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脑叶公司 第49章 回归

控制部的休息室里，刚从沙发上坐起的白晨旭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观察周围。

没多久，他就皱着眉向后倒，顺便用胳膊遮住了眼睛，又陷进了沙发里。

他太高估自己了。

即便是因为明亮起来的光线和终于能完全掌控的身体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神子”，可他依旧没办法通过这陌生又满悉的环境让自己从那段过去中脱离。

血色，无边的血色在他的观野中蔓延，那些东西戏谑的笑声还在耳边环绕，刺激着他钝痛的大脑。

沸腾的怨恨无法平息却也无处宣泄，愤怒的火焰灼烧着名为理智的锁，他紧抓着最后的闸门，在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苦苦挣扎。

他知道那些是幻觉；他知道那是一段至少隔了20年的往事；他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自己该报的仇早就报了……他知道，他都知道，可他控制不住。

原来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多到把地板染成血红还能聚起没过脚腕的血洼。

三天……被刮下的皮肉，刺穿身体的长钉、带着卷刃的镣铐……

直至最后，完好无损的只有那双眼睛。

他做了三天亲历者，也做了三天旁观者。

愤怒在徒劳的挣扎中积聚，当束缚因死亡而消失，它们自然就决堤了。

可这里没有他仇恨的对象，也没有能用来发泄的东西，他能用什么来让这满溢的痛与恨消泯？他该……

脑子里忽得闪过一个画面，“银白天启”面无表情地用匕首洞穿了自己掌心，又握着匕首转了一圈。

……好像也不是不行。

白晨旭考虑着用枪是否可行，最后抱住了自己的头。

不，不行。就以这休息室的隔音，他没法解释为什么要开枪，总不能说自己发疯了吧？

这么一打岔，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了。

……小种子，这个世界和我的脑子有仇？

(？)你一脸凝重地纠结了这么久，就问这个？

逃避可耻，但有用。

白晨旭扯过一旁的靠枕，按在了自己脸上，试图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无视挑逗着他脆弱神经的声音，继续和小种子吐槽。

这次封锁思想，上次降智诅咒，上上次[混乱]debuff，有完没完？

(这是削弱你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你的能力大多都需要思绪清晰才能使用。)

不是不能用，而是不能正常使用，谁发疯的时候还能注意分寸？

(对你来说没有区别，反正你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使用能力。)

嗯，你说的对。

(所以你为什么不跑？停下来干什么？)

嗯？

(在不用能力的情况下，你除了会飞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停下来不跑是在干什么？)

小种子你到底看见了多少啊？

(......一些重要的“情节”。)

小种子没在解释什么，铁了心要等答案。

好吧。

为什么不跑？……我当时没想过要跑。

走出了“边界”，脑子就不再转动了，为了不让刚迈出去的步伐收回来，就先抓住了最在乎的想法，然后不断重复，防止大脑真变得一片空白。

(看来你最后抓住的想法不是离开。)

是救人。

(...)

总不能放着这么一大群人不管，自己跑了吧？小种子？

(他们就算跑出去也活不了多久。)

但他们不会再是因我而死了。

不太对。

即使脑细胞已经在一边压制情绪一边整理记忆的超负荷工作中提出抗议，但当这样的想法出现时，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抽痛的头部让他暂时放弃了深究，临时补救了一句：只要我在这件事上尽力而为了就行，起码多给他们延了几天寿，也算是帮到了他们。

（就只是为了，救人？)

你得考虑一下我当时只能当装饰品的头。

(......)白晨旭把靠枕摆放回去，重新坐起。

好了，小种子，把奖励调出来吧。

([银白天启：

权柄：命运(解封30%)

[观星]:无形的命运在你的眼中变作星辰与轨迹，不同的命运呈现不同的“星”，

对命运进行粗略观测，包括生命的长短、命运的交汇。

(开启条件未达成)

[同化]:当你拥有另一个人所有的记忆时，你究竟是谁？

以第一人称观看选择的人的过去与现在，他的一切

都会展现出来。

(开启条件未达成)

[预测]:未来当然可以预测，不是模棱两可的预言，而是真正会发生的画面。

被观测到的未来即为“命运”，它一定会发生，一定！！！

(主动开启条件未达成)

[交易]: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码。

世间万物，等价交换。可“价值”该如何衡量？变更命运的代价，又有多少人支付得起？

可以通过拨动甚至改接轨道更改命运，但“节点”标示的命运需要付出代价更改，明码标价。

(开启条件未达成)

看别人过去容易还失自我，看见的未来不可更改……这能力叫权柄？

也对，人不可能掌握概念性的力量，最多就是进行“利用”。

只是利用的这部分，就已经很可怕了。

“换命”这种事，除了多的记忆和良心的谴责，“神子”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而女孩用不了多久就会暴毙，“富人”很快就会沦落成后巷不入流的的收尾人。

至于“锁”，亲身体验过思想封锁的白晨旭表示不想再回忆了。

囚笼中的鸟儿挣脱束缚飞向天空的唯一方法，是——死亡。

心情在这段时间里平复了不少，幻觉已经全部退去，熟悉的工作指令把神游天外的白晨旭拉回了现实。

＜员工白晨旭，对异想体O-02-62进行洞察工作。＞

居然是工作任务更能让我产生归属感……不知不觉我也成了工作狂啊，也不坏。

选择性忽略了还在抗议的头，白晨旭罕见地没有继续赖在沙发上扑腾两下，而是直接站起来离开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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