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成伤 第九章 毒三娘的苦衷

易愁天满目萧然的坐在赤炎殿内，心中却是无尽的哀伤，他杀人如麻，却在独孤伽罗死的时候被那一丝丝的想念之情所打动，他不是无情的人，夺零星，杀天下，他有他的理由，即使也许在别人眼里很荒谬。他闭上眼，慢慢回忆这数千年来自己所犯的过错却只是要寻得一人。他可以为她负天下人，为什么，她还是选择离开？殿内布满了黑色曼陀罗，这是她最喜爱的花朵，它有令人着迷的想起和幻觉，在曼陀罗的世界里，有的，只是无边的美好。杀戮，江湖，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会落得赤夜教教主。人人怕他敬他，听到他的名字像是见了鬼一样的避之千里。他自然无所谓别人如何看他，他在意的是她，其他人，是生是死与他无关。六界是存是灭与他无关。他只要和她在一起，无论多难。曼陀罗的世界里，他开始回望过去，看到她的笑脸，甜甜的睡去。梦境里，他和她的过往历历在目，纵使过去上千年，又怎会变？只是为何，梦的尽头，他尽亲手将剑刺进她的身体，看她的身体一点点的滑落，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她眼中充满痛苦却并没有埋怨之意，竟让他在数千年后的今天依然感到痛苦和不忍，深深的愧疚，重重的谴责。他宁愿她怪他恨他，他无法原谅自己，在天山冷室面壁千年，可是她那绝美张脸他永远忘不掉。他突然感到自己很可怕，连朝夕相对的爱人都可以亲手杀死，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的？他背叛整个六界与她在一起，结果呢？她既然为了护他周全，让他杀了她。怎么可以这样？他恨她，恨她让自己承受上千年的痛楚和怀恋，恨她丢自己一人在这世间，如果真的有行尸走肉的话，现在的他，便是吧。心中顿时一片微凉，算算日子，快找到她了，为什么，他会隐隐感到不安？

“报。十刹独孤伽罗的尸首以厚葬，邪翊冰下落不明。”垂帘一边的潇舞染向易愁天汇报着江湖上的情况，拱手道：“教主，我们是不是马上把邪翊冰抓回来。”

易愁天落寞的抚了抚曼陀罗的花瓣，眼中的柔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千年的冰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既然喜欢上了这种冰冷，如她一样，淡淡的开口：“你有把握抓到她？独孤伽罗这次可是被一招毙命。”

潇舞染轻蔑的笑笑：“那独孤伽罗在十三刹里仅排第十，一招毙命自然正常，我堂堂右护法，绝不会死的如此的惨烈。”其实她心里是略有不甘的，明明死的丢人，却被教主厚葬在赤夜教的组墓里，享受着历代以来教主赐予的光辉，那组墓，并不是每个教徒死后多能去哪里，除非是屡下战绩，深受教主恩宠的人才有资格躺在哪里，那是赤夜教对死去人的最后的荣耀。

“哟，右护法这话说的大言不惭，脸不红心不跳的，不知道是谁整天想要取代邪翊冰在江湖的位置，却屡次备受打击。”洛羽冷漠开口，眼中多了份戏谑和不屑。他的头发简单的束起，身上也是很朴素的衣裳，但强大的气场和冷漠的话语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窥测，他冷峻的颜，同他的主人一样，如同冰霜。他就不明白了，如此头脑不清楚，自负之人，怎么会是右护法，瞥了一眼正在气的发抖的潇舞染，径直的说：“现在主要的不是邪翊冰，而是零星。”他心知易愁天的兴趣并不在林默家族，那林默家族身上隐藏的秘密可是数不胜数，随便一件交给朝廷便会是很好的筹码，到时候，连朝廷都放任赤夜教的话，赤夜教定是天下第一大门派。还有那烟雨岛，岛上的金银财宝，琼浆玉露，珍宝果实用之不竭，若攻下烟雨岛，赤夜教的实力必将大增。可是，那易愁天的兴趣好像只是得到零星，自愿交出零星者，放一条生路，若不自愿，屠他满门也要找到零星，其他的，他都不在乎。洛羽就不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什么，身为弟子，他想要，他做到就是了。

易愁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解决问题，顺者昌，逆者亡，反正零星他是一定要的，拿回零星要紧，只有拿回零星，才能做他想做的事。他拿出罗刹令，潇舞染刚想上去接，却见他将罗刹令交给了一旁的洛羽，气的嘴都歪了。此刻，易愁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带上一王，檀主此次就不去了，你们三人若要手下，随便调遣就是，务必给我拿回零星。”

“是。”洛羽和潇舞染皆垂首应答。

“一王，左护法和右护法来了。”婢女传话给雯雪霁。

“哦。”雯雪霁继续舞她的剑，并未重视婢女认为很重要的事情，直到感到洛羽强大的气场才停下来，她看着他依旧清秀的面貌和整洁的衣衫，宛若仙人一般的气质，拿剑的手在距离他胸前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从未见过有一人像他一样，明明过不了片刻便是一阵血腥，他却打扮的如此美好。只是，可怕的是，他那素白的衣衫上，从来没有留下过一丁点血迹，他只是扬扬手，将伤之人的首身各处，残忍又温柔，她看不到他是如何挥的剑，也不知道速度如此之快是怎么原因。只要有他出任务，赤夜教必定满载而归。

雯雪霁看着他手上的罗刹令，心中点点疑惑，什么人，既然可以动用到他们三个，左右护法和四天王之首。难道不是说出去，那人便自杀或者乖乖交出零星而免受苦难吗？

潇舞染将任务大致的说了一遍，见雯雪霁面上依旧无表情，心中开始着急起来，雯雪霁虽是四天王之首，但行事诡异，做事随如风，也是甚少出任务，只是陪着她的檀主妹妹，一天一天的过，所以，她同她的交际也不深，她没想过有一天会在她身上犯难。赤夜教的任务时间一向有规定，若是慢了，只怕教主会大发雷霆吧。又想到独孤伽罗的优待，心中郁郁寡欢。拉出龙凤剑指向她，强迫的说：“想好没？这次是教主亲自下令要你完成任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呵呵......”雯雪霁阴冷的笑笑，不经的让在场的婢女毛骨悚然。她像鬼魂一般，在潇舞染身边游走，冷淡的说：“我毒三娘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还没哪个丫头片子敢拿剑指着我。”但是又鉴于洛羽在旁边看着，也不好发作，只好威慑威慑她。

洛羽淡漠的摆手，回头就走，冷不防的丢下一句话：“若想你的两个妹妹都能周全，你就乖一点。”

“卑鄙......”雯雪霁气结，但只好跟了上去，她什么都不要，只想两个妹妹都好好的，洛羽知道她这一个弱点，所以才拿妹妹来压她，不过，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宁愿相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一行人来到烟雨岛的结界处，有了前车之鉴，再不敢贸然攻打烟雨岛，只是合力将结界撕开一个小口，如同头发一般细小的裂缝却耗费了三人大半生的功力，但足够传音给里面的人。

——交出碎片

林默宇听到传音吓了一大跳，他早已把结界有修了一层，按理说是怎么也攻不破的，赤夜教的人，真的可怕到这种地步，连仙法都治不了？再也按捺不住，拿起轮回剑便往外冲。以为结界外定会有千军万马，但看到的，却只有三人。一男两女。男的清秀的宛若脱尘之人，穿红衣的女子妖艳无比，而穿青衣的女子则冷酷无双。赤夜教，竟还有如此之人？林默宇心中忐忑不安，想起以前的侥幸不免觉得幸运，但以前是因为邪翊冰在护他们等人周全，他虽然武功造诣并不低，但面对如此强大的气场，心中还是有些急躁，在凡间不能使用仙法，否则会破了规矩。只是，那邪翊冰一人击退四人，若非仙人，怎有如此功力，凡间的奇门五行数达不到这种功效。难道凡间中还有其他异术？他故作冷静的瞟了三人一眼，零星会给你们，做梦。“咳咳。”他拿出折扇轻轻摇动，“怎么，你们这么多人来我烟雨岛要零星，有没有礼貌啊，也不跟我这个岛主问好，就这么气势汹汹的对我下威胁。”

雯雪霁一反常态的笑面如花。“我不想杀人，所以不要逼我。多有得罪，请把零星给我，好么？”

“我告诉你们，你们赤夜教的想干什么我不管，但是想到我的岛上乱来，我可就不能不管了。”

雯雪霁逼音成线，一脸哀求的看着林默宇，她早已知晓林默家族每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所以......“我只是为了救我妹妹，请岛主将零星交于我。”

林默宇感受到传音，面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赤夜教的人诡计多端，谁知道是不是陷阱。她又想干什么？只是传音告诉她，如果又有设么阴谋，最好放弃那个念头。

两人完全不顾一旁随时准备开战的两方，洛羽一旁静默着窥听着两人的传音，早打发潇舞染到结界处放风了。雯雪霁继续逼音成线。

——若是救得妹妹，此情没齿难忘，今生比报岛主恩情

——真的不行，你的妹妹我可以帮你救，但是交出零星，绝对不行

——既然岛主如此不讲情面，我们赤夜教也没有必要装君子了。

——你们只不过是修罗教教主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何必如此为他卖命

林默宇面无表情的将折扇插在腰间，亮出轮回剑，华丽的剑柄，玄铁制造。坚韧、锋利，能伸能曲，可舞可刺，造型美观。剑身上盘环着的轮回盘显得威风无比。双手紧握剑柄，全身一裹的肃杀之气，赤夜教的人，都不值得可怜。洛羽缓缓的摇了摇头，世人就是傻，何必在乎什么感情，在死亡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雯雪霁竟然为了妹妹公然敌对赤夜教，明知事后是死路一条，最后还是要留两个妹妹独自留在世间，却还是去做？真不知。想着想着，洛羽露出一丝嘲弄的笑，究竟是因为他的情根被毁还是他在随师父面壁的这几千年里，早已不懂世人，不懂凡间了？如果他连凡间都琢磨不透，又有什么理由做仙人呢？

突然目光被树上的一个身影吸引.....邪翊冰？她怎么进来的？潇舞染难道被.....该死，没用的东西。洛羽恨铁不成钢的努了努嘴。

邪翊冰目空一切的靠在一棵树上，手抱胸前，不可一世的样子高傲而又冷艳。她冷冷的扫过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洛羽身上，不染尘世的男子，眉宇之间却有深深的执念。

雯雪霁吃了一惊，嗓子一空，竟脱口而出：“冰儿.....”众人皆向她望去，叫的可真亲热。

见邪翊冰吐了吐口中叼着狗尾草：“千里传音练得还不到火候，被人窃听了都不知道。”说罢瞟了洛羽一眼，见洛羽也正在看着自己，也对上他的眼神。无声的战争，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甚至可以听到“呲，咳”似的电流声。

林默宇微笑：“你啊，永远都是这样，不过来的还挺及时的。”

邪翊冰随意的甩了甩长发，轻功跳跃到众人面前：“要不是我家血魁一直盯着烟雨岛，估计啊零星不保了。”

“那这么说还要感谢你了，多谢女侠相救。”林默宇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一旁对立的雯雪霁突然眼神迷惘起来，眼中似又多了一层雾气，她问：“你要插手么？”

邪翊冰轻蔑的眼神看着雯雪霁：“只能说赤夜教太没脑子了，既然放潇舞染在门口，几下就搞定了。”

洛羽听到这话有些无奈，那丫头什么时候才能不丢赤夜教的脸面啊。

雯雪霁倒是满不在乎，无所谓的笑笑：“我不管赤夜教人怎样，全杀了都无所谓，我只要妹妹。”只要妹妹，只要妹妹平安，其他的，她都不想去管。洛羽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他是该说她薄情，还是重情呢？教主只是为了牵住她逼邪翊冰的身世早日暴露，如此一来，众人就算不排斥，也多少不会太接纳。这样的话，他们拿零星就更容易了。

邪翊冰走到雯雪霁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她脸上特质的红斑，明明也是貌美的女子，为何故意将颜料涂到脸上？别人看不出，但对于她这个长期炼易容的人来说，识破也太容易了。她微笑着看着她，淡淡的说：“零星不可能给你，所以，请你们自便吧。”

洛羽的剑锋一露，四周立刻杀气横生，邪翊冰回过头去看着洛羽，却突然见雯雪霁冲到自己面前，一秒后，她的身上多处一条伤疤，竟是为剑气所伤，那，他又是何时拔的剑？雯雪霁一脸哀怨的看着洛羽如同止水的眸子，苦苦的哀求：“护法，不要，求你了。”洛羽的黑发在口中飘逸，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噗......”又是一剑，雯雪霁依旧站在邪翊冰的面前不动，仍然是苦求的眼神，而林默宇早已起了警惕，如此看来，邪翊冰与雯雪恋之间，有一段渊源？邪翊冰厌倦的推开她，手握鬼蟒，她冲到洛羽面前，一掌打在他的胸前，怒言：“既然无心伤我，为何还要出鞘？”无心伤她？洛羽笑了笑说：“姑娘好眼力，一般人连看都看不到我是如何出的剑，你既然能看出我的剑气伤皮不伤筋。”

“够了，带着你们的人离开这里，我不想伤你们。”邪翊冰像赶蚊子一样的挥了挥手，这让洛羽感到前所未有的气愤，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即使是她是教主要找的人也不行。他强忍住火气，慢悠悠的说：“姑娘，我们无心于你们为难，还请交出零星。”

“不....可....”

“好。”邪翊冰惊讶的看着林默宇，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既然同意交出零星，为什么？那零星是翎羽山庄用全庄的性命换来的东西，他怎么说给就给？

洛羽则也是一副不解其意的摸样，不过这样最好，不用再杀人了，自他跟从易愁天伪装身份来到凡间起，他就开始杀人，但是他不让任何污秽的血占到他，因为他觉得脏。他想收手了，但发现为时已晚。如今若有人自愿交出零星那便是甚好。”谢谢林默岛主的体谅，在下，也实在不想再杀人。”

“呵呵。”林默宇显然对他说的话半点不信，赤夜教的人不想杀人？说出去谁信啊。“只是希望，众人不要为难雯姑娘，放她姐妹一条生路吧。”林默宇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很同情雯雪霁，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世上甚少，若让如此女子死于赤夜教，他不会原谅自己。

邪翊冰对零星好不感兴趣，甚至在她看来那零星便是不祥之物，丢了反而更好，只是......

“没用的，赤夜教的人都吃了特质的药丸，若易愁天发现少了个檀主，肯定会启动药效的，一分钟内，必死无疑。”

“扑通......”雯雪霁朝着众人跪下。“我知道各位都是仁义志士，求你们帮三娘吧，那毒，我虽然没把握说一定能解，但至少我有希望。从我父母离开赤夜的那天起，就开始做解药了，我只不过是带了一些现成的而已。”

洛羽有些想把事情真相都说出来的冲动，他并不是什么绝情之人，但是，在忠和义之间，他毅然决然的选择忠。只要他们达成一致，让他拿走零星，他自然会安排教内的人放走雯雪霁姐妹，不做任何为难。

邪翊冰见此人盲目的自信，哭笑不得，难道他的父母没有告诉她，那解药需要飞鸟之血还有血魁的蛇胆吗？

“我是毒门庄的大小姐，所以，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我原先想着拿到零星去交换妹妹的，只是，那易愁天并非什么豪情壮士。”

为救妹妹，一切都能付出，为救妹妹，早已做好了丧命赤夜教的准备，为救妹妹，宁愿低声下气的跪倒在众人面前？

“我倒是有一种药，可以让人的功力在一个时辰内大增。”邪翊冰说着顿了顿。“不过，那是一种毒.....”

雯雪霁一把拽住邪翊冰的裙角，几经哀求：“没关系，只要能救妹妹，多大的代价都行。”

“可是我不想，而且材料那么麻烦，我干什么要研制出来给你。”邪翊冰魅惑一笑，扯回自己的衣裙，一旁审视的看着她，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爱你妹妹到什么地步。突然又有些心酸，自己从小并无亲人，只是却是被血魔一手带大，没体会过亲情，友情，爱情。人世间的温暖都与她无关，她有的只是尘世的冰冷，万年不变的寒冰，如同洞窟里的冰锥一样，坚硬不可摧。

“翊冰姑娘冷言冷语，我毒三娘何时受过这等侮辱！”雯雪霁扯了扯嘴角，一副气结的摸样，“心肠如此冰寒之人，三娘也看错你了。”

冰儿，你知道我是你的姐姐么？这真的是我的亲妹妹么，为什么心这么冷？从小到大，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林默宇也是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他突然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子，五年了，她既然一点都没变么？

“冰儿，你就赌赌自己的仁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不能做做好事吗？”

邪翊冰看着林默宇，仁慈？他跟自己讲仁慈？好笑的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林默宇将零星交给洛羽，恶狠狠的说：“如果他们两姐妹有任何损失，我必将用尽一切力量灭了赤夜教。”洛羽淡漠着点了点头，将零星小心翼翼的放到一个盒子里。“还有。”林默宇一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将嘴巴凑到他的耳朵旁边，极其小声音的说了一句，洛羽的脸色顿时大变。林默宇很享受的看着他的这幅表情，心中一股成就感。

——洛羽，别忘了你的真实身份。

洛羽怎么会想不到呢？林默宇八岁被朝廷追杀，却被武陵师叔一手带大，不说已经成仙，但至少已经是个半仙了，即使自己没有跟他见过面，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呢？洛羽露出一丝厌倦，自己的肮脏，被别人发现了？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被别人发觉了？他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感觉，什么时候，他的杀戮心越来越重了？他刚才既然想杀了林默宇来缓解自身内心的压抑？

他不免的皱了皱眉，不理会林默宇玩味的眼神，注意力放在雯雪霁和邪翊冰身上。

雯雪霁从怀中掏出另外一枚零星，犹豫的看了看众人，缓缓的开口：“其实，我有一枚。这是我父亲在给一位老先生治病的时候老先生用这个答谢我的父亲。”又望天：“本来不想用它救雪恋，我怕在找二妹的时候用得上。”言毕，看向邪翊冰，依旧是面无表情，冷冰如铁，心底有个地方莫名的触动了一下。“不过现在，我决定就用它救雪恋。”

洛羽摇了摇头，如果说雯雪霁没有零星，放他们姐妹走是绝对没有问题，可是，既然雯雪霁有了零星，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虽然同情她们，但是，谁有同情他和他师傅这么久一来的付出呢？他犹豫这该怎么办，若自己当真在烟雨岛动手，在场的，每一个会幸免吧。

林默宇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他站到洛羽跟前，义正言辞的说：“怎么？反悔了？”

洛羽抬眸看了他一眼，估计同门情分也没有再追究另一个零星的事情。毕竟易愁天如今还没有感应到雯雪霁身上有零星，不然，早在赤夜教的时候，她的零星就应该被夺，既然如此，能瞒一时是一时吧。洛羽转身走掉，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仁慈不是仁慈，这是对自己承诺的兑现而已。实际上，是自欺欺人的庸人自扰，仙人即使再怎么沦落，依然违背不了他的本性，何况是像洛羽这样的仙人。

在门口找到潇舞染，背起她就开始往教内赶，不管怎么说，有了一枚零星也好交代，即使怪罪下来也不会真正落实对自己的惩罚，不过他没把握一定不落实。毕竟，易愁天和他熟知的师傅还有一定的差距。

唉......洛羽默默摇头，他以前在想，那女子真这么有本事，连易愁天的心，隔着几千年的时光都能栓的那么紧。今日一见，却也果然不同凡间女子，这样的没人也难免不会让人有非分之想，不过那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和高傲的眸子又让人觉得不可侵犯，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师傅，我今天好像突然明白了你为什么坚持了。我也明白为什么人间的烟火会那么惹人眷恋了。我今天看了场很感人的戏，虽然我没有任何感觉，但还是觉得，我们为仙的，好累，也好冷，更多的，是寂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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