西，怎么可以救这女子的命？烟雨岛上灵药上万又如何，这世间，唯有那个东西能救她了，只是她怎么可能肯给啊！林默宇衣衫飘渺的立在飞泉尽头，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今天显得无比漠冷，单薄的身子让人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掉进那清澈的泉水里。成就万年不变的烟雨景像。

林默宇从怀中掏出一个轻巧的铃铛，铃儿被清风吹的左右摇摆，一连串的脆响萦绕在林默宇的耳边，却让他更为难过。铃儿本身是黑色的，却因为琥珀的材质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无比美丽。如果细看，里面有一滴红色的血液，渲染着整个烟雨。林默宇轻叹一声，他到底是有多可恶，才能把一女子逼到如此地步。

“在看什么？”白若雪徒步走到林默宇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紫色的面纱上一双灵动的眼睛，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倾斜下来，与风驰行共舞。她在烟雨岛上将近过了一年，这一年里她片刻都不耽误的勤加苦练，武功修为更上一曾楼不说，心智比曾经更为成熟，有时可以一句话道破天机，再不是一年前那个只知道为命运悲伤的丫头了。而白陌月不喜参与江湖之事，与姐姐相反，她过的就自在的多，整天无所事事的在烟雨岛晃悠，偶尔想起血仇也只是伤感一下，复仇的重任全部压在了白若雪的身上。

林默宇慌忙收回铃铛，却使铃身剧烈的晃动起来响彻整个烟雨岛。

白若雪自是瞧出点端倪，那铃铛她曾在邪翊冰的鬼蟒鞭上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更加使她确定，两人之间曾经一定发生过什么。她看似自然地问了一句：“好漂亮的铃儿，怎么来的？”

林默宇神色异然，有心掩饰，随口之言有口无心：“友人送的。”

友人？白若雪的眼中一丝凌厉闪过，语气淡漠话锋却咄咄逼人。“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究竟是谁呢？真想有辛见见啊！”见林默宇紧皱眉头不言语，慌忙掩饰一笑。“其实我只是好奇而已，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吧！”

“若雪，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把铃铛给我看看。”白若雪打断他的话，伸出一只手摊开在林默宇面前。林默宇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那颗小小的铃铛放在了白若雪白皙的掌上。

白若雪拈起挂着铃铛的红绳，仔细的打量着那颗晶莹剔透的铃铛。铃铛是温热的，似是里面那滴小小的血滴的温度。白若雪看得有些入神，似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铃铛既然可以勾人心智。一个没留意，铃铛掉了下来，被空中掉落的桃叶带到了飞泉上，瀑布倾泻而下，不时的打着那片小船，林默宇见此情景心中一急，没等白若雪反应过来，脚步轻点，纵身一跃，头上的长绸带凛冽于风中，蓝色衣衫跟着凌跃而起，轮回剑上的流苏华丽的倾斜下来，自由的飞舞在半空之中。脚步轻点落地，看着铃铛完好的躺在桃花瓣上，舒心一笑，弯下腰去，衣衫蓝缕落入水中，手指还未触碰到那铃儿，一个浪头打来，湿了他的衣衫，也打翻了铃铛的小船。

“默宇，怎么了？”岸上的白若雪关切的望着他，水势越来越急，若不小心被这飞泉之水打落于飞泉之底，就算是仙人也未必能安全而出，那飞泉的泉源乃是上古神兽常年吐的圣水，一般也能治疗养伤，但太过于圣洁，满腹执念的人若跌入飞泉，变是体无完肤。

林默宇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看着铃铛越来越沉入泉底，竟然想也没想得就一头载了下去。

溅起的水花映衬着白若雪惊异地脸，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显露在白若雪脸上，她看着飞泉泉水渐渐淹没了林默宇，心神一阵慌乱，她似乎察觉到此生，她再也逃不开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若是林默宇出什么意外，她既无心再活下去。

白色的衣裙飞扬在飞泉上空，缓缓的，坠入池中。片刻后，宁静一片，什么都没发生过。

飞泉上的雾，似是比刚才更大了。

铃儿，铃儿。你究竟在哪儿？林默宇无心设出结界来保证自己周身不浸水，任飞泉水冲蚀着自己的肌肤，刺骨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多在水中呆一秒都是自伤一份。他封住喉咙里涌上来的甜腻血腥，艰难的在泉中寻找着一枚小小的铃铛，犹如大海捞针。

林默宇的皮肤已经被泉水腐蚀，泛起了水泡，臃肿无比。衣物早已零落无几，眼睛留下了血泪再不能看，唯有和那铃儿的感应才能让他找到点方向。轮回剑不安的在他腰际抖动，也渐渐失去光泽。

不知过了多久，失去了触感，他在泉水之中越发的不安。

怎么办？找不到了吗？林默宇有些气馁。

白若雪在泉水中找着林默宇，她水性极差，在加上泉水蚀骨的痛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她努力的向泉底游，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她下意识的抓起一看。

黑色的琥珀里面一滴鲜活的血液，精巧绝伦。不知为何，在水中却还能发出如此脆响，白若雪将它收回怀中。继续寻找林默宇。

在泉中已经失了五识的林默宇恍惚间听到一丝铃儿的脆响，却再也无法游向那个反向，渐渐得连意识都失去了，慢慢无力的沉入泉底…

“默宇…”

谁在呼唤我？伴随着铃儿的响声。

“宇，小心啊！”

一名黑衣女子快速的放出一条鞭子，卷住了快要掉进黑水里的林默宇，语气中又是责备又是关怀，鞭子末头的鞭柄上一串小小的铃铛应着河水声泠泠作响。林默宇在河岸边站住脚，回头望去时却没了黑衣女子的身影。他着急的喊：“冰儿,冰儿…”梦里却再无她身影。

再醒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时光依旧，烟雨朦胧。

仿佛作了一个遥远而长久的梦，林默宇再醒来时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铃铛呢？找到没？”这是林默宇醒来时的第一句话。

白若雪不悦的撇嘴。眸下满是不屑。“没有。”

林默宇沉默着，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找不到便找不到吧，也许是真的该放弃了，天注定的事情，明明是自己让她放开自己，自己却傻到不能放弃。罢了罢了，此生欠她的，来世再还。

然后，白若雪向他说了这三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

雯雪恋任就昏迷不醒，而雯雪霁找不到她妹妹则像疯了一般大闹江湖，杀了不少人，在江湖上又再掀腥风，如今世人避她如蛇蝎，但由于找不到烟雨岛的结界所在，也无法打破，所以也没闹到烟雨岛来。

林默宇安静的听着白若雪，一面在关心那枚铃铛。凡物掉入飞泉后自然瞬间化为乌有，那铃铛也是如此。可自己还是随着它一同跳了下去，那时，似乎所有的法术都忘了用，明明可以让那铃儿凌空回到自己手上，却依旧故我的飞身去救那铃铛。也正是这一跃，让他明白了他的执念，已经成为潜意识，也正是那永不流竭的飞泉泉水让他明白了，他对她的执念，已经再无法自欺欺人的隐瞒下去。

雯雪恋始终昏迷不醒，仅靠着烟雨岛的仙药维持生命，气息还是很微薄，偶尔皱皱眉头似是想起了在赤夜修罗场收的酷刑。白若雪每每去看她总会想起那日的血腥，更加坚定了她报仇的信念，唯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让她觉得好奇。细水长流，白若雪的身子似是比以前更差了，时不时的晕倒，不过也因祸得福的受到了林默宇更加细心的照顾。似乎忘了要找雯雪霁带走雯雪恋，林默宇想治好雯雪恋后再送她离开，抹去她对烟雨岛的所有记忆，而白若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自从飞泉回来后旧病复发，几次在冥界门前徘徊。于是，似乎都忘了江湖还是一阵水深火热，也似乎忘了各自肩负的使命。

一刀影闪过，身首各处，持刀女子满目血丝，手中的刀淋满了鲜血。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找遍了所有她能找到的地方，甚至潜入皇宫，任就没有雪恋的消息。她快疯了，再找不到妹妹她就真的疯了。

黄昏半晓。

一声凄婉的怒吼划过天际。“啊…”雯雪霁发泄的朝天空怒吼，任就不快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引起一片飞砂走石。最后力竭的半跪下来，刀深深得插入了土地。李墨馨心疼的跑到她身边，扶住她微微发抖的身子。轻轻拍拍，示意她不要着急。雯雪霁无力的靠在她的胸口，喃喃自语的说着关于雯雪恋的各种云云。李墨馨心疼的谈了口气。几个月来得搜寻无果，期间几次的差点命丧黄泉，着实让她觉得不寒而栗。她们找遍了整个江湖，得罪了不少人，却依旧找不到任何关于雯雪恋的消息。雯雪霁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雪霁，我们放弃吧！”

“不可能”果断的回绝。

“可是…你将进杀了所有江湖上穿白衣的女子，却始终找不到洛羽所说得那个。”实际上，她压根就布觉得洛羽告诉她们的是事实，可是雯雪霁似是很相信他为人的找着所有穿白衣的女子。甚是让她费解。

“不，不对，一定还有露掉的，一定还有。”雯雪霁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精神恍惚起来。

“雪霁，你怎么了，雪霁…”李墨馨慌了神，剧烈的摇晃着她。

“白衣女子，宛若天仙，灵动双眸，柔情似雪。”雯雪霁重复着洛羽给她的四句话，瞬间激灵一动，大笑出声。不由得吓到了李墨馨。李墨馨生怕她再受什么刺激，不停的安抚她，却见她激动的跳出自己的怀中，极为高兴的样子。

雯雪霁高兴的握住她的手，一面欢笑一面起言：“墨馨，我知道是谁了，我知道救走雪恋的是谁了……”

李墨馨被她抓的生疼“雪霁你冷静点，雪霁…”

“哈哈哈哈……”雯雪霁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嗓子中爆发出一种快人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提起刀，欲走。

李墨馨化掌为刀，直劈雯雪霁脑后，抱住了雯雪霁失力下滑的身体。口中呓语“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清早，第一丝阳光和煦的打在雯雪霁身上，嘴唇干裂，一种急需水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慢慢睁开了眼睛，却又被阳光刺到，只好缓和了睁眼的动作，片刻才完全张开眼睛。看着趴在桌子上酣睡的李墨馨，心中顿时一股酸楚，突然觉得好对不起她，本无心参与江湖纷争，既因为自己私欲而脚沾红尘。

嘴角一丝冰冷，自己，既然落泪了…静静的看着李墨馨，不忍心打扰她。

李墨馨渐渐的醒来，看着流泪的雯雪霁一脸莫明其妙，“雪霁，怎么了？”嗓子一阵沙哑，一点都不像女子之声。

雯雪霁低头不语。

“没事，一定会找到雪恋的，放心吧！”李墨馨以为她还在为妹妹的事情伤心难过急忙劝慰，却让雯雪霁心中越发难受。她上辈子究竟修了多少德，才能换得如此这般的姐妹。

“墨馨，我找到带走妹妹的人了。”雯雪霁稳住了情绪。

“谁？”

“白若雪。”

“白若雪？”李墨馨一阵摸不着头脑，谁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想了片刻便觉得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自己从未参与江湖之事，却空的一身好功夫，若不是父母逼迫自己练武。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和武学连上什么关系。

雯雪霁迅速下床洗漱，一刻不耽误的启程赴任，却毫无方向和目标感。一面赶路，一面把所有关于白若雪的事情说给李墨馨听。提到烟雨岛的时候，顿时反应过来。烟雨岛，一定在烟雨岛。雯雪霁又加快了身形，轻功向前掠去。凛冽的风刮着两人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痛使两人皮肤出现於红现象，空气密度越来越小，两人的衣衫不时的被挂开一道道口子。但速度依旧不减。

一道白影从两人面前闪过，雯雪霁停在了树梢上。“谁？”定睛一看，却有没有人的身影。

冷不防的后面一阵人影划过。雯雪霁眼疾手快的挡在那人面前，另一只手下意识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架在那人脖子上。

“你是谁？”雯雪霁冷声逼问。

“姑，姑娘饶命，我…我不过是玄冥阁的一个丫头而已。”女子低下头恳求道，鞠着腰，双手不住的颤抖，额角微微冒汗。不过片刻便觉得后悔了，既然自报家门是玄冥阁的人，若是遇上主上的仇家，自己会死在这荒山野岭的吧，想着，又不自主的抖着身子。

玄冥阁？李墨馨得意笑笑，走到雯雪霁身边轻声言。“不是说玄冥阁乃天下第一人络网，不如，去玄冥阁试试运气。”

“哼。”雯雪霁收回架在女子脖上的刀，不屑的哼了口气。“那女人怪异的很，心肠冰冷，未必会帮忙。”

“是吗？可你别忘了，她可是白若雪的救命恩人。”

“那又如何？”雯雪霁不解。

“她当初召告天下要保住那白若雪的命，你只要告诉她你会取白若雪的性命，相信她定会去那烟雨岛，若白若雪果真在烟雨岛的话，到时候跟着她，就一定能找到烟雨岛的结界所设。若白若雪不在烟雨岛，邪翊冰定会找她，也省的我们废那个力气了。”李墨馨一脸自信。

雯雪霁思考了一会，觉得她言之有理，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做法。

“你，把这封信带给你们主子。”雯雪霁将信递到了那白衣丫头跟前。

“我...我...”白衣丫头犹豫了。背叛主子和不顺从都是死，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手中刃光闪烁，刀芒直逼白衣丫头檀中。“我答应。”女子跌落在地，向后闪退，雯雪霁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将信仍在了女子跟前。自己和李墨馨则距离玄冥阁不远的地方暗自观察。

入夜。

“主上。”女子极力止住颤抖动声音，在玄冥阁的大殿内悄悄唤着正在调息的邪翊冰。

邪翊冰似乎没听到似的继续闭目运功，完全不理会来人。

“主上，响儿有事禀报。”名为响儿的女子轻声言，唯恐惊扰了什么。她知道刚才邪翊冰地表现很明显就是不想搭理，但还是壮着胆子再一次开了口。若只是因为冒犯主上而被定罪，也许主上不会过分追究，毕竟自己是个再渺小不过的丫头，跟主上没见过几次面。若是让那两位女子知道没有完成她们交代的事情。只怕会死的很惨吧！说不定她们两个正在什么地方监视着自己。想到这儿，响儿不由的身体为之一颤。

屏风后面，邪翊冰收了内力，缓缓的睁开了眼，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那个弱不经风的女子既然冒犯自己。“什么事。”冰冷启唇，使得响儿不由的颤动了身子。“回，回主上，刚才有两位姑娘托奴婢给您送了封信。”响儿说出后心里莫名的舒坦了一些。

“信？什么信？”邪翊冰周身的屏幕被拉开，整个人出现在响儿面前。响儿不敢抬头，光是这气场就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安的回答她的问话：“回，回主上，信在这儿。”响儿将信捧在手上，举过头顶。邪翊冰的掌风化为内力，手一握，将信攥在了手中，抖搂开来，安静的看完，面具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一双眸子深不可测，让人忍不住的陷进去。响儿只是偷瞄了她一眼便觉得可怕。这样的女子，不是轻易能看的。

邪翊冰将信拍在一旁的桌子上，声音平静但含有怒气。冷傲威严。“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响儿吞吞吐吐的说：“回，回主上，是，是．．．．．．．”

“说。”邪翊冰大喝一声，吓的响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主，主上饶命，响儿不知是何人，只是今天响儿上山捡柴时，两个女子逼我将信给主上，若不给，就要我的性命，响儿不想死。”

两个女子，呵，既然自不量力到想要杀玄冥阁保的人。不过，这个丫头不能留，这么轻易的背叛自己的主子，留着何用。

“告诉我那两名女子的去向和衣着外貌，我给你个痛快。”邪翊冰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似乎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响儿一听便吓到了，连忙磕头认错“主上饶命，主上。”

“拉下去。”

身旁站立的侍卫闻言上前架住响儿。把她往外拖。

“不要，我说、我说。”

邪翊冰等着她的下文。

“两名女子，一名身穿青色素衣，面向温和，一名手持弯刀，面向凶狠，她的手臂上，还有一个类似树叶形状的胎记。”响儿极力回想着雯雪霁和李墨馨的模样，也道出一二。

旁边的侍卫一阵议论。近过邪翊冰身的侍卫都知道。邪翊冰的左臂上，有一个形像树叶的奇怪印记，可是她自己却讨厌死了这个印记，觉得有失风范。这个丫头这么说，很明显就是给自己断了后路。果然，邪翊冰一听那话，伏在凳子上面的手握成了拳，起身瞬间来到了响儿的面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暗暗用力。“疯言疯语。”看着响儿的脖颈上显出淤痕，另一手掌击中她的胸口，响儿整个人向后倒去。

“主，主上，饶命啊。”仅存着一口气的响儿仍不放弃求生的机会，一遍一遍的恳求着邪翊冰。慢慢爬到了邪翊冰的脚边，扯着她的衣裙，苦苦的求饶。邪翊冰一脚踢开她，右手划过，一瓶药，从响儿的头顶上倾泻下来。

玄冥阁的大殿内传出一声凄惨的女声，尖锐无比，片刻后才归为宁静。

再看大殿内，那里还有响儿的身影，化尸水已将她的身骸溶解，邪翊冰依旧面色不变。但是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雯雪霁和李墨馨两人却无比的惊异。如此决绝的断定一个人的生死，太可怕了。李墨馨苦笑的望着雯雪霁。“你说的没错，那女子的心思确实难以捉摸。”

“接下来怎么办？”

“放心吧，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她会帮我们找到白若雪的。”李墨馨的脸上依旧充满胜算，得到她的肯定让雯雪霁心中好受一点。

雯雪霁看着邪翊冰面具下那双淡漠的眸子心中没底。姐妹的性格差异应该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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