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讨封开始 第三章 赵风雷

【哑巴开口跟麻子说，今天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瘸子踹我一脚的事了[表情#开心][表情#开心]】

这是帖子中的最后一楼，来自一个叫“精神科张大夫”的沙雕网友。

草！楼主偏偏在这时候断更了，乐长生气的想吐血。

整个贴子一共几十楼，除了中间一些打岔的评论外，都是楼主以自己的第一视角在叙述，故事很长，细节描述的很琐碎，如果不是最后哑巴浑身长满棕毛那段描述的笼统且混乱，大家多半会以为这就是楼主的亲身经历。但乐长生下意识觉得，关于哑巴突变的部分才是最真实的。

他亲身遇到怪事还没过一天，可能是同病相怜，直觉告诉乐长生，这楼主也遇到了怪事。

不过话说这帖子不是叫【同村的哑巴遇上了讨封】吗？这楼主直接把主题断没了？

乐长生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查资料的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九点快半了，虽然不至于一无所获，但乐长生还是对即将到来的黄鼠狼没什么办法。

虽然没报什么希望，乐长生私信了楼主，说明来意后留下了手机号，接下来先按照之前的计划，该去警察局报案了。

乐长生拔下手机将充电器装在自己的单肩斜挎包里，可能是他比较匆忙没注意到，他拿起手机的瞬间，屏幕才显示开始充电。

……

泡上一杯茶，赵风雷打开电脑浏览起今天的新闻。

托现在国泰民安的福，赵风雷只需偶尔去协调下附近社区居民之间的小矛盾就好，这和他前些年当刑警的日子相比，简直可以用枯燥无味来形容。

不过这样就好，他在39岁时才有了个大胖小子，按照他们这代人来说都有点“老来得子”的意思了。儿子今年就要上小学，也该结束那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这些年刑事案件逐年减少，赵风雷也能安心把剩下的交给他那些老同事们了。

这是来桃李派出所的第三个月，赵风雷也渐渐习惯了这边的日子，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东西真会要了我的命！”

赵风雷耳朵很灵，听到是隔壁审讯室传来的声音，光是听这句话赵风雷猜测可能又是哪家邻里闹矛盾，嘴上喊着要死要活了。

要说平时他也就选择充耳不闻了，但这声音他可是今早刚听过。

“冷静，情况我都了解了，请你先回去……赵队！”年轻警察正在安抚情绪有些激动的乐长生，看到赵风雷进来，赶忙站起来打招呼。

“小王你又忘了，都说了别叫我赵队，我现在和你是平级。”端着茶杯的赵风雷笑了笑，顺势坐在王姓警察身边。

乐长生一看，这后进来的警察不正是早上帮他结账的国字脸大叔？看到有“熟人”，乐长生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些，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派出所，有点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小王，他怎么了？”

正当乐长生想要寒暄两句，赵风雷没管他直接问起了身边的王姓警察，乐长生识趣的闭上了嘴，现在显然不是搭话的时候。

王姓警察把乐长生的情况简述了一遍，还小声提醒了句：“老赵，他身上的酒味儿……”

话没说完，意思不言而喻，王姓警察已经打算把乐长生当撒酒疯处理了。

赵风雷揪了揪下巴的胡子，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乐先生是吧？”听到赵风雷开口，乐长生点头确认。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旁的王姓警察听到赵风雷这话，主动低下头开始做笔录。

“你说今天凌晨四点半左右，陪客户喝完酒后，在郑村的巷子里遇到条长一米五左右的黄……”

“黄鼬，也叫黄鼠狼，还有它是站着的，我觉得应该说是高，而不是长。”乐长生主动补充。

“好，请问你之前有近距离见过这种动物吗？我是指在现实生活中。”

乐长生略微思索了下回答：“没有，之前可能在网上见过，但印象不深，今天上午专门在网上查了下，现在才能这么确定。”

“嗯，你说看到这条高一米五左右的黄鼠狼长了张人脸是吧？”

“对，准确来说是张很像人的脸。”

“这张脸像你认识的人吗？网上看见的也算。”

这次乐长生的思索时间长了些，之后肯定的回答：“不像，我不认识。”

赵风雷突然话锋一转：“你当时喝了多少酒？”

“算我和客户一共三个人，喝了……三瓶白酒，我比他们多一些，差不多喝了一瓶半。”乐长生如实答道。

也就是一斤半，这个量确实不少，但按理来说，喝酒之后出现记忆如此深刻的幻觉实在少见，赵风雷下意识感觉乐长生不是在撒酒疯，于是继续问道：

“只有白酒吗？”

“好像还有些啤酒，我喝完白酒后意识就有些模糊了。”

“在哪喝的？”

“在——”乐长生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了，却硬生生收了回去，沉吟片刻道：“也是在饭店，三个人差不多喝了十多瓶。”

他在撒谎。

赵风雷揪了揪胡子，他十多年刑警不是白干的，但乐长生也没有过多撒谎后的明显反应，排除他接受过训练的话，那多半是他们几人去了些不太正规的娱乐场所，酒也是在那喝的，不过这些场所除了警方的大型行动以外，去了也是抓些小鱼小虾，赵风雷没兴趣在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而是换了个方向继续。

“关于你口中的‘讨封’，你了解多少？”

乐长生将查阅整理后所知道的信息复述了一遍，看赵风雷的表情似乎听得很认真，还不时打断乐长生询问一些细节，待乐长生复述完毕后，赵风雷双眼放空点了根烟。

“老赵，审讯室不让……”王姓警察小声提醒了句，赵风雷一拍脑袋把烟掐掉笑着说：“你瞧我，老毛病了。”

可能是那一口烟中的些许尼古丁给赵风雷带来了灵感，新的一轮“审讯”开始了。

“乐先生，现在假设我是那只黄鼠狼。”乐长生被赵风雷这句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你被我堵在巷子里跑不了，而我的目的是获得你的‘口封’……是这个词吧？”

乐长生点头，说话间，赵风雷站起身，围着乐长生转起了圈。

“不管你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我有某种不知名的方法，总之在你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我应该有无数种办法逼你承认我像人……就比如你说的，刨开肚子，将你的肠子一截截扯碎。”

说完最后一个字，赵风雷正好转到乐长生面前与他对视，赵风雷的眼神虽不如那讨封的黄鼠狼冷厉，但好像他下一秒真的会刨开乐长生的肚子一样，乐长生只是一个对视就撇看眼神不敢看去。

“老赵！”一旁的王姓警察忍不住出声提醒，在他看来，老赵的职业病又犯了。

“不好意思。”赵风雷继续绕着乐长生踱步。

“在即将得手的情况下，我为什么犹豫了？”

“不知道。”

“为什么选了你？”

“不知道。”

“我只是因为天亮才跑的吗？”

“不知道……”

“我今晚真的还会出现吗？”

“我不知道！”

连珠炮样的问题给了乐长生十足的压力，本来乐长生看见熟人还以为能放松不少，没想到这位熟人的手段如此咄咄逼人。乐长生猛的从椅子上站起，居高临下的和赵风雷对视，后者明明比他矮一头，气势却丝毫不输他。

赵风雷为乐长生整了整凌乱的领口，说了句：“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如果它在出现，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这话说完，乐长生便听出其中的送客之意，失望的他也没再纠缠，只是走到审讯室门口时最后问了一句。

“赵警官是吧？”

“还有事吗？”赵风雷抿了口茶水，头也没回的问道。

“我想请问下，您知道有没有专门处理我这种‘灵异’事件的机关单位吗？”乐长生最后不死心的问了句，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乐长生关上审讯室的门离去。

坐在派出所外的楼梯上，乐长生点上了讨封到现在的第一根烟。

他不是蠢人，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脑子比较灵光，才能在二线城市只用了半年时间，就靠业务员这个工作月入过万。刚才赵风雷字里行间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无非就是在说乐长生的“故事”充满漏洞，而赵风雷估计也和那王姓警察一样，认为这次经历只是他酒后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但乐长生自己经历过就知道，这东西压根不会跟你讲什么逻辑和道理，光是讨封这件事就足够击碎绝大部分现有的社会认知，用现有的逻辑去衡量超出认知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不符合逻辑。

要这东西真有逻辑可循就好了。

这条自己认为最靠谱的出路被堵，乐长生只能寻求他法，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向下个目的地出发。

“老赵，看什么呢？”王姓警察看着靠在窗台边眺望的赵风雷，忍不住问了句。

赵风雷头也没回，说了句答非所问的话：“小王，你跟所长说我出去一趟。”

“行，你要出去多久？”王姓警察一边收拾笔录，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可能得一两天。”说话间赵风雷已经放下茶杯换上了便装。

“这么久？那我咋跟所长说啊？”

赵风雷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在王姓警察的笔录本上放了根头发，这是他刚才为乐长生整理领口时顺便拿到的。

“把这根头发送去化验科毒检，不够的话，地上应该还有一些。”

“你的意思是，他吸……”王姓警察还没说完，被赵风雷先一步打断：“先别说出去，保持联系。”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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