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孑英雄梦 第183章、“禁军卒”尸横点将台

且说，赵光义、封赞、柴钰熙、刘嶅、马喑、王衍得、“郜铁塔”郜琼、“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马升、“飞燕”燕云、“双锏太保”元达、“黑煞天尊”张寿真，进入暗室，走了十丈来深，只见通道两侧寒光片片，耀人双目。通道两侧兵器架上整齐摆放着刀、枪、剑、弓、弩、箭矢、头盔、铠甲。众人目瞪口呆。

柴钰熙道：“这兵刃铠甲足以装备一千军卒，惠广妖僧想造反？”

赵光义仔细检查这些兵刃铠甲，铠甲前后护心镜上都有一朵莲花的图形。以他曾做过禁军殿前都虞候的经验推断，这绝不是民间私自打造的，一定是出自京都的兴国坊、弓弩院（军工厂），是禁军军卒所佩戴，但铠甲前后护心镜上没有莲花的图案。倒卖贩运盗窃这些罪同谋反，十恶不赦，以前他也曾打过兴国坊、弓弩院的主意，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只好作罢。区区一个长寿寺的和尚，怎么有如此大的能量？这些秘密被惠广带到另一个世界。赵光义百思不得其解之余，觉得惠广不该死的这么早，那杀人灭口的“花大侠”又是谁呢？“花大侠”的主子又是谁？是赵光美？他真的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众人望着紧皱眉头思索的主子赵光义，一言不发。静默一阵子，赵光义道：“你们都看到了什么？”众人不解，心想，眼前这一幕幕，还用得着回答吗。没人回答。又一阵沉默，赵光义道：“你们都看到了什么？”“离尘”封赞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不会说破，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赵光义又问了一遍：“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判官柴钰熙终于想出来主子问话的意思，道：“回主公，卑职什么也没看见。”赵光义转头看看封赞。封赞思索着略有所悟，道：“是的。小生什么也没看见。”

赵光义见封赞反应迟缓，心里略微觉得舒畅，心想，封赞并非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听着主子和柴钰熙、封赞的对话。“郜铁塔”郜琼、“双锏太保”元达大眼瞪小眼，不回答主子问话，是不恭，回答又不知该说啥；马喑、王衍得、“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马升、“飞燕”燕云、“黑煞天尊”张寿真，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

推官刘嶅思虑许久，明白了主子的用意，道：“主公，卑职什么也没看见，也从没来过这地方。”看看郜琼、元达、马喑、王衍得、戴兴、马升、燕云、张寿真。张寿真明白了意思，道：“对对！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也从没来过这地方。”郜琼受他们启发，也明白了，道：“俺，俺都没来过这地方，更没看见啥。”郜大痴郜琼都明白啥意思，元达、马喑等人更明白主子的意思。

赵光义心事重重。众下属个个不敢多言，跟着他出了密室。妙音殿内还有一个阴阳鱼门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张寿真也不知道。赵光义令他打开此门。张寿真虽然害怕，也不敢不从，小心翼翼打开阴阳鱼门机关。赵光义在众下属护卫下远远看着。阴阳鱼门打开，少顷，里面灯火“呼呼”亮起来。张寿真手持太阿剑，不时敲打着地面、墙壁，慢慢往里走，背影渐渐消失。不到半个多时辰，张寿真走出来，道：“回禀南衙！门内是一条山洞，没有危险。”

元达道：“没有危险，就前边给主公带路。”

张寿真道：“请南衙，随小的走。”

他在前边引路，赵光义等人后边跟着。这是一条一丈来高、七尺来宽的半圆形山洞，山洞两侧墙壁上设有放置油灯的旮旯，高两尺，宽一尺、深一尺。油灯的旮旯隔一丈一个。阴阳鱼门的机关与油灯开启机关暗连，只要大门一开，油灯随即一一亮起。赵光义等人在山洞，走了十几里路，看到了不远的洞口。张寿真探路时就把洞口的大门打开了。赵光义等人出了山洞，眼前是两座山峰夹一道的山路，宽约一丈宽，又走了十几里。一通石碑立在路边，上面三个大字“万马川”。

这“万马川”是一片开阔地，能容得下千军万马。“万马川”四周是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赵光义等人发现前边不远处：一座丈八高的青石砌的台子，台子一边有一阶一阶的台阶，台子面积不小，能站的下二三十人，台子上一杆黄色大旗迎风招展。众人谁都明白，这万马川就是教军场，这台子就是点将台。这万马川就是一处秘密教练兵马的所在。点将台旁边是两排平房，台子四周横七竖八的像是人。傍晚时分，凉风阵阵，吹着草木瑟瑟发抖，仿佛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

众人无不惊恐，燕云、郜琼、元达等迅速把主子赵光义围住，以防不测。封赞倒是很镇静，这种镇静是无意流露出来的，他推测那些点将台下倒下的肯定是死人，如果是活人，赵光义一行十几人早被发现了，怎会无动于衷。赵光义正在惊异、恐慌之中，哪有闲心留意封赞的表情。

众人观察多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动。经过妙音殿一番浏览，哪个不惊心吊胆。燕云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从来没忘过对赵光义发过的誓言，自己的一切都是主子的，再害怕绝不能退缩；道：“请主公稍等，待末吏前去查探。”说着抽出青龙剑，向点将台走去。好一会儿，回来向赵光义禀报“回禀主公，点将台下倒着的是几百具尸体。”赵光义道：“走，前边带路。”

赵光义等人跟着燕云来到点将台附近。满地都是尸体，一柄柄佩刀横在尸体脖子下。这些死的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身强力壮，顶盔挂甲，铠甲护心镜上都有一朵莲花的图形。赵光义看着横在尸体脖子下的佩刀，自语“绣春刀，这是禁军士卒的标配。”封赞弯下身子，检查地上的尸体。元达道：“三哥！这些死人有啥好看的？”远远躲着的刘嶅道：“这，这真的没啥好看的，天色不早了。”

赵光义对封赞，道：“离尘先生，发现了什么？”

封赞道：“主公！这些尸体穿戴的盔甲，身边的兵刃，您不陌生吧！”

这些盔甲、兵刃是禁军军卒的装备。赵光义当然明白，也不说破，道：“哦。”

封赞看着元达，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元达道：“还能怎么死？不就是被人杀死的吗？”

封赞道：“尸体盔甲没有破损，尸体头脸四肢没有伤痕，周围没有丝毫打斗厮杀的痕迹，谁能在顷刻之间将几百全副武装壮丁一刀毙命？”

众人闻听无不胆战心惊。

元达道：“这——这！这是咋回事儿？”

封赞道：“从这些尸首握刀的手势、脖子下刀口的深度看，应该是自杀身亡。”

众人又是一阵惊骇。

郜琼叫嚷道：“黑炭头！是你傻，还是这些自杀的人傻！这几百人一起自杀，谁见过？谁听过？”

柴钰熙道：“几百人一起自杀倒是有过，汉书有载：刘邦称帝，遣使诏降齐王田横，田横不从自刎，田横的五百部下集体挥刀殉节。”

郜琼道：“啊！田横的五百部下真是忠烈，为了主子田横一起自杀。那这几百壮丁为谁自杀呢？”

张寿真恍然大悟，道：“为了一首魔曲。妙音殿里的魔曲‘魂飞三叠’便能使闻听的人自杀身亡。”

元达道：“对！当初被困妙音殿时，要不是武天真出手相救及时，俺和苗彦俊、柳七娘、‘双鹏’、‘五鬼’等都自我了断了。”说着，顿感汗毛竖起，脊梁骨发冷。

众人不觉胆颤心惊。张寿真领众人领略妙音殿是，打开机关，魔曲响了片刻，众人大有魂飞魄散之感，他马上关闭了魔曲开关。

赵光义对张寿真道：“张道长，这‘魂飞三叠’你可记得曲谱？”

张寿真道：“小的一无所知。妙音殿的机关暗道消息埋伏是小的设置的，但‘魂飞三叠’是惠广一手设计建造的。”随即把魂飞三叠的传说，讲了一遍。“‘魂飞三叠’古琴曲，缘于‘断肠三弄’。‘断肠三弄’是西楚霸王美人虞姬所创。霸王被汉王刘邦兵围垓下，英雄末路。虞姬为霸王以‘断肠三弄’边歌边舞，曲声幽咽、凄美、绝望，无不令人肝肠寸断，一旁侍女纷纷拔剑自刎。虞姬绝命悲歌没唱完，不能自已挥剑自刎。‘断肠三弄’曲谱下落不明。直到唐玄宗时，杨贵妃在宫中偶尔发现‘断肠三弄’残谱，与宫廷乐师李龟年想把它补全，可是悲戚郁积，五内如焚，七魄悠悠，终不能补全。到安史之乱时，唐玄宗携杨贵妃逃往蜀中，途经马嵬驿禁军哗变，逼迫唐玄宗赐死杨贵妃。唐玄宗为求自保下旨赐死杨贵妃。杨贵妃绝望中补完了‘断肠三弄’，为唐玄宗献上最后一曲一舞，在侧侍女肝胆欲碎禁不住纷纷自缢。李龟年与唐玄宗是音律上的知己，备受恩宠，安史之乱后流落到江南，闻之玄宗龙驭宾天，悲痛欲绝，将‘断肠三弄’续完，以谱完的曲子抚琴而歌，侍奉的男仆闻后魂飞魄散，自焚而亡。李龟年抚完这曲，趴在琴床吐血而死。‘断肠三弄’本是女子悲怆绝望由心而发、由心谱，令女子闻听无不肝肠寸断，以死解脱。李龟年所续‘断肠三弄’与原创大相径庭，投射着男女悲恸至极的绝望，这但杀伤力远远高于前者。后世将李龟年所续‘断肠三弄’称为‘魂飞三叠’。几经辗转落到后唐洛阳宫中，石敬瑭与辽国联军攻破洛阳。后唐皇帝李从珂，抚琴一曲‘魂飞三叠’，随从卫士、侍女魄消魂散随他投火自焚。”

封赞思索着，道：“地上这些壮丁死了有三天，惠广在鼪愁径被燕云斩杀有十几天了，所奏魂飞三叠的绝不是惠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