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讨封开始 第九章 医院（下）

“八号，起来换药了。”

“哦，好的。”

乐长生左右看了看，确定房间里除了位胖护士以外只有他一人后，坐起身来任由胖护士摆弄。

换药的过程很快，胖护士走后乐长生花了点时间回忆，但好像昨天讨封的时候昏了过去，之后的事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可能是输液的原因，等乐长生有感觉时情况已经迫在眉睫了，在走廊的尽头找到厕所，乐长生长舒口气，积累的压力随着水声一同流走。

“大哥哥。”

“嗯？”

听到身后的童声，乐长生很自然的回头，是个坐轮椅的小男孩，笑起来很可爱，可怜男孩这么小就没了双腿，肠子还挂在外面没人收拾。

“怎么啦小朋友？”平时少管闲事的乐长生都不禁弯下腰跟男孩说话，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不少。

“大哥哥能帮我上厕所吗？我找不到护士姐姐。”

“没问题，来，哥哥帮你。”

乐长生将男孩从轮椅上抱起，可能是少了两条腿的原因，男孩的重量比他想象的更轻，细心的将男孩垂下的肠子撩开，乐长生不禁说了些幼稚的话。

“小朋友真棒，我小时候都不敢自己上厕所。”

“真的吗？”

“真的。”

男孩笑的时候露出可爱的虎牙，可乐长生这个角度自然是看不到，他的注意力全在一只巴掌的大的老鼠身上，那老鼠在墙上的水管上漫步，全然没注意到乐长生已经抬起了腿。

只是一脚，乐长生精准的踹到老鼠的头，那畜生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挺挺的掉了下来。

“大哥哥，我好了。”

“嗯。”

将男孩送回病房后，乐长生溜达到了二十号病房。

要说现在的医学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二十号病房的老哥脑袋都掉了，就靠根软管连着头和身体。乐长生搭话时这老哥虽然没办法回答，但他脸上抽搐的肌肉说明，他确实能听见。

“……说起来当时我就该给给那老变态一刀，他妈的拿合同威胁我，还摸老子的腿，真他妈晦气……老哥你说什么？”乐长生趴到二十号脑袋的旁边，不时的点头，突然大笑：“哈哈哈哈，老哥你真有创意，你说的对，就应该把他那玩意割下来让他自己吞进去。”

乐长生像是跟这老哥一见如故，从中午聊到天黑，嗓子都哑了还有点意犹未尽，想着聊完最后一个话题，乐长生故作神秘的贴在二十号脑袋耳边，小声说到：“老哥你听说过‘讨封’吗？”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前段时我喝多了，正吐的时候……”

乐长生脸上挂着微笑，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不变，嘴角却止不住的抽搐，眼角莫名其妙滑下滴眼泪。

“我忘了……我忘了，哈哈哈哈……算了老哥，改天再聊，不打扰你休息了。”

困劲上来了，乐长生先回房间休息了。

今天见了不少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想想也挺充实的，乐长生嘴角挂着不变的微笑睡着了。

……

“八号，起来换药了。”

“好的。”

“这是医院吧？可真够破的。”护士走后，乐长生坐在床上自言自语，脸颊上虽然有点疼，但也算是不影响正常说话。

话说他是为什么会来住院的？想了下似乎没什么头绪，乐长生干脆放弃思考，躺在床上安心养伤。

床底不断传出悉嗦的摩擦声和啮齿动物笑声交流的声音，一巴掌打飞只不长眼爬到他身上的老鼠，闲来无事的乐长生溜出病房，正好碰到一样出来的十七号。

聊了两句乐长生就喜欢上了这个坚强的小弟弟，想着自己也没事就带着男孩在外面的院子里玩了起来。

乐长生专门为男孩想了些坐轮椅也能玩的游戏，加上他高情商的演技，男孩被逗得合不拢嘴。快乐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太阳落山，将男孩推回十七号病房，乐长生给他讲故事的时候自己也不小心睡着了。

……

“八号，起来换药了。”

“好。”

“我怎么在医院？”乐长生踱步到床边，外面只能见到高高的围墙，说这是医院但乐长生感觉更像监狱，围墙上面的铁丝网以及通电的标示，看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没有手机闲的无聊，乐长生游览起了医院。

一楼门诊部没什么特别的，门诊室、手术室、护士值班室等等都是医院常见的，他倒是对-1楼那个只有“停”字的楼层感兴趣。

坐着电梯下到-1，乐长生看到冷库门上的牌子才知道这不是停车场，而是停尸间，不过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又何妨。

冷库的温度让乐长生不禁打了个喷嚏，只有一张床上盖了白布，看白布被撑起的轮廓，下面是什么都不用猜的，只是这白布不断有地方微微隆起又消失，这让乐长生更加好奇。

掀开白布，乐长生看着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双手抱胸，煞有介事的分析起了死者的死因。

“死者头部有钝器伤，但真正的死亡原因来自于脖子上的勒痕……”说话间乐长生一手抓住头骨破损处伸出的那根细长尾巴，嫌弃的看了眼老鼠身上粘稠的液体，随手将其甩飞一边。

“想必死者在死亡之前遭受熟人的袭击，但第一个袭击者并没有确定杀死死者，这才有了第二个凶手作案……去去去！”显然让白布耸动的凶手不止一个，乐长生驱赶这些讨厌的畜生，以尽量保证他推理的准确性。

“结合之前的分析，所以犯人就是……你！”

一拳打在仅剩的那只老鼠上，拳头带着老鼠一并没入尸体早已腐败的腹部，乐长生摸索到老鼠的尾巴将它拽了出来，那拳的威力让老鼠浑身已经开始抽搐，想必它也没多久活头了。

奄奄一息的老鼠像是悠悠球样被乐长生拽着尾巴甩转着，看来对这次推理很是满意，可……没一个分析对的，侦探游戏结束，乐长生拎着彻底没动静的老鼠大摇大摆的回了病房继续睡觉去了。

……

“??，闙?愌纅?。”

“??。”

……

“八号，起来换药了。”

“嗯。”

既视感,也称幻觉记忆,指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也能用四个字来概括——似曾相识。

这感觉倒不是第一次，乐长生细细品味了下便下床了，因为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在其他病房结识了些有趣的人后时间就过得更快了，等乐长生发现时已经黄昏，光与暗的交接似乎马上就要完成，乐长生心里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顺着自己的感觉，沿着高大的围墙一直走，靠天上半灰半黑的天色判断，现在应该是八点多了，乐长生不禁加快了脚步，虽然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但剧烈的心跳就像是尽职尽责的督战队，在不断催促着他前进。

天终于还是黑了下来，乐长生感觉自己找到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目标，他在天彻底黑下之前看到这是扇铁门，平平无奇，通体漆黑的铁门。

乐长生站在铁门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人的冲动本来就是毫无道理，自嘲的笑了笑，乐长生准备回病房休息。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突然出现了光源，乐长生想起之前好像在铁门上看见了灯泡，想来这光定是来自于上面的灯。

人是有趋光性的，乐长生因为灯光转了身。

快跑

乐长生好像看到了字，这两个字应该是用石头刻在铁门上的，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划痕，只在铁门上留下很浅的痕迹，乐长生还在摸索这几条划痕，看见这两个字不远处出现了新的字。

跑

快跑

救命

谁来救我

利器的划痕，钝器的打砸，甚至，还有朱红色的“墨迹”，这些字迹一开始难以辨认，看多了能发现都出自同一个人。

“哈哈……这些，是我写的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谁来谁来谁来谁来救我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快跑想办法跑跑出去别停留快跑跑救命救命好可怕救救我放我出去这是哪谁来救我谁都行谁来救救我

乐长生！快跑！

看到这句话，乐长生脑子里像是有根弦突然断掉，他发疯似得在黑暗中摸索奔跑，石头、木棍，能用上的东西都搬到铁门下，他爆发前所有为的潜力翻到铁门顶上。

坐在铁门上，乐长生看着外面地上银白的月光出了神。

美，好美，看到这景象，他脑子里只能想到这形容词。

像是怕惊到地上的月光，乐长生轻轻从铁门上跃下，银白的月光像是给地上铺了层白雪，乐长生像是在确认一般，将脚放在地上又收回，看到没留下脚印，他才确定是皎洁的月光，梦幻的景象让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他脚步轻快，嘴里不禁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泛黄墙壁的奇怪花纹在轻吟在哼唱在那白昼下回响

就好像在为谁哀叹着这次又把屠刀架在谁的身子上

就在今晚地牢深处的某地方集结的狂欢之物赶夜场

男人抡着头颅把歌唱旁边的小朋友跳着舞来帮他忙

就算是没有生命之物也会有飘荡的灵魂附在它身上

不断轮回着的阴与阳选择了用童歌把那真理来传扬

……

“八号，起来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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